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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35回:棒槌壓信重千斤 文 / 十八公

    卻說三郎問道:「不知丫頭有何高見?」倩倩笑道:「你若要問那國王因何變異,關鍵就在這首《為政篇》上。」三郎道:「何以見得?」倩倩道:「方纔司空先生說他車衛國乃是有名的儒教之邦,向來只知尊崇孔夫子聖人,視他道教與佛教則為三流之輩,可有可無。六天前他國王無意棲居在此老君堂中,見到這老君廟宇被世人冷落在此,非但不從心底裡反省,反倒在這廟裡徹夜溫習儒教典籍,更是隨意在這壁上寫下《為政篇》。

    一定就是因為此激怒了太上老君,這才讓他國王身子反本還原,好讓他從頭覺悟。為的是要讓世間的三教平衡,不得讓它儒教一枝獨秀。這就是他國王變異的原因所在。」司空先生四人聞言笑而不答,張魁與佛兒則搖頭晃腦。只有三郎說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丫頭的豐富想像力,竟然把這等無道的事情與老君扯上干係。你想那老君位列三清,其思想與胸懷應是比海更甚,如何會因為他車衛國不尊他道教而罪責車衛王?

    你的設想完全不成立,簡直是胡說八道。」倩倩道:「我沒有胡說八道,是人都會犯錯,神仙原來是人做,所以也會有心胸狹隘的時候。難道你們只許老君書寫《道德經》這樣的驚世篇章,就不許他犯下一丁點兒錯?真是笑話。」佛兒聞言笑道:「你不是向來都對那老子沒有一句好話的嗎?今日怎麼替他說起話來了?」倩倩道:「我向來其實是恩怨分明的,此時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並無替誰說話之意。」

    又問佛兒與張魁:「我說這事是老君干的,你們信不信?」佛兒與張魁連連搖頭道:「我們不敢去相信是老君作為,只能相信你是為了詆毀老君才故意說下這等荒謬之言。」倩倩轉又問:司空先生幾人道:「司空先生你們相信不相信?」四個連連搖頭道:「不敢妄對。」三郎道:「你不要問了,你說是老君的做為你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也都是這樣回答你。」倩倩道:「你們不信,等我去問一問他本人便有分曉。」說畢就要離去。

    未曾出門,卻被司空先生一把扯住道:「姑娘且慢。」倩倩道:「先生有話便說。」司空先生道:「你若去問老君,不如由我來告訴你一個道理。省的你冒失的去得罪人。」倩倩道:「我只是去問一問,怎麼會得罪人?」司空先生笑道:「姑娘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他老君是什麼人?那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即便如你所講,車衛王之事與他有干係,你這樣當面去質問,又能問出什麼結果來?若不是他所為,則是姑娘你污蔑了他,他又豈肯饒你?先不說此事與老君干係如何,則你此番去問他是毫無意義之舉。反倒要禍及自身。」

    倩倩點頭道:「說的有理,不知司空先生有何高見?」司空先生笑道:「高見倒談不上,但是我可以給你們指明一條路。」三郎道:「快些說來。」司空先生道:「這在老君堂的背後就是司神嶺的主峰,我們知道在這嶺上有個『真靈洞』當中有個『業位大王』這大王來此已有三個年頭,神通廣大,三年之中不知做下多少傷天害理之事,若說姑娘去問老君,倒不如去問一問這大王,看他與車衛王是不是有些關聯?」

    三郎聽說道:「不是司空先生之言,幾乎誤了大事!他車衛王之事與此業位大王有無干係,只等我去問一問便知。」司空先生笑道:「我知道三郎是個重義氣的人,本不該多有言語,但貧道還是有些話要說與你知道。」三郎道:「什麼話?」司空先生道:「貧道四人久來棲居在此司神谷中,對於紅塵之事從不眷戀,此番不是見你師徒有難,也不會把他業位大王供出來。所以三郎要明白我們的用心所在,見了那大王不可把我四人牽連進來,萬分感激!」

    三郎笑道:「豈敢,我三郎向來是個曉得利害輕重之人,四位儘管寬心。」司空先生四人聽說歡喜,道:「但願三郎早早將此妖精降伏,還他車衛王一個公道。」說畢四人告辭離去。四人既去,三郎謂倩倩幾個道:「這司神嶺上有個什麼業位大王,我們且問他去來。」幾個也匆匆離了老君堂,往司神嶺走去。及至頂上,果然見到一座洞府,則是『真靈業位洞』那洞前有幾個妖精在弄把勢。

    被張魁大喊一聲:「那些討死的潑物,早去喚你大王來見。」那些小妖叫道:「你等是些什麼人?不報上名來,怎肯胡亂與你報信!」三郎叫道:「你只說蕩魔先生至此,要向大王討教一些問題!」妖精們聽說,急忙趕入洞內叫道:「大王,大王,外面來了對頭也!」那大王聽聞叫道:「我在此坐鎮三年之久,不知何謂對頭,是什麼人敢來惹我?」那妖精告道:「來者自稱是蕩魔先生。」

