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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世人皆可癡 文 / 邢逍遙

    「靈魂到底是什麼?」曾經陳到詢問過作為他的指導者馬先生這個深奧的問題。

    馬先生點點頭,將墨鏡取下別在胸前的口袋中。然後坐在陳到的身旁,靜靜的看著在彼岸自我掙扎彷徨的幽靈們。「靈魂其實就是每個人的內心世界。你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念頭都是靈魂一部分。所謂人死後的靈體就是脫離軀殼後,人的思想的集合體而已。所以你看所有的靈魂在死後都會保持著他身前印象最為深刻的形象。再者,靈魂又會以他執念的大小不同而有著強弱之分……所以你在則靈魂在,如果你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時候,你也就沒有靈魂了。」

    陳到想起和馬先生的這段對話。不由得的倒吸一口涼氣。

    從馬先生對靈魂解釋的簡單瞭解中。可以理解,靈魂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精神集合體。

    聯繫上張君的經歷和自己今日的實地感受,再加上那始終縈繞在身周空間裡的熟悉的一絲隱藏的陰間氣息。陳到終於明白了過來,其實對面的這三位惡靈一直想要在張君身上得到的就是張君的精神力!

    先以牌局為誘餌將張君勾引進來,等到張君放開自己心神的時候。開始悄悄的吸收著張君的精神。

    為何張君一開始贏錢,而後又不停的輸錢也順勢的解釋通了:要知道,屋內所有的一切包括所用之賭具都是童信三惡靈幻化而來,所花費的無非是童信三惡靈那殘存的靈魂精神力而已。所以在開始之初,張君作為生人的靈魂精神力遠遠的高於對方,所以自然能夠想什麼來什麼的屢戰屢勝了。之後,當張君的靈魂精神力開始被對方吸收而此消彼漲之下,張君也很直接的頹廢下去。直到現在張君可能都不清楚自己不僅僅輸去了那巨額的債務,最關鍵的是自己的靈魂也因此而殘缺。

    如此說來。牌局開始的目的,對方根本就沒有想要得到張君那已經殘破不堪再沒有一點價值的靈魂。他們圖謀的其實是跟隨張君而來的陳到!

    陳到最擔心的還有一點。他此時想通的這些可能都顯得有點遲了。精神上的疲倦感和首次的輸牌皆都提醒著陳到,此刻他的靈魂精神力早已經被對方吸收了大半。

    不由得陳到多做考慮。牌局仍在繼續著。

    「5個。」。童信沉聲叫喚著。他此時的牌面只有1對9而已。

    陳到猶豫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加上牌面上的一共是10、j兩對。除非對方是三個9,不然是不可能贏得了自己的。

    「跟他。」張君小聲的催促著陳到。

    陳到微微搖搖頭,舉棋不定。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蓋上了牌面。

    童信呵呵的笑著將自己底牌翻開。然後再雙手環抱著桌上的籌碼擁到了自己的面前。

    張君盯看了童信那翻開的底牌,疑惑的責怪著陳到:「幹嘛不跟他。他就只有1對9而已。」

    陳到沒有理會張君那歇斯底里的抱怨。沉靜的掃視打量了一番童信三人。將手中的籌碼丟出一個,靜靜的等待著發牌。

    陳到如何看不出剛剛那牌童信其實就是「偷雞」而已。不過陳到不敢再賭。他感覺到,如果他要是說了跟,很有可能童信開出來的就是三個9了。當然,對方是不可能有任何作弊行為的。有如此一說無非是陳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早已在對方的掌控之下,無論自己最初之時如何去選擇,到後來都會是失敗的結果。其實,牌局到現在為止,勝負已經決定了。

    靈魂的精神力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因為它不是孤立存在的,它的存在和周圍的一切都構成了一個緊密的共同體。在不知道下一秒所為何物的情況下,你在這一秒所做的任何事情、動作、甚至念頭都有可能令未來發生改變。結果早已注定,其實這只是個自我安慰的想法。就像蝴蝶效應的理論一般,你的存在影響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被你影響的其他也會反過來制約著你的道路。當然,這種抽像中的改變是通過分離出無數個由不同念頭而產生的平行世界還是其他就不是我們現在所考慮的事情了……陳到知道,和世界聯繫的那道線正是每個人的靈魂。深入來說就是每個人的精神集合。此時的他靈魂力已經被對方吸收和控制,也就是說被切斷了與這個世界互通的一個途徑。以至於陳到的所有一切都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下了。怪不得,陳到一直對這個地方有種特殊的感覺。感情這個地方早已經被對方營造成一個獨立的偽空間,以供他們輕易的去做到這一切。

