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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中國醫術高啊 文 / 珞驊

    第十四章中國醫術高啊

    路易·德·馬爾蒙爵士的宴會被安排在了他郊外的莊園,馬車晃晃悠悠地轉到地方,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陰霾了一整天的天空終於出現了已經西斜的太陽。路易穿著那件綴滿獎章的軍服,在幾個月前鎮壓巴黎公社結束後的慶功宴上穿過之後,他始終沒有機會再穿上它。胸脯傲氣地抬高,一頭繼承於他的意大利母親的紅髮雜亂的捲曲著,像是被風吹亂的火苗,站在門口迎接客人時,他的方形下巴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姿勢,雖然有過普法戰爭中的慘敗,但是在這個地方,拿破侖時代遺留下軍人榮耀仍然給這個曾在克里米亞戰爭戰爭和意大利馬堅塔戰役的炮兵少校傲視一切的自信。

    看見文桂走下馬車,馬爾蒙立馬迎了上去:「公使先生,歡迎觀臨寒舍。」

    文桂雖然一路上都不停地發著牢騷,卻好歹也是只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剛剛在車裡還一副苦瓜面孔,腦袋一探出車外,立馬從烏雲密佈變成陽光燦爛,其變化之迅速,蜀中變臉藝人都要自慚形穢。文桂從跨出車門的那一刻就開始熱情地握住馬爾蒙的手,先是說了一大堆諸如:「哎呀,馬爾蒙閣下,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我們真是投緣呀。」「雖然我們分別時間不長,但是與君一別,那是如隔三秋呀。」之類的寒暄,姚演照實翻譯,聽得馬爾蒙熱情的法**人感動得那是熱淚盈眶,接著文桂又開始不著邊際地狂侃,一會兒說法國的建築很結實(用石頭搭的當然比木頭看起來牢固),一會兒又說法國的大餐禁看,讓人不忍心動手,讓沈哲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短期記憶出現了偏差,那個剛才把巴黎說成窮鄉僻壤,把法國佬說成沒有大腦,沒有思維的西方蠻夷的人,是不是眼前這個文桂大人。

    可憐了姚演雖然是個翻譯但是只是在同文館和洋人學的了兩下子,這還是頭一回出國,本來就已經力不從心,偏偏馬爾蒙想著文桂這個清國大使自己有翻譯,而且又是私人宴會也沒和政府申請一個帶著,還得他一時中譯法,一時法譯中,不巧又趕上兩位主角的情緒極為高漲的時期,語速極快不說,常常是還沒等一方說完話,另外一方已經接上,弄得姚演是焦頭爛額,別說一旁的沈哲聽不懂他到底在翻譯什麼,連姚演自己也已經搞不清楚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究竟是中文還是法文或者是他的第二外語俄文。反而是兩位當事人,誰也沒注意到兩人中間的溝通橋樑已經完全坍塌,仍然你一言我一語地相當投緣,沈哲和姚演這兩隻菜鳥這才弄明白,此時此刻,知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不重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火熱的心,那才是關鍵。

    馬爾蒙與文桂兩個人突破了語言的障礙,老友重逢般得熱乎了十多分鐘,正在打量莊園西側剛補好的圍牆的沈哲忽聽見一句來自姚演那略帶京味兒的字正腔圓的中文:「馬爾蒙閣下問沈大人是什麼人,好像上次沒見過。」

    文桂聞言,如夏至午時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半秒,卻聽見一個比姚演還年輕的聲音嘰裡呱啦的冒出一大通鳥語,還沒來得及回頭瞅沈哲搞清楚到底發生了個什麼狀況,卻見離自己不到一尺的路易·德·馬爾蒙若有所悟地瞇起眼睛將沈哲打量了一番,然後點了點頭也對沈哲說了句法文,而沈哲則是微笑地點了一下頭。文桂看的是不明所以,忙問杵在一旁正調理自己混沌大腦的姚演,剛才那兩個都說了什麼,姚演先是一愣,稍稍回憶了一秒道:「沈大人說自己就是一個畫畫的,祖上通過土耳其從陸路來到歐洲,他一直想要回國但是沒錢沒有機會,這次遇到了大清的使團,大人好心收留願意帶他回國,所以就跟著了。那個馬爾蒙閣下,問沈大人等一會兒吃晚飯能不能給他女兒畫幅畫像,沈大人答應了。」文桂聽罷不明白沈哲是何用意,如果是不想讓法蘭西方面知道他早就來巴黎了,大可以編一個身體不適之類的幌子來掩蓋,用不著編個這麼曲折的故事,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到底自己也得順著他,於是以文桂的一貫作風也沒怎麼太多表示,便一笑過去了。