    那大王聽說,吃了一驚,想道:「我記得那蕩魔的乃是姓陶,名三郎也!他不去專意救母,怎地倒來問我?」急問:「他可還說了什麼話?」妖精道:「只說是有事要討教大王。」大王道:「你去說我不在叫他改日再來。」小妖轉出門來叫道:「我們大王說了不在,叫你們轉日再來。」倩倩聽說笑道:「你大王既然不在,你還去報什麼信?他既然不在,你又怎麼說是他說的?你趕早去告訴他,執意不見,立時就打進來了!」

    那小妖聽說,轉又進來叫道:「大王,那夥人不肯走,說你不見,就要打進來!」那大王聽說驚道:「我倒給他一個台階下,這廝如何欺人太甚?」教:「你去喊他進來,看他有什麼話說。」小妖果又出來叫道:「大王叫你們進去。」三郎一夥走進來,只見那大王坐在上面;鶴髮童顏,臉赤如火,及見三郎進來。問道:「來人可是陶三郎?」三郎道:「正是,敢問大王名號。」那大王道:「我乃真靈業位大王,我問你,你怎麼無故到我荒山上來,有何見喻?」

    三郎道:「我三郎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自是有事要來請教。」那業位怒道:「我正是問你何事,你怎麼囉囉嗦嗦的,有屁快放。」三郎道:「我問你,離此七十里外的車衛國王你可認識?」那怪道:「認得又怎麼,不認得又怎麼?」倩倩叫道:「到底認不認得?快說出來。」那怪道:「認得,你問他何事。」三郎道:「那國王幾日前變作了一滿月嬰孩你可知道?」那怪笑道:「此事已有耳聞,你莫非是為此事而來。」

    三郎道:「正是,我再問你,那國王之事可是你的作為?」那怪聞言一把跳將下座來,揪住三郎喝道:「陶三郎,你是不是瘋了,本大王壞事是幹過不少。但他車衛王之事卻與我無干,你不要胡言亂語。」三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沒有幹過,做什麼發火?放手!」那怪果然撒手道:「實不干我事,你不要錯怪好人。」倩倩叫道:「你說沒幹過,可有何憑證?」

    那怪道:「本大王說話向來老實,我說沒幹過就是沒幹過,信不信由你。」叫一聲:「送客!」三郎見此無奈,只好走出門來。張魁問道:「那怪不承認幹過這事,怎麼辦?」三郎道:「不要慌,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且等天黑,待我再去探一探他的底細。」幾個在此等天黑不題。卻說那怪自三郎走後,心下思量:「聽他三郎說,那車衛國現下是群龍無首,沒有國王的。我何不以此機會,去奪了他的江山來?卻強似在此荒山做生意。」

    原來那車衛王變異之事並不幹此怪之事,若不是三郎提及,他壓根不知道他車衛國中出了這樣事故。他不聽消息則已,不該被他聽見,便胡亂又生出念道,要去奪了他車衛江山。他真個也算計的好。卻可憐三郎一干人只認做是這妖怪為禍,苦苦的要在此與他周旋,全然不知是做了一筆虧本買賣。當下三郎要打探業位真實底細,使個隱身法,乘著夜色偷偷溜進洞府之中來。

    則見那大王睡在一張真靈業位圖上面,一干小妖俱都遣散,大堂之上除了那妖精一人,卻是空蕩蕩地。三郎觀看多時,心道:「這斯都睡著了,怎地打探他的消息?」不覺的走入後面來看,忽然見到一張石門半掩半開,三郎便大起膽子來,側身鑽進石屋裡面。進來看時,原來是那妖王寢室,但見精光耀映的一塊白玉石床,正上方掛著一副畫像,上面乃是十數個稀奇古怪的妖精模樣,個個都是惡狠狠地。

    三郎細心看時,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歎道,這妖王原來還有這許多同黨,以我看來,這幫妖怪個個本事不差,都已是在我之上。再看時,倒數第二個正是那業位大王。再往左邊看時,卻是一張石桌,上面擱著一個搗藥的棒槌,二尺三四長短,一頭大,一頭小,在這棒槌下面又壓著一封書信。三郎心想:「這封信裡或許會有什麼線索,等我拿來看看。」舉手去拿,又道:「不好,我一向做事灑脫,怎麼能窺人家的信?這豈是個長進的?」

    忙又把手縮回來,四下裡轉了一遭,苦是再無發現之處,卻又挨至石桌邊上道:「這信不知是誰寫的?當中是不是有那車衛王的線索呢?」想了一會道:「管他娘,我做的好事可多了,難不成今天偷看這妖精的一封信,人家就會不記得我以往的好處,說我是個壞人不成?我還該看這信來!」急忙來拿那棒槌,卻又十分作怪,那棒槌壓著那封信好似有幾萬斤重量,竟拿不起來!