    和預料中的一樣。連續的幾次蓋牌後,陳到的籌碼已經又回到了原來的20之數。看似回到起點,卻已經離終點不遠了。

    陳到疲憊的揉捏著額頭,深深的思考著。

    忽然,低頭將張君拉到耳邊小聲低語一番。

    「你確定?」張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陳到重重的點點頭。小聲的說道:「可能我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相信我吧!」

    事關自己的性命。張君緊張的來回渡著步子,焦耐不安。半分鐘後,臉色青紅交替幾次後。狠狠的跺了下腳,張君咬著牙詢問著陳到:「我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陳到淡淡的笑了笑。微一頷首後,轉而平靜的看著對方三人。

    童信三人自信滿滿的看著陳到和張君兩人表演。看到陳到的目光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時,童信問道:「決定好了嗎?還繼續嗎?」

    「繼續!」張君如同被激怒的凶狼一般,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磨著尖牙說道:「我記得我來的時候,你們說過。賭金由我來定,還認不認賬?!」

    見對方沒有反對的點頭應諾後。張君繼續說道:「好!那我們這一局就押上所有,一局定勝負!」

    無聲的洗牌動作,比起那些高聲的叫喊顯的更有壓迫感。

    與此同時,陳到從風衣內懷的口袋中摸索出一副黑色的墨鏡戴在了臉上。這是前不久馬先生臨別前硬塞給陳到的。一直很鄙視馬先生每次那無論黑夜白天都始終戴著墨鏡裝神弄鬼的模樣,沒想到今天陳到也會有此動作。真的來的很諷刺。

    按照梭哈的規矩,當陳到押上所有也就是梭哈的時候,對方也應該拿出相應的籌碼才能繼續下去。雖然王條和萬盈盈兩人所餘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而童信的籌碼卻遠遠超過了陳到。但是作為三人一個整體的他們仍然很棍氣的將60枚籌碼全部堆了上去。也許這一點也是建立在他們對結果早已預料的絕對自信之上。

    很戲劇性的,牌局又回到了那個轉折點。

    陳到是「梅花9、紅桃9、方塊a、梅花q」,9一對的牌面。而童信是「方塊j、梅花j、黑桃q、梅花k」,j一對的牌面。再觀王條和萬盈盈兩人分別是「a、j、k、10」和「9、10、k、a」。曾經的那一局,陳到就是9、q兩對被童信的j、k兩對吃掉了。

    王條和萬盈盈很默契的都不翻開底牌,直接的將牌面扣上。然後信心滿滿的看向童信。

    童信輕鬆的向後靠了靠。然後悠閒的用一隻手捏著底牌亮了起來:「不好意思,你的那張q在我這裡。」

    童信臉色譏笑著,輕抖手腕。「啪!」底牌一張「方塊q」被童信砸在了桌面上。

    張君頓時面如死灰。呆滯的張著嘴巴,他此刻心中已經放棄了希望。

    童、萬、王三人陰測測的笑了半天。突然覺得沒有那種吸收到靈魂的暴脹感。疑惑的皺著眉頭,盯看著對面的陳到。

    陳到嘴角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將底牌揭開。

    「三個9。」

    「怎麼可能!」童信瞪著陳到面前的底牌死死的看著。在這個他們三人所營造的空間裡,是不可能出現作弊的情況的。別說陳到了,就連他們自己三人都來不得作弊的行為。所有的一切勝負只有各自的靈魂力可以決定。對於已經吸收了多半的陳到,是不可能發生如此的奇跡的。

    最討厭賭博的陳到,最後這局還是賭了一把。雖然心中猜測著理解了一些的他,在沒有時間去證明的情況下作出如此的決定,其實就是在賭。還好,自己沒有讓自己失望。長長地舒了口氣,站起身來。

    拍了拍仍然呆滯的如木偶一般的張君肩膀。小聲的安慰一句「已經沒事了。」。舉手拂過臉龐,取下墨鏡。眼中的血色尚未褪去。

    「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忘了介紹了。我其實是接引者。」陳到笑看著對面說道。

    既然知道決定勝負的其實不在牌桌之上,而實際是各自的靈魂力大小的比拚。陳到想到了自己這個特殊的天天和靈魂打交道的身份……在某一點上陳到和對方三惡靈有點相通。都是吸收對方的靈魂力作為自己的能量儲存。只是,接引者是在幫助靈魂,讓其放棄執念奔向新生後,才將其那被轉化的執念力洗滌吸收。

    偷偷地點亮身後的「月痕」,瞬間釋放出的純粹靈魂力量,不僅將陳到那被對方磨得殘破的靈魂修復補滿,所餘之比起對方三惡靈加起來的還要高出數十倍。此局結果確實早已在開始之前就決定了。

