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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章 鬼醫 文 / 沐軒楠benhey

    經過一條陰森的通道後,柳長雲和陳幽雪來到一個生機勃勃的地方。

    這裡小溪湍流,落花繽紛,地上長著許多異樣的草藥。想不到在陰森黑暗的天魔宮中,會有這樣的小天地。

    天魔宮處在整座天魔山中,天魔山就是天魔宮,天魔宮就是天魔山。不知道是何人能將這片小天地在天魔山中照出來。

    在這片小天地的中,只有一間簡陋的茅草屋。

    陳幽雪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地問道:「這裡是鬼醫的住所?」

    柳長雲放下龍牙,指著那間茅草屋,道:「鬼醫就在這裡。在曉雪死後,他便搬到了天魔宮的最高處,建立了這片小天地。那間茅草屋裡就住著鬼醫。」

    說完後,柳長雲慢步走向那間茅草屋前。正當他想要敲門時,門自動打開,只見一個面帶著面具的黑袍人走了出來。黑色的面具上有幾道深深的裂痕,但這些裂痕沒有完全裂開來。

    柳長雲眼前的面具黑袍人便是當今天下第一神醫——鬼醫。

    鬼醫的臉上的面具讓他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鬼醫冷聲道:「柳長雲,你來了啊。」

    柳長雲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點了點頭。

    鬼醫注視著柳長雲頭上的白髮,嘲諷道:「看你的樣子,怎麼又蒼老了許多。看來,你真的是老了。」

    「有嗎?」柳長雲的聲音帶著少許的淒涼,深沉地問道。

    鬼醫大笑一聲,反問道:「不是嗎?」

    只見柳長雲神情微變,遲遲沒有回答。

    鬼醫歎了一口氣,道:「龍牙在喚魔洞中化魔怎麼樣了?看他樣子,應該傷的很重吧。」

    柳長雲沒有說話,轉過身去,看向躺在地上的龍牙。

    「咦!」

    鬼醫的目光注視到陳幽雪的存在,不由驚呼了一聲。但隨後,他的目光便轉移到了龍牙身上,一步一步走向他,有點吃驚地道:「想不到他竟然傷的如此之重。」

    柳長雲眼中流露出擔憂地神色,道:「龍牙他還能恢復到以前麼?」

    鬼醫沒有立刻回答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可以,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哦,那還好。」

    柳長雲心中鬆了一口氣。

    「等等!」

    鬼醫突然發現他的額頭上有一個妖艷的符文。他蹲下身去,把了把他右手的脈搏,有點無奈地道:「不對,他怎麼會這樣?」

    柳長雲歎惜道:「你看出來了?」

    鬼醫點了點頭,平緩地道:「可惜

    ,可惜可惜!」

    一連說了三個「可惜」,讓陳幽雪心中十分迷惑,道:「可惜什麼?」

    「半魔!」

    這兩個字從鬼醫口中冷冷地吐出。

    「你先穩住他的傷勢,」柳長雲看了龍牙一眼,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好吧。」

    鬼醫應了一聲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小瓶子,鬆開緊封的瓶蓋,將裡面金色的藥粉倒入龍牙的嘴中和身上的傷口上。過了一會兒後,龍牙身上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傷口竟快速地結巴,原本的金色粉末漸漸退為白色,這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時,龍牙的臉上也有一絲舒緩的神情。

    鬼醫見狀,對著柳長雲道:「將他先放在我這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能讓他回到從前。」

    「可以。」柳長雲猶豫地應道。只是他沒有發現有一個人的眼色有些不對勁。

    隨後,鬼醫將龍牙他抱回茅草屋中。而陳幽雪下意識地跟在柳長雲的身後走著。

    一路上,柳長雲高大的身影讓她心中隱隱約約有種暖暖的依偎感。

    過了許久後,柳長雲重新回到屬於他的魔殿中。只有極點零星的燭火亮著,這裡的黑暗讓他感到無比親切。

    陳幽雪看著前方的殘燭,不經想到自己和他終會有一天也會想著火燭一般,只是那時……

    柳長雲在第一個台階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向了她,道:「幽雪,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幾縷銀白的髮絲無意間掠過他深邃的黑眸前。在那剎間,他想起了鬼醫剛才說的話,覺得自己真的有點老了。

    陳幽雪用一種極為複雜的語氣,回答道:「我來自這裡,是為了一個人而來。」

    柳長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望,道:「誰?」

    「鬼醫。」

    聽到這兩個字後,他心中滿滿的希望又在轉瞬間被瓦解,被無邊的失落所吞噬。

    為什麼?不是「柳長雲」這三個字。

    柳長雲的心中很是傷落,但馬上又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他平靜地道:「找他幹什麼?」

