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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六回:倩女智騙一寸金 文 / 十八公

    那水將軍只道三郎幾個被金光箍住,逃遁不得,那裡防備。直到次日清早,喚那小四道:「他幾個在水中泡了一夜,斷然乾淨了。且去捉一個來與爺爺受用!」那小四道:「爺爺,先捉那個?」那怪道:「先捉那個大漢子來!」小四應一聲好!就要去。那怪忽然叫道:「慢!先捉陶三郎來,他本事好,留著他是個利害!」小四應聲:「好,先捉陶三郎來!」就要去,那怪卻又叫道:「慢,先捉那紅衣女子來,這女子肉嫩,泡久了不好吃!」

    小四又答應了,要去,那怪又叫道:「還捉陶三郎來,那女子多泡一天不打緊。」那小四道:「爺爺,你到底要吃誰?」那怪道:「好難!你都捉了來,做一頓吃了罷。」小四這才引著幾個有力氣的妖精來到湖邊,解下樁上繩子,就往上面拉。卻那裡拉得動?那小四道:「他幾個浸了一夜水,變得恁般沉重了!」卻又喚來幾個小妖一起拉扯,依舊石沉大海,沒有動靜!這才來稟告妖王道:「爺爺,他幾個泡了水,變得好重,都拉不上來!」

    那怪道:「有這等事?去看看。」來至湖邊,自家拽住繩子就往上扯,果然恁地沉,扯不動分毫。妖王叫小妖都來,使了許多力氣;才赤淋淋的拉上來一塊大石!那怪大驚道:「呀!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變了石頭?」小妖道:「那三個都好重,莫不都是石頭了?」那怪道:「拉上來!」果然是三塊大石!那怪道:「若說是逃走了,我是金光索綁著的。若說沒走,怎麼都是石頭?天那,竟有這等奇怪事?」

    那妖王著實不解,只好引兵歸去。且說三郎幾個夜裡逃遁去了,使出那水上漂的功夫,片刻到了湖岸。倩倩道:「我們逃便逃出來了,只是想那妖精伏乖,似乎不能夠哩!」張魁道:「那妖精好捉,只是他那口中孩兒難為。」三郎道:「難便難些,但妖精是一定要捉的。」倩倩道:「怎麼捉?」三郎道:「且去島上探他個底細來。」佛兒道:「師父要一個人去?」三郎道:「一個人好辦事,人多反為不美。」倩倩道:「你仔細!」

    三郎答應一聲,打一觔斗往湖心島上來。那妖精被三郎用石頭掉了包,心中老大疑惑,道:「他們怎麼走的了?」思想多時,甚覺無聊,走出來;在那天井裡耍了幾路板斧,出了汗;就渴。喚小四道:「端茶來!」那怪吃了茶,又使了幾路板斧,覺道困了,走入內廂,去那床上倒頭休息。三郎原來在那上面觀望,見妖怪進去,一陣風,也隨他進來。變一個蒼蠅釘在幔帳上,那怪已然睡著了。

    見到那後壁上掛著一軸畫卷,上面畫著一個女子,十分的妖嬈,正對著一面鏡子梳妝。三郎道:「這女子面熟得很哩!」忽然醒悟道:「原來是她!」卻就使一陣陰風,從那壁上刮起,將畫卷跌下來,蓋在那妖精面上。那妖精卻就醒了。拿起畫卷道:「渾家,你怎麼無故跌了下來?」將畫卷依舊掛在壁上,卻又睡下。三郎又一陣風跌下畫來,那妖精復醒了道:「渾家,你鬧殺我也!」轉又往壁上掛了。

    才睡下,畫又跌落遮在妖精面上。那妖精起身叫道:「罷了,罷了。這覺是睡不得了!想你也是多時不曾見我,有些想了?我還見你去來。」即教:「孩兒們備轎!」拿了板斧出來;坐上轎子,吩咐關好門看家。卻命四個小妖抬著轎子往日月山而來。那小妖抬著老妖,霎時過了青海湖,來至日月山上。那前面望見一所庵堂,乃是日光寶殿。原來乃是文成公主廟,廟中都是尼姑。那水將軍來此,將庵裡尼姑盡皆驅逐,霸佔下;教自己姘頭寶鏡仙子居住,改作日光寶殿。

