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的四萬人與索拉利斯十二護劍族的五萬人在巴魯哈拉平原對峙已有兩天。自從上次與凌天談話之後,兩周時間已經匆匆逝去。盟軍終於還是依約出發,除奧托伯留守法托外,艾裡爾伯,克魯,雪舞,愛蓮王所有的人等全部隨軍出征。
盟軍暫時名義上歸法琅將軍統一指揮,另置兩名副將,分別為休斯和星塵,實際上,所有事務還須各國領袖商議方能決定。
星塵能出任副將,完全是愛蓮王一力保舉的結果。
「統領騎士星塵是名優秀的人才,我希望他在軍務上有說話的權利。」既然愛蓮王如此提議,餘下眾人也就不便反對,星塵出任副將之事逐成定局。
紫萱和凌天也隨法琅前行,雖然是伯爵竭力勸阻紫萱回到仙湖城,可打定主意的紫萱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雪舞,伯爵肯定也勉力挽留過凌天,可他終究還是隨行。一路之上,大家倒是經常見面,可繁忙的軍務和沉重的氣氛,談論的話題大多沉重,完全沒有往日的輕鬆。
黑斯和休斯開始給克魯強化訓練,有如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這短短幾天之內全部教給克魯,得益於此,克魯的武技和魔法進步不少,當然他本人的刻苦也是一個方面,『好好變強才能夠守護小愛』是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空和凌照例負責雪舞的起居和貼身護衛,玄慧老師去世以後,他們便切實擔負起保護公主的責任,空也成熟了不少,孩子脾氣大為收斂。
修伽則返回芬利爾,替雪舞穩定國內的大局。
每天,星塵都要忙到很晚,有時候更是徹夜未眠與屬下商量軍務,但雪舞這邊倒是沒有完全忘記,兩人之間的態度自然許多,彷彿真是成了兄妹,若不是這場戰爭,雪舞真的沒什麼可奢望的了。
可偏生是這場戰爭,猶如一塊沉甸甸的大石,牢牢壓得雪舞喘不過氣起來,她的腦袋裡面好似堆積著厚厚一層棉花,思路無比混亂,心情好更是無從談起。她心中老是有什麼東西想要竄出來,那便是關於這場戰爭的許許多多看法,盤旋在心頭,不吐不快,可偏偏就無法找到出路,結果死死地憋在心裡,讓她痛苦不堪。
一路之上,索拉利斯的抵抗很少,想來是魯迪恩已經下令,要在巴魯哈拉平原與聯軍一決勝負。盟軍可謂一帆風順,順利地抵達巴魯哈拉平原之上,但路途上卻有魔獸的小股部隊不時地騷擾,雖然它們不是正規軍隊的對手,卻是加重眾人心頭的不安,而路上的許多村莊已然是被魔獸毀滅,黑煙繚繞,斷壁殘垣,看來讓人心寒,一切都表明,魔獸之災給索拉利斯帶來的損失確實要比奧托嚴重得多。
出現在到達巴魯哈拉平原的盟軍面前的是,對面山頭上嚴陣以待的索拉利斯大軍,於是,寄予著許多人希望的巴魯哈拉戰役就此打響。
起初兩天之內只不過是小規模的接觸,畢竟這是決定兩國命運的一戰,誰也不敢掉以輕心,雙方各有傷亡。
到得第三天中,威斯坦等人的部隊與索拉利斯的渾天部軍隊接了一仗,卻是損失不小,威斯坦本人也是負傷而歸,雪舞前去探視,見到威斯坦在法師的治療之下傷勢已經有了很大起色,稍微安心了些。
她辭別了在一旁照顧的愛米恩,剛剛回到營帳,便聽傳令兵通報,說是各部統帥約雪舞去中央營帳,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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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揣摩著究竟有何要事的雪舞一進營帳,就發現氣氛不太對頭。
法琅將軍坐在營帳中央,左手是星塵,右手是休斯。下面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巴魯哈拉平原的沙盤,沙盤左面坐的是愛蓮王,克魯,右面則是艾裡爾伯和留給雪舞的空位,黑斯,迪特,愛蓮的幾位高級將領,孟菲斯候,連喬王子等人全部到場,就連負傷的威斯坦也帶傷出席,此外便是一些軍中的中級將領,雪舞也是認不了許多,只見大家均是神色鄭重,看到雪舞進來,一起向她望去,看那神情,場內顯然是只缺她一人。
軍中首腦人物全部到場,看來必有大事發生。
法琅看見人都到齊,清清喉嚨朗聲說道:「今日叫大家前來,其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他的聲音高昂,不必刻意提高聲調已經是全場皆聞。
「開門見山,索拉利斯現在以遞來了戰書,約我們明日會戰,決一勝負!」他環顧場內,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眾人臉上均是一沉。
其實對於此事大家早有心理準備,大戰是遲早的事情,法琅將軍這次召集大家,必定是為了商議明日決戰之時兵力如何配置的問題。
只聽法琅將軍說道:「明日之戰在所難免,我雖然是承蒙各位看重,成了聯軍的統帥,但是此等大事,實在是要徵求一下諸位的意見。」
