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澤擦掉眼淚笑了笑說:「還是我們家的西瓜甜!」
大姐也笑著說:「你在城裡有沒有西瓜吃?走的時候帶兩個去。」
常福澤搖了搖頭說:「不帶,那麼重!我在那天天吃,人家開著拖拉機送到我們住的小區,賣的很便宜。」
「你捨得買著吃嗎?」
「捨得,她喜歡吃,我經常買。況且我經常去飯店吃飯,吃完飯了果盤也有西瓜吃。」
「天天去飯店啊,少喝點酒哦」
常福澤看著大姐笑呵呵地說:「我不貪杯,不過也沒辦法!有時候應酬還是要喝一點的啊。」
大姐夫站起來拍拍屁股說:「走吧,回家再聊,你看福澤現在細皮嫩肉的經不住曬吧。哈哈,坐辦公室皮膚養的好,別曬黑了。」
兄弟姐妹幾人都站起來,到水塘邊把腳上的泥巴洗掉,然後穿好鞋子一路說說笑笑往家走去。常福澤跟在最後面,大姐不時提醒著常福澤前面有水溝。回家,常福澤即使再堅強、再有能耐,他都是哥哥姐姐們最疼愛的弟弟。在哥哥姐姐們的眼裡,這個弟弟好像還是那個沒有長大需要大家照顧著的孩子。常福澤能理解他們的心意,也為之感動著。所以在家裡人面前,他表現出的還是那個乖巧懂事聽話的弟弟。他愛笑,他一說話就笑,從來不會在哥哥姐姐們面前耍個小脾氣。他認為,笑是最好的交流,笑是最能讓他們放心的一種方式。母親說過,常福澤愛笑,給人親朋好友的印象都很好。除了清瘦了一些,精神頭很足。
午飯時很熱鬧,全家人都很高興。在農村,孩子帶女朋友到家裡那是一件大事!好比是相親的時候,女方到男方家裡看門頭一樣重要。所謂的看門頭,就是女方到男方家裡看看,看你家裡過得如何,看看女孩嫁過來有沒有好日子過的意思。
飯後,常福澤要跟著姐姐去田里插秧,哥哥姐姐不讓他去,說不能冷落了人家女孩子。常福澤和家裡人的感情都很好,他沒有注意這個小細節。以他的性格去想,肖瀟應該會理解自己的。
二姐說:「福澤不要去,別不懂事。你在家陪著肖瀟去玩玩,回來了幫我擠瓜子,我下午也不去了,我媽也不去了。我媽說去買菜,殺雞在家準備晚飯,你二哥下午專門用網網魚回來晚上吃,田里的秧反正一天兩天也插不完。今天晚上,我們家得好好慶祝一下。」
姐姐的話怎麼能不聽呢,於是常福澤帶著肖瀟走出院子。院門外就是一條貫穿村子的水泥路,常福澤和肖瀟一起靠著綠化帶邊上的人行道向村口的牌坊走去。常福澤和肖瀟走著笑著,肖瀟也追著常福澤抬腿假裝要踢他。兩人嘻嘻哈哈,旁若無人地嬉鬧著。
常福澤家族裡的一個姐姐和嬸娘坐在院子外樹下乘涼,看到他們倆一路親密無間的樣子忍不住叫住了常福澤。
「五弟,什麼時候回來的?」
常福澤馬上和肖瀟停止嬉鬧,扭頭笑著說:「我姐跟我嬸今天沒下地呀?我上午回來的。」
「我五弟,那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我五弟真有本事,找個女朋友比你還高,可到家裡來喝杯茶啊?」
「不了,我姐我嬸你們聊,我帶她去村口玩玩。」
常福追上肖瀟笑著繼續往前走。
在村口轉了一圈,常福澤和肖瀟折回頭往家裡走。
「你們村裡就你家是樓房,是不是你爸當官貪污過呀?」
常福澤看著肖瀟說:「你可別說這話,我們家可都是硬憑血汗積累起來的。你看我姐夫跟我大姐都在我們家一起生活,一直在一起發展養殖業。他們除了平時做農活,還養鴨子,養雞,養魚。這些年我們家一直沒分家,全部都在一起牢牢抱成團,大家有勁往一處使,所以房子比別人家的高。」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這麼認真啊。」
常福澤本想告訴肖瀟,自己的父親為了村裡搞企業因得不到各方面支持,屢屢自掏腰包無償的搭進去不少錢。見肖瀟並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話一樣,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回到家裡常福澤說唱歌給肖瀟聽,肖瀟倒是也很樂意的樣子。常福澤打開dvd和音響,拿著話筒唱起羽泉的那首《最美》:
baby為了這次約會
昨夜我無法安然入睡
準備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樣美
你的美無聲無息
不知不覺讓我追隨
baby這次動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後悔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
你的懷你的好
你發脾氣時翹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愛的人最能體會
你明瞭我明瞭
這種美妙的滋味……
常福澤唱完看著肖瀟:「好聽嗎?」
「你怎麼會這首歌啊?」
「因為你說過你喜歡這首歌,在我心裡你是最美的,所以我一直想親自唱這首歌給你聽。」
常福澤坐到肖瀟身邊習慣性地伸手去撫她的臉,肖瀟擋住常福澤的手說:「別這麼輕浮,叫你家人看到不好。」
