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站住!」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爸」西門凱好像很高興。
那人約四十多歲的年齡,穿一身乾淨清爽的白色西裝,看到他,就能想到西門凱。只是身體比西門凱更為高大一些。
「哈∼∼∼,我都聽到了!」西門凱的爸爸好像很愛笑。轉身來到他的媽媽身邊,對他的媽媽說;
「你對一個孩子來講那些話,太刻薄了吧?孩子能懂多少?他們又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雨,他們只知道愛就是愛,不愛就不愛,這是他們年齡上的特點。哈∼∼∼,嗯!∼∼好了,你先帶夏啟過去,我後面再帶這一邦孩子過去!」
西門凱的爸爸雖然笑笑的,但是好像很有威信,西門凱的媽媽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夏啟走了。
「你們這兩個孩子,啊,我忘了,你們已經滿十八歲了,如果是在國外就已經該自立了,哈∼∼∼」他不知在笑什麼。
我還沒有完完全全地從西門凱媽媽說的話中走出來,所以,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像個感情罪人一樣,被指責和怨恨壓得喘不過氣來。此時所能做的,就是看著西門凱的爸爸莫名其妙地笑。這個男人的眼睛好像可以洞察一切,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現在的心裡狀態。
「西門凱的媽媽也是為了西門凱好,你不要怪怨她。你可不能本著臉去見客人,哈∼∼∼,請問,你會笑嗎?」
我被他的話一下子逗笑了。
「來,我們現在就走。」
「等一下。」西門凱拎起那些他帶來的東西在他爸的面前晃了一下,拉著我走向更衣室。
「這小子,哈∼∼∼」
原來西門凱帶來的是衣服,他想得真周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就買好了。
這是一件黑色連衣長裙,有一點象元旦晚會上,我穿得那件,只不過是這一件顯得更新潮,更高檔一些。既像晚禮服又像旗袍,領子和下擺的開叉處,有幾道很特別的扣子,是用紅繩子編成。再搭配一雙紅色的半高跟鞋,鏡子裡的我既高貴、典雅,又不會老氣。西門凱的眼光不錯!
可是,鏡子裡的人到底是我嗎?
我的皮膚有這麼白嗎?我的頭髮有這麼好看嗎?
我的腰有這麼細嗎?我看著自己高高攏起的胸和細細的腰身,忽然感覺很陌生,好像不是我是的。我在鏡子前一遍一遍地照著自己,就像是從來就沒有照過鏡子一樣。
人是衣服馬是鞍,原來自己也好美,鏡子裡的我立馬讓我充滿自信。
正在我自我陶醉時,西門凱在門外大叫:
「死一碗,快一點!再不出來就天亮了!」我這邊才記起,門外等候的西門凱。就忙不跌地衝出去。
西門凱看到我的樣子時,嘴巴「哇」了一聲,眼睛一亮,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我知道這衣服,你穿起來一定好看,但是沒有想到是這麼的好看!」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後,又恨叨叨地說:
「只准穿今天這一次!」
我嚇了一跳,低低地問:
「是借來的嗎?」
「那倒不是!是我那天翻牆出去買得,差一點被值班的老師發現。這衣服穿你身上很誘惑人犯罪!所以,沒有我的批准,不准再穿第二次!」
真是大男子主義,連穿衣都不放過。實際上這件衣服,上大學的時候,又穿過幾次,這是後話,就先不提了。
迎面走來了他的爸爸和陶曲他們幾個,可能是等急了。他的爸爸看了我一眼後,對西門凱笑著說:「小子,眼光不錯!」
「老爸,你要支持我!」西門凱調皮地對他的爸爸眨了一下眼。
「那你教教我怎麼說?」他的爸爸也笑著對西門凱眨了一下眼。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就說馬是衣服人是鞍,我的媳婦很醜,但是很溫柔、、、、、」西門凱還沒有說,陶曲先開了口。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更容恰了。看來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只要有陶曲在,就不會冷場。
