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凱的生日晚會過後,大家都把我和張越看成一對,有時會指指點點。可是我對張越一點感覺都沒有。而這個很上進的男生,突然變得有點沒話找話的接近我。我有時躲都來不急,很是苦腦。最為生氣的就是班主任把我叫去,不明不白地講了一番早戀的壞處多於好處。難道我早戀了嗎?我自己反問自己,可是對方又是誰呢?一時自己都無法想清楚。
星期一的早晨我起得很早,當時操場上還沒有幾個人,風刮得涼絲絲的。才感覺自己穿的有點少。最近做事,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看來得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遠遠望去,西門凱正朝我這邊跑來。跑步的樣子很好看,如果當時有錄像機的話,幫他錄下來就好了。看到他,我的心情立馬好了很多。
「西門凱——豬(祝)你昨天生日快樂!」我笑著說。
西門凱愣了一下,很快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笑容,衝我做個鬼臉,學著我的口音說:
「豬(祝)你天天快樂!」他說完後就跑開了。
「一碗,不要樂極生悲!」魯紅不知什麼時侯站在我背後,用好看的眼睛生氣地瞪著我。我知道她不願意我和西門凱說話,很想氣一氣她,於是就對她說:
「不和你說了,我要去追西門凱了。」我邊說著一語雙關的話,邊向著西門凱的方向跑去。
「你是追不上他的!不許你追他!」魯紅也一面說著一語雙關的話;一面朝我追來,像要拚命一樣。可以理解她這種態度,這和愛西門凱的程度有關。
理解歸理解,我不得不像逃命一樣,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衝。如果當時體育老師也在場的話,百米短跑一定會給我及格的。冷不防「砰」的一聲,撞到一個人身上,由於用力太猛,對方又足夠強大,自己又被反彈回來,四腳朝天摔在地上。
「你以經是第二次撞到我了」西門凱看上去很著急,忙伸出一隻手準備來拉我,偏偏此時魯紅跑來了,大口喘著氣,橫在我和西門凱中間。
「看,看到沒有,這就是樂極生悲!」魯紅用手指著我,大笑不止。
人要是倒霉,連喝水都塞牙。
今天的英語課,是一趟複習課。老師在給我們複習複數的構成。他從書上找一些單詞來舉例。當講到「wife」(妻子)時,老師說:「wife的複數形式是把ife變為ive,後加s.」我當時就忘記了早晨摔跤帶來的痛苦,怎麼都認為這種說法不對,思前想後,就高高舉起手。
老師看到我舉手,奇怪的問:「yvonne_____,你有什麼事?」
「老師,妻子這個詞是沒有複數形式的」我理直氣壯地說。
「為什麼?」老師有些迷惑不解,同學們都在望望我。
「因為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個妻子,所以妻子不應該有複數。」我認真的說。
課堂裡啞雀無聲,都在等待老師的回答。
老師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幾秒鐘後,老師終於忍住笑聲說:「老師從學英語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第一次聽到有人問這樣的問題,看來yvonne同學的生活態度是非常認真的,我們可以這樣看待這個問題,如果從詞法上去講,妻子的複數形式應該是這樣。如果從法律的角度去講,這個詞正如yvonne同學所想得,是沒有複數形式的。」
老師繼續去講他的課。
陶曲在我的後背捅一下,低聲說:「一碗,你再問一問老師,考試時,是從詞法上去答卷還是從法律的角度去答?」
由於他的問話太長,我聽的不太清楚,回過頭要求陶曲重說一遍。我和陶曲嘀嘀咕咕,好多同學望向這邊。老師也停止了講課,在講台上高喊:
「yvonne_____」
我沒有聽到。
「yvonne_____」老師又喊。,
「、、、、、、」老師急了,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貝的高度一連喊了五六個「yvonne」,直到我聽到為止。
我像彈簧一樣,趕忙彈起,由於站時用力太猛,牛仔背帶褲子上的扣子,被桌子的面刮到,一下子掉在地上,滾向好遠。我下意識用手抓住那根掉了扣子的帶子,狼狽地站立在那裡。
「上課要注意聽講,剛才是怎麼回事?」老師有點兒發怒,卻又有點想笑的樣子。
「dick讓我問一下老師,考試時是從詞法上答題,還是從法律的角度去答?」我氣乎乎地說,是在生陶曲的氣。老師擺一下手,示意我坐下。
「dick沒長嘴巴嗎?答英語卷子要從詞法上去答;答法律卷子,就要從法律的角度去出發。」
老師轉過身偷偷笑了一下,我不知他是在笑我還是陶曲。正在這時,同坐陳為塞給我一個紙條,我拿到桌子下打開一看,上面寫著:英語老師已經love上你了。我確信!
我的臉**辣的,我翻過紙條,在背面寫了:你在胡說八道,我確信!
趁老師不注意,丟還給陳為。
課間,我坐在桌位上一動也不動,等到人走的差不多時,開始蹲下身子去找那個該死的扣子。
西門凱走到我身邊,站著不動了。我也不知他要幹什麼,沒好意思抬頭。他看我沒說話,居然彎下身子遞給我一個別針。我感激地接過來,連忙把衣服別好。
「謝謝,你總算幹了一件好事!」我有點不知說什麼好了。
「我也沒得罪你,以後不要總是對我充滿敵意,這個別針就是我們的和平天使,好不好?這個禮物也不貴重,一毛錢能買一大串呢!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況且我還需要你幫忙,放學後你就知道了。」西門凱象連珠炮似的,說完就出去了。
我像一個傻瓜一樣,站在原地不動。木久看了我一眼,就跟著西門凱出去了,嘴裡嘎吱嘎吱地嚼著口香糖。
傍晚的校園是很美的,落日的餘輝給校園鍍上一片和諧的金色,有不少人在操場上,花圃前,三三倆倆湊成一夥兒談著話,或是散散步。我看到一隻死蝴蝶,安靜地躺在牆角避風處的落葉上,它已經被自然風乾了。雖然這樣依舊是那麼美麗,白黃色的翅膀,鑲著一圈褐色的小圓點,想想這只蝶,在春天或是夏日裡曾經是多麼的神彩奕奕。現在卻一動不動地躺在這裡。一生的時光盡了,才知如此的短暫。我們每一個人,都應珍惜每一寸光陰,讓每一刻每一天充實起來。
我正發著慨憾,卓格找到了我。她站在幾步遠的地方高高地吹一聲口哨,手裡托一白色的東西,這個少數民族來的女孩,彷彿永遠都不識愁滋味似的,整日無憂無慮的。
西門凱讓我幫忙把襯衣袖子縫好,那袖子有一處線縫開了一截。天哪,那襯衣實在是太白了,太乾淨了,一點皺都沒有,一看就是很貴的品牌。
原來西門凱讓我幫的忙是這麼一點小事。我抱著襯衣就往宿舍走,突然間我想到了魯紅,魯紅會生氣嗎?
我不安地回到宿舍。魯紅看我進來了頭髮一甩就出去了。櫻桃小嘴撅得高高的,我沒有理會她,獨自坐到床邊去縫了。
那衣袖不長的一個口子,我很細心地縫好了,想起他高興時的樣子,那笑時彎彎的眼睛,我的心裡不禁一熱,感到很溫暖,於是就想開個玩笑--
我把那兩隻衣袖的袖口順便縫起來,然後折好衣服,在晚自習趁人不注意時,放回西門凱的書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