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盯視著胡宣萱的眼睛,對方眼中細微神色的變化都落在了他的眼裡。徐徐說道:「原本我還很奇怪拔除吸靈針的時候,為何如此的順利。但當我看到燒燬吸靈針本體時,由於巫術的反噬你臉色的變化,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就是那個為羅家母子種下吸靈針之人!也只有你才有機會在對方兩人不知不覺之間悄悄的施以巫術。也只有你才有機會接著遞給我毛巾的時候,藉機灑下你的鮮血。修煉巫術之人,鮮血有一股易於常人的清香。你敢伸出手指驗證嗎?我只是還有些東西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有取羅家母子兩人的性命,而是給吸靈針下了限制。又為什麼當我在拔除吸靈針的時候,你會暗地配合。要知道,當時只要你悄悄的解除限制後,吸靈針就會瞬間鑽入人體取其性命。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胡宣萱神色晦暗不明,臉色忽白忽青。彷彿壓抑了許多的話語般,背在身後的素手散去已經暗地積攢的青色光芒。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後說道:「你準備如何處置我?」
陳到看著對方的樣子,不由得一時心軟。搖了搖頭:「我還是帶你去羅奶奶那裡去吧。如何處置還是由她來決定。唉,這畢竟是你們的家事,我不願過多參合。」
胡宣萱靜靜的站著,沒有說話。咬著銀齒,下得決心。淒然一笑後默然的跟著陳到向內院走去。
羅曉陽美美的睡了一覺。大歎一口氣後醒來,看見母親羅雨雯、陳到和自己的妻子胡宣萱三人都圍在床邊。驚訝道:「媽,你沒事了?!太好了。」
羅雨雯轉過臉看了羅曉陽一眼,和藹的點點頭。轉而寒下一張臉,繼續冷冷的看著胡宣萱。
發覺氣氛有異,羅曉陽一撐身子坐了起來。「怎麼了?宣萱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又惹媽生氣了?」
「生氣?哼!我敢生她氣嗎?」羅雨雯安心於陳到在身邊,話語也不禁沒有了顧忌:「曉陽,這是你的妻子。你決定怎麼做吧?」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羅曉陽滿臉的疑惑,眼光掃過全場。見胡宣萱和羅雨雯俱是冷冷的不發一言,只得求助的將目光投到了陳到身上。
陳到歎了口氣。「是這樣……你和羅奶奶這次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了巫毒。」
「巫毒?你別說笑了。」猛然聽到如此神秘的一個詞彙,羅曉陽不禁啞然失笑。
羅雨雯瞪了羅曉陽一眼。「曉陽!你和我確實是中了巫術的毒,如果今天沒有陳到在此。你和我都難逃一劫!」
「哦,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見羅雨雯也如此一說。羅曉陽趕緊收起笑侃的面容,正色問道。
「別說了。就是我給你們下的毒!」胡宣萱不願再如此的繼續下去,猛然間搶言說道。
羅曉陽滿臉的不相信。趕緊責問道:「宣萱別瞎說。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不是我們平時開玩笑。」
羅雨雯冷笑一聲。「哼!你們夫妻感情還真不錯。到現在你還護著她。恐怕等到她害死你我的那一天,你才能真正的明白過來。」