    陳幽雪猶豫了一下,道:「為了救一個人。」

    「誰?」柳長雲再一次說出這個「誰」字,只是眼神不再和剛才那次一樣,極為平靜。

    陳幽雪沒有開口,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想些事情。

    見陳陳幽雪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柳長雲有絲疑惑,道:「是那個名叫依依的少女,對麼?」

    陳幽雪原本想搖頭否定,但她的腦海中被這句話登時驚醒,點頭道:「不錯。」

    「她怎麼了?」

    柳長雲的語氣變的緩和而又有關心之意,彷彿他在關心自己最親的人一樣。其實,陳依依在柳長雲的心中猶如自己的孫女般,他原本打算等龍牙成功闖過喚魔洞後,就馬上去花月閣看陳依依的。

    陳幽雪回答道:「她在葬魔谷的那口鎮魔井中受的傷,在前幾日復發了。那孩子從小身子就弱,不會什麼修煉法術。我只教了她逃跑的本領和一些醫術。」

    柳長雲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想帶鬼醫去花月閣中,為依依她救治下。」

    柳長雲臉上有點為難,道:「這個……」

    陳幽雪向前走了一大步,注視著他的雙眼,道:「難道是因為龍牙嗎?」

    「好吧,」柳長雲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在這等等,我去和鬼醫他商量下。」

    還沒等陳幽雪開口說話,柳長雲整個人便一晃,消失於這個龐大的宮殿中。她只覺得有個比周圍黑暗更加黑暗的人從眼前一閃而過,轉眼即逝。

    「你……」

    陳幽雪只吐這個字。

    魔殿中,僅存著的幾根殘燭一點一點燃著,無比貪婪的黑暗開始慢慢吞噬掉這些微弱的燭光。

    「我來了。」

    這三個字不知道從那裡發出來的。

    當陳幽雪回過神時,只見前方的台階上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長雲現在的修為到了可以如雲一樣,雲聚雲散,毫無生息。

    陳幽雪點了點頭,手抓了抓冰冷的空氣,心中湧起一種悵然。

    柳長雲看向蒙著黑紗的她,心中有點失落,靜若止水地轉過身去,開始慢慢地踏上石階的第一步。一步一個台階,當他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時,從幽深的黑暗中發出一個聲音。那聲音還是柳長雲的聲音,只是聽在陳幽雪的耳中,卻感覺變了很多。

    「你可以去找鬼醫了。他會和你一道去花月閣的。有他在,無論依依那女孩的傷勢多重,你都可以放心了。」

    陳幽雪心中一愣,連忙應了一聲,道:「哦。」

    「那麼,你現在去找鬼醫吧。」

    黑暗中,彷彿有一雙明亮的眼眸注視著她,只是,她看到是茫茫的黑暗,根本沒有一絲光芒。

    陳幽雪忽想起龍牙的傷勢,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治療才能恢復,不由問道:「那龍牙呢?」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將龍牙放在萬年寒玉床上了。」

    陳幽雪眼中很是驚訝,萬年寒玉床?在二十多年前,我親眼看見它被張凝風所毀。怎麼可能還在?

    這時,從黑暗中傳來低低的聲音,「你快點走吧!」

    陳幽雪心中一愣,一股酸楚的感覺湧上心頭,可是眼眶中卻是乾涸一片。她沒有說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才走了幾步,陳幽雪忽然背對著他,停下腳步。

    隨後,黑暗中又出柳長雲的聲音。

    「你怎麼了?」

    陳幽雪沒有回頭,柔聲道:「柳長雲,你能否將你身上的那塊祖傳玉珮接我一些日子?」

    黑暗中,寂若死塵,沒有絲毫生氣。

    突然,從這片黑暗的正中央飛出一個小小的東西。由於四周太暗了,讓人看不清那塊玉珮是什麼顏色。

    陳幽雪沒有回頭,只是右手一伸,恰好接住了它。看也沒看,便把它放在懷中。

    「我走了,請你自己保重自己。」

    說完後,陳幽雪開始向外走去,消失在這份魔殿中,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在……

    將近黃昏的時候,陳幽雪和鬼醫來到了花月閣的花海前。

    一來到花海前,鬼醫看了一眼殘陽下的花海,不經歎道:「這片花海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多少變化。只是……」

