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小球幾乎是同時落入輪盤之中,彩兒也在此時爬到張闖的手心,時刻準備著吐絲助戰。
然而,盤中的局勢根本不給彩兒吐絲的機會,小球落入輪盤中只飛快的轉了一圈,兩枚小球便撞到一起。「啪」地一聲,一枚小球直接被撞飛,而另一枚小球則順勢朝格子裡撞去。
小球滑動的速度和輪盤旋轉的速度都是極快,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那枚小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接砸進「13」號格子裡。
結束了!
在二人扔出小球,到一枚小球被撞出,另一枚小球直接入格子裡,只在一秒鐘內完成,結束之快,簡直讓人無法想像。
望著輪盤還在高速轉動,小球穩穩地趴在格子裡,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尤其是張闖,都已經呆住了。怎麼會這樣?他此時的眼神就和文煥章賭輸之後的眼神差不多,充滿了無限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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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今晚的不夜天仍然有人學狗叫,到場的客人們倒是有一種見怪不怪的感覺。諷刺的是,也不知是誰下面起哄,「叫的好,比昨天自殺那小子強多了。」
「怪不得那小子要自殺,聽到你的叫聲,他都得無地自容。」「太專業了!」……
隨著一百聲狗叫喊完,張闖迫不及待的朝後門衝去。「奇恥大辱啊!」
其實,嘲笑他的人並不多,尤其是豪客賭場中這些知道底細的人,都覺得張闖很有氣概,是個男子漢。是呀,輸給賭霸又有什麼丟人的。唯一讓人感到下不來台的地方,也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學一百聲狗叫。
在許多人眼裡,張闖的口技表演只是個插曲,真正的重頭戲還是不夜天台柱劉雨馨的演唱。令人納悶的是,今晚的劉小姐竟然唱了一首憂傷的歌曲,唱到一半的時候,還流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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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不夜天之後,張闖沒命地狂奔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只是跑到前面再也沒有路,放眼望去,只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啊……」他縱聲嚎叫著,他要將壓抑在自己胸中的積憤都發洩出來,不僅是今日的恥辱,還有那對親人的思念。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彷彿此刻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他不去理會別人異樣的眼光,更不會去理會別人的嘲諷。
「咯、咯、咯……」突然,在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女孩子的嬌笑聲。張闖現在也不在乎別人笑話他了,老子現在老天爺都不怕,還怕別人笑話。然而,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上次隔壁的那條狗衝我汪汪直叫,我一看沒有辦法,就把你吃剩的那半個雞腿扔給它了,你猜後來怎麼樣?」
現在的張闖最忌諱的一種動物就是狗,一聽到別人提起狗來,他的胸中就騰的一下,燃起了一把無明業火。他猛地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帥氣的男青年此刻正牽著一名美貌少女的手向自己這邊走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妒忌別人能夠相愛的人在一起吧,張闖快步向男青年迎了過去,「它媽的,你剛剛說什麼,再給老子重複一遍。」
男青年著實被張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隨即就反應過來,先是一把將少女拉到身後,接著大聲道:「我說什麼該你什麼事,憑什麼給你重複一遍。」
張闖明顯是無理取鬧,可他現在的主觀意識卻不受大腦的控制,人到了這個時候,可能只想發洩胸中積憤。「憑什麼,就憑這個!」他一拳向男青年的腦袋打去。
男青年的伸手倒也靈活,忙抬起右手向前招架,口中喊道:「你快閃到一邊。」這句話顯然是對身後少女說的。
少女乖覺地躲到一邊,男青年也有了活動的空間,仗著自己身體靈活,和張闖游鬥起來。張闖仗著前段時間的鍛煉,現在兩條臂膀揮動的虎虎生風,拳頭快捷中夾著勁力,著實威猛。而男青年正好相反,東躲西閃就是不跟他正面交手,這倒也讓張闖空有力氣卻無法施展。
「嗖……」突然間青年連退三步,一揚手打出四枚骰子,只取張闖的面門。
骰子飛行的速度極快,但張闖躲閃的速度也不慢,他向右一側身,隨後也掏出四枚骰子向青年打去,「嗖……」
青年不慌不忙,抬手又射出四枚骰子,這四枚骰子正正好好撞在張闖的骰子之上,「啪!」「啪!」「啪!」「啪!」
「這怎麼可能!」張闖看到如此情景,心頭一愣。就在這個當口,青年中指又彈出一枚骰子,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張闖反正過來,骰子已集中他的胸口。「篷!」張闖只覺得胸腔一陣,不自覺地倒退兩步。
