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國位於中國台灣省和日本國之間,西面與中國大陸隔東海而相望之,東面則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這樣閉塞的地理環境,以及貧瘠的地況下,讓琉球國非但比起亞洲其他國家而言,就算是比之開化較遲的歐陸而言,它的起步相當之晚的,雖然很早就已經有人在島上居住,但是一直處在相對原始的村莊部落的狀態,一直到了十二世紀,該群島的居民已經從原始社會步入了早期的氏族社會時代,稱按司時代,但在此之前,琉球的歷史仍然有跡可循,據琉球國史書《中山世鑒》稱,琉球王國最初統治者為天孫氏,是琉球神話中創造天地之阿摩美久神的後代。天孫王朝共有二十五位國王,歷1780年,傳至25代王思金松兼王,為重臣利勇殺害,王朝滅亡。
而同樣是在這個具有琉球國歷史分水嶺的關鍵性的一百年中,琉球開始出現了國家,並且一出現,就出現了山南、中山、山北三個國家,分別位於琉球大島的南部、中部和北部進入了「三山時代。」
這三國中,以中山最強,山北最弱。山南王國則是大裡按司為中心,它包括大裡、佐敷、知念、玉成、具志頭、東風平、島尻大裡、喜屋武、摩文仁、真壁、兼城、豐見,大致疆域相當於今日沖繩島南端國場川—與那原一線以南的地域。
中山王國以首裡按司為中心,包括浦添、首裡、那霸、北谷、讀谷、越來、中城、勝連、具志川各城,大致疆域為南至國場川—與那原一線,北至仲泊地峽。山北王國以今歸仁按司為中心,包括今歸仁、羽地、名護、國頭、金武、伊江、伊平屋等城,大致疆域是沖繩島仲泊地峽之北的部分疆域,以及附近的伊江島、伊平屋島。
在三王國時代,山南、中山、山北三國的勢力主要集中在琉球大島也就是沖繩島的本部,還並沒有發展到北方的奄美諸島和南方的先島諸島。
而在三王國出現之前,外島按司與琉球本島各按司之間的關係都是相較平等的。根據帶有琉球國神話色彩的《中山世鑒》記載,中山王先祖英祖在位時也就是相當於中國南宋的景定、鹹淳的時期,奄美、久米、慶良間等外島「來朝入貢」,不過這種朝貢關係僅僅是按司之間的同盟關係,並且到了第四代王玉城王時期,伴隨著琉球本島進入三山時代,這種同盟關係便已是呈現出日趨衰落之勢了。
大元帝國至正十年,即公元1350年,浦添按司察度取代了英祖第六代世子,被推舉為新的中山王。
公元1406年,察度王世子武寧被佐敷按司巴志推翻,巴志自立為中山王。公元1416年巴志征服山北。公元1429年巴志又征服山南,形成統一的琉球王國,以首裡城為王城。
琉球歷選的五年,即公元1430年,明宣宗賜琉球王姓為尚氏,史稱「第一尚氏王朝」。根據琉球與明王朝的藩屬關係,琉球每一代國王都需要接受來自明王朝的冊封。
而第七代國王尚德也相繼征服了喜界、慶良間、久米等島的按司勢力。
大約在公元1400年—公元1550年期間,即中原明朝初期及中期之際,琉球王國進入黃金時代,商業高度發達,與中原、朝鮮、東南亞各國以及東瀛等過進行貿易。
在15世紀—16世紀,大量倭寇海盜騷擾琉球群島。琉球國蒙受巨大損失,海上貿易也曾一度受到阻礙。
琉球歷成化五年,即公元1569年,琉球內部發生了內亂,第一尚氏王朝的尚德王被殺,第一尚氏王朝滅亡。
公元1470年宮中的御鎖側官即琉球宮廷中管理財政的官員——金圓被群臣推舉為君,並於公元1471年以「世子」的身份向明朝報告「父喪」。
公元1472年明朝派遣使臣正式冊封尚圓,也就是已經改姓國姓尚氏的金圓為王,史稱「第二尚氏王朝」。
第二尚氏王朝的第三代國王尚真王統治時期(公元1478年-公元1525年)琉球正處在他的黃金時期,尚真王先後征服了八重山、與那國等島。
至琉球歷嘉靖元年即公元1522年,尚真王平定了與那國島的「鬼虎之亂」後,琉球王國終於完成了對於整個琉球列島的勢力擴張,最終確定了北起喜界島、奄美大島,南至宮古、八重山群島的琉球國疆界,這也就是在琉球史書中所稱的「三省並三十六島」。
尚真王還確立了琉球的官員品秩、朝儀制度、神官制度、此後琉球的政治架構分為國王及王族、國相、寨社三個層次。國王之下為王族,分有王妃、世子、郡主、附賓(駙馬的低一級稱謂)、攝政(國王去世、而世子還沒有得到古代中國中央政府的正式任命時代行國政)五種官稱。
