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常福澤感覺自己全身還是沒有力氣。他摸了摸自己汗津津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他坐起來,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
「你怎麼了?臉色那麼白!」
常福澤看著肖瀟勉強地笑了笑。
「可能是沒睡好吧,昨晚一直睡不著。」
常福澤說著就從沙發上下來去洗臉刷牙,肖瀟看了看他也沒再說什麼。洗涮完畢,常福澤回到房間拿起包準備去上班。
「肖瀟,你自己去吃早餐吧,我時間不夠了,要是陪你吃早餐我就遲到了。」
「你走吧,我等會自己去吃就行了。」
常福澤走了一段路感覺身上有汗出來了,很不舒服。他買了一杯豆奶和兩個包子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他就閉著眼睛暈暈乎乎的迷糊著。
常福澤坐在辦公室裡咬了一口包子,喝了兩口豆奶,味覺差到了沒有感覺,難以下嚥。上午半天,他就那麼坐在辦公室裡昏昏沉沉地忙著手裡事情。等到節目錄完後,他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睛酸澀疼痛,腦子忽忽悠悠地亂跳,腳下也輕飄飄了起來。一會功夫他感覺全身熱的難受,一會又冷的發抖。同事們都關心地要送他去醫院,他拒絕了。他本以為喝點熱湯,再吃一粒退燒藥就會好。但是堅持一會,他覺得頭部越來越燙,也越來越疼,那種蹦蹦跳地疼。常福澤只好去了電視台旁邊的醫院,準備打一針快速退燒。到了醫院醫生給他測量一下體溫,居然燒到了四十一度。醫生開著處方說要打吊針,常福澤馬上要求打屁股針。
醫生根本都不理會他,直接把單子交給他說:「快點去拿藥,必須打吊針!」
在醫院醫生是最大的,病人必須聽醫生的話。常福澤只好拿著藥方去劃價,交費,然後才到護士那裡排隊等著打吊針。
「把手伸出來。」護士凶巴巴地樣子捏著針頭。
常福澤心裡雖然很不爽,但是自己燒得難受只好乖乖地伸出手。護士紮好皮條,拍拍他的手讓青筋暴起。護士捏著針頭往裡一扎,糟糕,沒扎中。常福澤一動沒動,面無表情地看著護士抽出針頭然後重新扎入。但是這一針還是沒扎進去,護士沒有立刻拔出針頭,反而在裡面挑來挑去扎血管。
「你怎麼回事啊?拔出來,拔出來!有你這麼扎針的嗎?疼死我了」常福澤已經疼得冒出了汗。
「對不起,她是實習護士,手生,我來吧。」另一位護士忙跑過來。
常福澤憋了一肚子火,無奈地伸出另一隻手說:「換這個吧,差點沒把我扎廢了。」
實習護士站在一邊看著,另一個護士微笑著一針扎准,熟練地扯掉了皮條。
「真對不起啊,等會有事你就叫我。」護士微笑著扶常福澤走到後面的座位上坐好。
面對微笑服務,即使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護士,我有幾瓶水要滴?」
「三瓶。」
「啊?那麼多?要多久啊?」
「三個多小時吧。頭一瓶裡加退燒的,後兩瓶都是葡萄糖補充體力的。」
「噢,知道了,謝謝啊。」
護士微笑著去給其他人打吊針了。
常福澤心想三個多小時,肯定會影響自己錄製節目。他趁護士不注意偷偷把輸液器上的控制輪放到最大,讓鹽水滴得快一點。不過護士還是發現了,跑過來把滴流速度調得很慢。
「這瓶裡加了很多藥,不能滴流太快,要不然你會受不了,千萬別再調那麼快了啊!」
「噢噢,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早點回去上班!」
「上班?你瘋了吧!燒成這樣還上班,不要命了啊?」
常福澤笑了笑,然後窩在那排沙發裡。心裡雖然很著急,但是也沒辦法。他打算如果實在來不及,就得打電話找楊陽請假了。這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心裡很是鬱悶。
常福澤無聊地盯著剛換好大的第二瓶葡萄糖,他感覺好多了,燒也退了。這時候電話響了,他心裡一陣緊張,生怕是辦公室有什麼事找他。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不是台裡的號碼才放心。
「喂!那位?」
「福,你在哪裡?」
「呃……我在台裡。」
「你出來接我一下好嗎?」
常福澤心裡一緊張,坐直了身體。
「你怎麼了?」
「我上班路上被人撞了一下,腿摔傷了。」
「啊?你到哪裡了?」
「馬上到電視台門口了。」
「你站著別動,我馬上到。」
常福澤一把拽掉手面上的吊針,慌忙往外面跑。
護士追到門口喊:「哎!你幹嘛?還有一瓶沒吊完呢!」
常福澤沒有理會護士,衝出了醫院。
兩個護士互相對視一眼,那個實習的護士說:「這人神經病!」
常福澤跑到電視台門口,看到肖瀟推著單車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常福澤跑過去把單車接過來往邊上一放,蹲在肖瀟身邊檢查著她腿上的傷。肖瀟的膝蓋下面一點已經擦破了皮,流了一些血。
常福澤捏了捏肖瀟的腿著急地問:「感覺怎麼樣?我捏的地方裡面疼不疼?」
「疼!哎喲,你別捏了。」肖瀟的眼淚流了下來。
