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夏實和荊棘便跑到了左側副堡的底樓大廳,大門就在他們面前,這讓夏實和荊棘的心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令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腳剛剛跨出城堡的時候,卻又被一陣像是用硬物敲擊地板般的響聲給震住了。
只見一個單手持槍的戰士威風凜凜地擋在了他們兩個面前,意圖很明顯,自然是不想讓他們前去救援安娜女王。
這個戰士身材高大,穿著一身並不厚重的輕型皮甲,右手抓著一把通體銀色的長槍,此時正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夏實和荊棘,剛才那聲巨大的響聲就是他用自己的長槍敲擊地面造成的。
「喂喂,這也太讓我失望了吧?我還以為那個老傢伙為我安排了兩個什麼樣的對手,竟然只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女王也真是壞掉了,聘請這樣的孩子當貼身護衛,也注定她這次注定是得失敗了。」
他一邊說著挑釁的話,一邊像是無視他們的存在一般向他們走去:「抱歉了兩位小哥,此路不通,請你們回去繼續參加晚宴吧。不過,如果你們還是執迷不悟,想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的話,只要能留下自己的人頭,我也算是交差了,哈哈!哦,對了對了,那邊的兩個傢伙或許可以幫助你們重新思考這個問題,讓你們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夏實和荊棘順著戰士用槍指著的方向看去,但映入眼睛的,卻是一番令人髮指的景象。
兩個負責看守副堡大門的守衛就死在離大門不遠處。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得老大,表情極度扭曲,彷彿在臨死之前看到了極其可怕的場景一樣。他們的手中還都拿著護身用的劍,而致命傷都是正中心臟位置的一個小窟窿,鮮紅的血液此時仍然正在不停地往外流淌著,可見兩個人就是死在不久之前。
儘管在和拉斯特的交戰中,夏實在對手製造的結界中也看到過村民慘死的樣子,但憑借他的第六感可以判斷出來,那場景肯定不是真的。而現在放在他面前的,卻是兩具新鮮的屍體,這讓夏實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噁心。他轉過頭來,用厭惡眼神盯著眼前的這個人,毫無疑問,這命案肯定是他做下的好事了。
「不好意思大叔,這種笑話,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啊!」
就連一向樂觀的荊棘,此時也已經笑不出來了,不過他還是保持著自己一向冷靜的態度,自從遇到宮本健一郎之後,他就一直在有意鍛煉著自己的各項能力,當然,這自然也有天賦的原因。
「大……大叔?」持槍戰士顯然對這個稱謂很不滿意,他冷笑了兩聲,說道,「我在這裡嚴肅地告訴你們,我現在只有三十幾歲而已,比起你們雖然是大出不少,也不能算是『大叔』吧……算了,看來你們的運氣真的很不好,本將軍就在剛才已經決定了,你們兩個的人頭我都要了。死在『勃勒登堡第一勇士』的手下,你們兩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勃勒登堡第一勇士?!
夏實心中一驚,這個「勃勒登堡第一勇士」,就連他這樣對政治毫不關心的人,都有所耳聞。
據說此人名叫蓋爾·阿瑞斯,是掌管第一正規軍團的首席將軍。
他在自己二十歲的時候開始,便長期在勃勒登堡的比武大會上佔據著冠軍的寶座,直到二十七歲成為正規軍的將軍之後,才因為身份使然不再參加比武大會了。但在勃勒登堡人的心裡,他依然是這個城市的最強者,並且從未被超越。
在這之後,阿瑞斯還率部隊和末世城人交鋒過幾次,每次上陣他都一馬當先,無所畏懼,在整塊大陸都享有著盛名。士兵們給了他一個很威猛的綽號——「戰神」。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福克斯·布羅克一樣,也是太古·肯普的得意門生。
夏實怎麼也沒有想到,和自己對上的,竟然是這個城市中享有「最強」之名的將軍。雖然他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和荊棘,安娜女王,甚至是整個勃勒登堡都已捲入到了一個天大的陰謀之中了。
「夏實,你還在猶豫什麼?」荊棘的話將夏實從想像中拉了回來,「這裡交給我就行了,你快去安娜那邊吧。」