國相是一國的行政首腦,國相由國王任命。在琉球的歷史當中,有很多從中國遷過去的人擔任過這個職位。國相統轄的官員除了各個島嶼的「寨社」的長官和酋長外,還管轄國家機構中的官職,包括出使中國的「朝貢使」、「大夫官」、「長史官」和充當翻譯的「譯官」、負責海事的「通事」、「總管」,對內的「紫巾官」、「法司」、「司貢」之類的官員。需要注意的是,「長史」和「長史官」並不一樣,長史和國相是國家的高級官員,而長史官是具體負責某某工作的官員。
寨社即按司,在琉球屬於地方行政的單位,也是各個島嶼中所固有的一個官職。這些寨社的領導者,或是酋長通常都是世襲的,同時也是琉球的大的貴族和地方勢力,但大多數都是曾經參與過琉球國內的政變的功臣。其他官職有管理貿易、收稅的官員等。
琉球王國的官職共分為正、從九品。王弟、王叔、國相都被稱為「某地王子」。
王子之下為各地按司,他們將手中兵權上交國王,聚居於首裡,遙控他們的領地。
按司再下為王舅、法司、紫巾官,稱「某地親方」。三品以下黃帽官稱「某地親雲上」,無領地者稱「某裡之子親雲上」、「某築登親雲上」。
而從六品至從七品為「某掟親雲上」。八品紅帽官則稱謂「某裡之子」或「某地裡主」。
九品稱「築登之」,不入流者稱某子。
同時,尚真王還賦稅制度、行政劃分,擴建了首裡城,廢除了殉葬習俗,召各按司赴首裡居住,禁止私人擁有兵器,確立了琉球國的政治經濟體制,此後琉球進入穩定發展的時期。
而此時的琉球國,仍然是處在第二尚氏王朝時期,而琉球國王正是琉球國的末代國王,於道光二十七年繼承大統的尚泰。
琉球國與華夏的淵源甚深,早在隋王朝時期,隋煬帝令羽騎尉朱寬出海尋訪海外異俗。行至今日北起奄美大島,南至與那國島(今釣魚島西南170公里)時,見一片珍珠般的島嶼浮在海面中,「若虯龍浮在水面」,遂為其取名流虯。唐朝編纂隋書時,為避帝王龍諱,將該地更名為流求。至朱元璋時期,將該地美名以:琉球,意味琉璃玉和珍珠球,可見其壯麗奇絕的景色。
而中原真正開始有意與琉球國相交,則是要追溯到元朝初期,元世祖登基之後,派遣使者繼詔書去曉諭琉球,但是因為路途遙遠,風險很大,所以這次的行動沒有成功。
琉球按司察度於明朝洪武五年即公元一三七二年,向明朝皇帝朝貢,並接受朱元璋的冊封為中山王,改流求國號曰琉球。至於國中官守之職名,人員之進退,號令之出入,服制之法度,都由琉球自己管理,明政府概不干涉。
等到明朝衰亡,清兵入關,琉球國更不敢小視這股強勢入主中原的韃虜勢力,清朝順治三年,琉球國王尚賢遣使金應元到清朝請求冊封。因為當時清朝戰亂未平,所以長時期滯留在福建省。福建平定後,琉球使者通過清朝的將領來到了北京。禮部官員認為,明朝賜給琉球王的印和官方文書都沒有繳回,不宜封賜,所以第一次請封沒有成功。
翌年,清政府贈給使者衣物和布帛等東西,讓他們回到了琉球。清朝順治10年、日本明歷元年即公元1655年,琉球遣使前往清朝朝貢。第二年,再遣貢使,並且繳換了明朝敕印,請求封號。
順治皇帝頒布了《敕琉球詔》,在詔書中,清朝皇帝向琉球國王約定貢期,為二年一貢,進貢人數不得逾一百五十名,許正副使二員、從人十五名入京,其他隨從人員要在閔南地區待命。
這個詔書既對琉球作為清朝藩屬的肯定,也規定了向新的清朝王朝朝貢的級別和時間。但由於當時海上風浪很大,敕封的清朝使者沒有出海。
公元1661年(清朝康熙元年、日本寬文元年),康熙帝也向琉球頒布了新的《敕琉球詔》。原來派去而沒有去成的使者拿著兩道詔書到了琉球,完成了冊封典禮。
琉球在康熙時期多次朝貢,但由於貢使在海上遭遇風浪,貢物損失很嚴重,所以琉球會在第二次朝貢的時候將上一次丟失的數目補足,但康熙皇帝不允許。琉球在向清朝朝貢的時候,總是進貢很珍貴的奢侈品,康熙皇帝對使者說:「所進瑪瑙、烏木、降香、木香、象牙、錫速香、丁香、檀香、黃熟香等,皆非土產,免其入貢。其琉璜留福建督撫收貯。餘所貢物,令督撫差解來京。」只允許以後進貢土特產,但琉球的本意,第一是恭順使然,第二就是在朝貢貿易中獲得更多的利潤。當時海上不是很平靜,所以冊封使者往往不願遠去琉球,所以會讓琉球請封使者自己將冊封的詔書和印信領回去,但使者非常希望能讓冊封使去琉球,結果皇帝允准了他們的要求。除了宗藩關係外,清史稿對琉球國與清朝頻繁的交往做了一個總結:「琉球國小而貧,逼近日本,惟恃清朝為聲援。更現實了中原與琉球之間的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
