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見外,我也不見外。」李巖媳婦眼眸流轉,嫵媚一笑道:「黃大人只管說出來吧,凡是奴家能做到的,沒有二話!」
「爽快!」黃啟笑道:「李拓兄弟引薦,說貴地有後院空閒,我們有十個人想在此打擾幾日,不知你意下如何?」黃啟說話的同時,自懷中掏出三錠亮燦燦的金元寶,輕輕放到桌子上。
一聽說要住她家的後院,李巖媳婦就有些來氣,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偏偏是李拓介紹來的,撥不開他的面子,還能有什麼好處?正要推托李巖不在,不好做主,卻瞧見黃啟把三錠金元寶放到桌子上,心裡一喜,暗道,和昨晚做的夢對應了吧,抱了大金鯉魚,是發財的預兆,這麼說來,他李拓還真是貴人相助,引來了有錢的主。她又自揣摩,看金錠的成色,是赤金無疑,市值百兩紋銀。不會是買下來吧?就算買,一處院落也差不許多了。
她心下猶豫,倒是李拓看在眼中,伸手把桌上的三錠金元寶拿起來,就往黃啟懷裡揣,口中道:「黃兄怎麼回事,我李拓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到了綠柳鎮,吃喝住行,都一律算在兄弟身上,要你掏錢,豈不折殺了小弟!」他語氣堅決,硬生生的把金錠放回到黃啟懷裡。
即將到手的金元寶沒了,李巖媳婦心如貓抓,一時又恨自己不夠眼疾手快,未能迅速的拿下!她咬定自己是婦道人家,不好做主,便低聲道:「大哥呀,事情是不大,可我就會些招迎請送的活,要不等李巖回來……」
「不必等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李拓陰沉著臉:「我怎麼照顧茶樓,你忘記了麼!不是我平素常帶鎮上的人來此喝茶,驅趕坐地的地痞無賴,你們的生意哪有今天,可能早就關門了,這我一有事相求,你就想推脫,是不是故意刁難我!你這樣說了,我當著朋友的面,讓我的臉上哪裡擱!」
「是,是,大哥。我這就下去安排……」李巖媳婦知道李拓動氣六親不認,還好說的是自己,要是李巖,輕了指著眉頭讓他抬不起頭,重則渾身上下抽他幾拳,讓他干受著,不敢還手。她見勢不好,屁股一扭,腳下不停,如有滑石一般,一陣風似的衝下樓。
「這樣做不太好吧。」黃啟笑道。
「就是婦道之人,沒有主見。我說她不算什麼,實在不像話,就叫李巖休了她,做我們李家媳婦,不能任由她使性子!」李拓說到動情處,「咚咚」擂了兩下桌子,扯開嗓門叫道:「小二,換茶,拿最好的茶上來。」
剛才的話說的嚴厲,卻又能看出李拓在李家的地位。他身為綠柳鎮地方上最高武裝力量的領導人,說話自然是說一不二,況且由他給李家帶來的好處也是實打實的,在他的威嚴之下,李家的老少人等都得另眼相待,馬虎不得。
黃啟抽了個空子,起身只說要下樓方便,便不待李拓也跟來,大步流星的走下樓,他有自己的主意,李拓的心情自己心領了,錢還是要給,事關重大,不可有絲毫馬虎,一旦從李家媳婦口中走漏了消息,一起都晚了。到時候,只會陷入被動,不就一些銀兩嗎,難道比人命還要重要!黃啟很輕易的找到正在櫃檯後有些佯怒的李巖媳婦,堆起笑臉道:「呵呵,老闆娘!莫非真的動氣了?」
抬頭一見是黃啟,李巖媳婦忙收斂了佯怒,換了一副笑臉相迎:「是黃大人。我已吩咐夥計收拾去了,等不了一刻便會回來。你大人不記小人錯,別給李拓大哥再說我的不是!」
一聽她的話,便又可證明李拓在李家的威信,許是以前經歷過李拓的嚴厲懲罰,李巖媳婦的臉雖然勉強帶笑,卻分明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笑的很假。
「老闆娘,錢我們少不了你的,事情如果順利辦成,你們綠柳茶樓還有賞錢。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們的行蹤最好不要任何人知道!我們此行是辦公事而來,一旦走漏消息,我的手下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莽夫,就算我給你情面,他們卻不一定給!」黃啟笑吟吟的把三錠金元寶丟到櫃檯上,震了李巖媳婦一寒戰,她現在才醒悟,錢並不是這麼好拿的。心裡撲撲通通跳成一個,這回臉上掛笑比哭還要難看了。
目送黃啟上樓,李巖媳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呆發愣。她如今唯有一個念頭,李巖呀,老公,你快回來吧。黃啟展現的威壓猶如大山一般的氣勢,超過了她的心裡所能承受的能力,只一下,就讓她感覺力不從心,無依無靠。
此事這麼做,黃啟很有些不忍,本來是求人家,轉臉就變成威嚇,人家心裡肯定不服。但也沒有別的好方法,先殺了她的氣焰,為以後省去一些不必要的茬子。他上樓後不久,李巖媳婦又誠惶誠恐的趕來,笑著道:「大哥,黃大人,夥計已經把房間收拾利落,要不要現在下去?」
「黃兄,你的意思?」李拓道。
「我的人還在馬車了等候消息,先安頓下他們再說吧。」
一起下了樓,把馬車駛進那處院落,車廂裡憋了許久的人才依次跳下車來。活動活動筋骨,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有人趁這機會忙去茅廁小解,待這些瑣事完畢,搬理箱物,兩人一間房,分別住下。
這套院落一列十幾間,房屋寬敞明亮,一人一間也住的開,因為互相有個照應,利於行動,便定為兩人一間。劉信和韓翼選了靠近黃啟一間房住下,黃啟就一人住在中間的正廳。正廳一般除住人,會客,商議都是少不了的。
安排已畢,李巖媳婦搭個話自覺退下。走之前,黃啟再次囑咐一遍,讓知道此事的夥計絕對封口,如果圖個口舌痛快,傳出話去,引來殺身之禍,後果自負。話一出口,又駭的李巖媳婦一陣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