    那妖在廟前停下來。卻在門前叫道:「開門,開門!」呀的一聲打開山門,走出來一個秀氣女兒,見了那怪,恭恭敬敬道:「大王來了!」那怪道:「來了,你主母可在?」女兒道:「在裡面繡花哩!」趕緊來報道:「夫人夫人,大王來耶!」那寶鏡聽說;好喜歡!急忙出房門迎接道:「大王,今日才交初十,未曾十五,怎地得閒暇來此看覷奴家?」那怪道:「只因榻上就寢,被你繡像跌我三次,我想是渾家心中思念我,故此提早來會渾家哩!」寶鏡笑道:「大王好心腸,跌個繡像也道出奴家思念!」

    那怪道:「你想我不曾?」寶鏡道:「好想!」那怪道:「想的好,我正要避避難,在此要多住些時候。」寶鏡道:「大王神通蓋世,要避什麼難?」那怪道:「只因我坐鎮西寧三年,惹得那蕩魔的陶三郎來此與我做對頭,連日被他薅惱得緊。故此要避避風頭。」寶鏡聽說大驚道:「若是惹來那廝,此地大王不可久戀,早些走吧。」那怪笑道:「渾家你多慮了,那陶三郎雖說是天下無敵,只是昨日一戰,已自敗在我金光童子之下,料來也不足為懼!」

    寶鏡道:「如此陶三郎被你捉住了?」那怪道:「原來是捉住了的,將他師徒四人推在湖中浸泡。卻不知怎麼被他破我金光索,今早四個全然不見,止剩四塊大石?」寶鏡道:「那是逃走了。不知大王做何區置?」那怪道:「他不來便罷,要是來了,管教他性命不保!」寶鏡道:「大王是何良策?」那怪道:「我那金光童子,以無形化有形,將虛無變妙有。他陶三郎萬萬不是敵手。」

    寶鏡喜道:「大王有此絕招,不怕久坐不得西寧!」那怪道:「還要一般仔細!」寶鏡問:「仔細什麼?」那怪道:「我這功夫雖說高強,最當不得一物撮我本相。」寶鏡問:「是何物?」那怪道:「我腦後有一塊反骨突出,便是我的罩門。」寶鏡道:「不妨事,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曉,你我不說,那個曉得?只是大王罩門怎樣破它?」那怪從口中吐出來一塊一寸三分長短的金烏,兩頭尖細,到似一個傷人的暗器。寶鏡道:「大王,你這暗器如何含在嘴裡面?就不怕上面之毒?」

    那怪道:「你莫亂談,此並非暗器,乃喚作一寸金。若將此物傷我命門,就破了我的金光童子,我也法力盡失也!」寶鏡大驚道:「既然此物這等利害,大王留它則甚,毀了罷?」那怪道「毀不得,我修煉工夫,還得靠它!」寶鏡道:「未為穩當。」那怪將一寸金給了寶鏡道:「渾家,此物我收著不妥當,還是交你保管。」寶鏡將來也含在嘴中,攜著那怪走近床邊,相依相偎,盡顯千般姿態,萬種溫柔,怎見得?有《蝶戀花》詞為證:

    牛女和諧同歡笑,情意綿綿,時見雲鬢挑。

    幾番常把腳兒翹,**總由心顛倒。

    數次幾將媚眼拋,分外妖嬈,盡顯紅顏俏。

    溫言軟語隨情調,交頸方知鴛鴦好。

    寶鏡耐不住心中慾火,與那怪挨挨擦擦,勾勾搭搭,說:「大王,時候不早了,且早寬衣就寢去來。」那怪道:「渾家,你也忒性急了,往常時節,都要小酌三杯,以當助興。今日酒也不吃,如何就睡?」寶鏡嬌滴滴,聲細細道:「大王,春xiao苦短,美景良辰。吃起酒來,就荒廢了也!莫吃了,且和奴家耍子來。」那怪違悖不過,只得依她,寬衣解帶,同榻就寢。

    不說那廂**,且說三郎隨那水將軍來至日光寶殿,變作蒼蠅飛進來。釘在那寶鏡仙子髮簪之上,當下兩個對話,他一字不漏,聽得分明,心中暗暗歡喜道:「這番沒有白來!」卻又想道:「寶鏡這個賤人,好好的仙子不當,卻要來做妖精姘頭。不知這妖怪那些好處,她這等死心塌地,連仙子也不做了?」及至寶鏡與那怪寬衣就寢。他才嚶嚶地飛出來,轉下山,來與倩倩幾個會和。