但是琉球這個國家小,想要生存下去一邊倒有一些不大現實,因此和它交往的國家很多,其中最重要的除了中原以外,就是一直對琉球乃至於整個遠東都虎視眈眈的日本,長久以來,琉球國一直承擔著中日兩個國家的供奉,等於是當了兩個國家的藩國,認了兩個「乾爹」一樣。
而日本秉承了自己得寸就要進尺的一貫個性,公元1872年就單方面的聲明琉球是自己的領土,並且勒令琉球國王解除自明朝以來與中國締結的一切外交關係,琉球國,國小,膽子自然也小,不敢得罪日本,更加不敢得罪大清,因此,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而沈哲很堅信的一點就是,日本之所以可以對琉球姑息,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琉球島上,尤其是那霸港口涉及到英國人的利益,而只要通過這次的戰爭讓琉球國獨立,扯掉了罩在琉球國上面的大清保護傘,琉球國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成了甕中之鱉。
按照沈哲的記憶,琉球此時面對日本的狼子野心,應該是手足無措,向清朝求援才對,但是本該在總理衙門面前跪上個幾天幾夜的琉球使臣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琉球國方面也沒喲絲毫要求援的跡象,那麼原因自然很明顯,琉球國八成和日本達成了某種協議,被日本人忽悠了才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亡國危險。
清晨時分,海風尚是微涼,好在如今是在中國最溫暖的南方,若是這個時節的北國,風吹在臉上,已經像是刀子在割肉一樣了。
太陽剛剛鑽出了太平洋的海平面一般,將太平洋湛藍的海水也照成了溫熱的暖紅色,幾個出海捕魚的琉球國漁民,驚恐地看見幾艘黑色的英式戰艦徐徐駛來,最終一個不剩的停在了王城首裡周邊,好似馬上就要開火了一樣,只是從戰艦上下來的並不是金髮碧眼的洋人,而是他們熟知的來自天朝上國的客人。心也就跟著放下了大半。
此時的琉球國還並沒有形成所謂的民族意識,此時的琉球國居民就像西方人所形容的印度人一樣,他們並不關心最高的統治者是誰,也不關心自己是哪一個國家的附屬國,他們所關心的只有他們每天的收成,最多也就是他們的寨主是不是個好人,僅此而已。
但是此時代表琉球國王尚泰迎接清國使臣的琉球國的相國尚幀就大不一樣,與琉球國王尚泰一樣,同時琉球國先王的兒子,琉球國的生死存亡對於他來說,就關係到了他的家族乃至於家庭,琉球國本來就是國小民貧,他們不像是與他們比鄰的那個宗主國那樣禁得起個十幾年,幾十年乃至於上百年摧殘,仍然可以保存反敗為勝,重新崛起的資本和能力,對於琉球國來說,承受不住太多,美國的佩裡不過要求了琉球國開一個那霸港口而已,就足以讓他們元氣大傷,他們費了不少力氣才能和日本周旋下去,苟延殘喘,面對日漸衰敗的第二尚氏王朝,琉球國的貴族們早就已經是束手無措,黔驢技窮,如果再加上一個大清,那麼就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在一開始,至少是軍艦駛近首裡的這早晨之前,琉球國的貴族們雖然不知道大清國為什麼要派遣使臣前來,卻也並不是十分擔心,原因很簡單,大清國自康熙朝以來正式成為他們的宗主國,前前後後兩百年,包括從前的大明朝,從來都沒有因為琉球國國小民弱就欺負了他們,相反,還時不時地會施捨給琉球國許多好處,這些好處,在大清國看來通常是九牛一毛,提都懶得提起,但是這就是所謂的大戶人家和窮苦人家的區別,拔根汗毛比腰粗,到了琉球國這裡,已經足矣讓這個島國,感恩戴德個十幾二十年,等他們漸漸忘記了宗主國恩德的時候,中原朝廷的又一批上賞賜,必然已經在路上了。一直以來,在他們宗主國的眼中,小小的琉球國,連當一個敵人的資格都沒有。
