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怎麼辦?」大龍道:「分兵兩路去舒家鎮和綠柳鎮探查嗎?」
「這倒不必,一個來回就要一晌午,哪有這麼多時間,況且我們還要上學。」劉信道:「我看這樣,一有空閒,我們就在柳園街、花園街這些人多的街道溜躂,說不定能找到前來探查的異族。我們可是有我們的優勢,只要不過於盯視他們,他們絕不會把我們小孩子放在眼裡。」
「好。」韓翼道:「就依你的計劃!」他的眼裡閃出異樣的光芒。
「韓翼啊,」二虎道:「你不能去,那些異族多半有你的影像,你去了恐怕會打草驚蛇。」
聽了這話,韓翼眼神裡透出的光芒消失的無蹤無影,隨即換成一臉的失意之態。他現在心火旺盛,倘若看到異族,多半要氣血翻騰,恨不得馬上就將異族之人當場誅殺,以解心頭之恨。二虎的話,無疑讓他心情沉重,滿臉落寞。
「誰說韓翼不能去!」一直沒有說話的陶雅叫道:「小虎,你只知道打草驚蛇,卻忘了還有引蛇出洞。讓韓翼把探子引到一處,生擒了他,不就問出他們的底細。」
「說的是。」馬克道:「做個暗號,有韓翼引到一處,我們一起下手,不信探子有多厲害。」他晃了晃拳頭,讓人立刻想到他引以為豪的手套「碎石」。
當下,幾個夥伴分為兩組,韓翼和陶雅、大龍二虎兄弟為一組,劉信和馬克、路斯為一組。一旦有情況,就高喊:「我吃大豆腐!」
商量已畢,眾人興奮的一哄而散,個個臉上洋溢著自信。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行動,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他們爭取要比大人們幹的更出色。
中午時侯,都是回家簡單的吃了飯,便趕往早已定好的地點。先集合,相互說一些鼓勵的話,然後再勸萬事皆小心、不可魯莽的話,接著,兵分兩路,一路主要去柳園街一帶,一路主要去花園街一帶。
劉信三個去柳園街,因為路斯家在柳園有店舖,這一代最熟悉。他家做布匹生意,另外雇了遠房親戚做活,一個裁縫。生意很紅火,遠近有名,一般體面的人物都是店裡的主顧,甚至包括了綠柳鎮和舒家鎮的人。
路斯領著劉信和馬克到店舖轉了一圈,問了夥計生意上的事。可巧,夥計道:「有個金髮碧眼的異族來過,說要做一種緊身的衣服,模樣、款式我們都未見到過,他只說這是本族傳統樣式,原有的不小心弄破了,來時匆忙,沒有備換的。還叫我們抓緊縫製,改天做完生意須盡早趕回去。」
「他說做什麼生意沒有?」劉信問道。
「這人長得極有氣勢,身材高大,眼神凌厲,我都不敢和他對視,哪裡敢問他那麼多。」
「他什麼時候來取衣服?」
「說過今天來取,只是一晌午還不見他的身影。」
劉信三人眼神交流,判定這異族有嫌疑。一般做生意上的人,性格外向,善談,對人有親和力。從夥計所描述的異族來看,不像王公貴族之類高貴的人物,倒像長期習練武技,久居偏僻地方的武士。
「路斯,你和馬克留在店裡吧,我自己去街上走一遭。」劉信道。留下一個不太放心,索性他倆都留下:「記住了,我吃大豆腐。」
一句話引得馬克和路斯全笑了,路斯笑道:「老大,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我路斯別的不行,這個能忘了嗎,不就是『我吃大豆腐』五個字,我吃大豆腐!」最後一聲他竟高喊起來。
劉信也笑了。經歷幾件事後,他的心態不覺起了變化,有了超越年齡的成熟,遇事更為謹慎、小心。小孩子過家家,玩一遍,再重玩,這沒關係,但是一旦經歷過生死考驗,便從中領悟許多,這又是一種歷練。
獨自走在繁華喧鬧的大街上,劉信不禁唏噓不已。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卻是暗流湧動,誰知道背後的種種陰謀?即使太平盛世,也有這麼多不盡人意的地方,可恨的異族,彷彿長在身上的一個毒瘤,討厭至極,真恨不得連根拔掉!韓家人不知怎麼惹了這些異族人,沒完沒了的,要是一般的小仇小恨,不至於呀,難道韓家知道異族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必有蹊蹺……
路過一個小酒肆,抬眼向裡看,透過窗戶,見靠窗的桌子上有個人,正獨自飲酒。不是外人,護衛隊小隊長陳虎。
「大少爺。」陳虎也看到了劉信,「你怎麼會到這裡?」
劉信倒不作假,幾步進了酒肆,在陳虎的對面坐下。
「是黃啟叔叔命你在此守候吧。」劉信笑道。
「大少爺果然不凡,料事如神。我的任務就是在此守候。若四下巡視,在外面很容易打草驚蛇,只有出此下策,守株待兔。遇到了便遇到,遇不到也沒有辦法。」
「喬裝一下不就行了,換做一身便衣,又好跟蹤追查。」
「我們的修為不夠,不能隱藏氣息,很容易被人發現,黃啟大人可說過,他們個個武功精湛,就是那日捉住的三個,我們兄弟能在他們手下過二三十個回合便不錯了。況且他們都是死士,來之前發過毒誓,不成功便成仁。這些人手段狠辣,做事果斷,不可能給我們留下什麼尾巴。」
「陳叔,那幾個刺客口風如何?」
「哼,口風?他們一醒來就服毒自盡,一句話都不肯說。」
「既是五花大綁著,怎麼服毒啊。」
「那倒容易,行動之前,事先把裹附劇毒的藥丸塞至牙縫中,發力咬之即破。凡是死士,都有這種東西。」
「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再問話,劉信腦海不時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死士?要出動死士,必然是怕別人從他們口中得到口供,牽連到主謀。主謀大有來頭啊,也絕不是韓家惹了異族這麼簡單,什麼可以令異族的人痛下殺手,誓將韓家斬草除根呢?看來這裡面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