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戰幽州李嗣昭殉國胡柳坡周德威歸天
李嗣源聞聽有一支人馬從後面包抄而來,立刻點三千騎兵飛赴後隊。石紹雄正在後隊催雲糧草,李嗣源率兵前來,對石紹雄言道:「石將軍方纔所報後隊探得疑兵,再何方向?」
石紹雄言道:「在大房嶺南面山谷外。」
李嗣源言道:「我去斷後,將軍速運輜重。」言罷,李嗣源飛馬奔往南面山谷。
李嗣源來至南面谷口,只見山谷中風沙蕩起,一支人馬浩蕩而來。李嗣源命騎兵擺開陣勢,來兵迫近在看清這對人馬並非契丹人,而是晉軍兵馬。當前一員大將頭戴四稜鑌鐵盔,身披鎖子烏鐵甲;跨下一匹豹花馬,手提大槍,身背一對八卦子午鴛鴦鉞,乃是五太保李存審。李嗣源歎道:「原來是存審來此!」便下馬來迎,李存審也翻身下馬,兄弟二人相會自是高興不已。李嗣源問道:「吾弟可是接千歲調令而來?」
李存審答道:「正是,此番我率馬步軍一萬人來此會合兄長。」
李嗣源言道:「我已在大房嶺北面谷口安營,只待其他援軍前來,共解幽州之圍。」二人遂往北面谷口紮營。
李嗣源在大房嶺彙集兵馬,耶律阿保機卻定下先破幽州,在討援軍之策。幽州城池高大,攻城並非易事,阿保機把降將盧文進招至中軍,問道:「本王在漠北用兵馳騁千里,橫掃草原,但南下幽州以來,兵士卻不習攻城戰,不知將軍可有良策?」
盧文進言道:「中原人攻城乃是靠飛梯、沖車,再掘挖地道,方可攻陷城郭。」
阿保機問道:「盧將軍可通曉飛梯、沖車如何打造?」
盧文進言道:「飛梯、沖車乃中原軍中尋常之物,只需多備木料人手,並非難事。」
「好!」阿保機大喜:「我封將軍為幽州招討使,點撥十萬兵馬聽用帳下。」
盧文進趕忙謝道:「末將定不負陛下所遣,我即日令人打造飛梯,沖車,準備攻城。」
數日之後,盧文進統帥十萬大軍高架飛梯,猛攻幽州,有深地道,暗通城裡。飛梯高聳令晉軍城垛之上的士卒驚嚎不已,參軍郭崇韜對周德威言道:「都督將鎔銅的火水澆潑契丹的攀爬士卒,可破飛梯。」周德威即刻傳令士卒用鎔銅的火水澆潑飛梯,又在城內挖開溝塹水灌暗道。頃刻幽州城上,射殺慘烈,嘶鳴震天,飛梯林立,火弩入雨。連戰三日,契丹折去兵馬萬餘人,仍不能攻克幽州。
話說李嗣源在大房嶺等待不到十日,又有兩路兵馬前來會合,一個是二太保李嗣昭率冀州兩萬將士前來,另一個是東南招討使閻寶,字瓊美,鄆州人,率一萬兵馬前來會合,共計晉軍七萬餘眾。
各路大軍會齊大房嶺,李嗣源統帥諸路兵馬直奔幽州城下。耶律阿保機在中軍得此戰報,令元帥阿古只點齊十五萬人馬在幽州城南迎戰。
兩軍列陣,李嗣源見契丹兵馬列陣人多勢眾,便問道:「諸位將軍,敵眾我寡,可有破敵良策?」
左右將官之中惟有安重誨善用計謀,對李嗣源言道:「都督何不已老弱士卒在陣後燃柴生煙,已作伏兵。」