非但琉球國沒有,在東亞境內放眼望去,日本,朝鮮,越南,暹羅沒有一個有成為中原王朝可以提上議事日程的敵人的資格,真正強大的國家並不需要假想敵,因為他的統治者乃至於他的每一個子民,都是在內心中真正相信著自己的強大。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一個上等的劍士從來都不會找一個屠夫比試武藝一樣,不過正所謂是當局者迷,琉球國本身的貴族並不能一時到宗主國對自己的仁慈,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把他看上眼過,還權當是天朝上國的好脾氣,從來也沒有真正想過自己的這個「宗主國」一旦真正發起火來,會成什麼樣子。同樣的,他們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與日本的妥協周旋,會觸動這個向來都挺好說話的宗主國的底線,讓他真正對琉球國動了怒火,而且是不得不動怒火。
琉球本來就是個十分落後的地方,開化程度恨不得比周邊要晚上十幾個世紀,對於國際形勢,尤其是當今千變萬化的國際形勢尤其遲鈍,雖然知道他們的宗主國近十幾年來吃了好幾場敗仗,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但卻把中原的日漸衰弱,當成了清軍入關一樣的另一次王朝更替,在十幾年前的太平天國時期,他們甚至已經備好了愛新覺羅家給的金印,隨時準備獻給新的主子討封。
因此,當琉球國的國王尚泰聽說大清國將要派使臣前來,自然而然地就想著大概是宗主國又要給一些這樣那樣的封賞,正好這兩年被日本折騰的手頭緊,藉著清廷的封賞好歹改善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於是就樂呵呵的派了自己的親弟弟,琉球國的相國尚幀早早地就前去迎接,免得怠慢了上國的朝廷命官。
尚幀雖然貴為相國,但他坐上這個位子靠得是王弟的身份,而並非是能力,是以,他的比尚泰的眼光也長遠不到哪裡去,領著琉球國一干德高望重的貴族們天還沒有擦亮就樂呵呵地等著清國來的使節團。
相國尚幀一行人足足等了有一兩個時辰,天才剛剛放亮,不過仍然沒有看見使節團的影子,可尚幀內心的情緒並沒有應為使節團遲遲不到而低落下去,反而是等得越久,他越是激動。
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一船船的絲綢,黃金和茶葉,還有一個拿著聖旨的官員來給琉球國加官進爵,就像是他的父親,祖父從天朝那裡接受到的封賞一樣。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尚幀終於看見了天朝的船來了,不過明顯那不是他想像中的一船船滿載著黃金和布料的樓船,而是一艘艘塗著肅穆的黑色的戰艦,一排排同樣黑色的火炮從穿的側身露了出來,黑森森的幾排,似乎馬上就有沉重的彈丸從這些火炮裡飛身而出,直擊首裡的宮殿,甚至要把整個琉球大島都夷為平地一般。
這樣的戰艦是尚幀見過,三十多年前英國人攻打東南沿海的時候用過,只不過,此時的戰艦看起來比英國人三十多年前用的看起來更加堅實,更加具有殺傷力也更加恐怖,就是不久前,取到從琉球國境內前往侵犯台灣的日本軍隊,據說全套裝備由俄羅斯所援助,卻似乎也趕不上眼前這些戰艦的十分之一。
琉球國雖然一直以來對於自己的宗主國都是崇拜異常,但是也能想到清國開過沒有幾年,有一直在被西方國家所魚肉,應該是製造不出來這樣的戰艦的,就算是造出來了也應該是停在像威海衛,天津衛這樣重要的軍港上以備不時之需,斷不會就這樣來護送一個前往琉球的使臣團。
難道這不是上國來的使臣團,而是西方的紅夷不宣而戰要對琉球國動武?尚幀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很快的,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一猜測.
