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醫院看望一下剛剛的那名女子。」沐浴後的陳到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一邊對婷婷說道。
婷婷略有些吃醋的顛道:「去幹嘛?難道還希望別人以身相許啊?」
陳到趕緊解釋道:「別誤會。剛剛我聽警察說這個星期已經有5個女子跳西湖了。而且每一個都是自稱自己是白素貞……你說奇不奇怪?」
婷婷生氣的將自己剛剛熨燙乾淨的衣服拋給了陳到:「這是人家警察的事情。你操哪門子心思?」
陳到撇了撇嘴巴,喃喃的說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好了。」
婷婷撅著小嘴盯看著陳到那簌簌穿衣的模樣,猛然挑眉問道:「陳到!你是不是又有事情瞞著我了?!」
要說天底下最讓陳到害怕的事情,那就是在婷婷面前撒謊了。因為迄今為止就愣是沒有一次成功過。自打幼年之時,陳到早就已經被婷婷看了個通透。
「呃……恩……沒有」陳到不敢解釋什麼。趕緊藉著低著頭穿戴衣服而掩飾自己的慌張。
這一切都被秀外慧中的婷婷看在眼中,她沒有緊跟著追問什麼。而是僅僅將自己的粉紅色披肩外衣套上身子,然後走到大門旁。展手開門,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陳到說出了兩個字「一起!」
在警車送陳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曾經從對講機中無意間聽到落水女子被送往了第四人民醫院……知道明確方向的陳到也很乾脆的坐著出租車前往了目的地。
只是在醫院接待處的時候,陳到尷尬的在護士的嬉笑中詢問起「白素貞」在哪個病床。
護士指了指過道盡頭的一間單人病房,笑道:「你說的那個白素貞就在最裡面的那間房間。不過,她本名叫徐芳。已經由她家人確認過了。嘻嘻,天下哪有那麼多的白娘子啊。」
陳到委屈的撇撇嘴巴,紅著被譏笑的臉。與婷婷兩人一起往病房走去。
隔著病房的玻璃大門。臉色蒼白的徐芳,平躺在病床之上。雙眼空洞的遙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心裡在憧憬著什麼,想的那麼的入神。在她的身旁母親焦急的呼喚著自己女兒的名字,不時的低頭抹淚。不遠處,徐芳的父親煩躁而惱怒的不停在病房內來回渡著步子。
推門而進。看著徐芳父母盯看著自己的詢問眼神,陳到趕緊解釋道:「我是今天下午下水救你女兒的人,這是我的妹妹。我們來看望一下徐芳而已。沒別的意思。」
聞言後,徐芳的母親趕緊起身將陳到迎進屋內,口中招呼著:「真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們的徐芳肯定沒命了。快請進來吧……孩子他爹,還愣著那幹嘛。趕緊給我們女兒的救命恩人搬個座位啊。」
陳到不敢多勞兩位老人,趕緊搶著將一旁的兩張板凳拉過來,坐在了病床之旁。
嘴中諾諾的回應著兩位老人的感謝之言。一邊仔細的打量著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徐芳。婷婷看了一會後,心軟的問道:「阿姨,徐芳現在怎麼樣了?」
徐芳的母親又猛地哭泣起來:「我們家徐芳不知道怎麼了。醫生說她早就沒有事情了,可是到現在為止怎麼喊她都沒有反應?」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現在好了,終於把自己想傻了吧!」徐芳的父親在一旁,跺著腳責罵道,伸手一指徐芳的母親:「都怪你,天天縱容她看這個港台劇那個電視劇的,就知道追星……現在到好,她都跟別人說自己叫白素貞了!你這次滿意了。」
陳到勸慰道:「大叔。你別著急啊。也許徐芳只是心中一個結沒有打開。你們還是要多和她溝通為好。」
婷婷也跟著勸慰道:「是啊。叔叔阿姨。家人還是要多多溝通的。您現在生氣也沒有用……要不讓我來勸勸試試?」
徐芳的母親點點頭,一把激動的握住婷婷的手:「姑娘,麻煩你了。如果你能幫我把我的徐芳勸回來,就算讓我給你下跪都行。」
婷婷拍了拍母親的手:「阿姨。能夠幫到徐芳,我也很高興。你現在先冷靜冷靜吧。」轉頭對著陳到點點頭,遂前傾著身子。在徐芳的身邊輕聲的呼喚起她的名字。
「徐芳,徐芳。我是你的朋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回應婷婷的依舊是那空空洞洞的眼神。
又喚了兩句,始終不得其果。婷婷突然靈機一動:「白素貞。是你嗎?」