李嗣源言道:「此計可行,閻寶!」
「末將在!」閻寶答道。
「汝點以前老弱士卒在我軍陣後燒柴生煙,煙塵越大越好!」李嗣源言道。
「得令!」閻寶即刻在陣中點其以前老弱士卒,藏於陣後,集堆柴草。
只見契丹十五萬大軍此時列陣已畢,阿保機、阿古只、蕭敵魯催馬來至陣前,李嗣源一見阿保機抱拳言道:「叔父阿保機在上,侄兒嗣源身著硬甲不便下馬跪拜,還望叔父海涵。」
阿保機言道:「嗣源你為沙陀,朕為契丹,皆是漠北部族,以大漠為家,草原為國,何不早早歸順,定鼎中原之日,朕封你一字並肩王。」
李嗣源言道:「晉王三世報效李唐,受封『李』姓,豈能與蠻荒之族再行禍亂生靈之事。」
阿保機言道:「當日若非朕出兵相助,三晉之地早為朱晃所有。」
李嗣源言道:「若非汝背信棄義,暗通朱梁,我父李克用焉能含恨而亡。」
阿保機見勸說無用,便令蕭敵魯率前軍出戰。李嗣源令李嗣昭、李存審率騎兵五千為前,李從珂、史建瑭率步兵為後出陣迎戰。戰鼓擂響,兩軍陣前廝殺一片,忽然晉軍陣後煙霧瀰漫,連天弊日。阿古只對阿保機言道:「陛下,晉軍陣後煙霧漫天,若是有兵馬增援,還是謹慎為好?」
阿保機言道:「速速傳令收兵。」
鳴金一響,契丹將士皆不知事出何故,李嗣源見身後煙霧漫天,便令擊鼓出兵,數萬晉軍將士一躍而出,直撲敵陣。契丹十五萬人頓時陣腳大亂,李嗣昭、李存審率騎兵衝散契丹前軍,李從珂、史建瑭率步兵緊隨其後,正是:
障眼小計唬契丹,痛殺番兵千百萬。幽州一鼓搓雄師,多少熱血白日寒。
鋒刃紅光肝膽裂,鼙鼓震鳴車馬翻。天道憐惜酬遺箭,地公相佐謝烽煙。
契丹十五大軍大敗而退,追擊數里已臨幽州,李嗣源傳令向幽州城上發號炮三聲。號炮三響,幽州守城士卒報之周德威,周德威率領眾將往城外眺望,只見潰敗契丹士卒四散退回寨中,晉軍追殺不止,且煙塵漫天,大軍不計其數。周德威對眾人言道:「破敵全在今日,傳令點兵出城。」須臾,幽州五萬人馬整裝待戰,周德威對眾將士喊道:「晉王千歲已令二路元帥增援至此,成敗在此一戰。」眾將士聞聽援軍來此,無不振臂高呼,相擁出城。晉軍裡應外合,馬踏契丹大營,輜重焚燬,營盤狼籍,三十萬兵馬如群龍無首,亂作一團。正是:
喊殺欲將乾坤懸,疆場陳屍望無邊。
梟雄紛爭心無忌,生靈罹難皆有怨。
阿保機見兵敗如山倒,只得率左右護衛慌忙北逃,未出幾里,忽聽有人大喊:「阿保機拿命來!」阿保機扭頭一看,正是二太保李嗣昭揮舉三股托天叉催馬殺來,阿保機左右侍衛舉胡刀來戰,未戰幾合,紛紛追死馬下。李嗣昭身後追隨晉軍甚多,阿保機在千鈞一髮之際又聞前方有人喊道:「萬歲莫慌,!」只見元帥阿古只搭弓上箭,「嗖」的一聲,一隻雕翎正中李嗣昭腦門,阿古只箭法蓋世,此箭戳透嗣昭項上金冠夜明盔,頓時李嗣昭墜馬不起,身後士卒只顧去救李嗣昭,才使得阿保機與阿古只僥倖逃脫。契丹大將蕭敵魯卻身陷重圍,無處脫身,只得死拼史建瑭。史建瑭一套槍法絕倫,將蕭敵魯一槍挑落下馬,未等蕭敵魯爬起,便被史建瑭戰馬一蹄站中後心窩,吐血而死。