    見了倩倩三個,三郎歡喜的告訴道:「丫頭,徒弟,造化,造化也!」倩倩道:「什麼造化?」三郎道:「我方才去湖心島打探消息,正值那妖王練板斧累了,要去休息。我隨他來至後面,見到一副畫卷,畫捲上有一個寶鏡仙子,正是那妖精姘頭。是我三次跌下那畫卷攪嚷那怪不得休息。卻坐轎來至日月山日光寶殿見那寶鏡仙子。是我變作一隻蒼蠅釘在那寶鏡髮簪之上偷聽,原來那怪金光童子雖則利害,卻在本身有一個罩門,乃是少見的腦後反骨。那怪口中含有一段金烏,喚作一寸金,若用此一寸金傷了那怪腦後反骨,可破金光童子,打回妖精本來面目哩!」

    倩倩喜道:「果然這等,我們拿了那一寸金,就可打死這妖精了!」三郎道:「那妖精十分謹慎,將那一寸金交把寶鏡收了,想要拿來,好為難。」張魁呵呵笑道:「未必!」佛兒道:「師兄是何說?」張魁道:「要拿那一寸金,還得看倩丫頭的。」倩倩道:「我與那寶鏡素未謀面,並且無親無故,怎麼說看我的?」張魁道:「都聽我吩咐,管教倩丫頭拿得那一寸金。」

    三郎道:「怎麼說?」張魁遂如此這般說了一通。三郎聽罷大喜道:「此計甚妙!」我們且去來。張魁道:「不可,今日不行,須要明日傍晚時分才好。」佛兒道:「怎地要等到明日傍晚?」張魁道:「自有道理。」幾個遂就在此地休息一晚。等到次日傍晚時候,三郎與張魁佛兒三人上山日月山而來。張魁向那抬轎的幾個小妖大喝道:「速去報知你等大王,只說陶三郎來取他狗命了!」

    幾個小妖慌慌張張,急急忙忙,跑進來報道:「大王,陶三郎師徒在門外喊打!」那怪聞言大驚道:「到會尋哩!」披了掛,綽著板斧,就往外奔。卻被那寶鏡一把扯住道:「大王,那陶三郎不大好惹,待奴家與大王同去退敵!」那怪喝道:「你個賤人,見了俊俏後生,就要拋頭露面,賣弄風騷不成?」寶鏡連忙道:「奴家不敢!」那怪道:「你若不敢,好生在此,陶三郎那廝教我擺佈便可,要你個婦人去則甚?」說畢,奔出門來。大喝道:「陶三郎,你這廝欺負我太甚也!」

    三郎笑道:「我怎麼欺你太甚?」那怪道:「你屢次鬧我將軍府第,傷我子孫。然而敗於我金光童子之下,沉於西海之中。不知你以何法逃遁,將大石冒名頂替。我只道你遠走他鄉,不想你今日返來我夫人之處尋我難堪,找我麻煩。這三番兩次,不是欺負我麼?」三郎笑道:「我便欺負你又怎麼?你這畜生欺壓西寧三年之久,這筆帳,該不該是你償還?」

    那怪呵呵笑道:「你原來要為西寧做主!你到說說,叫我怎樣償還?」三郎笑道:「好說;趕緊伸過頭來,叫爺爺我砍上幾劍,若砍死了你,還是你得了便宜!」那怪大怒道:「你這小賊,怎麼這等藐視我也!」不由分說,將板斧就劈。三郎七星劍接住廝殺,張魁佛兒左右夾擊,四個戰做一處,打做一堆,漸漸打出山下,戰到湖邊。不說他四個湖邊廝殺。單說倩倩見三郎師徒將那怪引下山去了。

    她從林子深處忽然跳出來,咦!原來是那個水將軍!這是倩倩用了變化,變做妖精模樣,要騙取寶鏡口中一寸金。你看他將板斧掮在肩上,大踏步走近山門,大叫道:「開門,開門!」門內走出來四個小妖,看見她,那裡認得,只認作是大王。歡喜迎接道:「大王,與陶三郎一戰如何?」倩倩叫道:「被我砍落湖中餵魚了!」那小妖大喜道:「大王神功蓋世!」倩倩哈哈大笑道:「那是當然!」叫接了板斧,關好門,走入裡面。那寶鏡也是不認得,一把接住道:「大王!您回來了!」