    三郎吃了一驚,忙縮手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想以前那鐵劍大王的鐵劍拿不動,還說得過去,如今怎麼連個棒槌也拿不起來?」往手心唾了一口唾沫,使雙手撮一撮,就用雙手來拿,卻莫想拿得起來!無奈道:「罷了,我好沒用啊!這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我只是要看信,還拿這玩意幹什麼?」一隻手拿住書信,使力往外一扯,刷地一聲響,卻把那信扯做兩截,一截拿在手裡。另一截還壓在棒槌下面。

    三郎將那半截書信拆開一看,只見上面寫得是:

    真靈業位大王:

    近聞車衛國車衛王無端變作孩兒一事,我處已是震驚朝野。因他車衛國乃是幅員遼闊之邦,物產豐富之國,人傑地靈,山明水秀。他車衛王也是千古賢君,今人標榜,車衛國在他統治之下,乃是兵精馬悍,端的是天朝大國,著人景仰萬分!以理論之,他國固若金湯,周左無有敢與之實力抗衡者,更不敢有興兵去犯的膽量。幸喜眼下他國群龍無首,有道是蛇無頭不行,兵無帥不強。我等何不趁此大好時機……

    三郎看到此處,卻沒有了。原來另外半截被壓在棒槌下面,所以接下來的內容也在另外半截上面。三郎看罷叫道:「晦氣,看封信還叫人這般犯難,只能看一半?」往桌子上看時,那棒槌正好壓在信的中間,後半截也伸了出來。三郎笑道:「這信看的,大概意思是明白了,無過是要約合這妖精乘他國中空虛之際去攻打車衛國。叵奈這信是誰寫得也不知道?」即伸手將那信後半截扯住,往外也是一扯。

    將後半截扯在手裡,只有中間一段還壓在棒槌下面,再也無法拿出來。三郎將信後半截看時,只見上面寫得是:

    所以我已約合八國國王到來,已定於三月十五,意思開一個『分瓜大會』。只等賢弟到來一起商議。望賢弟見信速來與我等會和開會!

    庶人國國王拜上:

    三月十四日

    三郎看罷道:「原來是庶人國國王這個敗類,他車衛國出了這樣事情,他不去出手相助,怎麼倒要來開什麼分瓜大會去打他的主意?有道是行要好伴,捨要好鄰。與這樣的人做了鄰居,真是一大悲哀啊!」三郎把兩截信都收在懷裡,意思不讓那怪知道真相。藏好了書信,匆匆趕出洞外去了。卻說那怪睡了多時,忽然醒來,喝了一口茶,才想道:「今日有人給我送來一封信,只因被陶三郎這斯攪嚷,沒來得及看,只將它壓在兵器下面。我且去看看是何人寫的?又有什麼事情呢?」

    急轉入寢室來看,只見那封信被扯去前後兩截,獨獨的壓著中間一小段在棒槌下面。那怪見此大驚道:「這是怎麼說的?怎麼這信被揪得只剩這等一段了啊?莫不是孩兒們事情緊急,拿去解手了?」想了一會道:「也不對,即便緊急,那裡沒有紙?何必來揪了此信去。」急忙拿開棒槌,將中間一段打開來看,寫的乃是:

    『約合諸國兵力一舉去奪了他的江山,將他這個又甜又大的西瓜切做八分來分。為兄因念你我交情不是一般,所以這等好事哪能少了賢弟的好處?……』

    那怪看罷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什麼江山?什麼西瓜的?到底寫的些什麼東西呀!」卻又彎腰在桌子地下滿地來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信。找了多時也沒看見。這才叫道:「孩兒們。」那些小妖聽見喊,急急忙忙趕進來叫道:「爺爺何事吩咐?」那怪拿著半截信問道:「這信是何人送來的?」小妖道:「今早有差官送的,但不知是誰人送的。」那怪怒道:「你就不問他一聲?」

    小妖道:「爺爺息怒,我想爺爺見了信自然就會知道了,所以不曾問來。」那怪道:「這倒好,這信不知被誰揪去重要的兩截,留下中間這一點,叫我含糊啊。」小妖道:「卻是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揪爺爺的信?」那怪道:「那個曉得?」先不說他一干人,再說三郎拿著那兩截書信逃出洞門。早有倩倩一行接住問道:「打探如何?」三郎將上項諸事說了一通。倩倩聞言惱道:「豈有此理,這庶人國國王真個混賬,怎麼能乘人之危!」

    三郎道:「不好說,少不得要去他庶人國裡走一遭去來。」張魁與佛兒道:「我們只管來救車衛國王之命的,那庶人國他愛咋咋地,管的許多。」三郎道:「賢徒此言差矣,想你我功果即將完備,凡事都不可懈怠半分,大意不得。你想他庶人國趁他車衛國多事之際,聯合諸國狐朋狗黨意圖吞併瓜分車衛國。此等不仁不義之舉,我們焉能容忍,又豈能見死不救?假如我們置之不理,車衛國勢必國破家亡,我們若不管他國中萬萬性命,卻來救得那車衛王一人之命又有何用?」

    倩倩道:「三郎說的在理,假若不救他車衛國,我看那車衛王更也不必去救。」三郎道:「就是這話,我們且去分瓜大會走一遭去來!」佛兒道:「既然要去,怎麼進得他國門?卻不被阻攔在外?」三郎笑道:「好說,那業位大王壓根不知道這信是誰人寫的,所以他不能去赴會。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變作他業位大王去赴會,試問又有何人阻擋吾?」倩倩拍著手叫道:「果然妙計,我們速速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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