    路易·德·馬爾蒙將他的一眾東方友人帶入房內,這個莊園在1870年的普法戰爭或是1871年的巴黎公社時期大概也是被洗劫過的,牆壁上還殘存著沒來得及修繕的彈痕和被火燒灼過的痕跡,最顯眼的地方懸掛著馬爾蒙騎著戰馬手執軍刀的油畫,地步寫了一行小字——「永遠忠誠於瑪利·埃德米·帕特裡斯·莫裡斯·德·麥克馬洪將軍」沈哲登時明白了,這位行伍出身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外長是站在麥克馬洪一邊的極端保王派而並非和現任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總統——路易·阿道夫·梯也爾處在同一陣營,怪不得他會對這些來自極端皇權至上的國度的使臣表現出如此之大的熱情。

    馬爾蒙並沒有邀請太多外人,與宴者除了清國的幾個使臣則是和馬爾蒙同屬極端保王派的同袍,而馬爾蒙非常體諒清國習俗地規定了此次宴請,女眷不可參加,一眼掃過去,總計人數不超過15,完全沒有法蘭西喧鬧奢靡的宴會氛圍,沈哲有點失望,但文桂臉上卻在誇張地笑容中難得地出現了幾分愜意的神色,沈哲一時不好總結,這到底是東西方文化差異呢,還是年齡造成的審美差異。

    整個席間,可以充當翻譯的算上沈哲也只有三個人,所有人都深知溝通資源的緊缺,席間不到萬不得已基本只吃不說,只有馬爾蒙和文桂兩個主角還藉著沈哲滔滔不絕。

    此時的法蘭西政治風氣開放,第三共和國政府真正穩定也只有短短五個月的時間,軍武出身,又有麥克馬洪撐腰的馬爾蒙談起總統梯也爾也是絲毫不避諱自己的不滿之情,說到激動處簡直是怒髮衝冠恨不能將那個圓咕隆冬的小丑給碎屍萬段,而與席的法蘭西高官們也是義憤填膺地附和,聽得文桂心驚膽顫,幾乎覺得自己正在被捲入一場異國的謀反案,蘇武牧羊的故事在他的腦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是沒有蘇武當年那麼年輕的年紀也難得有蘇武那麼大的毅力,要是真像蘇武那樣被囚禁在哪個草場,他直接躺地上讓羊群踩死。沈哲見文桂的臉瞬間散發大義凌然的烈士神采,忙趁馬爾蒙與他的眾兄弟們慷慨激昂的檔子,向文桂解釋說法國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這一行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心裡卻在思索要不要趁此機會向文桂透露一下關於麥克馬洪會在兩年後即1873年取代阿道夫·梯也爾成為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第二任總統,反正文桂對他也算是不錯了,他現在給文桂點提示,也算是對文桂先前提點他的報答,但是話剛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按照他的規劃,大清朝在這幾年之內遲早是要和這個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翻臉的,現在倒不如任由文桂傾向於執政政府的梯也爾派,日後他也可以以麥克馬洪逼阿道夫·梯也爾下台為理由與法蘭西當局決裂,從而收回法蘭西在華的全部利益,這麼一想,說出口的話就變成:「就算是他們支持的那個麥克馬洪伯爵,也是要忠於他們的總統的。」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法國總統才是法蘭西的最高決策者。」文桂對法蘭西知之甚少,就連法國混亂的政局更替都是剛才在來得路上靠沈哲的解釋理清楚的,在與外國的交涉方面幾乎是對沈哲言無不聽,聽無不信,問沈哲道:「那我大清結交的對象仍然應該是法蘭西的總統了?」

    「那是自然。」沈哲剛想再解釋幾句,周圍的環境卻陡然喧囂了起來——盤子摔碎的聲音和女僕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餐桌上的有的人站起來看向發生混亂的角落,有的則是直接跟著馬爾蒙快步走過去,順著馬爾蒙推開的人群,沈哲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走進了再看,那人正是馬爾蒙的管家,此時他的瞳孔擴大,胸口已經停止了起伏,沒有任何生存跡象。

    「喂,馬克,喂。」馬爾蒙用腳踢了踢管家的肩膀,神色頗為緊張,臉漲的通紅,以軍人的直覺,他斷定眼前的管家已經是一具屍首,可是這個管家一直身體健壯,又只有三十多歲,無病無災,怎麼能說死就死了。馬爾蒙不甘心,探下身子探他的頸動脈,臉色霎時由紅轉白,死了,真的是死了。

    文桂一看人家家裡出了人命,在中國,遇到這種事,那通常是走為上策讓,給人家留時間好好處理後事,剛抬腳想要勸馬爾蒙節哀順變就告辭,卻感覺身邊猛然刮過一陣風,在定眼一看,沈哲居然湊到了那具屍體旁邊,將屍體緊閉的嘴撬開,先用手在裡面扣了扣,後猛地將屍體的頭往後一抬,捏著屍體的鼻子往屍體的嘴裡吹起,垂把,有志氣身子,猛垂死者胸口,不知是事實還是想像,眾人幾乎聽見了肋骨斷裂的聲音,如此週而復始。文桂想阻止沈哲卻又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難堪,馬爾蒙也是顧著大清公使的面子,強壓著脾氣,看這個畫師到底想幹什麼?