常福澤摟著肖瀟,掏出紙巾心疼地擦著她的眼淚說:「堅持一下,我把單車放到車庫裡帶你去醫院,能自己站著嗎?」
「嗯!」肖瀟點了點頭。
常福澤把單車往車庫裡一扔回頭就跑出了電視台大門,攙扶著肖瀟上了一輛出租車。雖然醫院的距離不遠,但是常福澤擔心肖瀟摔傷了骨頭,不敢讓她走動。到了醫院,常福澤把肖瀟從車上抱下來就往醫院裡跑。
「醫生,醫生,快!幫忙檢查一下。」
常福澤一臉焦急的樣子,也有點緊張,他很害怕肖瀟的腿傷的很重。醫生看了看,檢查一下說只是擦破了皮沒什麼問題,包紮一下就好了。也許剛才太緊張了,常福澤一聽沒事了心裡一鬆,感覺頭暈暈的。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還在打吊針,身體還沒恢復,能抱著肖瀟跑進來他自己也感到很吃驚。
拿了藥和紗布,常福澤扶著肖瀟找到護士幫忙包紮。包紮的護士看到常福澤扶著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一臉驚訝。
「護士,麻煩幫忙處理一下。」
護士接過常福澤手裡的紗布和藥水,她幫肖瀟清洗傷口時抬頭看了一眼常福澤說:「等會把吊水打完啊。」
肖瀟皺眉看著常福澤,一臉的疑惑。
護士笑著對肖瀟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他剛才在這打著吊針,接了一個電話拔了針頭就跑了!」
肖瀟急忙問:「福,你怎麼了?」
護士吃驚地說:「你男朋友發高燒你不知道啊?四十一度!」
常福澤尷尬地撓了撓頭說:「沒那麼嚴重,現在都好了。」
護士幫肖瀟巴紮好搖了搖頭去拿藥水,準備給常福澤扎針。
「護士,我現在不吊行不行?」
「那怎麼行!藥瓶都開了封口,時間常了就不能用了。」
「那我先把她送回去再來吊水可不可以?」
「那你快點啊!」
「哎!謝謝啊。」
常福澤扶著肖瀟走出了醫院,肖瀟用手摸了摸常福澤的額頭。
「福,真的沒事了麼?」
常福澤以仰頭說:「沒事了,燒都退了,現在我最擔心你的腿。」
「我的腿沒事了,現在沒那麼疼了。」
「那我就放心了,剛才你可把我嚇死了。」
「對不起,我當時覺得很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常福澤摟著肖瀟說:「傻丫頭,這樣想就對了!」
「福,你夜裡就發燒了是嗎?為什麼不告訴我?」
「呵呵,我怕你擔心我唄,男人嘛,挺得住。」
肖瀟把頭靠在常福澤的肩膀,那一瞬間她有種很幸福的感覺。
終於有一輛空出租車開了過來,常福澤不停招著手。車停在面前,常福澤打開車門扶著肖瀟坐進去,自己也跟了進去。把肖瀟送回陽光小區,常福澤忙著給肖瀟鋪床扶著她靠在床頭。然後跑去洗了一個西瓜剖開,把調羹扎進鮮紅的西瓜瓤捧到肖瀟面前。
「吃吧,晚上我帶份雞湯回來給你補補。」
「嗯!好。可這麼大的西瓜,我吃不完。」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等我回來幫你解決。好了,我得上班去了,你乖乖在家躺著。」
「晚上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我做完節目立即回來,我把手機留給你,有事記得打我節目部電話號碼,手機裡面我有存號碼。」
「那你慢一點!」
「好,你一個人行吧?」
「行,你去吧。」
常福澤笑著撫了撫肖瀟的臉,站起來走了。
肖瀟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吃著西瓜看電視。
常福澤到了小區外面站住,他想了想走進旁邊的小飯店。
「老闆……」
「哎……兄弟現在還沒吃啊?想吃點什麼?」
「不是吃飯,這樣,能不能幫我燉一鍋雞湯?我下班來取。」
「沒問題,幾點來取?」
「五點吧,你幫我燉久一點啊!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回來取的時候再給吧,熟人了不用著急。」
「那好,我趕著上班,五點鐘我準時來取。」
小飯店老闆不停點頭說沒問題,把常福澤送到門外。常福澤攔了輛車,直奔電視台。
趕到電視台,他就直接進了演播室。時間還早,常福澤抱著腦袋坐在導播台前發呆。他感覺到嘴巴裡很苦,胃裡也空得不舒服,有點餓的感覺。
「老潘,你的花生米吃完了沒有?」
潘俊摸摸口袋看著常福澤說:「不好意思,吃完了。」
「那麻煩你幫忙去我辦公桌下面的櫃子裡拿一盒蛋黃派來。」
潘俊接過鑰匙說:「哇靠,你櫃子裡還有蛋黃派啊?那我可要打劫了。」
很快潘俊就拿著蛋黃派走進導播間,他邊走邊拆開盒子。
「好麗友,這玩意挺貴的吧!一盒才他奶奶的四個啊!」
「謝謝你啊,我實在不想動才請你幫忙。來,一人兩個。」
潘俊笑了笑說:「開玩笑的,我不吃,你現在是病號,等你病好了請我吃多少都沒問題。」
常福澤扔過去一個說:「你這人真沒勁,我現在不是病號,只是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
「爺們……」
潘俊豎起大拇指,兩人憨憨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