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悄然立在這株碧玉蓮花前,靜靜地欣賞著,碧玉蓮花同普通的蓮花外形沒有太大差別,但是色澤晶瑩如玉,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芒,散發著一陣淡淡的清香。
卓不凡將手伸了過去,只要片刻,碧玉蓮花便會落入他手中。
突然間銀光一閃,雪堆裡躍出一條線形動物。約有幾米長,渾身銀白,與雪同色,卻是一條雪線蛇。雪線蛇快如電閃,猛地向卓不凡身上噬去。
卓不凡大驚失色,烈火掌隨之而出,熱浪滾滾,在面前形成了一條火牆。雪線蛇一擊不中,退守一側,身子盤曲,昂著頭吐著信子直盯著卓不凡。
卓不凡知道雪線蛇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但他此時精力很差,卻也不敢主動發起攻擊。只是和雪線蛇對峙著,不敢稍微放鬆心神。
雪山之上陰冷異常,卓不凡卻覺得有汗水從自己臉上緩緩淌下,但他可不敢伸手擦拭。
不知過了多久,雪線蛇猛然躍起,似一條雪線一樣向卓不凡飛去,竟然去噬他的面孔。
卓不凡連忙擺頭,但是躲閃不及,雪線蛇一口咬在他的脖頸上,一股冰冷的涼意透骨而來。
他嚇得魂飛魄散,心一橫,一把抓住雪線蛇的尾巴,用力一握,雪線蛇吃痛,禁不住張開了口,卓不凡一甩手,將雪線蛇拋下了千丈懸崖。
卓不凡癱在雪地上良久,卻未感覺到有何異狀,難道這雪線蛇天性良善,並未真的下口,他伸手摸了摸頸部,發現蛇噬之印猶在。
莫非是這雪線蛇竟然無毒,哈哈,真是賺到了,卓不凡感到異常的興奮。
他卻不知道,這雪線蛇乃是天材地寶。他暴殄天物,尚不自知。
卓不凡呆望了碧玉蓮花良久,終於狠下心腸,將它連根拔起,帶著積雪,放到莫然給他備好的錦盒裡。
他此時已近山巔,仰望四山一色,好不壯觀。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只覺天下事莫不可為。
卓不凡望著山下,童趣忽起。行到較為安全的地帶,他便整個人伏在雪地上,頭下腳上,四肢展開,一路滑行下山。
成功摘得碧玉蓮花,使他獲得了一百功德點的獎勵。
龍門客棧,卓不凡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之後,只覺得全身舒暢。四冷四熱八個小菜,一壺燒酒,更是讓他美到了骨子裡。吃喝已畢,卓不凡問明了路徑,直奔仙客來客棧而去。
走進仙客來客棧的時候,卓不凡的心情是異常輕快的。他帶著歡笑,大聲道:「老丈,不凡回來了」。
一踏進房門,他忽然感覺到異樣,只見老嫗傴僂著身子,躲在屋子裡一個角落裡,白髮變得更多了,低著頭不說話,老丈卻不在。
卓不凡喜悅的心情立即降到冰點,他顫抖著問:「老丈呢?」
老嫗依舊沒有說話,她的臉上掛著淚珠,低著頭領著卓不凡來到一個墓地,上面都是所培的新土,一塊不大的石碑上刻著「向來癡之墓」。
向來癡,這大概就是老丈的名諱了。卓不凡拜祭過老人,立在墓地之側,心情異常地難過。他喃喃地道:「你說過一定會等我回來的,我們還有棋未下呢」。
老嫗慢慢地將他的那匹追風馬牽過來。卓不凡低聲道:「老丈是如何去的」。
老嫗眼含淚花:「其實你初次來的時候,他已經得了不治之症,病的快不行了」。
卓不凡腦海裡浮起老者開懷大笑的臉,實是不能相信他當時已病入膏肓,這老丈是怎樣樂觀的一個人啊。
沉默良久,卓不凡向老嫗道:「老人家在此孤苦一人,可願到我故鄉去」。老嫗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如果走了,他該更寂寞了」。
卓不凡牽著馬默默地離開了仙客來客棧,在老嫗桌上留了幾枚金幣,他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麼,心情異常沉重。心中忽然浮起一句話來,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這番舉動又為他贏得了五十功德點,可是卓不凡並沒有刻意為之。
他做這一切事都是出自本心,否則,應當是落了下乘了。
卓不凡伏在追風馬上,任追風馬展開雙翼,一路飛馳。沒過多少日子,已經回到了藥王谷。
莫然聽到一聲馬嘶,從一個小木屋裡匆匆地趕了出來。看到卓不凡,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感歎道:「你竟然活著回來了」。
卓不凡聽了哭笑不得,心道你這叫什麼話。
莫然從卓不凡手中接過錦盒,雙手激動得都在顫抖。看著碧玉蓮花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最愛慕虛榮的女人看到絕世珠寶一樣。
一路上,卓不凡曾偷偷地觀瞧了多次,碧玉蓮花離開了大雪山,容色未有稍減,依舊是碧綠誘人。
莫然捧著碧玉蓮花飛一般地逃進木屋,好大一會兒功夫才走了出來。