    文桂心中緊張得緊,手心的汗幾乎就要滴下來了,心道恭親王說沈哲是個挺靠譜的後生,可從今天踏進這個莊園開始,這位沈大少爺哪有一件事靠譜過,當然,現在這麼擺弄人家屍體是最得寸進尺的,雖然管家只是個僕人,但是再怎麼說死者為大,看著此情此景,和馬爾蒙幾乎鐵青的臉,文桂知道馬爾蒙此時心中定然不滿,但沈哲畢竟有他萬萬不敢冒犯的家世,但要是因此讓法蘭西人認為大清輕視法蘭西,那還真是得不償失,又遇見突然聽見一陣劇烈地咳嗽,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廳堂已經沸騰了起來,文桂只聽姚演在自己的耳邊用微顫的聲音說了一句:「沈大人……沈大人他把死人救活了。」

    此時在歐洲,現代意義上的心肺復甦術不能說還沒雛形,但至少肯定是沒成熟,更別提普及,再加上被東方古老文化神秘感的局勢,在場之人無不認為沈哲使用的是某種東方的巫術

    馬爾蒙指揮僕人將剛剛甦醒還未緩過勁來的管家赴會房內,更是瞪大驚詫的雙眼問道:「你不是畫畫的嗎?」

    沈哲本來想著自己只要謹慎小心,不越雷池半步,這輩子也不用向別人解釋所謂的未來技術,但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人命攸關他也終於不得不跳入了雷池,不過好在,這個雷池他還算是早有準備的:「在我們中國的傳統意義上死亡問兩種,第一種是大腦死亡,這種死亡任誰都救不了,另外一種是心臟驟然停止跳動,成為猝死,也就是假死,在假死還沒有發展為真正死亡之前,其實都是可以逆轉死亡狀態的,剛才那可先生的情況臉色紺白,瞳孔放大意識喪失,這是明顯的猝死症狀,只要以口對口提供呼吸,在意外力按壓胸口輔助心臟重新跳動,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沈哲停頓了一下,看了眼眼睛發直的法國人,和在姚演的幫助下終於聽明白的臉色發白的文桂又補充道:「這種方法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醫術裡就早有記載了。」

    「不過就算現在就回來了也是暫時的,馬克先生突然停止呼吸因該是其他病因所致,還是因該找醫生做一次檢查。」

    馬爾蒙聞言雖是在點頭,但心思卻已到了別處——明天得要張羅一下讓皇家醫學院往大清國派幾個留學生了。

    良久,又對仍然有些沒緩過神來的文桂感歎:「公使大人,貴國的醫術真是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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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東漢張仲景《金匱要略》:「救自縊死,旦至暮,雖已冷,必可治;暮至旦,小難也,恐此當言陰氣盛故也。然夏時夜短於晝,又熱,猶應可治。又云:心下若微溫者,一日以上,猶可治之方。徐徐抱解,不得截繩,上下安被臥之,一人以腳踏其兩肩,手少挽其發,常弦弦勿縱之;一人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一人摩捋臂脛,屈伸之。若已僵,但漸漸強屈之,並按其腹,如此一炊頃氣從口出,呼吸眼開,而猶引按莫置,亦勿苦勞之,須臾,可少與桂枝湯及粥清,含與之,令濡喉,漸漸能咽,及稍止,若向令兩人以管吹其兩耳,好,此法最善,無不活也。凡中暍死,不可使得冷,得冷便死,療之方:屈草帶,繞暍人臍,使三兩人溺其中,令溫。亦可用熱泥和屈草,亦可扣瓦碗底,按及車缸,以著暍人,取令溺須得流去,此謂道路窮,卒無湯當令溺其中,欲使多人溺,取令溫,若湯,便可與之,不可泥及車缸,恐此物冷,暍既在夏月,得熱泥土,暖車缸,亦可用也。」

    此為世界上記載最早的心肺復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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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痛悼念南京大屠殺30萬遇難同胞

    願逝者安眠,生者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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