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闖跟著這名警察來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四周封閉,沒有窗戶,不過卻有前後兩個門。
房間內有一張長桌,四周圍著一圈椅子,警察拉出一把椅子,十分禮貌地對張闖道:「張先生請坐,人馬上就到。」
張闖微笑地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警察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張闖沒有說話,仍然點頭。這名警察出去後沒有三分鐘,對面的那個門被推開,魚貫的走進四個人來。
這四個人張闖都不陌生,第一個進來的是布德麥,第二個是蘇薩,第三個是彼得,他的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來傷勢不輕。他們三個先後出現,第四個自然呼之欲出,是維多利亞。
張闖見到他們四個後,臉上絲毫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內。只是問道:「布德麥先生,愛德魯斯有消息了嗎?」
「你馬上就能看到他了。」布德麥精神矍鑠,再也不是躺在床上的那副樣子,他悠閒地坐在張闖對面,其他三人也依次在他身邊坐下。
四個人看張闖的眼神各有不同,布德麥的目光中是喜悅,彼得和蘇薩的目光中含著的是感激,維多利亞則是崇拜。
果如布德麥所說,不一刻功夫,從他們進來的門又先後走進兩個人來,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愛德魯斯,女的張闖曾經在醫院見過,卻不知道名字。他倆都帶著手銬和腳鐐,旁邊還跟著警察。
愛德魯斯在看到布德麥等人之後,眼中滿是驚訝之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你們……你們不是死了嗎?」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沒想到我和你二叔不僅沒死,而且我還痊癒了吧。」布德麥意氣風發地道。
「是。」愛德魯斯咬牙說道。
「說實在話,我能痊癒,還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把張闖先生送來,我怎麼可能會好。張闖先生真是神醫啊!」說到最後,布德麥不自禁地沖張闖伸出大拇指。
「你還會治病?」愛德魯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張闖。
張闖淡淡一笑,說道:「略通皮毛,只是會一點點中華氣功,治好老先生的病,也只是運氣。」
「算你狠!」愛德魯斯咬了咬牙,又道:「既然你們都沒死,為什麼新聞上會說已經死了?」
愛德魯斯之所以被捕,純粹是因為看到新聞後,前往律師樓辦理繼承手續,被等在那裡的警察活捉。
「這個……」布德麥笑了笑,說道:「這是張闖先生為你設下的局,專門是為了抓你。如果你知道我們沒死的話,現在已經逃之夭夭了吧。」
「他設下的局?」愛德魯斯看向張闖,眼睛裡除了憤怒,還有疑惑。
張闖笑呵呵地站起來,說道:「難道只允許你給我設個套讓我往裡鑽,我就不能反過來給你佈個局嗎?」
「當初你讓我來布德麥先生的別墅,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在你行兇後,讓我來背這個黑鍋。我一個外國人,舉目無親,又不會法語,而且又表面證據確鑿,完全可以把我釘死。你說是嗎?」張闖笑盈盈地道。
「是。」愛德魯斯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張闖看破了他的心思,隨後又道:「那你為什麼明知道是圈套,最後還要自己往裡面鑽呢?」
「如果我不往裡面鑽,你們的人會離開別墅嗎?我們手頭沒有電話報警,唯一的辦法只有將計就計。你一直都不知道維多利亞是你二叔的私生女,所以想不到她會長期住在你家,而我就是你的唯一目標,你在沒有找到我之前,是絕對不會走的。於是,我便和布德麥先生商量了一下,由我負責鑽這個圈套,在你們走後,布德麥先生打電話報警,不過告訴他的老朋友威廉警司不用來這麼早,因為我們知道,你一定會報警的。至於彼得先生為什麼重傷沒死,當時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想,以他這麼壯碩的體格,你們不補上兩槍,真是失誤。對了,我真的很佩服布德麥先生的定力,明明已經醒了,可家裡發生那麼大事,還能若無其事的躺在床上繼續裝病。」
張闖之所以能設下這個局,完全是一個巧合。在愛德魯斯走後,他準備去找電話報警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愛德魯斯為什麼要讓他冒充中醫來到別墅。聯想起保險箱裡的東西,他一下子意識到,愛德魯斯的目的是打算在滅門之後,讓他來背黑鍋。想到這裡,張闖自然不敢輕易出門,因為無法確定愛德魯斯有沒有走。這個時候,他想到自己的控夢軟件,凡是百米範圍內的人,都可以查找到。