(3)
推門而進的一瞬間,屋裡屋外像是兩個世界。嚴肅、詫異,多過於笑聲,一切都變得正規起來。
「承蒙各位賞臉犬子的康復慶祝會,哈~~~~」西門凱的爸爸聲音很宏亮。
「這些孩子們天真爛漫,一起來參加我們為他舉行的慶祝會、、、、、、」陶曲他們已被服務員帶到靠窗戶邊的位置上,我正要跟著一起走時,西門凱拉住了我。
「我們今天不止慶祝他恢復記憶,同時也慶祝他找到了心愛的女朋友、、、、、、」
一陣掌聲過後,很多人的目光齊齊地投向我,是不是我該說點什麼呢?我的目光移向西門凱,他的爸爸把話筒伸向了我的嘴邊,容不得我多去想什麼,必須的開口去說話了,因為沸騰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各為叔叔阿姨好,很高興見到你們!」總算是沒有暈場。
又是一陣很給面子的掌聲。掌聲過後就變得議論紛紛。
「她的父母好像沒有在場。」
「那麼高貴,典雅,不知是誰家的千斤?」
「嗯,西門的眼光不錯,女孩的氣質很好」
、、、、、、
我和西門凱還有他的爸爸回到正面最大的一張桌子前,看來這是一張主桌,夏啟坐在她的爸爸的身邊,一臉的不屑一顧,他的爸爸面色卻很難看。西門凱的媽媽前後左右地打著招呼,像沒有看到我一樣。
西門凱的爸爸已入座了,而我和西門凱的面前只有一把空椅子,意思很明顯,用不著多說什麼了。
正是最為尷尬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叔叔過來了,
「你還沒有說你的名字呢?你是哪一家的千斤呀?西門凱——,過來講給叔叔聽一聽,我和你爸是八拜之交,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小子一轉眼就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叔叔聽?」那位胖叔叔邊嘮叨邊把我們領到他們的那一桌。
我們剛落座,西門凱就被他的媽媽叫了過去,西門凱對我說:「我去去就來。」
十多分鐘過去了,我回頭去望西門凱,西門凱坐在夏啟身邊,那邊桌子上的氣氛好像很好。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借口啊,輕輕鬆鬆就把我支開了。我在這裡很難堪,我抬頭去看陶曲他們,陶曲在向我招手。我隨便敷衍幾句,正要走的時候,那位胖叔叔忽然開口了:
「你知道嗎?我的兒子和你們是在同一班。」
「啊?是誰?」我感到很意外。
「蔣小波!」
「他從來沒有提起過和西門凱認識?」
「我和他媽媽離婚的時候,他還沒有上學。現在他對我一直冷冰冰的,從離婚的時候起,他就變得不愛說話了。」
原來隱藏在蔣小波內心裡的痛苦,是父母的離異。真不敢相信。
我沉默了。
「我欠蔣小波的太多了,我真希望他以後也能找到一個像你一樣的女朋友,人還是本份一點好啊!」那位胖叔叔好像喝多了。
我回頭去看了一下西門凱,他在那邊不知在說著什麼,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回不來,我很想到陶曲他們那邊去,又不知怎麼樣找個借口。那位胖叔叔竟然沒完沒了的說著話。同坐的幾個人都在勸他。
此時,西門凱沒有過來,蔣小波反倒過來了,坐在了剛才西門凱坐過的位置上,對著那位胖叔叔說:「爸!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那位叔叔卻感動的熱淚盈眶。
「小波——,爸對不起你的媽媽和你、、、、、、」
「蔣先生,你有這麼大的兒子,你好有福氣,你和你兒子之間,已經冰雪融化,應當高興才對!」同桌吃飯的另一位叔叔在勸。
「我高興!我高興!」那位胖叔叔在擦著淚。
這邊的掌聲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胖叔叔激動地走到話筒前。慶祝會在意想不到中,進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