卓不凡此時方來得及問他:「第五姑娘怎麼樣了?」
「走了」。
「什麼,走了,你不是答應醫治她的嗎?」
「是啊,她病好了,當然走了。不過不是她要走,是被我趕走的」。
「她說她永遠也忘不了你」,莫然笑了笑。
「什麼?」卓不凡張大了嘴。
「噢,我還沒說完,是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這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是我救了她」。
莫然得了碧玉蓮花之後好似異常興奮,話語明顯地多了起來。他斜了卓不凡的追風馬一眼,道:「這麼好的馬,偷來的?」卓不凡趕忙擺手否認,心道:「什麼偷來的,明明是搶來的」。
卓不凡向莫然道:「莫谷主,既然此間事了,在下告辭」。莫然道:「哎,別走啊,你且在此暫住三天,我讓你見證一個奇跡」。
卓不凡本來想盡快地回聖人村看看,可是看莫然神秘莫測的樣子,可能真有什麼奇跡。他道:「好吧,我就在這兒多留幾天」。
莫然一指他剛才進去的屋子,鄭重其事地道:「這幾日你可盡情在這藥王谷中遊覽,但這個小屋子且莫進去,否則傷了性命,莫怪我事先沒有提醒」。
卓不凡雖然有好奇心,但卻不會無事生非。笑道:「這你放心好了」。莫然道:「如果不是看你老實可靠,我才不放心把你留在谷裡呢」。
卓不凡這趟大雪山之行實是累得緊了,便在藥王谷好好休息了一天。次日,在藥王谷四周看了看那些藥草。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些藥草看來都非常的珍貴,他只能認得靈芝、人參等,大都叫不出名字來。
卓不凡正在閒看藥草,忽然覺得身後有一股殺氣,接著感到從內心深處冒出來一股寒意。
卓不凡全身汗毛倒豎,甚至不敢回頭。一個冰冷的聲音道:「莫然在那裡?」
莫然從木屋裡跳出來,手中提著一柄金槍,叫道:「莫然在此,他只是本谷的客人,不要傷害他」。
一縷勁風襲來,卓不凡身子一麻,立刻動彈不得。
一人從卓不凡身後躍出,站在莫然面前。
來人一身白衣,形貌落拓,手中執著一柄長劍,足有五尺。
莫然大叫道:「獨孤恨,你的娘子又不是我殺的,為何三番五次苦苦相逼」。
獨孤恨臉色蒼白,眼睛卻是痛紅,恨聲道:「惡賊南霸天,已死在我的無情劍下,你這見死不救的混蛋,一樣得死」。
他縱身躍起,凌空下擊,長劍劃破天空,帶著「哧哧」的風聲,向莫然分心便刺,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個透明的窟窿,全身不顧自身生死。
莫然一臉驚駭:「必殺劍法,你竟然用必殺劍法對付我」。
他擰身、墊步,金槍像是化成了一條毒龍,卻也是毫不相讓。
兩人元氣充沛,武技驚人,槍來劍往,每一次對招都險到了極點,稍不留神生死立判。
莫然暗暗叫苦,本來他想自己功力明顯高過獨孤恨,縱不能殺敵,自保卻絕對沒有問題,沒有料到對手明顯變成了一個瘋子,而且功力也似高了很多。
他不知獨狐恨為了報仇,吃了一枚珍奇藥物「大力丸」,至於濫服藥物引起的惡果,他根本理都未理。
莫然擋了一劍,大聲辯道:「天下那麼多人,我救得過來嗎?」
獨孤恨憤然道:「自從霜兒眼睜睜地死在你面前,我已是了無生趣,從此立下毒誓,必殺你這無情無義之人」。
纏鬥中,獨狐恨氣勢越來越是高漲,每一出手便帶著一股濃厚的殺意,一種殺不死對手決不罷休的決心,重重殺招猶如江水一樣連綿不絕。
莫然卻越鬥越是心驚膽顫,產生了一種連槍都揮舞不起來的錯覺。
眼看久拖之下必然不利,莫然運足元氣,大喝一聲,直震得山谷迴響,一式「青龍擺尾」,長槍回刺獨孤恨前胸。他滿擬獨孤恨必然倉惶招架,則他下一式「力掃千鈞」就足以把獨孤恨擊潰。
誰料獨孤恨卻是一心求死,他不閃不避,任由金槍穿過胸口,反手刺出詭異至極的一劍,從莫然左肋斜穿後背,將他刺了個對穿。
這一劍乃是必殺劍法的精華,捨生奪命劍,唯有捨生,方可奪命。
一招得手,獨孤恨仰天長笑:「哈哈,霜兒,今日大仇終於得報,我也是死得其所,我好開心啊」。笑聲終竭,人也氣絕身亡。
卓不凡跑了過去,見莫然還能保持清醒,忙扶著他道:「莫谷主,你醫術這麼高明,一定有辦法自救」。
莫然苦笑道:「我醫術再厲害也不是神,我一向號稱見死不救,這次不是不救,實在是救不得了」。
他接著道:「在我懷中有顆丹藥,快讓我服下」。
卓不凡從他懷中取出一粒火紅色的丹藥,餵他服下。
莫然道:「千萬莫要移動我的身子,我還有一些遺言要交待你。七日內須趕到百里之外的百花谷,用草木勁幫我救治一個人」。卓不凡點頭稱是。
莫然續道:「在那個神秘的小木屋裡面,有個水池。滿池子裡的藥水現在是五顏六色相互變幻,你要等到藥水完全變成透明,然後就跳到池子裡去。注意,小木屋裡機關重重,在裡面只能走紅色的地板,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卓不凡俯首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