羅曉陽急了。一骨碌爬起來:「媽!你別這樣說。宣萱不是這樣的人!」
羅雨雯猛然拿眼一瞪:「你敢吼我?!翅膀硬了。是不是?!」
羅曉陽心急如焚,左右為難的夾在婆媳之間:「不是的,媽。我想這裡面可能有誤會。」
一團青綠色的火焰在胡宣萱的掌中燃起。驚駭住了爭吵的兩人。陳到往羅雨雯和羅曉陽身前移動著腳步隱隱的護住兩人。
面無表情的將手握起,熄滅火焰。胡宣萱冷冷的說道:「我是一個巫師。而且是個高級巫師。你和母親的毒都是我下的。至於原因我也不想多過解釋……從今以後,我會離開羅家!」
「宣……萱」羅曉陽心有忌憚,卻又忍不住的喚道。
走到門邊的胡宣萱聽到熟悉的聲音,停下腳步。背影微微一顫「你……多保重。」頭也不回的開門出去。
「陳到。你看……」羅雨雯有些不甘心的讓胡宣萱就如此的走了。但是自己又確實在此之上沒有能力阻攔,只得憤憤的望向了陳到。
「我去一下。」
陳到點點頭,轉身欲走。身後傳來羅曉陽的聲音。
「陳到,你幫我好好看下。」羅曉陽顧忌著身邊母親的寒臉,欲言又止的隱晦說道。
陳到深深望了羅曉陽和羅雨雯兩人一眼,喃喃的說道:「也許,她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和悲慼。因為我也是個孤兒。」
……胡宣萱麻木的走過幾條長街,來到東區的一間普通的平房前。推門進屋,在臥室的一處衣櫃裡按下了一個突起。
隨著「嘎嘎嘎吱吱」的機械齒輪聲音,衣櫃向旁平移幾許,露出一個一人高的門洞,還有一條長長的台階直通那漆黑的深處。
裙擺搖動,款步沿著台階走下。大約20多米的路程,台階的盡頭赫然是一處寬越百米的寬大空間。
空空的房間裡四周有8根柱子支撐著,柱子上點燃的大油燈將高台上的一方高10米魔神雕像印的更為猙獰。
「宣萱,你回來了。事情辦的如何了?」蒼老的聲音在四周迴響。魔像之前,一位黑袍巫師轉過身來,雙目如電的凝視著胡宣萱。
胡宣萱沒有說話,而是移前幾步,跪倒在黑袍巫師面前。
黑袍巫師深深的看了胡宣萱一眼,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對羅家有深厚的感情。當日我命你取起羅家母子性命之時,你就有所推辭。算了,你起來吧。師傅我也不怪你。師傅瞭解你的秉性。且先來說說事情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胡宣萱沒有站起,保持著低頭跪拜的姿勢。「我遵從師傅之命,為羅家母子種下吸靈針已有四日。羅家上下已經亂作一團,我想騰龍集團業以群龍無首多日。對於師傅的囑托應該算是完成了。只是,今日有一位叫陳到的來到羅家。並且破去了我的吸靈針……」
「哦?!」黑袍巫師的眼中閃出精光,疑惑的問道:「居然還有識得吸靈針之人?他也是巫族一員嗎?」
胡宣萱搖搖頭:「陳到的來歷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從他的表現和言詞之中我可以確定他並不是我們巫族之人。只是,羅家對他的態度到是恭敬的很。」
「哦。能用則用,不能用也不能讓其擋了我們的大事。」黑袍巫師思量一番後,歎道:「宣萱,你別怪師傅無情。忠人之事需得完成。也不是師傅對羅家有仇恨之心,只是我們巫教至今已經人丁稀少,必須得依靠外力。既然卓家拜託我們要拖延七日,我們也少不得要依言而行。而且,我們能夠存活至今也是受恩於卓家良多。還是我去一趟吧。」
黑袍巫師轉身向魔神像施得一禮後,款步走下高台。
隨著黑袍巫師的漸漸走近門口,胡宣萱的心中開始激烈的爭鬥起來。眼看著師傅即將出門前往羅家,胡宣萱終是忍將不住。身形晃動間,閃到門口。張開雙臂攔住了師傅的去路。