    「哼!」童信冷冷的哼了一聲。「又是你們這群討厭的傢伙。」聽他說話的樣子,早之前應該就和其他的接引者接觸過了。

    「不過,你這算不上作弊。我們的承諾依然會去遵守。」童信一揮手,桌上的一切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股子隱匿的微風拂過了陳到和張君的身軀。

    陳到閉目感受了一下,然後再用血色雙瞳打量了張君一眼。點點頭。童信已經將今日所吸收的陳到精神力和張君那代表餘下債務的部分精神力全部奉還。在這一點上,對方三惡靈不知道比很多的世人都高尚了許多。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進入房間後所有的承諾都必須去遵守。比起那些天天說得多卻做不到的人強的太多了。

    見對方隱隱有離去之意。陳到點上支煙,慢悠悠的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接引者,那就也應該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事情未完成。」雙指一併點與眉間,眼瞳中的紅色猛閃一下。瞬間破去房間的幻境。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空曠的草地上只有5個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圍繞著一個大大的青石板。

    童信三惡靈環視四周,掃過已經被白色鹽巴顆粒緊密的碼上一圈的牢籠。童信冷冷的說道:「你想帶我們走。」

    陳到微笑道:「是的。」不理會身邊又再次被嚇傻的張君,繼續說道:「為什麼不走呢?難道你們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不成?也許我可以幫你們。」

    「呵呵」童信突然笑了起來,譏諷道:「你是不是剛剛當接引者不久?……咦?你居然是個活人?!什麼時候,陰間人員缺乏到需要招募陽間的人了。」

    陳到撇撇嘴,白了對方一眼:「有什麼區別嗎?」

    「果然如此」。童信笑著搖搖頭:「如果你久了自然就知道了。這個世間有很多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直接和單純。並不是所有的靈魂都只有放棄和得到兩種選擇。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只是在尋找……」

    「你們在尋找什麼?」陳到疑惑的問道。以前馬先生告訴他的時候,並沒有涉及這些。也僅僅簡單的說過只需幫助靈魂放棄心中執念就行了。眼前的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

    童信笑道:「我沒有義務需要告訴你。如果下次我們再相遇,作為獎勵我可能會對你說的。」掃過身邊王條和萬盈盈兩位臉上那不善的神色,無奈的聳聳肩膀:「也許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正在陳到思索之間。萬盈盈那白嫩的玉手輕揮,平地間突兀的出現一道漆黑的大門。在童信的帶領下,三位推門而進。當童信三位如同被空間吞噬了一般消失在門後,黑色大門化為一陣輕煙隨風散去。

    這等場景讓陳到好生驚訝了半天。沒想到對方已經達到了如此的能力。可能剛剛的牌局勝利真的只是險勝,勝在對方不知道陳到的接引者身份而已。要是一開始對方就是有準備而來,就憑陳到那點稚嫩的能力估計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深深的吸了幾口悶煙,平復了一下雜亂翻騰的心思。陳到看了一眼張君:「我也要走了。」

    張君索索的回過神來,身子仍不由自己的打著冷顫。張口幾次,又不知道敢去問些什麼。愣了半響,憋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一句話:「他們還會來找我嗎?」

    「我也不確定。」陳到搖搖頭,反問道:「你知道他們這次為什麼要找你嗎?」

    張君緊張的趕緊搖頭:「是啊。他們為什麼要挑我啊?」

    陳到吸上一口煙,緩緩吐出。伸出手指點著張君的鼻子:「其實不是他們來找你。而是你去找的他們……這個比喻起來就像電視機和接收器的關係差不多。當你的執念產生了聯繫他們的橋樑後,你就會看到和聽到他們。所以你如果不希望再發生這種的情況,就需要好好的審視下自己了。」

    隨著陳到的話,回憶起自己這幾日從開始到現在的全部過程。張君悔恨的重重點了點頭。

    沉默一會後,抬頭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陳到已經獨自走向了遠方。張君趕緊奔上前去,恭敬地說道:「你去哪裡。我送你吧。」

    陳到想了想,笑道:「也好。我剛來此地,畢竟不熟。你幫我送到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就可以了。」

    「那你住哪?需要我幫你找個地方嗎?」張君很想幫陳到做些什麼。要知道陳到今夜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拯救了自己。「我還可以去找你嗎?嗯……我是說沒什麼事情的情況下。作為朋友的。」

    陳到微笑間搖頭說道:「不需要了。你把我送到市中心就行了。我會自己去找個地方的。」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君,隱晦的說道:「你也不用去尋找我了。也許不久的將來,我還會來找你。」

    不知道自己靈魂已然殘缺。不明瞭陳到話語中意思的張君,只當陳到是客套話。呵呵的傻笑起來。

    陳到也不再點明。收起笑容,神色平靜的在張君的帶路下往市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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