「你……」張闖剛說一個字,就覺得胸口發悶,憋了一會,才繼續道:「你也會玩骰子。」
「我會的多了,這只是彫蟲小技而已。」男青年笑著說道,說話間他的眼睛一直注意著張闖的手,像是怕他突然襲擊。
張闖打量了一下男青年,問道:「那你也會賭了?」
「還行吧。」男青年淡淡地道。
「那你敢和我賭嗎?」張闖今天這把火要是發不出去,他恐怕一宿也睡不著覺。
「有何不敢。」男青年輕笑道。
「好,那我們就賭一手。」張闖大聲道:「不過不能白賭,輸了的要學三生狗叫。」
「哈哈……」男青年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隨你,你想玩什麼?」
「我看你扔骰子的手法不錯,那我們就賭骰子吧。」張闖的最強項就是骰子,雖然明知道對方也不會弱到哪裡,但此刻的他實在是沒什麼能拿出手的賭術了。
「沒問題,你畫出個道吧。」男青年向前幾步,在離張闖只有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張闖一張手,從袖子滑出四枚骰子,「我們擲骰子比大,如果打和就再加一枚骰子,如此類推,直到分出勝負而已。」
「好,誰先扔?」男青年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不佔你便宜,既然是我提議的,就我先擲好了。」說罷,張闖蹲了下去,一揚手將四枚骰子拋到地上。骰子滾了幾滾,然後便停了下來,二十四點——四枚骰子全部是6點朝上。男青年現在也蹲了下去,他將手輕輕一張,輕輕巧巧地也拋出了個二十四點。第一局,打和。
第二局是五枚骰子,結果依舊打和。第三局,和。第四局,和。第五局,和。
到了第六局,骰子的數目已經增加為九枚,九枚骰子雖然只比八枚多一枚,可是難度卻不止翻了一番。畢竟人的手掌是有限的,握九枚骰子和握八枚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張闖初學乍練,能在短短一個月時間練到能控制八枚骰子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今天是他第一次挑戰九枚骰子。
「啪、啪、啪……」張闖手指一較勁,九枚骰子一齊擲出,一個6、兩個6……八個6,可第九枚骰子並沒有如他所願,只差一滾,停到了4點上。這就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男青年抬眼看了眼張闖,此時的張闖還是一股雄赳赳、滿臉自信的樣子。看著張闖的表情,他忍不住大笑道:「我真是納悶,都到這個份上了,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說完,男青年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你想跑。」張闖跟著站了起來。
「小子,狗叫就不用你學了。」男青年一揚手,九枚骰子一齊飛至張闖的腳下,「要想贏我,再練十年吧。」
「你也太……」張闖本想說『你也太狂了吧。』可話剛說出一半,他就愣在原地,說不下去了。原來腳下的那九枚骰子正正好好擺了個九宮型,骰子朝上的點數全部為6點。
「小子,慢慢練吧,否則以你這點道行,一天就淨學狗叫玩了。」青年拉起少女的手,轉身就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張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現在耳邊能聽到的只有少女「咯咯」的嬌笑聲。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本以為賭術有成的張闖一日連遇兩敗,輸個聶鴻天倒還過得去,畢竟人家是賭霸。可眼前的小子,看年紀還沒有自己大。
他的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可他就沒有反過來想想,人家肯定也是因為苦練多年才有此成績,你剛剛練習一個月就像贏人家,這創造的奇跡也太大了點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行人漸漸地消失,此時此地只剩下張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這裡。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可以說自從他從不夜天離開直到現在,這雙眼睛都一直在注視著他。
終於,這雙眼睛移動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慢慢地向張闖走來。這個男子頭髮很短,全部爬在頭皮上,而且還焗成白色,眼睛不大,卻很有神,身材乾瘦,可顯得極為精神。
「喂,你就是和陳浩南單挑的那個張闖。」精瘦男子在離張闖只有五步的時候,大聲喊道。
張闖雖然在發呆,可這個男子在走向自己的時候,張闖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不錯,我就是張闖。有事嗎?」
精瘦男子歪著頭道:「也沒什麼事,只是想看看落水狗是什麼樣子。」
「你說什麼?」張闖一聽詞言,暴然而起,一雙虎目死死地盯向精瘦男子。
「難道不是嗎?」精瘦男子笑道:「這麼一點點挫折就把你給打垮了,陳浩南真是高估你了。」
「你是什麼人?」張闖向前兩步,擺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我是什麼人並重要,重要的是你敢跟我單挑嗎?」精瘦男子挑釁道。
「有什麼不敢,來吧。」說完,張闖就準備動手。
「慢!」精瘦男子道:「這裡是畢竟是公共場所,晚上條子特別多,你敢不敢跟我去一個偏僻的地方打。」
「有何不敢。」張闖大聲道:「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