「嗯?!」黑袍巫師雙目一瞪。「難道你想反了不成!」
見胡宣萱放下手臂,默不作聲。黑袍巫師歎道:「宣萱,我知道你的顧忌。師傅可以答應你,我決不要羅家母子性命。只是讓其再昏睡三日而已。」
胡宣萱瞭解自己的師傅,出手必是狠辣。從來就沒有留情一說。抬起頭來,堅定的直視黑袍:「對不起師傅。我知道,您這一旦去了羅家,必然會起衝突。我實在不願羅家母子受到傷害……至於,卓家那裡。我自會去給個交代。」
黑袍冷冷一笑。喝道:「呵呵。交代。你如何去交代?你可知道,卓家答應於我。只需這次拖延了羅家,讓他們乘機吞噬了騰龍集團。卓家就會幫助我們巫族復興。我等了這麼多年,還不就是為了我們有重見陽光的一日嗎?如今機會即在眼前,你讓我如何能夠放棄。這已經不單單是你我自己的事情,而是關係到整個巫族的生死。雖然你對羅家產生了感情,但是你不要忘了。自我收養你之日起,你就已經是奉獻給巫族之人了。更不要忘了,你當日嫁入羅家也僅僅是為了完成我們的計劃而已。你覺得如果羅家知道這一切,他們還能夠接納你嗎?」
心中的糾結已亂成麻。胡宣萱一咬下唇,俏臉一揚。後退半步後,嚴實的遮擋住了門洞。毫不猶豫的手中青火燃起,胡宣萱的面前的半空中突兀的出現百十條通體紅色的吸靈針,虛浮著遙遙指向師傅。頓時,一股子異樣的清香在空氣中浮現。
「羅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從今以後我也再與羅家無關。但是這一次,我卻絕不能讓師傅去。」
「嗯?!你還想對師傅出手?!」黑袍譏笑一聲,伸出枯瘦的手指點點對方的額頭:「你不會不記得。你的一身巫術可都是我教你的。」
胡宣萱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而且她更加知道在她師傅的面前,她所使出的最大能力,也最多能換來對方的一聲嘲諷而已。猛地咬緊牙唇,一揚素手。眼前的吸靈針,飛快的向黑袍衝去。
「好吧,我就當是再教導你一次。所謂吸靈針,在其一個靈字。有了實體的吸靈針終究是有弱點的,但是如果沒有?就像這樣。」
黑袍一擺衣袖。面前相對的半空中浮現出數百個漆黑的謎團。仔細的查看,在黑團的中央,一張張貌似骷髏的嘴巴在飢渴的張合著。
胡宣萱驚的大駭。急轉手臂,指揮著紅色的吸靈針四散分開,又怕師傅藉機出手。只得上下左右的環繞其身,卻就是不敢靠近分毫。
黑袍嘴角一斜。彷彿做遊戲般,抖了抖衣袖。等待多時的黑色骷髏頭,上下紛飛的往對方噬去。
胡宣萱臉色再變,右手急急的抓了個手勢。神念附在每一根吸靈針上。不敢直接的穿刺而過,只得不停的用吸靈針那細長的身軀抽打和彈開黑團。而黑團卻一個個不避不諱的張開著嘴巴,橫衝直撞。
不一會,只觀得胡宣萱香汗淋漓。由於頻繁的驅動吸靈針需要大量的鮮血能量支持,臉上的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相對苦苦支撐的胡宣萱,黑袍巫師的神情就顯的異常的悠閒。雙手的手指就如彈著鋼琴鍵一般,不停的點動。口中冷笑不已。
猛然間,胡宣萱就覺得胸口一嗆。整個身軀不受控制的浮在了半空之中。對面的黑袍巫師正伸出左手遙遙對著胡宣萱,蒼老枯瘦的手指合併成爪。
猛地一甩手臂,胡宣萱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嬌小的身軀瞬時飛速的砸在了十多米遠的柱子上,來不及的發出一聲悶哼後,這才滑落地面。
失去控制的吸靈針頓時變得呆滯了起來。黑袍巫師也不客氣,一揮袖口。指揮著黑色的謎團將半空中的紅色吞噬了個乾乾淨淨。
