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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章 雜談 文 / 沉睡的天空

    三國隨章侃第六十章雜談

    (演義第六十回張永年反難楊修龐士元議取西蜀)

    其一:曹操與張松之遇:本回演義開章說到張松向劉璋獻計,求見曹操,結果不得禮遇,這事在史實中確實發生過,但是記載和演義大有出入,張松求見曹操乃是發生於曹操攻取荊州之時。《三國誌.武帝紀》中記載

    「公進軍江陵,下令荊州吏民,與之更始。乃論荊州服從之功,侯者十五人,以劉表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使統本兵,引用荊州名士韓嵩、鄧義等。益州牧劉璋始受征役,遣兵給軍。」

    《三國誌.劉二牧傳》中記載

    「璋聞曹公征荊州,已定漢中,遣河內yin溥致敬於曹公。加璋振威將軍,兄瑁平寇將軍。瑁狂疾物故。璋復遣別駕從事蜀郡張肅送叟兵三百人並雜御物於曹公,曹公拜肅為廣漢太守。璋復遣別駕張松詣曹公,」

    而演義中卻是將張松見曹操放在了曹操攻取關中之後,這是演義為了情節需要而安排的,因為在時間上差了許多,所以很多情況也發生了變化,不過有一點到是相同,便是曹操的傲氣。演義中稱曹操征討馬超得勝後「傲睨得志」所以不重視來使的張松,而三國誌中則稱曹操「曹公時已定荊州,走先主,不復存錄松,松以此怨。」兩者都是因為曹操勝極而驕結果怠慢了張松。

    確實,曹操乃是三國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對人才的重視至極,求賢若渴,因此也吸引了眾多人才聚集其下,成就了他一番偉業。但是與當年跣出迎許攸相比,後期的曹操手握大半天下,志得意滿,對於人才就也有些馬虎起來了,尤其奪下荊州那時,長年之敵劉備遭遇大敗,江東惶恐不安,此時誰也沒想到會有赤壁之敗,眼見天下已經到手,曹操對於蜀中那來使張松不甚禮遇也乃是人之常情了。

    對此,習鑿齒稱:「昔齊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國,曹操暫自驕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於數十年之內而棄之於俯仰之頃,豈不惜乎!是以君子勞謙ri昃,慮以下人,功高而居之以讓,勢尊而守之以卑。情近於物,故雖貴而人不厭其重;德洽群生,故業廣而天下愈欣其慶。夫然,故能有其富貴,保其功業,隆顯當時,傳福百世,何驕矜之有哉!君子是以知曹操之不能遂兼天下者也。」

    這是將曹操不能一統天下的原因歸咎於曹操的驕伐,確實,單就益州張松此事,確實有些道理,但是一統天下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實力」二字,雖說人才確實會因你的禮遇而親近之,但是人才更會審時度勢,因勢而動,即便張松不受曹操禮遇,也是在曹操兵敗之後才最終下了決斷。「會曹公軍不利於赤壁,兼以疫死。松還,疵毀曹公,勸璋自絕,」

    其二.劉備與張松:演義中將劉備對張松的禮遇寫得相當盛大,只是我們前面已說,張松面見曹操是在曹操征討荊州時,而不是演義所稱的曹操出征關中後,那張松在見過曹操折道荊州那也自然是虛構的了。演義之所以如此寫還是糾纏於那「人才」二字。

    曾經在前幾章談過《三國演義》之所以崇尚諸葛亮的緣故便是因為他是眾多文人的偶像和希望,那個時代的文人都有一種夢想,便是一朝能得到劉備這樣的明主賞識,所謂「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於是演義中處處突出「人才」的重要性,張松這裡也不例外,以短時間內在曹操處的冷遇和在劉備處受到的禮遇相比,便是如此道理。

    其實張松確實有見劉備並受到禮遇,但是於何時何地便不得而知了。

    其三張松與楊修辯論時談到蜀中人物時說過一段話「文有相如之賦,武有伏波之才;醫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隱。」