    陳幽雪見他的話中帶著很是明顯的傷感,便問道:「只是什麼?」

    鬼醫苦笑一聲,道:「只是多了一絲淒涼而已。」

    他的話剛說完,陳幽雪看了一眼殘陽下的花海,眼中的傷感驀地而起,連聲音也冷淡了許多,道:「我們走吧!」

    鬼醫沒有回答她,跟著她的步伐,口中喃喃地道:「盡年年,愁紅殘綠,伊人憔悴。兩鬢飄逸,卻易白,錯把年華虛費。漲愁,填恨,半篙柔緣,落紅沉醉。」

    鬼醫念完後,他也來到了花海的另一邊。

    花月閣前,兩個蒙面女子見陳幽雪歸來,恭敬地道:「閣主。」

    「嗯,」陳幽雪應了一聲,然後走進花月閣中,問道:「我離開不在的日子,可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在他的身上?」

    「沒有。」

    「那沒你們的事了。」

    然後,陳幽雪帶著鬼醫來到花月閣中唯一有過男子住過的房間。

    在那個房間前,陳幽雪看見陳依依正在用勺子餵食張曉風蜂蜜。

    陳依依看見那個青衣身影,心中很是開心,把勺子輕放下,立刻跑到她身前,抱住她的身子,有點撒嬌的樣子,道:「奶奶,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我想死你了。依依好想奶奶你。」

    陳幽雪輕摸了摸陳依依的秀髮,柔聲道:「依依,奶奶我現在回來。張曉風他會好起來的。」

    突然,有一隻陌生冰冷的手握住陳依依的右手手腕。

    陳依依急忙想用力甩開那隻手,驚訝地道:「誰?」

    陳幽雪眼色大變,轉過身去,看向鬼醫,低聲道:「鬼醫,你幹什麼?」

    陳依依只見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黑袍人走了出來,站在她的面前,那只早已鬆開的手就是面前這個神秘人的。

    鬼醫緩聲道:「幽雪你別緊張,我只是為她把下脈。我從她右手的脈搏和臉上的神色中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大礙,只是她的心中有一絲不安。你叫我來這花月閣中,可是另有目的?」

    「我是另有目的。」

    陳幽雪望向床上癡呆的張曉風,忽有一種隱隱的苦澀產生,一點一點地滲透到她心裡面去。

    鬼醫也注意到張曉風的存在,問道:「你這次叫我來,可否是為了救他?」

    陳幽雪遲緩地道:「是的。」

    「他是誰?」

    鬼醫從張曉風的身上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一個他恨之入骨的人。儘管張凝風早已死去,但在鬼醫的心中還是記憶猶新。

    陳依依知道這個神秘的面具男子能就她心愛的張曉風,哀求道:「求你,快去救救他。」

    鬼醫沒有理會陳依依,而是凝視著陳幽雪的雙眼,有絲怒道:「幽雪,快告訴我。他是誰?你是清楚我的脾氣的,不然的話,我是死也不救的。」

    陳幽雪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時,卻被鬼醫的話打斷了。

    「我先警告你,你不要騙我!」

    「那個少年是張曉風。蒼茫劍派中的弟子,與依依她……」說到這裡,她的話再次被鬼醫他所打斷。

    鬼醫不耐煩地道:「夠了,都夠了。」

    話音剛落,他就轉過身去,大聲道:「這個人,我不可能救他的。不管是你因為什麼原因,我都不可能救他的。凡是姓張的人,我不醫。凡是蒼茫劍派的人,我也不醫。更何況這小子既姓張,又是蒼茫劍派的人。我不可能救他的。若不是看在這裡是花月閣上,我現在就已經將他毒死了。」

    然後,鬼醫開始離開這裡。

    望著他的背影,陳幽雪的腦海中突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鬼醫走了,那張曉風怎麼辦?他可是曉雪留給我唯一的寶貝。那我怎麼辦?

    整顆心,整個人不,都在向下沉去,摔進漆黑的、看不見底的深淵中。

    還沒走幾步,鬼醫就被一雙少女的手拉住。

    「求求你,不要離開。幫我救救我最心愛的人。」

    「是你?」

    鬼醫回頭一看,陳依依那雙靈光波動的眼眸映入他的眼中,胸膛裡那顆心不由一軟。

    眼前的一幕,讓他彷彿置身於二十多年前。

    鬼醫略低下頭,凝視著陳依依那長而微顫的睫毛,那帶著十分讓人憐惜的目光,心臟彷彿被重重扯了一下,劇烈地疼痛起來。

    此時,鬼醫的心中不知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在求我,她竟然在求我。是她,真的是她,她沒死,她還活著……

    鬼醫癡癡地注視著陳依依的雙眼,沉默了許久後,他歎道:「我會幫你救他的。」

    「嗯!」

    陳依依的身子微微一顫,側過頭看著他的時候,只見鬼醫眼眶泛紅,帶著淡淡的淚光,道:「傻孩子,我一定會醫好他的。」

    「謝謝你,面具爺爺。」

    鬼醫輕歎了一口氣,但沒有說什麼。

    在他的眼中,陳依依臉上綻放了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明明時那麼甜美的笑,為什麼在他的心中卻是如此苦澀呢?

