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自然感覺不到神無淚內心的苦澀,展顏微笑道:「是啊!哥你到底是怎麼打敗大魔神的啊,小桑也很想知道呢。」
「這個可是說來話長了,以後我再慢慢和你說吧。倒是你怎麼獲救的,我心急著要知道哩。」
神無淚為小桑如花的笑靨著迷,但心中的好奇卻未有絲毫減退。
小桑聽了神無淚的話,柔順地點了點頭,眼中忽然現出一抹俏皮的神色,道:「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南南姐姐是來自神域的天使一族。她展現真身的時候,背上會長出雪白的翅膀哩。」
「呵呵,這對於我並不算秘密了。寶貝,不要轉變話題,還是說說你是怎麼獲救的吧。」神無淚微笑著,心裡想的卻是當日在水潭中和赤身的南南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情景。
小桑神微感訝異,道:「哥竟然知道嗎?那小桑就不說這個了。其實小桑獲救很簡單,那天小桑墮入斷魂虛空,其實是被送入了一個通往不知名空間的異次元通道之內??」
「異次元通道?」
神無淚想起了科庫特斯河之淚所營造的靈異空間,不禁脫口而出道。
小桑點頭道:「是的,是異次元通道。聽南南姐姐說,這些異次元通道存在於廣闊的時空裡,有些是連接冥系與其他屬域的『活通道』,有些則是沒有出口、沒有空氣,只有無盡黑暗,人進入後鐵定會窒息而死,並化為塵埃的『死通道』。」我不知是否命不該絕,進入的恰好是個『活通道』,並且,還無巧不巧剛好是南南姐姐以天使之身正在穿越的『活通道』。所以,我就這樣被南南姐姐救下來了。」
小桑說來輕鬆,但神無淚手心已經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真是老天太照顧我神無淚了!
如果神無淚的所料不差,這種被斷魂虛空「吞噬」,卻恰好落入「活通道」的事情,發生的機率不會超過萬分之一。
不管是否神無淚的運氣還是小桑確實命不該絕,神無淚都決定不再咒罵老天了。
「小桑,記住,今後如果再遇上強敵,你可一定不能離我太遠。」神無淚肅容對小桑說完,又忍不住用輕鬆的語氣自我調侃道:「當然,除了大魔神和乃南司令,現在,不大可能遇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強敵了。」
「對啊,何況,小桑現在的鬥氣可是不同以往,大有長進了哩。」小桑看著神無淚,驕傲地挺起胸脯道。
「你嗎?看得出是有進步,可是,我看你的鬥氣水平距離聖騎士級別都還是有些差距哩。」神無淚故意潑小妞的冷水。
小桑見神無淚這樣說,臉一紅,低頭道:「人家以前可是連大劍士的級別都到不了的呀!說大有長進也不算過分吧?」
神無淚嘿嘿邪笑道:「嘿嘿,遲些我會設法幫助你提高鬥氣的,不過,到時你可要聽話才行哦!」
神無淚內心憧憬著與小桑用「陰陽互濟」的方式,來提高她的鬥氣力量水平,眼中於是不知不覺流露出了欲-望的火焰。
不知是否領會到了神無淚話中真意的小桑,咯咯嬌笑起來道:「哥,人家什麼時候試過不聽你的話了?你笑得那麼邪惡,人家會怕怕哩。」
「你有怕嗎?看你笑得那麼開心。」神無淚涎著臉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先找個地方,我用『陰陽互濟』的方式,傳給你『人之陽氣』,同時幫助你提高鬥氣如何?」
小桑臉飛紅,道:「哥,你不是說真的吧?我們還要趕時間哩。」
她抬頭見神無淚露出認真的神色點頭表示肯定,只好硬著頭皮道:「如果哥真想現在就做,冰兒??小桑,不會反對的,我??我們也不用專門找地方,只要在路邊沒人的林中設個結界,就可以完全屏蔽外界干擾,來?來??做那件事情了??」結結巴巴地說著,到後來,小桑已經變得聲如蚊蚋。
神無淚莞爾而笑,再次感受到小桑與自己之間毫無距離的愛意,神無淚柔聲道:「傻小桑,哥怎麼可能不照顧你的心情呢?我們今後機會多著呢,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小桑嗯了一聲,紅著臉脫離了神無淚的懷抱,卻仍然小鳥依人般傍在神無淚身邊。
神無淚心頭泛起甜蜜的感覺,挽著小桑的手大步前行,四周的孤清景色一時都變得美麗起來??
