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衣脫了,放到一邊,陳欣雨來到鄭立華身旁坐下。
過了一會兒,見鄭立華漸漸平靜下來,陳欣雨這才問道:「立華,到底怎麼了?你好好說。」
這個時候,情緒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鄭立華就更不好意思說了,聽陳欣雨問起,便愈發地忸怩起來。
鄭立華這個樣子,反倒把陳欣雨的好奇心給勾了上來。那個鄭立華口中的「混蛋」究竟說了些什麼,竟能把鄭立華弄成這副模樣?
眼珠一轉,陳欣雨站起身來,奚落道:「你都多大個人了,就因為別人說了你幾句,你瞅瞅你,這成什麼樣子?」
陳欣雨也奚落她,鄭立華的委屈勁兒又來了,眼淚又在眼圈裡打轉,氣道:「那個混蛋說我是老草喂嫩牛,還警告我不要倒了人的胃口!你說說,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老草自然是鄭立華,那嫩牛是誰?陳欣雨想到這兒,江海岳的名字隨即就浮上心頭。
忍著笑,陳欣雨罵道:「誰這麼缺德,竟敢這麼說我們的鄭大小姐?」
鄭立華又不說話了。
陳欣雨道:「是不是江海岳的同屋?」
刷的一下,鄭立華的臉又塗了八斤半的胭脂。
看著鄭立華漲紅的臉,陳欣雨笑道:「看來那個混蛋的前半句話至少是對的,原來你真有老草喂嫩牛的心思。」
「哎呦!」陳欣雨話音未落,就被鄭立華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陳欣雨嘴裡直抽冷氣。
「死丫頭,輕點!」陳欣雨一邊揉著小腰,一面罵道。
「叫你胡說!」鄭立華悻悻地道。
離鄭立華遠點,陳欣雨又壞壞地笑道:「立華,你跟我說實話,我是胡說嗎?」
「我真沒那意思!」鄭立華急了,隨後又有些苦惱地道:「不知怎麼地,我就喜歡和那三個怪物混,覺得特有意思。」
「三個怪物?」陳欣雨奇怪地問道:「既然是這麼有意思的事兒,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跟我說?」
陳欣雨這麼一問,鄭立華也愣了。過了一會兒,鄭立華苦惱地道:「是啊,我為什麼沒跟你說呢?」
「我說你還是心裡有鬼。」陳欣雨一錘定音。
沒鬼嗎?那為什麼知道江海岳和琴芝談戀愛,她心裡會不舒服?但要說真有多大的鬼,也不盡然,不舒服不是很快就過去了嗎?
看著鄭立華擰著眉頭,狠鬥私字一閃念,陳欣雨就忍不住要笑:這丫頭那是老草,簡直是比琴芝還嫩的嫩草啊!
「立華,你跟我詳細說說,然後我給出主意,給你出氣。」陳欣雨興趣更大了。
既然都說到這兒了,鄭立華也就沒什麼抹不開的了,她把李坤說話時什麼表情都說了。
聽鄭立華說完,陳欣雨奇怪地問道:「他這麼侮辱你,那你怎麼沒揍那小子?」
想了想,鄭立華鄭重地道:「我打不過那混蛋,所以就沒想到要動手。」
「你到老實。」陳欣雨給氣樂了,隨後又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打不過他?」
這話,陳欣雨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李坤能和趙虎打個不亦樂乎,鄭立華自然不是對手。
果然,鄭立華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是的,我忘了。」陳欣雨點了點頭,又道:「立華,要不要給那個混蛋點教訓,我幫你。」
陳欣雨沒想到,鄭立華非但沒一點歡喜,反而卻搖了搖頭。
陳欣雨問道:「你怎麼了,就這麼放過那個混蛋?」
鄭立華道:「欣雨,你不知道,那混蛋就是一個瘋子,只是在江海岳身邊還多少像點正常人。」
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陳欣雨心裡歎了口氣。
沉默片刻,陳欣雨問道:「立華,我聽說那個趙虎和李坤都對江海岳很信服?」
鄭立華道:「是的,他們都當江海岳是老大。」
「怪不得!」陳欣雨嘴角又掛上了一絲壞笑。
「什麼怪不得?」鄭立華疑惑地問道。
「那小子竟然能讓電光訣的傳人認老大,難怪你想喂嫩牛。」
「陳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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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圖書館往回走的時候,江海岳走的很慢。
因為提前一天回來,軍大裡基本沒什麼人,在通往圖書館這條道上,人就更少。
慢慢走著,江海岳感受著軍大的氛圍。
這半年下來,不知不覺,江海岳對軍大已經產生了很深的感情。在這裡,又多了一些他真心牽掛的人。
李坤、趙虎這樣的好朋友,厚重如山又對他關愛有加的王教官、可愛的鄭教官、精靈般的陳館長,當然,也少不了可愛的小妹妹曉曉和冷傲卻又單純的蔣鶴瑤。
江海岳知道這非常危險,他不應該對任何人產生感情,但,這一切,不由自主。
呼吸著軍大親切的氣息,江海岳回到了寢室。
這一次,江海岳是真的對李坤生氣了,那話太傷人了。
見李坤又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江海岳沉著臉,來到李坤的對面坐下。
江海岳沉著臉,李坤也有些不自然,他尷尬地坐起身來。
李坤坐好,江海岳盯著李坤的眼睛,嚴肅地道:「你去和鄭教官道歉。」
脖子一梗梗,李坤道:「憑啥?」
眉頭皺起,江海岳道:「李坤,不管你和鄭教官怎麼鬥氣,鄭教官人都是極好的,那些話是你絕不應該說的。」
李坤道:「我沒想那麼多。」
江海岳道:「李坤,這就是你的毛病。我們是兄弟,所以該說的話,你愛不愛聽我都要說。」
李坤聽出來了,江海岳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如果他真不愛聽,那他們遲早會分道揚鑣,不再是兄弟了。
低下頭,垂下眼簾,半晌,李坤道:「你放心,我會把這事兒處理好的。」
猶豫了一下,江海岳道:「剛才我跟著鄭教官,看到她去圖書館了,她和陳館長似乎是好朋友。」
聽了江海岳的話,李坤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