今日兩更,晚上23點還有一更。洗衣幫更大的漏洞是因為回家過年,他們答應空過三個個檔期,這就給我們留下了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有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做準備工作了。
我讓黃依依和藍美茹找來計算機學院和通訊技術學院的幾個家在省城的男生。因為安裝這樣的系統,我的水平遠遠不夠。為首的那個名叫邵達,因為長了一臉的青春痘,所以外號叫「sāo疙瘩」。我們乘著工地上的人疏於看守,在他們逼債的地方按上了好幾個監控探頭。同時在民工村外的電線桿和大樹上也安裝了探頭。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就安安穩穩過年了。
小靈問我:「你除了會攝影留念以外還會什麼?」小靈的話讓我非常難堪,的確,我的這一手活不也是爛招數麼?來到江大新校區以後,對付玉昌源、對付李基福父子哪一次離得了它?可爛招數就是管大用!
藍美茹和我們一起過的年,吃完餃子,看春節晚會的時候,藍美茹要給家裡打個電話。還是老爸心細,讓她出去打,告訴家裡現在正在工地上看夜值班。總之要讓家裡人知道你很不容易,過年還在工地上賺錢,這樣家裡人才不會亂花你寄回去的錢,同時也不會出去顯擺。藍美茹照辦了,就在她出去打電話的時候,老媽發話了,「小志,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藍美茹,不能讓她缺錢。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好姑娘,不能再損失第二個了。」
聽了老媽的這句話,小靈紅著眼睛出去了,老爸在一邊埋怨老媽,「你看你,大過年的說什麼呢?」
我沒說話,我知道小靈很理解老媽,這番話不會起副作用。
這個年過得很快,也很平靜。大學生全走了,不少小販也回老家過年去了。整個何李鎮顯得冷冷清清,只有和「洗衣幫」不對付的這幾家留下來。這就方便了我,每天帶著他們訓練,早上的晨跑,下午的力量訓練,再加上練長拳,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的。
我對這支隊伍的信心不足,雖然他們從小幹活,身體要比一般人棒。可我們的對手是黑社會!那點從體力勞動中練出來的力氣,肯定不夠看!
老爸老媽初一就回了八步鎮,是開著我給二老買的普桑回去的。臨走的時候,老爸把我叫到一邊,「小志,你大了,成熟多了。看來『衝出八步鎮走向大成功』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錯,我和你媽也要找個地方離開八步鎮,去闖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我一聽就很期待,熱切地對老爸說:「那,爸爸,你就到何李鎮來吧,這裡正處於轉軌變型的『抄肥』時期。我們一家人在這裡一定能有一番作為的!」
這番話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老爸怎麼可能到何李鎮來當老闆?當然,這個道理我是在很久以後才明白的。
聽了我的話,老爸感慨良多,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好兒子,都說三十年前父帶子,三十年後子帶父。你還沒到二十歲,就帶著我了,了不起啊!不過你爸還不老,還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說完,停了一下,然後才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小志啊,你要當心了。那個洗衣幫所圖甚大,絕不是只圖高利貸幾個小錢。這件事,你要和公安局方面好好溝通。還有,開學以後,還要和江大方面多做溝通。他們有沒有把手伸向大學生?」
我聽了這話猛然一驚,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即使他們洗衣幫還沒去找大學生的麻煩,江大也絕不允許這樣一個毒瘤存在!
看著我已經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向我揮揮揮手,就把車開走了哦,老爸,你開車的姿勢好瀟灑,好牛叉哦!
