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與西門凱分別的第八十一天。
唐三丈西天取經,歷經八十一難,終成正果。我把八十一看成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希望今天能有一點西門凱的消息。自從他的媽媽打完電話之後,數日過去了,一點西門凱的消息都沒有,我和陶曲他們都很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事。
就在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西門凱站在第二棵樹下,望著我,眼睛顯得很空洞,一點神氣都沒有,我向他伸出手,他剛要向我伸出手的時候,一陣風刮來,他忽然飄走。我大喊:「西門凱——」忽然身子顛簸了一下,是卓格在用腳踩我的床板。我醒了,是從夢中醒的,於是,我就對卓格非常的不滿:
「你為什麼要驚醒我,我還想聽一聽西門凱的聲音。」
「我怕你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就再也醒不來了,他奶奶的,著了瘟的老大,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卓格生氣地罵著西門凱。我和卓格為了這件事,一直由半夜吵到早字習。
陶曲和蔣小波,一個眨巴著小眼,一個很冷淡地盯著我們看。
「為什麼你們都那麼開心,就我一人開心不起來呢?」我在獨自歎著氣。一回頭,發現不知是誰在黑板上寫了幾行字:男女搭配
學習不累
本班女生告急
我盯著那幾行字出神,誰有這樣的閒心去寫呢?
「因為就你一人太認真了,你不會活的虛幻一點嗎?」陶曲的話一語道破天機。猛然間,我的心如一絲幾天沒見過太陽的綠芽,破土而出。頭腦好像一下子豁亮了許多。正在我的心漸漸地,在灑滿曙光的地平線慢慢恢復生機的時候,又一件事情發生了。我的那枚剛出土的綠芽,一下子又不見了,我的心又陷入黑暗中。
班主任老師走進班級,在我的耳邊低低地說:「美國長途!在我的辦公室。」我的心「砰砰」地跳動著,飛向辦公室。我拿起話筒,沒有敢出聲,希望能確信一下是誰的聲音。
「伊雲嗎?你快喊一聲西門凱吧!他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快喊啊?快啊?、、、、、、」電話那頭,西門凱的媽媽一反上一次的蠻橫,變得急促而焦慮。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難道我晚上夢到的是西門凱的魂魄嗎?難道他已經出事了。
「西門凱——」我叫出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你大聲點啊?你快喊啊?求你了,讓他快吃一口飯吧、、、、、、」電話那頭一陣哭泣。
「西門凱!西門凱!、、、、、、」我連喊好幾聲,我的聲音在老師的辦公室空空地迴響著。就像是在一個山谷裡一樣。
「他睜眼了!快喊啊?快、、、、、、」電話那邊,一陣驚喜。我的心跳的很快,像超過了它原有的極限一樣。
我又喊了幾聲,電話那邊傳來了幾聲微弱的貓叫聲:「喵∼∼,喵∼∼、、、、、、」
我心裡的感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那天他真的很虛弱,後來的事情就是:我說一句話,他必須吃一口飯,由他的媽媽監督著。我給他講班級一些雞毛蒜皮之類的事,他安靜地聽著。最後西門凱的媽媽說:「他吃了一碗了!」
我笑了,我聽到電話那頭,西門凱也在笑,因為我的英文名字就叫「一碗」,大家都知道,只有他的媽媽不知道而已。
「為了避免西門凱吃飯撐著,我先掛了電話了。」說完之後,我真的把電話掛了。沒想到愛的力量是如此的偉大,能令電話那邊的人起死回生。或許我們之間真的很有緣,這個緣後有沒有份,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裡,我的心又變得沉重起來。
我yin著臉回到班級,陶曲又開始了揩眼淚那一齣戲:「可憐吶!可憐!愛在朝朝暮暮何時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