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比·恩維!」荊棘皺著眉頭說道。
「嗯,是我。怎麼啦?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好像很不希望見到我嘛,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可就已經命喪於此了。」
荊棘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了峙山老仙,冷冷地看著鮑比,說道:「我來問你,就在幾天之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當然沒有忘記,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濫殺無辜了。」
「既然你記得這句話,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殘忍的事!」荊棘氣憤地說道。
「殘忍的事情?我可沒有食言,如果我不殺了他們的話,你就會死在他們手裡,這樣可不是濫殺無辜的行為。我可不希望在我打敗你之前,你自己卻被人莫名其妙地幹掉了。」
荊棘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自己畢竟被鮑比所救,也不該一味指責他,於是改變了話題:「你來找我幹什麼?如果說,你想在這裡和我一較高下的話,我隨時奉陪。」
「看來我真的被你討厭了。」鮑比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像是那種會使用下流伎倆的人嗎?看看你的手臂,到現在還在流著鮮血,就算打敗了你,也沒有什麼好高興的。」
「你太小看我了,這麼一點小傷,對一名劍客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哦?真是看不出來,難得你今天的戰意很濃嘛。不過實在抱歉,我還有事要做。而且,你不覺得,你現在更應該去追趕你的朋友嗎?我可提醒你,煞狼隊雖然都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他們畢竟也是那個宮本的手下,想必此刻,他們也一定等在你們的必經之路上了吧。」
荊棘這才恍然大悟,心裡也不禁焦急起來。
不錯,既然鮑比·恩維並不是來和自己幹架的,那現在他更應該立刻趕上走在前面的夏實等人,畢竟,憑借現在的夏實,還不足以和煞狼隊戰鬥。
「謝謝提醒,如果不是你來救我的話,我想就要命喪於此了。如果你不是這麼草芥人命的話,我想我們很有可能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我看還是算了吧。比起朋友,我倒更希望你成為我的對手,有你這樣的人做對手,一輩子都不會無聊了。」
「這個想法倒也挺不錯的,哈哈。一生的對手嗎?聽上去還蠻帥的!」荊棘笑道,「那就後會有期了,今天的恩情,下次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說完,荊棘便轉過身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著荊棘遠去的身影,鮑比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看我也一定是壞掉了,和原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我,完全就不是一碼事了嘛。不過算了,這樣也蠻好玩的。荊棘嗎?讓我看看你到底你成長到什麼地步,可別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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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跑著跑著,卻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薩爾布,在尋路方面的經驗也十分有限。
「這可怎麼辦,雖然我知道夏實和醍醐一定會轉向大路……」荊棘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大路到底該怎麼走,我還是不得而知啊!」
不過,他意外地在泥濘的山路上發現了馬匹的蹄印,這正好為迷茫的他提供了一絲線索。雖然不能確定這個蹄印是否來自於藍莓,但畢竟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事實就證明了他的判斷,讓他走上了大路。
儘管在叢林中迷路了好長一段時間,但他卻沒有氣餒,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上去,希望能在煞狼隊發現自己的朋友之前,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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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扎西克的長刀就要劈到夏實的腦袋了,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矯健的身影從樹林裡一下子竄了出來,手中的木劍正好擋在了夏實的頭頂。
「還好還好,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夏實,秋蟬,讓你們久等了。」
來人正是荊棘。