    鬼醫懷著格外凝重地心情,走到床前。他的腳步十分緩慢,短短的一段距離,卻走了許久,才來到張曉風的床前。他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眼前的這個少年的病情很不是表情的那麼簡單,雙眼空洞,彷彿整個人的三魂七魄都被抽走般,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常人是不可能聞出來。但在這血腥味中,鬼醫沒發現那血腥味中竟夾雜著有種殺戮之氣。

    緊接著,鬼醫伸手把了張曉風的脈搏。頓時,讓鬼醫心中大驚。張曉風的血脈不是一般的亂,而是非常的亂。他的體內有多處淤血堵塞,讓他的血液流動只是比年老將死之人快了一些,真讓鬼醫想不通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曉風的面色竟和平常人一樣。更讓鬼醫感到驚奇地是,張曉風的體內有些奇怪的東西存在,若有若無,時隱時現,十分蹊蹺神秘,鬼醫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神秘,更不知它們是怎麼來的。

    鬼醫站起來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陳幽雪急忙問道:「鬼醫,他怎麼樣了?」

    陳依依看向張曉風,問道:「面具爺爺,曉風他還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麼?」

    「難,」鬼醫看向張曉風,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我還是能將他完全醫好。」

    陳幽雪的心終於放下了,總算可以保住曉雪留給我唯一的希望了。

    「太好了,」陳依依輕快地笑了起來,握住陳幽雪的手,道:「奶奶,曉風很快就可以恢復到最初的樣子了,馬上便會記起我了。」

    陳幽雪應了一聲,「嗯,依依。」

    「不對!」

    鬼醫將手伸在張曉風的後腦勺,沉冷的眼眸看著張曉風的雙眼,沉聲道:「我看他雙眼空洞,表情癡呆。依我看,他肯定受過什麼很大的打擊。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他應該失憶過。之前遺失的記憶突然想起來,然後……」

    「然後什麼?」

    陳幽雪的雙手緊緊握住拳,指甲嵌入肉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然後,他原先的記憶和後來的記憶同時出現在他腦海中,但是前後肯定有很大的差異,所以導致了他的精神世界十分混亂。加上身上如此多的傷,換作一般的修真人,恐怖早已死去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能活下來。讓我感到最奇怪的是,他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鬼醫鬆開手,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但是我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從他的眼眸中,我看不出來內心的精神世界是怎麼樣的。現在的他後腦勺有些淤血,我可以將它以及全身的淤血引出來。但我不知道那樣後,他醒來會怎麼樣。」

    陳依依看向鬼醫,問道:「面具爺爺,那他醒來後,會記起我麼?」

    鬼醫現在的眼神說明他心中十分凝重,有絲擔憂地道:「孩子,我可以將他的身體完全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但我不能保證他的精神世界會怎麼樣。那時,記憶將在他腦海中全部記起來,有多少記憶能記起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接下來,鬼醫沉聲道:「但我不排除有最壞的結果。」

    陳依依的臉色一下子差了許多,心跳個不停。

    「最壞的結果是他一輩子都如現在這個樣子,成為一個活死人。」

    陳依依眼中含著淚,道:「那曉風他…」

    鬼醫見她這樣,歎了一口氣,道:「孩子,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的。」

    「嗯,面具爺爺。」

    鬼醫看向陳幽雪,道:「幽雪,你帶她下去。我現在開始要為床上的那個人整夜的治療。」

    陳依依看想張曉風,溫柔地道:「面具爺爺,我可以留下來麼?」

    鬼醫一下也沒有猶豫,道:「不可以!」

    陳幽雪緩聲道:「依依,他這個人治人是從來不給別人看的。」

    陳依依那纖細的手指抓著她自己的衣角,輕聲道:「奶奶,可是依依我想……」

    「我們走吧,別打擾他為曉風治療。」

    陳幽雪牽住陳依依的手,將她帶離了鬼醫的視線前。

    鬼醫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忽然閉上了雙眼,雙唇張開,想歎氣卻又不想歎氣,腦海中思索著過去的往事。

    隨後,鬼醫低下了頭,深深歎了一口長氣。

    不知他這一歎是為自己而歎,還是為他人而歎呢?

    或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會歎這口長氣,為何會答應陳依依救這個蒼茫劍派的人。

    「冷冥冥,盡意淒涼……」

    「我願指魂兮識路,尋夢。奈何,夢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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