因為,透過他那桿西洋的望遠鏡,尚幀很清楚的看見,一艘艘英國戰艦上,站著的士兵雖然一個二個的都拿著洋槍,扶著洋炮,卻都是清一色的大清辮子兵。
尚幀猛然想起不久前聽說清國向英國人和德國人購置了一批當今最先進的戰艦,難不成就是眼前這一批?
心中猜測著,必然是大清國這兩年被洋人打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而日本兵在台灣也屬於撤軍的時期,一個使節團,這樣勞師動眾地動用了這麼多軍艦一路護航,多半是怕在台灣沒有撈到好處,惱羞成怒的日軍會對大清派來的公使有所不利。如此看來,清國此次派出的還是一位重要人物?
黑色的戰艦越行越近,像一座座黑色的小山壓降下來,讓尚幀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隱隱約約也察覺出了,這個大清上國派遣使節前來,可不是像以往那樣封賞他們來的那樣簡單。
別說封賞,甚至有可能是要要了他們的命呀。
黑色的戰艦在不遠處停住了,戰艦比之商船吃水顯然是更加厲害,都是要停泊在正兒八經的軍港的,這十幾艘戰艦駛來,就連琉球大島上的第一大港——那霸港口都不一定能承受得起,這個在首裡周邊區區的一個小港口又怎麼能撐得下這些來勢洶洶的大船,況且,這批戰艦的到來,哪裡是停著,這麼簡單的。
尚幀瞇起眼睛,遠遠看見黑色的戰艦上放下來了一隻隻木板小船,前前後後約莫有七八艘的樣子,每隻小船上零零落落的不足十人,想來大多都是使節團的成員,而荷槍實彈的官兵沒卻不知為何沒有要下船的意思,基本上盡數留在了戰艦上,一副時刻待命要和哪裡開戰的態勢。
照理說,這麼多艘戰艦,又是花重金向英國和德國買來的,需要人看著也無可厚非,但卻也用不著全員待命這麼緊張,尚幀暗自裡搖頭,又是覺得可笑有時覺得恐懼,覺得可笑是因為看著壓著他們這麼多年的大清國才三十多年已經被西洋鬼子給打得嚇成了這個樣子,而轉念一想,又覺得害怕則是因為,連高高在上的天朝上國都招架不住這些凶神惡煞的紅毛鬼,憑他們區區琉球小國,又到哪裡去找活路呢。
尋思間,那幾葉輕舟就已經駛到了岸邊。
自從成為想過一來,尚幀這是頭一次接待清國這個宗主國的來使,比起接待日本國的使臣,他此時緊張很多,原因很簡單,如果日本要欺負他們,清國必然要站出來,就算是不開戰,也會斥責兩句,而憑借如今日本國的實力,不會對中原皇朝像原來隋唐時候那樣敬若神明,但是也不會只當做耳旁風,但是如果是清國要欺負他們,日本剛剛在台灣吃了敗仗,在大清朝廷的面前已經是氣短加理虧,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來護著他們,別說沒力,可能從一開始就連這份心都沒有。
尚幀暗自定了定神,只道自己是自己嚇自己,他們這幾年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雖然自己的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甚至是捉襟見肘,但是給清廷的供奉可是一樣不少,非但不少,反而還有些許增加,上國的朝廷怎麼會興師問罪。
小船終於靠岸,幾個身手矯健的軍士先跳到了岸上,接著便是一個紅頂藍袍的官員踏上岸來,尚幀雖然沒有見過大清使臣,不過按照正常的程序,想必這個官員便是此次大清上國派遣來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