這個是自然的,法琅將軍只是名義上統帥,三領和芬利爾的部屬倒也罷了,愛蓮方面的意見不可不聽的,愛蓮王乃是一國之主,不是常人可比。
許久,沒有人發一言,會場寂靜無聲,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法琅將軍是希望愛蓮王能夠說幾句,可偏生愛蓮王就是默不出聲。
法琅將軍只得開口問道:「愛蓮王,不知您有何看法?」
愛蓮王搖搖頭,好似沒有任何想法:「這個倒並非我之所長,不過這裡倒是有個適當的人選,我是特別想要聽聽他的意見,到底他對破敵有何高見。」眾人均是渾然不解愛蓮王指得是誰,只有艾裡爾伯,克魯,法琅等出席過世界大會的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到星塵身上。
果然愛蓮王道:「星塵,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不妨講出來,我洗耳恭聽。」
連喬王子斜著眼睛看著星塵,滿臉不屑,孟菲斯候輕輕拍打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連喬不耐煩地掠開對方的手,他貴為一國儲君,居然只能夠站在離國王五米遠的位置,父子關係的惡劣可見一斑。
既然愛蓮王點名讓星塵發表看法,法琅將軍當然不會反對,本來他也對星塵頗為欣賞,天澗一戰他至今未忘,於是開口說道:「統領騎士殿下,就麻煩你順便講解一下戰場的情況吧,大家都想聽一聽。」
星塵並沒有推辭,他站起身來對在場的人鞠了一躬,走到沙盤前,右手支額閉目不語,顯然是在考慮下面的措辭
雪舞仔細地觀察著星塵的一舉一動,此刻的他可謂容光煥發,腰間別著冰晶劍,背後懸掛著玄光盾,披一件蔚藍色戰袍,胸前掛著藍色的掛墜,果然是少年英雄,但是不知為何,雪舞卻覺得此刻的星塵和自己倒有些疏遠,帶自己逃出王宮青年的影子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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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聲音清晰,語調平緩,但他說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只聽他說道:「我以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軍有必勝的把握,索拉利斯不堪一擊!」
他的話讓所有的人全部為之一驚,大家實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少年居然會有如此的信心,敢說出必勝的話來,當然也有人人認為他是狂妄自大,即刻面露不豫之色。
星塵環顧場內,臉上浮著自信的微笑,他繼續道:「想必諸位都已對這個平原的地理位置非常瞭解,可在這裡我還是想說明一下,因為它跟我上面的判斷實在是有巨大的關聯。」
他緩步走到沙盤邊,輕輕撫摸著桌緣,說道:「巴魯哈拉平原--索拉利斯皇都銀月周邊的狹小平原地帶,四周均被丘陵環繞,只有兩條大路可以出入,一條直接通往銀月城,另外一條便是我們前來此處所經由的大道。」
眾人緩緩點頭,卻是全然不解星塵的用意,大家只不過礙於愛蓮王的面子沒有發問罷了,現在整個會場之內,便只聽到星塵一人的聲音。
「現在的情況是索拉利斯的大軍正駐紮在對面山岡之上,牢牢控制住了通往銀月城的要道。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攻下銀月,摧毀修頓神雷的話,必須徹底擊潰這支索拉利斯的龐大部隊。對方的全部兵力共為5萬人,分別為魯迪恩原先率領的攻擊法托的1萬餘人,皇都附近的守備隊一萬人加上其他各地調集起來的軍隊共計3萬人,可說是索拉利斯舉國兵力的集結,據我詳細瞭解,對方等候在此已有5天,這片地區的至高點-星龍之丘也盡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魯迪恩的大營就設在那裡,顯然想要攻擊對方營壘是不明智的,可是……」說到這裡,星塵話鋒一轉,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對方居然要求決戰,這實在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
在座的人頓時領會了星塵的意思,黑斯發話道:「確實不錯,我們聯軍遠道而來,軍糧全部要靠後方的法托供給,更是要分兵保護補給線,如果對方能夠堅持佔據有利地形,待我們士氣衰竭再圖決戰,便有相當大的贏面,可是偏偏是他們急於決戰,在戰局的把握方面便輸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