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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章 見到 文 / 沐軒楠benhey

    突然,一聲「師兄」打斷了張曉風此刻的思路。

    他急忙用力扒開那細滑的十指,向前邁了一小步,轉回頭去,不看她一眼。

    在他的身前,他看到的是枯木一臉激動的樣子。但在他的身後,他卻看不見一個癡情女子眼角的淚。

    枯寂落在地面時,枯木馬上大步向前。

    轉眼間,他們兩人便相抱在了一起。

    「師兄!」

    「師弟!」

    枯木流著淚,道:「師兄,我就知道你沒死。」

    枯寂歎道:「我都成這副樣子了,想不到師弟你還認得出我。師兄我心中真的很開心。」

    「嗯,師兄。」

    應了枯寂的話,枯木忽然咳了一聲,一口鮮血咳在了枯寂那破舊的衣服上。他身後的渡心,渡魔馬上扶住他,同聲道:「師傅,你還好吧?」

    「無礙,」枯木含著血,笑道。

    枯寂看了看自己衣上的血跡,兩眼頓時掠過一絲怒光,咬牙切齒地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枯木輕咳了一聲,道:「無事,小傷而已。師兄,是我自己練功不小心走火入魔的……」

    「胡說。」枯寂打斷了枯木的話,語氣變得嚴肅。

    就在這時,枯木身後的渡魔插了一句話,「師叔,是天魔宮發的人把師傅打傷的。」

    枯木大喝一聲,「住口!」

    話音未落,他又重咳了一聲。

    「可惡,」枯寂將手中的金芒聖蓮劍用力一握,道:「又是天魔宮。」

    「師傅,他還活著!」

    渡心看向枯寂身後不遠處,一位白衣少女風度翩翩,正站在一位妙齡少女前。

    「誰?」枯木又咳了一下,道。

    「枯木大師,是我張曉風!」

    張曉風慢步走來,神態淡然。

    見張曉風徐徐走來,枯木原本不安的心有些平靜了不少,道:「太好了,原來是張施主。」

    然後,他又問看他師兄枯寂,道:「師兄,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我先帶你去屋內療完傷,然後再講述我這三十年是怎麼過來的,」枯寂扶住枯木,看向張曉風,笑道:「張施主,你我之間有緣,等我為我師弟療完上,就來找你。」

    張曉風應了一句,「嗯,大師。」

    隨後,枯寂便扶著枯木進屋來了。渡心和渡魔也跟了進去。

    張曉風沒有死,還活著回到的消息馬上傳遍了蒼茫劍派上下。但是奇怪的是,在他的身邊還帶了一個絕色美女。

    在柳若蘭的閨房內,一個女子面容憔悴,但她的雙眼已比之前有了一絲明亮的光彩。

    她想起他一成不變的清秀面容,想起他對她露出的純真笑容,想起了他眼睛裡的明澈,想起他唇邊淡淡的紋路,想起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想起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花香……

    想起接到他已死時的那痛徹心扉的怨傷於落寞。

    然後,她想起了她對他所說那離山前的最後一句話。

    「曉風,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她體內的一股熱流劇烈翻湧這,湧上了眼眶,似乎尋到了發洩之處,源源不斷地溢了出來,任憑怎麼止也止不住。

    最終,柳若蘭終於痛哭出了聲。

    「曉風,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她只能喃喃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其他的話都已經死在了她的心中。

    一直倚在門外的方剛,在聽到從房裡傳來低低的,壓抑的哭泣聲,心中也不知不覺地痛著,流著血,終於他推開那扇門,露出了一抹釋然又悲傷地神色。

    「其實,張曉風……他還沒有死。」

    他猶豫了許久後,最終還是說出這句話。

    同時,柳若蘭眼中光彩大放,不顧虛弱的身子,搖晃地走向方剛。

    看著她一搖一晃地走向自己,方剛的心忽生一道深深的裂痕,心在流血。

    柳若蘭走到他面前時,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她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抓住方剛的雙肩,有氣無力地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她臉上幾道深深的淚痕出現在方剛那有些模糊的視線中,強迫自己,道:「張曉風他回來了。」