    「文有相如之賦」指的是西漢家司馬相如,他是蜀郡成都人,善於辭賦;「武有伏波之才」應該說的是伏波將軍,雖然西漢的伏波將軍路博德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張松所說的伏波將軍應該指的是馬援,便是馬超之先祖,他是扶風茂陵人,漢光武帝下的名將,常年在邊地征討,立下赫赫戰功,他做過漢中太守,若拉扯上他算為蜀中名人也未嘗不可;「卜有君平之隱」說的是西漢末年的哲學家道學家嚴君平,他是出生蜀中,也常年在蜀中活動;但是「醫有仲景之能」便有些怪了,仲景指的是張仲景,乃是東漢末年的名醫,其著作有《傷寒雜病論》,後世稱之為「醫聖」,其名頭不亞於張松所指的其他三人,但是怪異的是:其他三人都是張松之前的古人,但是就是張仲景和張松是同時代的人,而且還死於張松之後,即便當時張仲景有好大的名頭,但是一般而言,不會將他與古人一同並列,比如在稱讚諸葛亮之能的時候可以說他能力如管樂一般,或者說他和荀彧之才不相上下,但是斷斷不會說諸葛亮之才如「管樂荀彧」一般的。而且張仲景的歷史記載中除了三國演義的這段話將他列為「蜀中人物」(張仲景雖稱為「醫聖」,但是在一般人中的名頭遠不及同時代的華佗,甚至三國誌中記載了華佗而沒有記載張仲景,倒是在三國演義中有了他的名字。)其他記載都沒有談到張仲景與蜀中有什麼關係。因此看來,這張松的「蜀中人物」這應該是後人杜撰而言。

    其四「松於袖中取出一圖,遞與玄德曰:「松感明公盛德,敢獻此圖。但看此圖,便知蜀中道路矣。」玄德略展視之,上面盡寫著地理行程,遠近闊狹,山川險要,府庫錢糧,一一俱載明白。」

    地圖在古代征戰中極其重要,古代可沒有什麼gps全球定位系統,若在平原尚好,一旦到了如蜀地這樣的地形複雜地區,沒有嚮導或者地圖,一旦進去就只怕繞圈子出不來了。兩國交戰,要知己知彼,其中這探明對方地形當為首要。地圖的意義不單只是地形圖而已,這其中往往代表著「領土」的含義,獻圖便代表著割讓「土地」;如在荊軻刺秦王事件中,太子丹便獻出督亢地圖,代表著燕國將督亢之地讓與秦國。

    其五「人主幾番存厚道,才臣一意進權謀。」本回結束說到,劉備與劉璋相會,龐統張松法正都獻計要劉備殺了劉璋及其下屬,反倒是劉備執意不肯,最終引出了作者的這兩句評論。

    史實中也確實有其事,劉備不肯做固然是因為會背上罵名,但是也是因為這與他一向奉行的先取民心的做法相悖,而且雖然襲劉璋一行可以乘機進逼成都,但是也難保益州再立新主與之對抗,劉備一生用兵,不愛用險,自然不會採納。

    不過這裡到不是說劉備用兵之事,而是說下屬之心。一般來說,都認為下屬會惟主公之命而從,但是實際上,主公也要受到下屬的壓力,甚至有些情況是下屬的壓力驅使主公行命,一些情況主公只是被下屬壓力驅使的傀儡而已。

    就好比戰事之中常會發生亂兵造反事件,在潮水一般的亂兵之中,將領們即便自心不想,也會被逼上賊船。再比如說這權臣篡位吧,其實最熱心的往往不是權臣本人,而是那些下屬們,因為一個個都想得那擁立之功,做那開國元勳,新朝棟樑,這可比做權臣之下的爪牙好得多了,有這麼些下屬慫恿著,即便再有忠心再謹慎的大臣也要起那歹心了。正如在「杯酒釋兵權」趙匡胤所說的:「人孰不yu富貴,一旦有以黃袍加汝之身,雖yu不為,其可得乎。」這黃袍,雖然說有時是自己日夜盼望著來,但是也有是被下屬們湧上來披上的。

    人非聖賢,下屬們在為主公謀富貴時,也在想著自己的富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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