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名丹田被踢中的一剎那,一旁觀戰的聶雲卻彷彿也被什麼刺中,他的心口一陣劇痛,身子也跟著顫了兩顫。這是怎麼回事?聶雲用手摀住右胸,當看到躺在地上痛的直冒冷汗的無名時,心中不禁泛起擔憂,還有意思莫名的痛楚。「這個小伙子沒事吧。」
無名與洛廣的勝負已見分曉,雖然都是痛苦的倒下,只是無名還在台上,洛廣在台下。
「扶二人去療傷,其他人繼續比試。」聶雲吩咐一聲,身子就如大鵬一般,「嗖」地撲到台下,先是看了看洛廣的傷勢,丹田內的真氣已被震散,沒有個一年半載恐怕是難以恢復,不過性命倒是無礙。跟著,又飄上擂台,無名的傷勢比洛廣要輕不少,只是真氣有些震盪,好好休息十天半個月便會沒事。「這孩子隻身投靠我虎賁軍,現在受了傷,肯定沒人照顧他。不如就讓他先到我家休養幾天。」不知不覺地,他就對無名產生了關愛之情,自己找了個理由,要帶無名回家。
大都督的一句話,自然沒有人敢反對。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無名確實是孤家寡人,受傷之後的確無人照顧,而洛廣在漢卻是有家有業。再者說,聶雲愛兵如子是出了名的,別人也不會想到他的私心。
就這樣,無名被軍士抬到聶府。
聶府坐落在北城,是一座極為宏偉、氣派的大宅,光守門的衛士就有二十名,一個個盔明甲亮,雄姿英發。
無名打心裡是不想去聶府的,只是丹田著實疼的厲害,說起話來牙關都打顫,四肢更是使不上力氣,也只能任人擺佈了。
進入聶府,聶雲把無名安排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客房中休息,這間客房向來只招待最重要的客人,平常每天都有人打掃,可一年到頭也不一定能有人住進來。
無名被抬進去後,丫鬟僕人還以為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呢,都恭恭敬敬地在屋外聽候吩咐。
府中要是來個普通客人,倒也不會引起誰的注意,可要是這間房間一住進人,不用半日就會在府內傳的沸沸揚揚。「哪家哪家的老爺來了。」「何處何處的高人來了。」……
聶夫人寧彩虹極為賢惠,為人也善良,從來不把下人當奴才使,這也就讓聶府的家丁敢到處傳播小道消息。今天聶夫人正在後花園賞花,兩個丫鬟在一旁侍候著,正在欣賞池中牡丹時,隱約就聽到不遠處有幾個丫鬟在議論些什麼。
「你們幾個又在聊些什麼新鮮事啊。」聶雲平日裡都在軍營,寧彩虹閒來無事時,也常和丫鬟們聊天。
幾個丫鬟見主母召喚,趕緊跑了過了,之後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進來那間貴賓客房住進來一個年輕人。這人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看衣著也不像是哪家名門望族的子弟,只是渾身顫抖,不是得了重病,就是受了重傷。老爺對這個年輕人似乎十分關心,關切之情遠勝於其他官兵。
寧彩虹是賢德之人,既然家中貴客生病,她這個做女主人的理當出面。於是帶著丫鬟就朝貴賓客房走去。
到得房中,聶夫人就見丈夫聶雲坐於床榻之邊,在床上躺了一個年輕人。
「夫君。」寧彩虹款款走到丈夫身邊。
「原來是夫人來了。」聶雲站起身來。夫妻二人一向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聽說貴客生病,妾故來探望。」說著,寧彩虹先是向聶雲施了一禮,這才朝床上看去。
這一看可不要緊,她只覺得心頭怦怦直跳,眼前的青年給她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看到青年牙關緊鎖,身體時不時地抽搐,她的心也隨著抽搐,就像有一把刀在扎自己似的。
所謂父子連心,母子天性,雖然夫妻二人不知道眼前的青年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看到他疼痛的模樣,內心都不尤得跟著痛。
「這……這……」寧彩虹難受的竟說不出話來。
好在夫妻二人早已心意相通,聶雲一下子就猜到妻子想要說些什麼,「夫人,這孩子叫聶無名,是金元宗的弟子。他在參軍擂上與洛廣交手,兩個人都負了傷。」
「那他……他傷的不重吧。」寧彩虹急切地問道。
「還好,只是丹田受創,真氣產生了動盪。好在這孩子身體好,估計幾天就能痊癒。」
「那就好,那就好……」寧彩虹說話時,依舊目不轉睛,關切地看著無名。「我們能為他做些什麼?」
「他修煉的是金元宗的內功,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復了。」聶雲無奈道。
寧彩虹看著無名痛苦的樣子,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心中竟難過起來,眼淚順著眼角簌簌流下。「對了,他受了傷,一定要做些好吃的,給他好好補補。」說到這,她忙喊道:「秋蓮。」一轉念,又自語道:「不,還是我親自下廚吧。」
跟著,又多了看無名幾眼,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房間。
無名雖說是身負重傷,丹田疼痛難當,可依舊是耳聰目明。寧彩虹和聶雲的對話,他是聽得一清二楚,就連二人臉上的關切之情,他也看得真切。
「這麼善良的夫妻,為什麼會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天性淳樸的無名最受不得別人最他好,尤其又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不要領他們的情,我要殺了他們為我父母報仇。」
無名想強行起身離開,可剛一動彈,丹田內就如同萬針齊刺,疼得他就算是咬緊了牙關,喉嚨內還是發出清晰的呻吟聲,「啊……」
「沒事吧。」聶雲緊張地摟住無名雙肩。
無名卻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聶雲只當他現在是疼痛難忍,也沒往心裡去。不過,越看無名痛苦的樣子,他就越難受。竟產生了一種寧可受苦的人是自己的感覺。「也罷。」
他咬了咬牙,轉頭衝著門外喊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丫鬟下人一聽到老爺的命令,趕緊乖溜溜地退去。在他們心中,聶雲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聶雲用靈識一掃,見四下已經無人,便將右手放到無名的丹田之上。
「他這是要幹什麼?」無名緊張起來。丹田是修真者最大的要害,只要丹田一破,就再無回天之力。「那道他認出了我是誰,要斬草除根。」
無名眼睜睜地看著聶雲把手放在自己的丹田之上,可卻絲毫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