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就如墨色化為清水時的詭異,卻又飄渺的好像立身於朦朧雲間,雲陽和貓兒覺得整顆心都被某種奇特的力量吸引住了,漸漸的、漸漸地,失去了哀怨喜怒。
厚道就在那飄渺之處無助地晃動著,仿若風中的玩偶,雖不願卻又無奈地擺動著身軀,雙目透著悵然若失的神情,哀怨淡看蒼生。
哼哼——
天豬特有的聲音將雲陽和貓兒從剛剛的狀態下無情的打醒,胸口傳來被鐵蹄踐踏後的疼痛。
雲陽和貓兒驚得一聲冷汗,也多虧天豬的哼聲,如果不是那聲音截斷玄妙空間的誘惑,恐怕雲陽和貓兒整個心神都會被強行奪走,那是一處可怕的虛空。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怎能有如此可怕的力道?勾住心神竟在不知不覺之間,太可怕了。」雲陽覺得自己的靈智已開,對於詭異之物就應該有非常顯著的預感或者抵擋。
「太不可思議了,整個心神都被牢牢地握住了,甚至於自己都沒有半點反抗,好像有種魔力。」貓兒擦拭了浸出額頭的汗珠,再也不敢看那扭曲變形的空間了。
天豬收起霓虹般絢爛光暈,自然那祭文世界也剎那消失。鮮血描寫的祭文靜靜地趴在牆上,掩蓋著那方未知卻又可怕的地方。
到底何處是祭文世界?終究哪裡乃現實空間?
雲陽和貓兒覺得禁地並非如世間傳言的那樣,僅僅存在著上古遺留的凶物,其實最可怕的是那些未知的空間。
「厚道魂魄已然陷入那般可怕世界裡,我們該如何將他弄出來呢?難道就讓這麼昏迷一輩子嗎?」貓兒直接望向天豬,因為此刻這裡也只有天豬才有辦法。
不過很可惜,天豬對貓兒的問話充耳不聞,而是自顧自地玩弄著青石板磚,以為憑借天豬鼻就可以拱動,卻未曾想,鼻子傳來火灼般疼痛後青石板卻沒有半點異樣。
「奶奶滴,誰選的瀚冰地巖?像破壞本神豬漂亮有用的鼻子麼?」天豬動了動鼻子,埋怨地朝著青石板上重重地踏了一腳,接著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雲陽非常無語地看著天豬那一系列的動作,很有種上去抽他的衝動,放著人命不管卻和青石較勁,「喂,你身為厚道的命裡靈獸,怎麼能對厚道的死活置之不理呢?」
「奶奶滴,放屁前最好想想到底此屁臭不臭,別見著屁就放。」天豬沒有半點前輩模樣,句句抄著粗口,「什麼叫『我身為厚道的命裡靈獸』?你再說一遍。」
雲陽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當下便滿臉愧色地笑道:「一時的信口雌黃,天豬您大豬有大量,別和我計較了。你看厚道是你的命裡靈獸,你就更加應該救活他了。對吧?」
「這話說得倒也愛聽。本神豬逃出死界幽門便收了靈獸,如果就這麼讓他死了,有損我堂堂天豬名號。哼哼——」天豬搖擺著身軀便走近了厚道。
貓兒對天豬自戀又目空一切的做法甚是不滿,就在剛剛她甚至於想對著天豬使勁地吼著,最起碼把它罵的狗血淋頭不知南北東西才行,如果不是雲陽使勁地暗示的話。
而天豬自然未曾注意到貓兒和雲陽的動作,而是自顧自地在厚道身邊轉悠著,最後人性化地咂著嘴,道:「想要從祭文世界裡把他的魂魄弄回來,必須要由厚道親自去擦掉祭文。」
「讓厚道親自擦掉祭文?」雲陽疑惑地抬高了語調,而貓兒也摒神靜氣地關注著,「就這麼簡單?」
「簡單?你小子懂個屁啊。由他親自擦掉祭文,必須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換句話說,就是讓他醒來自己去擦,你覺得這很簡單麼?」天豬找點理由就把雲陽給臭罵一頓。
