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所遇到的大多數老師竟是些沒人性沒師德外加沒教養罵人的時候如同潑婦罵街一般。
我有個數學老師是個女的,長得要人模有人模,要人樣有人樣,就是沒人性。有一次她在黑板上講一道數學題,講了半天才講出來。然後洋洋自得的問學生還有誰沒有聽懂請舉手。然後一位平時很少言寡語的女生慢慢舉起了手說我還沒有聽懂。再然後就聽見這個數學老師大罵,你是豬啊你,這麼笨,我講了半天你都沒聽懂,白癡啊你。其實那天有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聽懂,可是就在我們數學老師的淫威之下居然大家都聽懂了。我們就是在這樣的教育下學成了不懂裝懂了好習慣。許多年以後,我們這些人在社會上人模狗樣的出入各種場合,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們都會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想著別的事情,然後說,明白了。
這個數學老師對我還不錯,因為我是她的驕傲。我的數學成績由於我媽的功勞每次考試都在九十五分以上,還有幾次得過一百分。這個數學老師就拿著我的名字到處吹說,說我是她教出來的好學生。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老師,要不是我媽硬逼著我抄書我能有這個成績嗎?我媽說我考不到九十分以上就不允許我看動畫片。為了能使自己看到動畫片我只好考高分。我才不願意讓我那個數學老師那傢伙用我去吹噓,拿我當她吹噓的資本。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在學校出出小名。大家可以看出我當時是多麼沒出息,把在學校裡出名當做炫耀自己的資本。
那年學校舉辦奧林匹克數學大賽,交十塊錢報名費就可以參加。我媽平時連一分錢也不捨得亂花,可那次卻慷慨的拿出十塊錢為我報了名,並對我說如果我能拿第一名就給我買個鉛筆盒。我的鉛筆盒一向是用裝注射針的紙盒代替。當時的十塊錢是很多的一筆錢,相當於現在的一百塊錢還多。真想不到我媽這麼吝嗇的女人對自己兒子的學業卻是如此支持。也許每個母親對自己的兒子都是無比大方的,我媽也不例外。
那次奧數比賽我沒有讓我媽失望,一鼓作氣,錯了兩道題,得了第一。我得第一最激動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媽,而是我那個數學老師,因為她教數學,小半輩子沒有教出過能在奧數上拿獎的人。而我不但拿了獎,而且還是第一,她能不激動嗎?這猶如一個從來沒有收過玫瑰花的女人忽然間收到別人送她的玫瑰,而且不只是一朵,是一把。她心裡一定激動的要死,身體也激動的要死。
我這個數學老師免不了將我表揚一番,並讓所有的同學向我學習。我當時只聽過向雷峰叔叔學習,從沒有聽過向我學習。當時心裡想,我現在也雷峰了。雷峰究竟是誰,我們那時壓根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個叫雷峰的,然後這個人經常幹好事,所以我們要向他學習,也要幹好事。
其實,那個數學老師在表揚我的時候我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媽為我買的文具盒上面的變形金剛。我對表揚這東西大都三分熱度。口頭上的表揚總沒有物質上來的實在。可見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是個很注重物質的傢伙。
金剛對我取得的成就不屑一故,他只故我媽給我買的新文具盒。看來金剛這傢伙比我更注重物質。後來事實證明我把金剛看錯了,金剛是一個名利皆重的傢伙,並且重名的成分比重利的成分大的多。
我記得我們在唱那首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他交給警察叔叔手裡邊的時候,有一次金剛真的在路邊撿到一分錢。我提議用那錢買兩根小棍棍糖吃,一人一根。可金剛說不可以,要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裡。我說我們這裡沒有警察,金剛說城裡有。
於是我們兩個年僅九歲的具有高尚道德的小孩子,徒步走了二十於裡路到了縣城,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穿警察衣服的警察叔叔。金剛把那一分錢交到那警察手裡,誰知那警察拿到錢,不屑一故的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然後用一個優美的姿勢做了一個噁心的動作,他竟把那一分錢仍了出去,連理都不理我倆。你看,我們當年高尚的情操就是被這種傢伙衣冠禽獸般的摧殘著。
我們最終還是撿起了那一分錢,買了兩根棍棍糖,一人一根,依然很開心的吃著。畢竟我們當時的激情還沒有被世俗打倒。
後來我們知道馬路上的警察叫做交警,大都是一群有人形沒人性的惡棍混混,這才減輕了我們心裡一點點痛苦。至於我們為什麼要如此罵交警,你去問問開車族的一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