「可是……」夏實知道現在的他們別無選擇,如果兩個人一起戰鬥的話,儘管勝利的幾率會有所提高,但女王就一定沒救了,不過他還是不禁為荊棘擔心起來,畢竟,如果眼前的這個對手真是那個「戰神」阿瑞斯的話,他的實力就很有可能不在宮本健一郎之下。
「放心吧!」荊棘的語氣又加重了,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他一直都表現得很堅決,「我向你保證,在遇到宮本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死的!放心吧,我還要向他證明,我們的雲中燕劍法才是最強的劍法呢,哈哈!」
話雖這麼說,但夏實還是有點猶豫。
「喂喂,我怎麼覺得我被你們這些小毛孩子給小看了?想要以一對一?」蓋爾·阿瑞斯瞪著眼睛,不滿地說道,「是不是我的態度還不夠惡劣?哎,算了,看來不動點粗,你們就不明白自己在和什麼人說話了!」
「趁現在,快走!」就在這時,荊棘也不顧對方的挑釁,對著夏實忽然大聲喊道。
——嗯,那我也保證,我也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的。
夏實聽了,心一橫,拔腿就向著西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但阿瑞斯可不會眼睜睜地就這樣輕易地把自己的目標給放跑了。他冷笑一聲,提起自己的那柄銀色長槍就向著夏實奔跑的方向俯衝過去,速度快得就如同一隻對獵物勢在必得的獵豹,彷彿正享受著追逐玩物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樣。
就在奔跑的同時,阿瑞斯用右手舉起長槍,以一個幾乎和地面平行的飛躍刺向了夏實。
眼看用不了一秒,夏實就會倒在阿瑞斯的長槍之下。
說時遲那時快,荊棘恰巧就在這一瞬間出現在了他倆之間,用他的「峙山老仙」狠狠地一劍,砍在阿瑞斯的槍桿之上。
阿瑞斯原本就沒有想到荊棘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步伐,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只用區區一把木劍,甚至只是單手持劍的力道,就能將他勢大力沉的突刺給壓了下來。
長期與人搏鬥的經驗,讓阿瑞斯在瞬間作出了放棄追趕已經跑遠了的夏實的判斷,因為僅僅這一劍就讓他不敢再輕視眼前的這個黑髮黃膚的年輕人了。
他用長槍擋在身前,以防荊棘趁自己失去平衡之時展開進攻,並順勢向後做出了兩個跳步。
他的所有動作像是在模仿貓科動物一般,身體都幾乎貼著地面,所以雖然只是兩個跳步,但已經和荊棘拉開了七八米的距離。
「哼,算了,就算放一條漏網之魚過去,最終還是免不了會落得個被那個魔女殺害的命運,就讓你再多陪我玩玩吧。」
他自言自語了一陣,又抬起頭來,目露凶光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黑髮小子。
「小子,功夫不錯嘛,看來小看你們的人是我才對。」雖然被稱為「勃勒登堡第一勇士」的阿瑞斯依然堅信自己能夠毫無疑問地戰勝眼前的這個男孩,但他也不敢再貿然輕視這個自己並不瞭解的對手了。
他不知道安娜女王為什麼會聘請兩個外鄉來的年輕人擔任自己的貼身護衛,以為女王沒有經驗,在觀看了他們兩個在伊賽亞公會的選拔之後,覺得很中意,於是才在草率下作出了決定。卻不知道這兩個來自薩爾布的傢伙,已經成功地完成了兩項非常艱巨的任務,分別和「地獄之狼」,以及「黑鴉」這樣難得一見的高手做過對手了。
「不管怎麼樣,看來今天晚上,我注定不會再無聊下去了。哈哈,好久沒有這樣和年輕人們放開手腳打一場了,害我最近手腳都有點僵硬了。小子,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前輩,這話我也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荊棘臉上毫無懼色,反而因為興奮而不自覺地露出了認真的笑容,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雖然我已經下定決心為那兩位守衛大哥報仇,但如果太輕易地打敗你的家,這樣的表演也未免太過無聊了點!」
說完,荊棘右手提起了他的木劍,指向了阿瑞斯,這是他所用的雲中燕劍法的招牌架勢。
「好,太好了!待會兒,你可不要後悔說出剛才的那番話!」阿瑞斯聽了荊棘的挑釁頓時狂氣驟生,他壓低自己的底盤,就像是一隻伺機而動的猛虎,臉部表情也因為激動和興奮,而極度猙獰起來,「小子,我現在就來送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