至於雲陽則被天豬責罵的毫無還口的理由,只能無奈地笑笑,「這根本就不可能嗎?厚道現在昏迷不醒,又怎麼能讓他親自擦掉祭文呢?」
「為什麼由厚道親自擦掉祭文便可以召回丟失的魂魄,而我們代為擦去卻只會讓他魂飛魄散,永遠無法醒來呢?」貓兒覺得這辦法不僅荒誕而且還十分無理由。
「祭文世界只會讓人心甘情願的奉獻出魂魄,一旦有人清醒後自己擦去祭文,便表示他不再願意了,這時作用於此人的詭異力量就會消失,魂魄自然回歸。」天豬說道。
「可這根本算不得辦法啊?厚道根本就無法醒來,而那祭文也終究不能讓厚道親自拭去,難道就讓他昏迷一輩子,直至老死?」雲陽焦急無比,生怕天豬就此放棄。
「本神豬的靈獸,又豈能就這麼昏迷著呢?」天豬說完後便搖頭擺尾地在厚道身邊轉悠,片刻後說道,「待會兒,我施展幻術試圖喚醒厚道看看。」
天豬的幻術比起陰靈的幻術,簡直有著天壤之別雲泥之分,虛無縹緲的光暈之內,雲陽和貓兒看到的是一片嬌艷欲滴的繁華,美麗的讓貓兒癡醉,流淌著陣陣清香。
看上去像是微風拂過,那些花兒齊齊地向著一方彎起腰背,真實的讓雲陽和貓兒覺得那就是天堂,白雲朵朵下一群牛羊,滿是清香。
唰——轟——
貓兒乃女子,而女子終究禁不住世間美景的吸引,不自主地向著那片奇妙空間走去,卻被天豬一腳踹飛,重重地砸在雲陽身邊。
昏迷的厚道並沒有醒來,縱然天豬幻術再強大,都無法喚醒已然沉睡的殘餘靈魂。而那面牆上的祭文,在幻術空間中變成又美妙蝴蝶拼湊出的畫面,美得驚心動魄。
「奶奶滴,一個大男子,居然被恐懼嚇得讓魂魄進入龜息之態。你以為沉睡後就可以逃避危險嗎?哼哼——」天豬在幻術空間裡不滿地說道。
雲陽和貓兒皆從那詭秘吸引裡清醒了過來,此刻緊張地看著幻術空間,攥緊了拳頭,直至手心溢出了冷汗。心臟在期盼和擔憂中煎熬,像是歷經著冰火兩重天般。
過了好久,天豬都靜靜地看著厚道,無論幻術空間的力量如何強大,都無法將厚道從昏迷中弄醒,這讓雲陽和貓兒擔憂要命,緊張的想要跑進去問問。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天豬乾耗了片刻後,魂魄脫離本體,一溜煙的鑽進了厚道的身體內。
只是鑽的地方對厚道來說簡直就是傷上加傷,居然不由自主地選擇了厚道的「菊花」,就連昏迷中的厚道也本能地抽動了一下嘴角,對此雲陽只能無奈地搖頭。
「看來這豬是喜歡上了那個地方。」雲陽擦了擦額頭驚出的汗,接著無奈地看了看貓兒。
天豬的魂魄進入厚道軀體之後,立刻操控著厚道的身軀,雖然厚道是站起來的,但卻相當的怪異,身體擺出的姿勢很像那種豬抬起雙腳直立的姿勢,彆扭的很。
「這到底算是豬呢?還算是人呢?」貓兒皺緊眉頭看著雲陽,而雲陽卻也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厚道啥時變成這樣了?」
「奶奶滴,好久沒有進駐人的軀體了,怎麼感覺自己走不起來了呢?」厚道的嘴巴裡傳出的卻是天豬的聲音,「去他娘的人類,老子還是按照我的姿勢走吧。那樣多帥。」
就這樣,厚道四腳著地地爬著,但速度和四肢的協調性卻驚人的和諧,活脫脫一頭人模人樣的豬,有時候厚道還豬性化的動了動鼻子,哼哼幾句。
只見厚道跑到祭文旁邊,抬起右手便將祭文擦去,頃刻間,幻術空間內變得漆黑如墨。詭異的神秘力量似洩氣的皮球,極速地充斥於幻術空間內,傳蕩出驚人的力量。
「喂,你怎麼在我的軀體裡?難道你想奪舍?」厚道的聲音,雖然充滿了驚愕,但話語中依舊帶著開心與激動。
雲陽和貓兒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後,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