    「帶我去……」

    她整個人似乎徹底鬆了一口氣,微揚的唇邊,露出一抹釋然又帶著點歡喜的神色。然後,她無力地暈倒在方剛的身上。

    看著懷中的她,方剛心中的裂痕慢慢被撕大。我真想將張曉風的記憶從她心中徹底抹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毫不猶豫。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

    也許,她,永遠,永遠是不會忘記那個人,永遠不會。

    這只不過是我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方剛抱起柳若蘭,踏著他的炎龍真劍,離開了這裡。帶著她飛向那個能見到他的地方,見他恨之入骨之人,見她愛的死心塌地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顆心會被這感情折磨到什麼時候,自己什麼時候會為她發瘋。

    與此同時,柳無痕帶著張曉風和陳依依來到他自己的書房中。

    踏入這件書房的第一步時,張曉風就感到一股壓迫感。難道是我的心理因素?不對,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所發出的氣息。我要小心他,他藏的太深了。

    「張曉風,我問你是折磨從葬魔谷中的那個鎮魔井下逃出來的?」柳無痕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問道。

    張曉風神態自然,平緩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我落入鎮魔井中後,我眼前便一黑,昏了過去。當我醒來後時,我便漂流在一條小溪上。多虧我身後的女子,也就是我現在認得義妹,我才得以活著。後來我和她住在一個無名小村中,直到魔教人馬來襲。我才帶著她逃了出來。最後,我們遇見了枯寂大師。」

    看著張曉風的神態和語氣,柳無痕的眼底深處掠過了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看向張曉風身後的陳依依,沉聲問道:「這一切是真的嗎?」

    陳依依靠近了張曉風,點頭道:「是的,我叫陳依依。」

    她的話音剛落,張曉風驚訝地看到柳無痕的眼中有暗光湧動。只見他聲音緩和了不少,道:「現在我明白了,張曉風你先陪我去看你梅姨,她生了很重的病。」

    這時,陳依依感到身前的張曉風忽然愣了愣,她心中猜想這個梅姨難道是曉風他心中很重要的人?

    張曉風語氣頓了頓,點頭道:「她生什麼病了?」

    柳無痕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張曉風看著柳無痕,語氣有些急迫,道:「掌門,你快帶我去看梅姨吧。」

    情急之下,張曉風也暫時放下殷冬梅以前瞞著自己的那些事。

    柳無痕心中感慨,還好張曉風他還是很關心梅兒的。

    「你隨我來。」

    就在這時,門外走來了手中抱著柳若蘭的方剛。

    「方剛,蘭蘭她怎麼了?」柳無痕大步衝到方剛,接過柳若蘭,推開方剛,深情看向懷中的柳若蘭,道:「傻孩子!」

    然後,他背對著張曉風,沉聲道:「張曉風你跟我走吧。」

    「是,掌門。」

    躲在張曉風身後的陳依依,聽見他要離開自己的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道:「曉風,那我呢?」

    對,我要是去探望梅姨她,留下依依一個人在這裡怎麼辦?不行,我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充滿欺騙的地方。我絕對不能這樣。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張曉風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然後,他牽著她的手走向前方。

    沒走幾步,柳無痕就感到

    身後怎麼會有兩個步伐同時走動。於是,他側臉一看,發現張曉風竟帶著那個叫陳依依的女子,有點怒意道:「我叫你一個來,不能帶著她。」

    陳依依聽到他的語氣,馬上躲在了張曉風的身後。

    張曉風見狀,手更加握緊了她的手,雙眼堅定無比地看著柳無痕,一言不發。

    那個眼神讓柳無痕想起了他一生最恨的那個人,但同時他也想到了他一生的至愛,那個自己最愛的女人,想到現在的她,心中一軟,道:「算了,你把她也帶來吧。」

    張曉風繼續牽著陳依依的手,手牽手地走著。

    柳無痕沒有看見他和她手牽手,但不代表方剛沒有看見。

    方剛的耳邊沒有了一切聲音。

    他的眼睛徒然酸澀起來,胸膛中的那顆心隨著那道裂痕,碎成了無數小塊。

    內心有一種顫動,眼中有一股滾燙的液體在滾動。

    一路上,樹木沙沙作響聲,鳥鳴聲,清風聲,蟲叫聲,一切美好的聲音索回在他們的耳邊。

    陳依依的唇角微微一動,看著日光下的白衣少年顯得如此俊秀。微風吹過,悠悠揚揚。她閉上眼睛,跟著身邊的他,跟著牽著自己手的他,跟著心中的他,將來會變得怎麼樣,她全然不管。能與他在一起,便是死了也是值得。