耶律阿保機敗回契丹,捨棄篷帳輜重不計其數,兵馬更是折去過半,一時大傷元氣。十二萬晉軍將士彙集幽州同慶得勝,惟有李嗣昭頭中一箭,奄奄一息。周德威、李嗣源等眾人來至病榻近前,李嗣昭已是口不能言語,身不能動。見眾人前來看望,李嗣昭二目死死盯住箭囊,李嗣源領會其意,取下箭囊問道:「二弟莫非痛恨契丹之箭?」李嗣昭微微搖頭,李嗣源又聞:「莫非是遺恨未能射死阿保機?」李嗣昭又微微搖頭,李嗣源再問:「先王遺命三支箭,至今只剩朱梁未滅!」只見李嗣昭一抹眼淚從眼角潸然而下,左右眾人皆是感慨至極。李嗣源抓李嗣昭左手泣道:「先王遺恨,我等沒齒難忘,擒燕王、逐契丹,滅亡朱梁指日可待……」此時,李嗣源只覺李嗣昭手心冰涼,急令醫官把脈,醫官言道:「二太保無脈也!」聞聽此訊,眾將官痛哭難抑,正是:
竹林人家生紫氣,克用重金換兒啼。幼年舉族入大漠,陰山腳下太保立。
東征西討功卓著,南下北上何所懼。馬革裹屍成英名,一箭留得長歎息。
契丹大敗,周德威,李嗣源還君晉陽,李存勖聞得大勝,再將李克用遺箭祭上,並將李嗣昭、李嗣恩、李嗣本三人靈位同擺祭台之上。李存勖對李克用靈位言道:「父王臨終遺命三箭,孩兒刻骨銘記,今契丹大敗,逐回塞北,二恨已報。未想卻陣亡孩兒三位王兄,令兒痛心疾首,今日孩兒折卻第二支雕翎,已謝三位王兄。」李存勖折斷第二支雕翎箭,對眾人言道:「先王三恨,僅剩朱梁未平。孤令馮道修書一封給歧王李茂貞,約其明年八月會兵黃河。」
書說簡短,轉過年來,正是後梁貞明四年,公元918年八月,晉王李存勖親自掛帥,調集三晉、西歧、魏趙、幽燕十四州兵馬共計十萬人,進駐濮陽麻家渡。後梁北面招討使楊師厚病故,後梁皇帝朱友貞令相州刺史賀瑰接任北面行營督招討使,牛存節、謝彥章為副將率兵五萬駐紮濮州北行台村。大將謝彥章,許州人氏,葛從周收其為義子,並將平生兵法授予謝彥章。
梁晉兩軍列陣北行台,謝彥章排兵列陣頗有章法,晉王李存勖見此陣勢問道:「孤聞朱友貞令賀瑰為帥,未想卻能擺得如此陣勢。」
大都督周德威言道:「千歲,賀瑰雖善謀略,卻非帶兵戰將,人傳梁將謝彥章最善陣法。我料謝彥章必在此也!」
「哦!」李存勖問道:「孤到知道有個鐵槍王彥章,這謝彥章又是何許人也?」
周德威言道:「謝彥章乃葛從周義子,得兵法傳授,今為北面行營排陣使。」
李存勖言道:「好個排陣使,傳令進兵!」只聞戰鼓擂響,晉軍步兵在前,殺奔敵陣。
賀瑰對謝彥章問道:「將軍何以禦敵?」
謝彥章言道:「我有部將審澄、溫裕,點一千騎兵便可得勝。」賀瑰應允,謝彥章命審澄、溫裕率騎兵出戰。