徐芳的那蒼白的嘴唇猛然顫抖一下,回過一絲神明的偏頭望向了婷婷。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婷婷微笑道:「我是你朋友。你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白素貞。」徐芳肯定的回答道。
婷婷繼續誘導道:「那徐芳又是誰呢?你認識徐芳嗎?」
徐芳點點頭答道:「我以前叫徐芳。不過我現在知道我叫白素貞。」
婷婷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你以前叫徐芳,而現在叫白素貞呢?」
「是許仙告訴我的。」說到此,徐芳的臉上突然洋溢起興奮的色彩:「我以前也不知道。不過自從那天晚上許仙來告訴我,說我其實是白素貞轉世。我就知道原來我就是白娘子。」
「那許仙在哪?」陳到忍不住搶過話題追問起來。
「許仙在天上,他已經成仙了。他這次來就是想找我一起回天上成仙的。」徐芳說話中漸漸激動了起來:「許仙說了。只要我跳下西湖,他就會帶著我一起離開了。」
「冤孽啊!」徐芳的父親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就要衝動的煽自己這個傻女兒的耳光。卻被徐芳的母親一把抱住,哭泣著嚷嚷要打女兒自己就和他拚命。徐芳的父親終於在心中怒火無法宣洩之下,摔門而出。
在此情況之下,陳到和婷婷也不好再過多介入。只得匆匆詢問了徐芳兩句後,勸慰起一旁痛哭流涕的母親……
一直到下午時候,徐芳父母的情緒才稍稍的穩定了許多。看了一眼剛剛吃過藥片安定的在病床上休憩的徐芳後。陳到和婷婷兩人也告辭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伴著陳到身邊的婷婷突然間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陳到努力的舒展了一下緊皺的眉頭,微笑著說道。
婷婷白了一眼不老實的陳到:「那……徐芳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我想去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許仙。」實在避無可避之下,陳到只好將自己的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因為他知道,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不自覺的小動作落在婷婷的眼中,都可以讓對方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上次你已經丟下過我一次了。」婷婷緊盯著陳到的雙眼:「我警告你。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了。」
「可是……可能會碰到危險。」陳到焦急的說道。婷婷是現今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陳到不希望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就是因為有危險。我才要陪著你。」婷婷鄭重的說道:「如果你還把我當做親人的話。無論福禍都應該和我在一起。」
「哦。」陳到看著婷婷的模樣。只得諾諾的答應了下來。然後開始不自覺的用手撓著自己的頭髮。
看著陳到此時做的小動作,婷婷再次好氣的撅起了嘴巴。靈動的雙眼不停的轉動起心思。
由於公司對婷婷的重視和照顧,所以特意為她單獨安排了一間兩室一廳的住房。深夜的時候,客房臥室的門被打開了。陳到小心翼翼的慢慢將房門打開,探出腦袋瞟了一眼婷婷所睡的主臥室的漆黑和安靜。然後躡手躡腳的提著一雙皮鞋,走到客廳。隨手將手中寫滿歉意的字條放在茶几之上,再輕輕巧巧的關門出去……好不容易來到樓下的陳到,長長的吁了口氣。辨識了西湖方向的他,從口袋中掏出煙卷。為自己點燃後,緊緊長衣的領口。在瑟瑟的夜風中藉著月光向前走去。
以為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的陳到,此時萬沒有想到。早在他起床的一個小時以前,婷婷就已從臥室中走了出來。確認陳到尚在臥室中後,婷婷毫不猶豫的先行一步來到斷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