吃的個大飽。黑袍巫師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臉上也變得紅潤了起來。轉過身,看著胡宣萱假意的說道:「唉,你這又是何必呢?」
胡宣萱用鮮血滋養的吸靈針被師傅吞噬了個乾淨,巫術的反噬讓她再次的吐出一大口散發著清香的鮮血。蒼白的神色變得更加的堅毅,右手捂蓋著小腹。強撐著站起身靠在了柱子上,苦澀的笑道:「師傅。這就是我的命吧……」
胡宣萱的倔強讓黑袍巫師頓時惱羞成怒,憤然將枯爪高舉過頂。身周尚未收回的黑色骷髏群飛舞的更加急促。「頑孽!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胡宣萱閉目。
黑袍巫師手猛的壓下,數百黑色骷髏頭呼嘯著、盤旋著帶起縷縷黑煙向胡宣萱衝去。
一團血紅的光罩突兀的包裹在了胡宣萱的身周。一個個黑色的骷髏頭在觸碰到光圈之後,發出滾油澆在血肉上的「茲拉」聲,帶著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淒厲的掉頭逃去。
突兀的變化,讓黑袍巫師頓時手忙腳亂。趕緊雙手並用的飛速點在逃竄回來的骷髏頭中心。好一陣子,黑袍巫師才將巫術的反噬化解掉。喘了口粗氣後,惡狠狠的轉頭喝道:「誰?!」
「是我!陳到!」
陳到不屑的瞟過黑袍巫師一眼。悠閒如閒庭信步般從門口的台階處下來向黑袍走去。
黑袍巫師身旁半空中飛舞的黑色骷髏,像碰到了剋星一樣隨著陳到那緩慢的步伐,自動的讓出道路。
陳到走到胡宣萱身旁,撤去保護她的「靈盾」。安慰著說道:「你的事情我都看見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黑袍見陳到對他的態度視若不見,臉頰不由得抽動了一下。眼珠一轉,大袖揮動間收回所有的黑團。換上一副和藹微笑的面容,拱手道:「原來是陳到。本人乃是現任巫族之首巫見。剛剛才聞得孽徒說起過你。今日一見,真當有緣啊。」
其實緊跟著胡宣萱的陳到,早早的就來到了密室門口。在台階上隱起身影的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都看了個通透。果然和陳到所猜測的一樣,胡宣萱對羅家母子的所為確實是身不由己。看著胡宣萱那夾在情義之間的酸楚和她最後的堅持、抗爭,心中更是添了許多好感。
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巫見。嘴角一翹,不屑的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共同語言。羅家的事情我算在你的頭上了。動手吧……」
巫見被陳到那輕蔑的眼神激的心頭怒火叢生。再怎麼說,他也是巫族之首唯一僅剩的一位頂級巫師了。
「好好好!」牙根咬的緊緊。巫見黑袍急抖,從寬大的袖口處蹦躂著跳出4個小鬼。觀著四個小鬼,俱是歲大年紀,一個個穿著紅色的肚兜神情可愛。只是嫩嫩的小手都抓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養小鬼是巫術中最為普通的技能了:將新生之嬰兒用秘法殺死,然後拘其魂魄為所用。以自身精血滋養,當魂魄成長到1歲大小的時候。即可依主人之命使用。
巫見貴為頂級巫師,他養的小鬼當然不是一般可比的。只見,巫見指著陳到,嘴中喃喃的念叨了兩句後。4個小鬼突然騰空的浮在半空中,舉起手中匕首遙遙對準了陳到的要害。稚嫩的小臉也突兀的變得猙獰起來。4鬼認準目標後,飛速向陳到合身撲去去。
陳到不敢大意,霎時祭起「靈盾」。一團血紅的薄薄光罩護住身形。
「鏹、鏹、鏹」彷彿打鐵的聲音不絕於耳。就連匕首於光圈的交擊處也冒出了點點火光。