轉過一個近九十度的彎,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忽然撲面而來,神無淚和小桑微微錯愕間,已看到幾個警衛女士兵攔在了數丈之外。
六個裝束一模一樣的美女戰士,身穿天青色戰甲,戴著鳳喙形狀的頭盔,英姿颯爽,散發出的凌厲氣機出奇地竟是渾然一體的,這屬於合力的氣機並未強大到足以令神無淚感到威脅,但事實上已是任何人都不可小覷。
六女個個手按劍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神無淚。
神無淚並未感到意外和慌亂,示意小桑退到身後,自己大踏步上前,站在六個警衛的面前,意態從容地揚聲道:「本人奉聖女命令前往戰俘營,不知各位攔路幹什麼?」一邊說,
神無淚一邊拿出了南南給自已的鳳紋令牌。
「粉衛一至六號參見將軍。我們是受聖女派遣,前來協助兩位執行任務的。」
六個粉衛看到鳳紋令牌,立刻人人低眉斂首,作躬身行禮狀,同時為首的少女發話道:「兩位前往戰俘營,會由我們姐妹帶路,我們將負起嚮導與衛士的職責,直到兩位依聖女計劃順利離開羅蒙山區為止。」
「我可以拒絕嗎?」神無淚語含不滿地道。
為首的少女聽了神無淚的發話,面色微變,道:「請將軍三思,這是聖女的安排,如果你不讓我們協助,不但聖女責怪下來無人能夠擔待,我們姊妹回去也是要受罰的。」
「你們受罰關我屁事?!」神無淚內心這樣想著,卻並未說出口,而是換了婉轉些的說法道:「我已經有嚮導了。」
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小桑,也不管眾女是否已明白自巳「她就是嚮導」的意思,便繼續道:「任務特殊,太多人跟著我,壞事的機率反而會增加,希望你們明白。」
「正因為任務特殊而艱巨,我們才有必要跟著將軍啊!我們姊妹六人,是粉衛中最出色的幾個,相信一定能幫得上將軍的忙。在將軍完成聖女所托付的任務之前,我們將保證做到唯將軍之命是從。這樣說,沒別的企圖,只是希望將軍肯接受我們的協助!」
為首的少女說完話,忽然單膝落地,帶頭跪了下來,其他五個粉衛紛紛倣傚,在神無淚的面前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請將軍留下我們!」
六人異口同聲。
「這樣的嗎???」
神無淚還在沉吟不決,旁邊的小桑已經於心不忍,悄聲對神無淚道:「哥,那就讓她們和我們一起去吧?」
「好的!」聽了小桑的話,神無淚爽快點頭。
並非妥協,而是此刻的神無淚對小桑的心意不想有絲毫拂逆。當日的搶救不及,佳人雖然並未就此與自己永別,但生離死別那痛入心肺的感覺,卻在神無淚內心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神無淚對小桑始終心存幾分負疚之感。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小桑表示希望自已接受對方加入的時候,神無淚才不再堅持己見。
神無淚做了個招手的動作,爽快地道:「起來吧。現在,由你們幾個在前頭帶路,我們已耽擱了不少時間,要盡快趕去戰俘營了。」
聽到神無淚這樣說,一眾粉衛鬆了口氣,欣然起身。
在為首少女——粉衛一號的帶領下,眾女自動排成兩列縱隊,當先而行。
神無淚和小桑相視一笑,亦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有粉衛的帶領,比並非十分熟悉道路的小桑自然強多了。約半個時辰過後,眾人便來到了隱藏在一個小山谷裡的戰俘營。
這裡,關押著神無淚原先所帶領的雪狼騎兵團的全部降卒,人數大約有四五千人。
想到結衣蒼井空小倉優當時率部往東突圍時大概只有萬餘之眾,這裡降卒卻已有四五千,扣除戰死的士卒人數,能夠順利逃出重圍的人,想必也就大致只有一兩千人。
想起幾乎可說是為自己而死的辛格和希爾頓,神無淚內心無端泛起幾分傷感。如果,他們在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如此輕易就歸附了綠林盟,並答應為聖女效力,他們會否覺得自己的死太過不值?!
神無淚臉上露出自嘲的微笑。內心卻不由得暗暗反省己身:從冥系王國的普通僱傭兵,到暗黑帝國的司令(化身犬神),之後地下城冥系的大祭師,再到冥系王國的司令,直至現在又成為綠林盟聖女的專屬近衛,自已身份的變化可謂多姿多采,但自己的心卻並未停止過躁動,自已對任何人,任何國家都沒有考慮過「忠誠」這兩個字。
自己,就像變色龍,隨時根據環境改變著自己皮膚的顏色。
只是,自已距離稱霸冥系的目標,反而好像越來越遠了,自己是不是該為自己找找原因?
不久之前,神無淚還對自己信心爆棚,相信憑自己的實力足以和任何人爭霸冥系。但首戰即敗於南南之手,這當頭潑下的冷水,使神無淚從狂熱中清醒過來。
天外有天,無論是純粹的武力,還是作戰的智慧,神無淚都還遠未能達到「稱霸」的地步,首戰即遇上乃南,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還是不幸?
然而,這次的挫折是有益的,它適時為神無淚潑了一盤冷水,使神無淚認識到殘酷的事實:假如今後自身的綜合實力不能變得更「強」,強到足以將乃南都踩在腳下,結果最終就會是淪為難成氣候的「名花之衛」。
這樣的結果,或許算不上悲劇,但絕對是神無淚所不願看到的。
「強」的意義,不僅在於武力,還在於智慧,神無淚兩者都具備嗎?
「征服」與「被征服」,僅僅是一字之差,意義卻完全相左。
神無淚能成為那個最後的征服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