大年初五是迎財神的日子,何李鎮管委會在中街的「峨嵋酒家」裡擺了酒席。今年,這家「無為風味麵館」是徹底改頭換面了,不僅裝修一新,還延請名師更新菜品,擺明了走高檔路線。
今天是這位名師的「試生產」,所以格外賣力氣。辣子雞、酸菜魚根本沒看見,夫妻肺片、樟茶鴨子簡直是小兒科,很快三絲魷魚、紅燒什錦、鍋巴海參、豆瓣鱖魚就上了桌,就連不常見的魚香烘蛋和懷胎豆腐都端了上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我們先討論的前街和後街修路問題那就是小問題,很快取得了一致意見。很顯然,今天的主題是「民工村」,首先對民工村進行了一番聲討,原來那裡不僅是賭場,還開著許多名副其實的妓院,那裡百無禁忌,3p、4p乃至群居**在所不禁,真正是藏污納垢的地方。
我覺得好笑的是對此義憤填膺的大多是在後街開洗頭房的老闆。當然更為惡劣的就是賭場和高利貸了,沒想到吃過高利貸虧的人還真不少,不過是早早還上了。總之大家都對這座民工村深惡痛絕,恨不能馬上就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最後,何支書站起來了,當過官的人就是不一樣,他一站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自然終止。只見他先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後器宇軒昂地發表了演說。
「同志們:對不起,我習慣這樣稱呼大家。剛才,大家已經控訴了洗衣幫的種種罪行。洗衣幫是一個由成年人組織起來的黑幫,以身強力壯的隆慶人作為打手。他們包娼聚賭,放高利貸,無惡不作。已經威脅到我們的正常生活和安定的社會秩序。不過大家還沒有看到,這個幫派在短時間內已經聚起了大量的財富。」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等待大家消化他的意思。我知道他下面要說些什麼,今天的講演是我們倆共同推敲的。所以我沒去聽他說些什麼,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觀察大家的反應上。
「他們是以包攬江大學生的洗衣業務而起家的,一床被褥拆洗一次他們就敢要十四塊錢。江大共有四萬學生,每人每學期拆洗一次被褥就是五十六萬元。現在在我們子女手上沒有還清的高利貸達到了一百萬!加上已經還清的我看得有兩百萬,這還不算他們經營妓院賺的錢。加上這部分收入,我認為他們在這一學期獲得的利潤要超過四百萬。那麼他們拿了那麼多錢會幹什麼?嗯!」何支書停下來,環視一周,彷彿向大家徵求答案。
我看得很清楚,大家都被何支書吸引住了,眼睛緊盯著他,一時間忘記了回答,只等著他給出答案。何支書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又接下去:
「他們就會落地生根,帶著錢殺到鎮上來。把我們的何李鎮變成民工村,變成他們為所欲為、橫行霸道的民工村。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打手有打手。而我們呢?要麼遠走他鄉,要麼生活在他們的欺壓之下。這才是這件事的可怕之處。我們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裡,大家明顯地一愣,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何支書的話把他們都嚇住了。這也是我們希望的效果,何支書乘熱打鐵,說出了我們的打算:
「我們要做好以下三個方面的工作:
第一,我們要遠離民工村,不僅自己不賭不piao,還要教育我們的子女和親人不去賭和piao。過去有句老話叫做打鐵還得本身硬,這話一點都不錯。大家已經知道了,我的小兒子也欠了高利貸,我就問他,『是誰讓你去賭博的?是他們把你綁去的嗎?』不是,還是你自己走過去的。所以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第二,洗衣幫是個有組織的黑幫,面對這樣的黑幫組織,我們也要組織起來。當然我不是說我們也要成立一個黑幫,而是要以管委會的名義成立治安聯防隊。也許論打架,我們的治安聯防隊打不過他們,但是邪不壓正,我們是兵,他們是匪!
第三,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都要講證據。大家回去找一找,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明問題,比如說還請了他們的高利貸以後,贖回來的借條還在不在?如果我們的證據充分,就可以要求公檢法嚴懲這些匪徒。如果我們的證據不充分,也可以要求上級政府責成建築公司撤換這一部分民工,那也同樣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何支書的話一講完,大家就使勁鼓起掌來,還是老支書的辦法好。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實在不行還可以要求建築公司換人,不需要多麼過硬的證據就可以達到目的。我十分佩服何支書的這份睿智,這正是我所缺乏的。
隨著一陣陣的讚歎,有人提議,為老支書的這個好點子乾杯!於是大家喝光了杯中酒。看來成立治安聯防隊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這支隊毫無疑問是我來帶,是何李鎮上的武裝力量。有了這樣的武裝力量,就能夠在這一方土地上「黑白通吃」!想想起點大神們筆下的「穿越族」,不都是這麼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