4小鬼也不停歇。一擊無功,並未回轉。上下翻飛著在「靈盾」的不同角度刺割著。甚至有一個還趴在「靈盾」之上用牙齒狠狠的咬上一口,只在被反震的小腦袋後仰後,這才悻悻然的放棄,再次舉起自己的匕首。
陳到檢查了一下「靈盾」的情況。見小鬼的攻擊並不能對其造成傷害,心中大定。但是老是被動也是很煩。
念轉之間。4個紅色的光圈從各小鬼的身旁出現。還沒等小鬼反應過來,一個個猛的收緊,從小鬼的胳膊開始箍的死死的。
「撲通、撲通……」四聲響過。被「鎖靈圈」鎖緊的小鬼一個個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
陳到掃過一眼地上已經恢復普通孩童面容的仍在兀自掙扎的4小鬼。嘲笑的看向巫見:「你就這點能力嗎?」陳到那背負的雙手,似乎在提醒著巫見,整個過程中陳到連手腳都沒有用過。不過,以現在的陳到來看。施展任何能力確實是不用耗費任何動作了。
誰料巫見只是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後就鎮定了下來。自信滿滿的說道:「有本事你就站在那裡不動。我到要見識一下,你有多大的能力。」
「陳到,小心點……咳咳」身後的胡宣萱焦急的提醒著有些大意的陳到。
只見,巫見身形扭轉,手袖揮動。看起來,彷彿是在跳起了一個詭異的舞蹈。急轉幾圈後,猛然停下。一口心頭血噴在了4小鬼身上。
小鬼普一被鮮血濺到身上,神色頓時一僵。然後開始不住的顫抖,彷彿體內有什麼強大的東西將要掙脫出來。
「鎖靈圈」隨著小鬼的身形漲大被撐的滿滿的。終於在4聲輕響後,「鎖靈圈」不堪壓力的被撐破。眼前突兀的出現了4個約有10米來高的「巨人」。
沒有停頓的,4個變成巨人的小鬼分別舉起鍋蓋般的拳頭往陳到砸來。
「砰!」一聲巨響過後,地上堅硬的水泥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這一次陳到可是不敢再托大了,早在情況不妙的時候急忙的閃身避開。
4巨人見陳到逃到了不遠處,紛紛狂吼一聲。向陳到追來。
你追我趕,陳到的身影在大廳內四處攢動,身後緊緊的跟著4個捏著拳頭的巨人。
說時遲、那時快。陳到瞟得空當,一個飛竄舉拳擊向正站立不動的巫見面部。那速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超越了常人的2倍有餘。
巫見嘲笑般冷冷一笑,念閃間,一個巨人像空間傳送般突然的出現在他的身旁。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掌擋住陳到那來勢洶洶的一拳。
一擊不中,沾之即走。陳到滑溜的如同泥鰍一般,飛快的後退。不給身後追趕的巨人任何機會,飛速的再次竄退、遊走在8根柱子之間。
見陳到躲閃的空間漸漸被迫縮小,胡宣萱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這4個小鬼都是他用秘法攝來的。他想要控制他們必須要有所媒介。一般都在要害部位。」
陳到聽的真切。急退幾步躲於牆角。待面前追趕的最緊的巨人舉拳後,急轉腳步。一個旋身從砸落的拳下躲過,順勢繞到了對方的背後。藉著對方挺身拔拳之際,從上到下的開始查找起來。
頭頂?沒有。眉心?沒有。心口?沒有。丹田?沒有。下陰?……
陳到微微呆滯了一下,瞬時回神過來躲過身側擊來的另外兩擊拳腳。憤憤的掃過另外三名巨人身形。忍不住罵了句:「我靠!」
在4名巨人的下陰處分別插著一根細微的紅色針頭。針頭插得很深,只餘一點點的尖端露在外面。總不能伸手去拔吧?想起來就噁心!