打開軟件後,正打算按選擇按範圍查找,可他突然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好友欄中布德麥名字後的三顆灰白色星星竟然變為金黃色。張闖心頭一震,馬上意識到布德麥的病已經好了,或許是自己的想法真的奏效,在夢中把他氣醒了。接著他才按範圍查找好友,果不出所料,愛德魯斯和另外兩個人都在別墅裡。
沒有辦法,張闖決定先叫醒布德麥,老傢伙可以在別人的面前裝,可在張闖面前,根本就沒法裝。摀住他的嘴,在身上狠狠一掐,布德麥就只能投降。因為有維多利亞在旁邊,布德麥確定了張闖是治好自己的人,於是,一起想辦法。
布德麥和維多利亞出門,肯定會被殺,只有自己出去,或許還有希望。於是,他對布德麥說出心中的計劃,準備去搏一搏。
一切似乎都如張闖所想,自己先是被打暈,然後含冤入獄,其他人全部詐死,只留下當時被打暈的蘇薩引蛇出洞。
聽完張闖的話,愛德魯斯面如死灰,無奈地道:「我輸了。沒想到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能被你破壞。」說完,他看向布德麥,又道:「我本無意殺你,實在是你們逼人太甚,若非彼得幾次三番的派人殺我,我怎會這麼做。」
他的話剛一說完,原本坐著一聲不吭的彼得可火了,大聲道:「誰派人殺你了,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如果我真的想要殺你,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嗎?」
彼得是個很有血性的人,聽他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心虛。
「不是你派人殺我,又會是誰?」說著,愛德魯斯看向張闖,「上次在醫院,要不是他的妻子救我,估計我已經沒命了。張先生,你的妻子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情況並不樂觀。想要救她的話,你就管彼得要解藥或者毒藥的配方吧。」
「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練的是正宗的中國硬氣功,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我要想殺你,你信不信,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夠了。」彼得越說越怒,似乎現在就想露兩手讓人瞧瞧。
蘇薩趕緊攔住他,讓他不要動怒,注意身體。因為拉住他的是蘇薩,所以彼得沒有用強,勉強的壓住心中火氣。
但張闖可急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彼得,說實在說,如果不是彼得派人去殺愛德魯斯,難不曾還能是愛德魯斯自己派人用這麼歹毒的兵器去殺自己,他怎麼就知道何芷華會武功,能出手相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布德麥看出張闖的心思,說道:「張闖先生,請您先不要急。」說完,用法語對站在愛德魯斯和那個女人身後的警察說了兩句。
兩名警察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直接走出房間,並將門關好。
「張闖先生,請相信我弟弟,您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如果他真的有解藥什麼的,能不交給您嗎?」布德麥說的很是陳懇。
這時,彼得也反應過來,馬上站了起來,真摯道:「張闖先生,真的不是我做的,更沒有什麼解藥。我大哥的病是您治好的,這個情我們一定還。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就把這條命賠給您。」
張闖可以看得出,彼得是一個直爽的漢子,自己對他們有恩,如果真的有解藥的話,怎會不拿出來。況且,這個時候布德麥還將警察打發走,意思肯定是告訴弟弟,如果有的話,就交給張闖。
張闖無奈地一笑,說道:「彼得先生,我相信您。」
見到彼得如此,愛德魯斯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對於二叔的瞭解,他完全超過張闖。二叔一向是敢作敢當,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是一定沒做過。
「二叔,真的不是您派人殺我?」
知道不是彼得所為,愛德魯斯竟改口稱呼二叔了。
「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彼得大聲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一定是……」愛德魯斯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地喊了起來。可他的話還沒等說完,站在他旁邊的女人突然身體一動,嘴巴已經咬住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