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習課上,我在認真地看書,西門凱在看我,我的第六感可以感覺到。
魯紅不知什麼時侯站在我們面前,她今天穿一件紅毛衣,把臉映襯的紅彤彤的,像一個誘人的果子。她咳嗽一聲,可惜西門凱沒有抬頭,直接就問:「有事嗎?」
「沒事,一碗,有人那樣看你,你還能坐的住?」魯紅醋意十足地說。那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刺耳。我忽然記起前不久魯紅說過的一句話,當時我們全宿舍的人都在,但主要好像是針對我說的。她說:「誰要是喜歡西門凱,她就和誰過不去,包括西門凱喜歡的人。西門凱是她今生的唯一。」別人聽了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反正我當時聽了,脊背直冒冷汗。難道早晨卓格遇到的事,和魯紅有關?
魯紅和張越的性格是如此的接近,為什麼他們兩個不相互喜歡呢?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話,就像是兩面鏡子,能從對方的身上折射出自己性格的一面,既欣賞不起來,又放棄不下去。記得張越以前對我說過,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別的男生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甚至於相互看一眼,他的心都會疼起來。
他真的是如此的反映激烈嗎?那我和西門凱成為同桌之後,他的心豈不是在滴血?現在想到張越,彷彿自己逐漸的有點開始理解和瞭解他了。
不遠處的座位上,周艷和張生談的熱火朝天,周艷不長不短的頭髮甩來甩去的。
「你看人家一碗,長得不怎麼樣,好像喜歡她的人還不少,」是周艷的聲音。
「我覺得她長得挺好的,多特別呀!」是張生在說。
「你敢這樣說?是不是你也看上人家了?」是周艷甜甜的聲音,緊接著「叭」的一聲響,可能是用書之類的砸到張生的身上了。
「我投降!投降,叫你大姐還不行嗎?」然後笑作一團。
陳為在我的背後和木久說:「我媽說我的名字太男性話了,該改個溫柔點的名字,比如說在現在的名字後,加個寧或靜之類的,就變成陳為寧或陳為靜了,人也會逐漸變得溫柔起來。」
張生聽到了,一陣大笑,「他媽的如果名字真的代表一個人的性格的話,那類似我這麼活潑的性格,名字就不應該叫張生了,該叫張生動或張生鬧之類的名了。」
「別鬧了,卓格的腳心又癢了」陶曲的話很管用,大家都嘎然而止。目標光齊唰唰的望向卓格。卓格也正望向這邊。
「同桌,你剛從醫院裡出來,不會又二進宮吧!」西門凱一臉的憂慮。
「才不會呢?為什麼非要把我和卓格的臭腳連繫在一起。」我嘴上說著,心裡七上八下的,難到又要發生什麼事了?
大家正說笑間,有人在教室門口大喊:「一碗,電話!」我嚇了一跳,直覺告訴我,肯定不是我媽打來的電話,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奔向收發室,拿起話筒剛「喂」了一聲,就嚇得毛骨悚然。張越在電話裡說:「十分鐘之內,你趕不到學校後河邊的話,這輩子你就不用見我了,河裡就會多了一個淹死鬼!」說完,電話就掛了。
說實話,自打娘肚子裡出來,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他為什麼會這樣呢?太卑鄙了;可是萬一他真的跳河了呢?那我豈不是一個罪人。我決定還是去的好,畢竟他真心喜歡我一場。又有可能是卓格丟饅頭那一幕刺激了他。我邊想邊衝向河邊。
他靜靜的坐在河邊,一點也不像要自殺的人,我甚至後悔出來,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或許他此時在河裡掙扎,我的心裡可能會好受些。
「我知道你會來的,因為你很善良,我就喜歡你這點。」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無語,也不敢說,生怕哪句話不對刺激他跳進河裡或者是拉著我一起跳該怎麼辦。
「你能來,說明你的心裡還有我,可能是我做的沒有西門凱好,但是最起碼證明我還有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他數學中的證明題做的好,連現實生活都要來證明,我一聽說他沒有跳河的意思,扭頭就跑。
當我趕到學校時,同學們已經去了食堂。經過班級門口,西門凱一個人對著窗口發呆,這種感覺我已經很熟悉了,我喜歡他這種感覺,也喜歡他笑時的那種感覺。那是兩種不一樣的喜歡,而此時的彷彿更含蓄一些。看著他,我好想寫詩,西門凱總是會給我帶來許多靈感。
我沒有和他打招呼,抓起一本書,在扉頁的空白處,寫了一首詩:
《昨夜星辰》
我想告訴你
昨夜星辰
一定是那位多情的少女
書寫的日記
要不
怎會有人坐在窗前
癡癡地
癡癡地尋讀著滿天的秘密
晚上,我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又吐又拉。再度發燒了。這次是卓格把我送到醫院的,我們誰也沒有去告訴,直接攔個的士就走了。真的是二進宮了。
我沒有告訴別人,是擔心西門凱又像上此那樣,抱起我就走。那樣是很不好意思的,尤其是等到病好了之後,總覺得怪怪的。而且又不想太刺激魯紅。上一次我出院後,魯紅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躺在西門凱的臂彎裡是什麼感覺?」我怕魯紅這個大醋罈子生氣,故意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像躺在母親的懷裡一樣,很安全的感覺。」後來這話被西門凱知道了,他笑笑地說:「很安全就行了,不用象母親一樣了。」
「卓格,為什麼你的腳心一癢,我就倒霉。」我問卓格。
「為什麼你一倒霉,我的腳心就癢。著了瘟的!」卓格翻著大眼說。
我們兩個正為這個無聊的問題爭來爭去時,外面有人敲門,是西門凱的聲音:「伊雲在嗎?」
我驚喜地望著卓格,卓格連忙去開門。
西門凱和他的「烈焰邦」成員進來了。西門凱調皮地學了一聲貓叫,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束花,和上次的一樣,是滿天星和勿忘我搭配在一起。他輕輕地把花放在我的床頭櫃上,笑著對我說:「豬(祝)你早日康復,不要三進宮。」是模仿我的口音。
「看我們老大有多神,一算就知道你在醫院裡」木久大嘴一咧,搶著說。
「哪裡?多謝卓格的臭腳丫」西門凱謙虛地說。
「生病了,好像不是送這種花的。」我對著那花發愣。
「那送什麼?送玫瑰?」西門凱在眾目睽睽之下瞪著我,那目光我感覺是那樣的熱切。我的臉在他的眼神中,不爭氣地由白變粉,繼而變紅。像做了什麼化學反映一樣。我連忙用手抓住被子,用被子遮住臉,只露一雙眼睛在看外面。一時不知如何來回答這個自找苦吃的問題。
魯紅此時推門而進,看到我和西門凱四目相對時,扭頭出去了。
我喜歡西門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歡。難道這就是早戀嗎?老師和家長把早戀看的如此慎重和可怕。可是早戀是很美好的呀!儘管有些時侯覺得很累,很煩。但彼此之間的這種相互吸引,相互欣賞,是我們這個年齡所經歷的前所未有的美麗。
那麼現在,走入這個被家長稱為誤區的地方的人,除了我和西門凱之外,恐怕還有很多。如:張越、魯紅、木久和陳為、周艷和張生、、、、、、
其實在我看來,早戀就像一朵長在廢墟裡的花,它經歷了風雨之後,在人們的不經意間,開出美麗和輝煌。沒有人去刻意地澆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成長。這是家長和老師,甚至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掌控的。因為它是成長中的一部分,是順其自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