    張曉風現在心中在想到殷冬梅後,自己該如何面對她呢?該說些什麼呢?還沒等他完全想到,他便到了一個小池塘邊的小屋前。

    柳無痕打開那扇木門,對著裡面,道:「梅兒,他還沒死。張曉風他回來了。」

    話音剛落,躺在床上的殷冬梅右手上的中指稍微動了動。著不去的一點被柳無痕敏銳的雙眼發現了。

    柳無痕那抱住柳若蘭的雙手有些抖動,驚慌失措地道:「張曉風,你快去見你梅姨。」

    如果仔細一聽,可以發現柳無痕的聲音還有一絲哀求之意。

    張曉風皺了皺眉,腦海裡浮現出床上病躺著那個女人和自己童年的生活光陰,他渾身上下有種痛,失魂落魄的神情…….

    她怎麼會這樣?我走在之前,她還好好的。現在她竟然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簡直就像一個活死人般。還有他懷中的她,我的師姐,童年的玩伴,現在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到底我走之後,在欺騙我的她們身上發生什麼?

    「曉風……」

    這微乎其微的聲音是從殷冬梅那裡發出來的。

    「梅姨,我在這,」張曉風立馬衝了上去,緊握住那雙有些枯瘦的雙手,繼續道:「梅姨,我在這。我還活著,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

    「真的是你,太好了。」

    這微乎其微的聲音再次發出,殷冬梅睜開那極其虛弱的雙眼,一個俊秀的少年身影映入她的眼中,激起眼中不小光彩。

    張曉風的淚水不斷地從眼眶湧出,點頭道:「梅姨,是我,我回來了。」

    看見張曉風在流淚,殷冬梅伸出那枯瘦的手指,為他擦去眼角的淚,喘氣道:「孩子,你別看。你活著,他…」

    在說出的「他」字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猛的向她的心臟襲來,帶著淚水的手無力地落下。

    「梅兒!」

    柳無痕大叫一聲,接住殷冬梅落下的右手。這時的他再也克制不了眼中的淚,緩緩地流下來。

    「張曉風你先抱住你若蘭姐姐下去,我來為你梅姨療傷。」

    柳無痕一說完,便立刻將柳若蘭給了張曉風。而張曉風接過柳若蘭,緊抱懷中的柳若蘭,帶著她和陳依依兩人下去了。

    陳依依跟在張曉風身後,有點不自然地走著。看著張曉風手中抱著不是自己,是另一個女人,她的心裡有點不舒服,似乎是微微醋意,這就是女人妒忌其他女人的天性。

    「曉風,你師姐還好吧?」陳依依平靜地道。但在他的心中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張曉風低頭歎道:「她只是被人封修為。」

    現在,張曉風的心中很是複雜,我如果找到了我的玄葉爺爺,那騙我的人,我都可以原諒。那些可能是對我善意的謊言。

    想到這裡,他感到懷中的柳若蘭微微動了一下。他的視線無聲地聚集在柳若蘭的臉上,那張蒼白的面容讓他感到無力和心痛。

    「若蘭姐姐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曉風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氣,道。

    陳依依小跑到張曉風前面,嫣然一笑,道:「曉風,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暖暖的陽光下,她的笑是那麼的明媚,那麼的醉人,令人神魂顛倒也不為過。

    清俊的少年在清風中,揚起一張意氣風發的;臉,他追趕著那個心中的她,他不知道他自己為何要追趕他。只是他自己覺得有她,自己心中就很快樂。

    風輕輕,雲淡淡。

    往昔故事的影子,從這裡結束。

    又在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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