審澄、溫裕率騎兵奔襲殺來,把晉軍步兵沖得潰散而敗。李存勖問道:「何人可戰?」史建瑭言道:「末將願率鴉兵出戰。」史建瑭催馬率所部沙陀騎兵出陣,審澄、溫裕二將率兵相迎。一鼓衝殺,令審澄、溫裕二將甚是吃力。謝彥章親率一支兵馬喊殺而出,將史建瑭與沙陀騎兵困於陣中,士氣反壓晉軍。此時,賀瑰卻令鳴金收兵。
李存勖收兵回至帳中,對眾人言道:「梁軍佈陣有方,若在此以逸待勞,恐我軍糧草不濟,我欲繞濮陽直取開封,諸公以為如何?」
參軍郭崇韜言道:「為臣觀濮陽之東胡柳坡四面險要,可為屯兵只地,進可直逼開封,退可回師魏州。」
「安時所言,甚合我意。」李存勖言道:「傳令今夜起寨,天明之時進駐胡柳坡。」晉軍連夜遷營自是不提。
再表謝彥章回到大營,問道賀瑰:「今日兩軍交戰,沙陀騎兵危在旦夕,都督因何收兵退卻。」
賀瑰言道:「彼強我弱,如此纏鬥必損兵過多,故而鳴金收兵。」賀瑰又道:「吾觀濮陽之東,有一胡柳坡,此地岡阜隆起,其中坦然,營柵之地也。本帥欲在胡柳坡盤紮營寨,堅壁據守。」
謝彥章怒氣言道:「腐儒之策安能破敵?」言罷,甩袖而去,牛存節在一旁問道:「都督,是否讓謝將軍明日再戰晉兵?」
賀瑰言道:「謝彥章貪圖一時小勝,恐日後壞我大事。」眾人各自回帳。
次日天明,賀瑰得探馬來報:「啟稟都督,李存勖昨夜拔營,天明之時紮營與胡柳坡。」
賀瑰言道:「昨日我曾對謝彥章言道胡柳坡乃要地,定是謝彥章暗通晉王。」即令眾將王中軍議事。
中軍大帳之中,眾人到齊。賀瑰言道:「來人吶,將反賊謝彥章拿下!」之間左右侍衛一把按住謝彥章散開大繩捆綁,眾將大驚。謝彥章問道:「大都督何是綁我?」
賀瑰言道:「汝暗通李存勖,洩露軍機,豈不該綁?」
「何以為證?」謝彥章問道。
賀瑰答道:「昨日收兵我曾對將軍言胡柳坡岡阜隆起,其中坦然,營柵之地,而今日天明,晉軍一夜之間移營胡柳坡。不是汝洩露軍機,哪有如此巧合?快將此細作推出去斬首!」
謝彥章部將審澄、溫裕趕忙勸道:「大都督刀下留人。」
賀瑰言道:「將審澄、溫裕一併拿下!左膀右臂亦應誅之,誰敢再勸,與之同罪。」左右眾人皆不敢再言。少頃,謝彥章、審澄、溫裕三人人頭獻上,賀瑰言道:「將三人首級懸於轅門之外,若有通敵者,本督絕不輕饒。」賀瑰拂袖而走。
牛存節跟出營帳,追問賀瑰:「大都督為何大戰在即斬殺大將,恐不利軍心。」
「唉!」賀瑰歎道:「此戰我等敗局已定。」
「何以見得?」牛存節問道。
賀瑰言道:「胡柳坡乃通往開封要道,一旦佔據此地,我等在此屯兵已是徒勞無益。咱們是年三十兒的涼菜,有它過年,沒它也過年。
晉兵畏懼謝彥章佈陣,李存勖若知謝彥章被斬,必會冒然出戰,此乃我等出兵之機。牛將軍可整備兵馬,伺機而出。」
謝彥章等人被斬,首級懸於轅門,北晉軍探馬探得報之李存勖。李存勖對眾人言道:「今聞賀瑰斬殺大將三員,如此將帥朱梁其能不滅,孤往欲出兵開封,一統中原。」
周德威言道:「若攻開封,梁兵必以死戰;千歲應借胡柳坡之地,以逸待勞,出兵襲擾,使梁兵疲於奔命,數月之內定可攻取開封」