    倩倩道:「回來了!快拿酒來!本將軍有喜,要吃酒沖沖喜。」寶鏡命女兒去備酒。須臾端來,那寶鏡親自把盞道:「大王有何喜事?說出來叫奴家同喜。」倩倩笑道:「才然與陶三郎一戰,那廝不能抵敵,被我一板斧砍死了,故此是喜!」寶鏡聞言驚道:「陶三郎果然死了?」倩倩道:「是果然!」寶鏡大喜道:「既如此,奴家陪大王多吃幾杯!」一邊坐下來篩酒,第一杯與倩倩,自家也舉杯在手道:「大王,我聽說那陶三郎是個利害角色。不知大王怎地將他砍死?」

    倩倩吃了一杯道:「渾家你不知,他將過頭來,我一板斧劈下,他就砍死了。」寶鏡笑道:「大王說笑了,那陶三郎怎會無故將頭伸,交你砍?遮莫他風了!」倩倩笑道:「不是風,不是傻,還是那廝不濟,當不得我這板斧。」寶鏡道:「大王往常說他勇猛過人,如何今日就不濟,被大王砍死?」倩倩道:「我幾時說的?」寶鏡道:「昨晚。」倩倩道:「那是笑話,渾家不信我有手段,打不死陶三郎?」寶鏡道:「不是。」

    倩倩道:「不是就好,且斟酒來!」寶鏡不勝歡喜,又篩下一杯,自家又吃了一杯。兩個一復一遞,寶鏡酒力不勝,看看面紅耳赤,就醉了。倩倩此時分退左右,留個心眼,問道:「渾家,我那一寸金可在?」寶鏡被幾杯酒落肚,哄動春心。按奈不住道:「在奴家嘴裡,大王要時,做個嘴來取!」倩倩聽說暗暗叫苦道:「好,早晚是不叫三郎來,若是他,怎當得她這**陣勢?」

    一頭想,一面斟下一杯酒,遞與寶鏡道:「渾家,且飲下此杯。」寶鏡更不推辭,飲了。倩倩接連篩了三杯,都被寶鏡接住飲了。那寶鏡本來已醉,又吃得三杯,那裡熬得住?走來掛起斑竹簾兒,把個倩倩扯去床邊,將自家上下羅衫剝脫個精光,渾身赤條條地。但見她:

    烏雲散挽長,遍體沒衣裳。嬌體渾如雪,軀身似粉妝。

    酥胸銀還亮,紅棗嵌玉盤。

    脊背光還潔,膝腕半圍團。三寸風liu穴,金蓮在中央。

    那寶鏡遍體褪放得一絲不掛,把只手只管招道:「大王,你過來,你過來!」倩倩暗暗笑道:「這個賤人,只道我做得那事!也好,也好,待我來撩撥撩撥你!」將那桌上酒壺搖一搖,變做一壺薑湯,各篩下兩杯。走近來,遞一杯與寶鏡,道:「渾家,且再吃一杯酒麼!」寶鏡一把摟住倩倩道:「奴吃不得了!」倩倩笑道:「既要行事,就不可無酒為媒,你喝下麼!」寶鏡違拗不過,只得一口乾了。

    且料被薑湯窪著喉嚨,著實一嘔!將那一肚子物事盡皆噦出來,正是;口中噴碎玉,嘴裡瀉銀波。那寶鏡不覺吐了一地,只聽見噹的一聲響亮,連那一寸金也噦出來了。倩倩見此大喜,也不管污穢,就地上拾起來袖裡藏了。那寶鏡嘔吐了,就覺道舒服清醒了。抬起頭看時;唬了一驚,那裡是什麼大王,原來是穿著紅妝的一個女子!她哈哈大笑道:「賤人,你睜眼看看姑奶奶是誰?」

    那寶鏡羞愧無比,就地上拽起衣裳遮住羞處,喝道:「你是何方大膽賤人?冒充我家大王,氣殺我也!」倩倩呵呵笑道:「不要臉的賤娼婦,本姑娘乃是陶三郎知己歐陽倩女哩!你在我前做下這般勾當,脫剝得這等赤條條,你好不知羞恥也!」說畢,那裡管她,一陣雲光而去。那寶鏡氣得七竅生煙,這才穿了衣服,喝令丫鬟將房裡清潔,自家著了披風,拿著寶劍,逕離日光殿,往山下尋那水將軍而來。

    畢竟不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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