常福澤想想也是,就站起來問:「還想聽什麼歌我唱給你聽。」
「不想聽了,我想看碟。」
「好吧,那你看碟,我去和二姐聊會天。」
「嗯,你去吧。」
常福澤幫肖瀟找了一張碟片放給她看,然後就走了出去。
二姐拿著一把菜刀砍了一堆西瓜,然後坐在那裡不停的擠出那些黑黑的西瓜子。
「怎麼不唱了?你唱的那首歌真好聽。」
常福澤搬一張小凳子坐到二姐身邊挽起袖子笑著說:「不唱了,肖瀟說想看碟。」
「你別弄了,去陪肖瀟。」
「沒事,我想和你們說說話。」
「別吃,這種子瓜一點都不甜,家裡有種雜交西瓜。」
「我吃一口試試,雖然不甜,但是有一股子清香。」
「福澤,肖瀟和你住一起嗎?」
「是啊,住一起。」
「要是懷孕了就回來結婚,千萬別犯傻做掉,第一個孩子很重要,可不能亂來。」
「啊?哈哈哈,二姐,你想哪去啦!我天天睡沙發,又沒睡在一起。」
二姐一直笑,沒說話。
「二姐你不信啊,真沒在一起。我現在覺得工作很重要,才不想那麼早有小孩結婚什麼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沒基礎。」
「傻弟弟,什麼基礎不基礎的!就算你暫時沒賺到錢沒有房子,回來結婚家裡還是會幫你操辦好的。結了婚!你們兩個加油努力買房子,不是一樣嘛。」
「嘿嘿,我上班了之後就想過,我不但不想再成為這個家庭的負擔,而且還想努力為這個大家庭做出一些貢獻。」
姐弟兩人聊了很久,二姐不停催促著常福澤去看看肖瀟。
「這丫頭看了這麼久也沒出來,挺有耐心哈。」
常福澤說著就往家裡走去,他走進房間一看,肖瀟窩在沙發裡睡著了。
「瀟!瀟!你怎麼睡著了啊,快跟我上樓睡床上。」
肖瀟瞇著眼睛看著常福澤說:「沒事,我就在這裡睡一會,你去玩你的吧。」
「歪在這裡不舒服,還是到床上去睡吧。」
「哎呀,你別吵我,我不去。」
常福澤只好在肖瀟身上蓋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他聳聳肩很無奈地想:原來還會耍小脾氣。
晚上,家裡所有男人們圍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肖瀟和常福澤的姐姐嫂子們在另一張桌子上吃飯。常福澤心情很好,和大姐夫一起猜拳喝酒,鬧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常福澤就喝得滿臉通紅。在家裡和哥哥們在一起,他不再像應酬時那樣耍滑頭,一口一杯實實在在地喝著白酒。
大姐笑著說:「看我弟弟喝得,滿面紅光。」
肖瀟緊接著一句說:「他啊!說了也不聽!經常晚上喝的歪歪倒倒地回去!」
常福澤的嫂子偷偷瞟了一眼肖瀟,然後看著常福澤的大姐和二姐偷偷豎起了大拇指,忍不住噗嗤一笑。惹得大家都低著頭,想笑又不能笑出來,都抿著嘴忍著。農村嘛,思想上還是很保守的。她們並不是笑肖瀟大大方方的表明已經和常福澤住到一起了,而是覺得看起來一直都很老實的弟弟常福澤居然還是個泡妞高手。
母親也笑著說:「幾個鬼丫頭,又遭什麼精!」
常福澤的奶奶也笑了笑說:「幾個丫頭笑小五子小模小樣的,還怪能喝酒。」
大姐二姐和嫂子聽了奶奶的解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大姐都笑出了眼淚。這時候,屋外有人伸頭往堂屋裡看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母親走出去問:「哪個?」
然後又回頭對常福澤說:「福澤,你大堂哥來了。」
常福澤放下酒杯,抓起面前的萬寶路走了出去。
「大哥抽煙,進來喝兩杯。」
「不了,不了,我吃過飯了。我聽你二哥說他今天送你和你對像一起回來的,我來看看。」
常福澤的母親笑著說:「在他大姐旁邊坐著吃飯呢,進去喝兩杯看清楚點。」
「我嬸,我不進去了,我剛才看到了。不錯不錯,我五弟可以,可以,你對像在整個村裡蓋了,怪漂亮。」
常福澤笑了笑,心裡美滋滋的,硬要拉著大堂哥去喝酒。
「我五弟不要客氣了,我回去睡覺了,明天早晨還要開車,我走了……」
送走大堂哥,常福澤回到屋裡繼續和大姐夫他們喝酒。那晚,常福澤喝多了,兩隻眼睛都喝紅了。等他們喝完酒的時候,肖瀟已經上樓去睡覺了。常福澤摸到樓上,往廳房裡的大床上一躺。
「哎!你不要睡在這裡,看你喝的一身酒味。」
肖瀟推了推常福澤。
常福澤爬起來跑去抱了一個西瓜放到床上說:「晚點你吃。」
常福澤說完又躺在肖瀟的身邊,肖瀟往旁邊坐了坐。
「你怎麼搞的啊,叫你別睡在這裡。」
「啊,我不睡在這裡,我躺一會陪你聊聊天就到樓頂去睡,那裡比這還涼快。」
肖瀟很無奈地看著常福澤,常福澤卻閉著眼睛睡著了。
「喝的像醉豬還說陪我聊天!」
睡在裡屋的二姐聽到兩人的說話,暗自偷笑著沒敢出聲。
過了一會,肖瀟又推了推常福澤,但是常福澤卻翻了個身繼續睡了。肖瀟看他應該已經醉了,只好背對著常福澤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