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小無名面前的已經沒有別的路了,不練,就無法給父母報仇,自己辛辛苦苦進入金元宗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當日加入金元宗時,那個中年人說的一句話,「你們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會害怕修煉中的危險。」
是呀,我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會怕什麼?
「師父,你把修煉的方法交給我吧,我練。」無名堅定地道。
說句實在話,現在的聶無名也真就這一條路可以走。如果他敢說不練,那一輩子也就只能留在金元宗當個門童什麼的了,畢竟他學會了金剛之身,金元宗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弟子離開或加入別的宗派。
「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聶驚天滿意地點點頭,「好,我現在就把另一種方法告訴你……」
五行相生相剋,土可生金,火可克金。世人常用火來煉金,將金中的雜質化掉,剩下十足真金,這就是所謂的真金還需火煉。天地間的金之靈氣最為稀薄,這是因為金最為稀有,且質地不純難以吸收煉化。可若是以火先行煉化金之靈氣中的雜質,再融純粹的金之靈氣於丹田,化為真氣於己用,卻是行得通的。這就是金元宗祖師爺在飛昇前頓悟所得的修煉原理。
可是他老人家都沒嘗試過,就讓後輩弟子按照這個原理一代代的嘗試著摸索,那得死多少人。不過,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倒真行的通,在金元宗弟子都以為以火煉金只是無稽之談時,陸驚鴻橫空出世,一舉突破玄關,經過上千年的努力,竟青出於藍,在其師父還是元嬰期時,就飛仙了。由此可見,以火煉金確實霸道。
這也就令後來者更加執著於以火煉金,可沒想到,就算是有陸驚鴻的心得體會,也沒有一個成功的。
接著,聶驚天又給無名講解了如何吸取天地靈氣的方法,以及如何煉化真氣與使用真氣。
兩個人一個仔細的講,一個認真的聽,不知不覺已是一更天。
聶驚天囑咐徒弟先去休息,等第二天開始煉化真氣。次日清晨,小無名不用師父召喚,自己老早就爬起來。
修真一向講究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無名剛起來就聽到師父傳來的一句話,「按照昨晚為師教你的方法自己練吧。」
火煉金比土生金的難度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五行相生早有定論:金賴土生,土多金埋;土能生金,金多土變。也就是說當修煉者依靠土之真氣生去金之真氣後,金之真氣並不會與土之真氣相互牴觸,而是繼續孕育在土之真氣中。當有一天你的金之真氣強過土之真氣後,土之真氣會慢慢轉化為金之真氣。而火就不同了,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見銷熔。這就是講當修真者煉化金靈氣的過程中,如是體內的火之真氣太弱,根本就不能融化金靈氣中的雜質,也就無法納為己用;可體內的火之真氣過強,直接就能把吸入體內的金靈氣全部化了,更是無用。再往深裡說,就是等到丹田內的金之真氣強過火之真氣後,就可以熄滅原有的火之真氣,成就金之真氣。
可若體內火之真氣過強,修真者一輩子也練不出金之真氣;稍弱則無妨,可以慢慢提升,達到正好。
小無名雖說吃過許多含有火靈氣的果子,但他卻不會主動吸收,只能被動的在丹田內產生一些火之真氣。再加上不會運氣,就導致他的火之真氣並不是很強。
昨夜從師父口中得知了修煉法門後,他才第一次運用起體內的火之真氣。用心眼內視,丹田內有一天火紅色的氣體。這團氣體非常單薄,只是顏色紅的駭人。如此純粹的火之真氣若是被火雲宗的高手看到,一定得羨慕死。畢竟吃火性異果得來的真氣要比自己煉化的純正的多。
無名按照師父教授的方法,先將空氣中的火之靈氣吸入體內,然後導丹田內的火之真氣煉化,煉化過程中他隱約可以聽到體內有「哧哧」的聲音。緊跟著,他用心眼就能看看一絲絲的金色氣體流入丹田之內。
這就是金之真氣,小無名為自己一上來就能煉出金之真氣而感到興奮不已。可不消半刻,他又沮喪起來。原來,流入丹田內的金之真氣剛一碰到丹田內原有的火之真氣,馬上就受到火之真氣的攻擊,片刻就消融殆盡。
金與土可以彼此相容,金與火卻根本無法相處,這就是千萬年來金元宗高手一直無法練出金之真氣的主要原因。之所以會死人,主要是因為金元宗的弟子都是意念堅強之輩,明知無法使金火共容,偏要硬為之,強行引剛剛吸入體內的金之真氣與火之真氣爭鬥,最終丹田爆裂。
無名在第一次煉化金之真氣失敗後,再次吸納,結果依舊是再次失敗。他也不氣餒,又一次吸納起金之靈氣。如此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吸納,時光也隨之一絲絲地流去。
一轉眼,四年過去了。四年來無名除了上茅房,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竹舍,至於失敗多少次,他早就不記得了。聶驚天從來沒有來看過他,畢竟悟道終究是一個人的事情,而師父也只知道原理,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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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淨的竹舍之內,一個約莫十**歲的青年正盤膝於地,他雙眼緊閉,額頭上滿是汗珠。挺直的腰桿,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處處透著英俊與堅毅。
在青年的身體周圍,有一股肉眼難以見的金色氣息正一絲絲鑽入青年體內,青年體表有一層淡淡的紅光,但凡金色氣息接觸到體表紅光之後,就會變成更為耀眼的純金色流出青年的丹田。
丹田之內有一團赤紅色的氣體,在赤紅氣體周邊有一條條金色氣流,這些細小的金色氣流不停地衝擊赤紅氣體,可每一次衝擊的結果都是金色氣流消失不見。
青年正是聶無名,四年來他毫無存進,為父母報仇的渴望越來越盛,他已經無法忍耐。為了能夠修煉出金之真氣,這一天他終於決定吸收煉化金靈氣後,硬衝體內的火之真氣,意圖將原本的火之真氣撲滅。
火之真氣雖然強大,總是抗不住無窮無盡金之靈氣的硬衝,逐漸地也稀薄了一些。金之靈氣在丹田內漸漸地包成一個金色小團,不停地撞擊赤色氣團。兩股氣體慢慢膠著在一起,互相蠶食起來。
作為丹田的主人,聶無名只覺得丹田內陣陣疼痛,這種痛如火燒一般、如針刺一般。每過一分鐘,這種疼痛感就越發強烈,強烈到他現在已經不能安然盤膝於地,只能夠蜷縮在地上,緊咬牙關,冷汗早就流滿了全身。
先前還能夠控制的真氣,現在已然不聽他的指揮,不停地攻擊對方,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氣概。
如果是火強金弱或金強火弱也就罷了,等一方蠶食完另一方,無名最多也就是受些內傷。可就在他吸收的金靈氣剛剛和火之真氣勢均力敵之時,就再也忍受不了丹田內的疼痛,無力地蜷縮於地。
所有以火煉金的金元宗子弟都是死在這一關,不是說他們不想再繼續吸納金靈氣,擊敗火之真氣。只是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令他們再也無力繼續吸納。最巧的是,都是在兩股真氣勢均力敵,最後要龍虎交匯之際。
「啊……」突然間,無名痛的嘶吼一聲。體內的真氣帶動的丹田膨脹起來,這次的痛讓如此堅毅的人都無法忍受。
丹田爆裂,或許只在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