時不可待。陳到在奔跑之間想著辦法。
再飛快的繞過兩根柱子。陳到突然停住腳步站在了牆角里。定定的站在那裡,等待著4名巨人各分兩名從柱子的兩側向陳到壓來。
陳到緊緊捏著拳頭,冷靜的看著眼前的4名巨人獰笑著張開雙臂遮擋了他所有的逃跑路線。
正當眼前的4名巨人身形全部露出後。陳到眼光飛快的掃過4人的下陰處……
目之所及、念之所到。4個小巧的紅色「鎖靈圈」虛空出現。猛然箍緊了4人插在下陰處的針頭之上。
陳到舉起握緊的拳頭,作勢一拉。四根紅色長針應聲掉落。長針很脆,落地即斷。
與此同時,四名巨人俱都雙膝發軟「咕咚」一聲跪倒在地。僵硬的向前滑行1米。遠在對面的巫見也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看著近在咫尺的四名巨人慢慢復原到原先4名孩童的模樣。瞟過一眼,腳前半尺處的4個深坑,陳到仍感到心中余驚未了。
深深的長噓口氣後,突感心中有異。陳到好奇的撫摸起了其中一名孩童的額頂。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嬰兒剛剛出生時蜷縮在母親懷抱中的場景。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那名小鬼的記憶。
陳到閉起雙目,細細的感受了一番。嘴角忽然微微笑起,彷彿心中正在和這名看似熟睡昏迷的孩童交流一樣。
一道銀光撒下。陳到輕輕的將孩童抱起,送進通道之中。
依法施為,陳到分別將另外三名小鬼用心靈的溝通勸慰安定,一一的送入輪迴。
一陣朽木枯毀的聲音響起,沉浸在某種奇妙感受中的陳到這才想起在場還有一個巫見。
可惜,巫見已經接連被巫術的反噬摧毀成一團黑灰,唯一留在人間的只剩下那一襲的黑袍。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胡宣萱看著在最後時刻裡陳到表現出的奇異,恐懼而敬畏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剛剛突然感到面前的4個小鬼心中的呼喚。我就試著和他們交流了一下……」
陳到那輕描淡寫的話語在胡宣萱的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震撼。要知道,能夠聽到小鬼心中的呼喚和悲慼,業已經是超越凡人的表現了。而如此輕鬆的化解掉這4名依怨而生、憑狠而養的小鬼心中執念,又是如何的超能啊?就在陳到為對方撫頂微笑的時候,胡宣萱彷彿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神佛的影子。
轉念之間,陳到已經走到了胡宣萱的身旁。關切的看了一眼她跌坐在地上的樣子,問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胡宣萱瞟了一眼已經四散飛溢的「巫見」黑灰,自嘲的說道:「如今師傅已經死了。羅家母子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我也可以安心了。師傅已死,巫族也散了。我……」話音最後,露出一絲無根的落寞和苦澀。望著陳到淒然一笑後:「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今後只會做個普通人,再也不會去使用巫術了。」
「你不用刻意的和我去保證這個。我倒覺得巫術並不是無處可取的。本來巫術就是為了人們祈福祝願而生,驅邪避凶才是巫術創始者的本意。只是後來被一些有貪念的人運用到了邪惡的方面。我不贊成你從此就不使用巫術了。如果我是你,我會繼續的使用下去研究下去,當然一切都是在有益他人的範圍內。」
「你……你怎麼對巫術如此瞭解?」
陳到聳了聳肩膀。說句心裡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想到這些,腦海中就自然的浮現了出許多記憶。
轉眼看了一眼胡宣萱,陳到問道:「我還是送你回羅家吧。你今天為羅家所做的努力,我會幫你向他們解釋的。我想只要你今後表現出誠意,他們不可能不接受你的。我看的出來羅曉陽對你還是很有感情的。嗯……有個家不容易。不要輕易的去放棄了。多多珍惜!」
羅曉陽三個字觸動了胡宣萱心底的那分柔軟,俏臉不由的紅了起來。見陳到伸手相扶,胡宣萱也不再扭捏推辭。伸出素手抓在陳到的胳膊上,掙扎要起。
「哎呀!」
「怎麼了?」陳到見胡宣萱臉色有異,趕緊關切的問道。
「我肚子不舒服。」胡宣萱臉色通紅,同時又焦急萬分。「希望不是動了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