李存勖言道:「孤率軍數戰梁兵於黃河,今當決戰,爾等怎能瞻前顧後?」遂令李存審押糧先行,周德威為左,李嗣源為右,明早出兵。
話說次日天明,晉軍南下,賀瑰得探馬來報,與牛存節點齊兵馬阻截晉兵。賀瑰對存節言道:「探馬報晉王靈李存審押糧先行,若能燒其軍糧,方可勝敵。」
牛存節問道:「如何燒糧。」
賀瑰言道:「我率三千人馬引晉王向西追擊,將軍趁機襲其輜重,由東面相應,必勝也。」二人議定此計,便分兵而行。
李存勖正率兵前行,忽有士卒來報,賀瑰率兵由西面殺來。李存勖即率兵來戰,賀瑰見李存勖率兵來此,對左右將士喊道:「晉王來此,快快退也!」
周德威對晉王言道:「千歲不可追擊,此乃撤退,並非潰退。」
李存勖言道:「孤有大軍十萬,賀瑰不過萬餘眾,追之何妨?」即令三軍追擊,斬賀瑰者重賞。
此時,牛存節正在胡柳坡東南林中,探馬來報李存勖率兵追擊賀瑰。牛存節令道:「破敵全在今日,爾等隨我劫糧。」牛存節率兵直奔晉軍前鋒,李存審押糧猛見梁兵,對左右言道:「梁兵劫糧,速報晉王!」
有副將答道:「晉王向西追擊賀瑰。」
「中計矣!」李存審倉促率兵交戰,牛存節率騎兵衝殺輜重,一時間晉軍人倒車翻,梁兵縱火燒車,李存審槍挑四員敵將,但押糧兵馬驚潰散亂,輜重被燒,李存審只得敗退而逃。
賀瑰率兵退至胡柳坡西面高坡之上拒守,居高臨下以弓弩當抵。李存勖的士卒急報:「啟稟千歲,大事不好,糧草被燒!」
「啊!」李存勖驚道:「速速撤兵。」
「報!」又有探馬來報:「啟稟千歲,牛存節帥兩萬人馬由東南殺來!」
周德威在一旁言道:「末將前去抵擋,千歲快快撤走。」周德威遂與子周光輔向東殺去。賀瑰在山坡上觀戰,命眾將士上馬衝下山坡,劫住李存勖退路。李存勖與周德威被困中間,梁軍兩側夾擊。
晉軍將士只恐軍糧皆燒,已是軍心渙散,被殺的潰不成軍。周德威父子拚死交鋒,孤軍奮戰,殺得梁兵是血如泉湧,苦叫哀鳴。但梁兵由山上衝下將周德威父子困於其中,一梁卒揮刀砍斷周德威馬腿,周德威倒地未等起身,幾十個士卒執戟來刺,周德威慘死戟下,周光輔怒喊道:「父帥!」只顧去救周德威,牛存節從身後一槍戳中光輔後心窩,周光輔口吐鮮血,墜馬而亡。正是:
晉王起兵由漠北,珠簾寨下收山賊。久經戰陣輪生死,多歷疆場變安危。
名成百戰葛從周,威震夾死單廷圭。鏖戰潞州扶少主,誘敵柏鄉顯神威。
慨歎英雄志未成,身陷敵陣化塵灰。遺恨沙場三晉泣,馬革裹屍幽燕悲。
人過胡柳休歎古,雁飛濮陽難北歸。風雲若記父子兵,晉帥常憶周德威。
牛存節將周德威父子戰死,大震軍心,對眾將士喊道:「活捉李存勖!」晉軍士兵早已灰心喪志,一敗塗地,梁兵蜂擁而上,李存勖插翅難逃。不知晉王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