他在遠處觀察到了夏實等人被擒之後,破天荒地沒有一馬當先地衝上前去,而是躲進了一旁的樹林靜觀其變。和醍醐呆在一起的這幾天,讓他學會許多有用的戰術。
荊棘用右手的木劍使勁一甩,扎西克便連退數步。
「咦?這不是藍色玫瑰嗎?夏實,原來你已經能夠將它召喚出來了啊?看來我又可以有幸欣賞到『薩之神射手』的高超箭術了。」
「看來我要讓你失望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出來了,莫名其妙地就被它救了一命。倒是你,看到你能夠平安回來,我也算是放心了。」
「哈哈,我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掛掉,我不是說了嗎?不親手打敗宮本健一郎,我是不會罷休的。」
這時,被夏實所救的醍醐·阿克裡也迂迴到了他們身邊。三個人圍成一個半圓,荊棘站在中間,醍醐和夏實分立兩翼,將不會功夫的秋蟬保護在當中。
而煞狼隊的劍客們也在他們之外擺成了一個扇形的陣勢,隨時準備對他們發起攻擊。
「是薩爾布的那個劍客嗎?沒有想到在我的四個師弟的夾攻下,你竟然還有本事存活下來,功夫果然不同凡響!」
「哈哈,我沒這麼厲害啦,若不是被人所救,你的四個師弟已經把我給制服了。」
「哼,看來除了劍術,你的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不過算了,今天碰到我,你們的好運氣也算是到頭了,我要讓你們嘗嘗煞狼隊的厲害。」
儘管荊棘的劍術毫無疑問在狼山劍客之上,夏實的藍色玫瑰也讓煞狼隊倍感棘手,而他們的陣營中又有一人手臂負傷,但扎西克可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眼前的獵物。
至少在配合方面,煞狼隊的默契顯然要比他們的對手高出不少,更何況,之前的慌亂有一定程度也是由於他自己的輕敵,假如認真起來的話,他們還是有機會獲勝的。
僵持沒過多久,扎西克的腦海裡便打好了算盤。
他向身邊煞狼隊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見他們點頭會意,便瞅準了時機大喝一聲,三個人一齊衝了上去。
荊棘見對方過來,也沒多想,立刻上前兩步舉劍迎擊。
但煞狼隊的目標顯然不在他身上,只是讓一個劍客絆住了荊棘,另外兩個則徑直從他的身側跑了過去,直取夏實和醍醐。
夏實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對方是想先把他和醍醐這兩個不擅長近程戰的傢伙解決之後,再將注意力放在荊棘身上。
他連忙拉動藍色玫瑰的弓弦,希望能用無形之箭拖住對方的行動,但沒想到因為心急,並沒有完全地建立起箭矢幻想,放出了兩支空箭。
眼見對方舉刀劈來,幸虧夏實的反應還算敏捷,趕快舉起弓一擋,才沒有被砍中要害。
而另一邊的醍醐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對上的是隊長扎西克,光從力量和劍術上看,就知道醍醐必落下風。
當醍醐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扎西克身上的時候,卻忽然瞥見一支手裡劍,竟然不知何時從扎西克的身後射向了自己。
原來是那個負傷的劍客,儘管他沒有參與打鬥,卻在背後放起了暗器。
醍醐連忙舉起短刀打落了手裡劍,可就在這一瞬間,扎西克也已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直取手無寸鐵的秋蟬了。
醍醐這才明白,其實扎西克的真正的目標還是秋蟬,與其冒風險和他們打鬥,還不如先制住秋蟬,以此來掐住他們的命脈要挾他們。
「秋蟬!」夏實大吼一聲,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自己這邊也脫不開身,被敵人死死地纏住。
秋蟬睜大她的那雙眼睛,盯著凶神惡煞般的扎西克,露出了一副驚恐的神色,此時的她,就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我不會再犯輕敵的錯誤了。」扎西克心中想道,「我要讓你們一個個都為自己的囂張付出代價!」
可是,就在扎西克和秋蟬只有半米距離的時候,一支利箭從他倆之間穿過,釘在了樹上。
扎西克大吃一驚,愣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要知道只要再前進一點,那支箭射中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而箭矢的主人也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接連不斷地向他射來,逼迫他只能不停地後退,和秋蟬拉開一定距離之後,才停了下來。
趁著這個間隙,醍醐毫不猶豫地擋在了秋蟬身前,而扎西克的妙計也只能宣告破產了。
但比起遺憾,此時的扎西克更想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傢伙攪黃了他的好事。
他回過頭,朝著剛才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兩個騎著白馬的銀盔騎士,此時正威風凜凜的站在高坡之上,兩人的胸甲前,都印有一隻張大著嘴巴、眼神凶悍無比的獅子,這讓他們看上去比其他騎士更加與眾不同。
其中一個留著大鬍子的騎士,正拉著一張長弓,瞄準了扎西克;而另一個長得像貴族一般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有著一頭水銀瀉地般的長髮,也正微笑地看著他,眼神炯炯有神。
「銀……銀獅騎士團!」從扎西克的嘴裡硬生生地蹦出了這麼幾個字,語氣中包含著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