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你怎麼了?」
看到李文煥發呆,蒲安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沒什麼,對了,能查到我住這個地方歷任主人都是誰嗎?」
「簡單啊,去管事那裡一查便知,其實這個小樓才建起四十多年,算上師弟想必也就三四位主人吧。」
李文煥微微一笑,敷衍了過去,又過了一個時辰,將一群醉鬼打發走後,李文煥回到了自己的床榻處,在當初發現字跡的地方觀察起來。
「真是怪了,留下字跡的明明叫劉安,難道是展鴻用的是假名,劉安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雖然這樣也算解釋得通,但是李文煥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有必要用假名嗎?再說了,一旦要進入內門,底細自然被終南查的清清楚楚,用假名假身份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現在李文煥有點後悔將那些字跡抹掉了,觀察了很久沒發現任何異常的李文煥決定明天就去管事哪裡好好查一查再說。
翌日,李文煥起來很早,他一個人來到自己剛到薄霧峰領取一干物事的管事堂,管事是個女修,姓楚,大家都管她叫楚師姐,留給李文煥的印象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常年都掛著淡淡的微笑。就像那種只要你開口她什麼都會答應的人。
「楚師姐好,在下喬蔭門下李文煥、」
「我記得你的,前幾個月才上山的吧。」
「是了,多謝楚師姐記掛,是這樣的,我想查一查所住的宅院前幾任的主人是誰,可以嗎?」
「當然可以,五塊靈石。」
李文煥笑著將靈石交給了楚師姐,楚師姐扔過來一個玉筒,修士基本都用玉筒記錄,神識一刷便成了,比書寫要簡單很多,這也是玉筒在修行界用的最廣泛的原因。
他接過一看,疑問就更重了,他所住的那個宅院建成四十一年,加上李文煥才有五位主人,連個姓劉的都沒有,更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劉安了。而建這個小院的名叫程嗣,不過從記錄的文字裡表明,以前是沒有這座小樓的,至於這座小樓是什麼時候建起的就無從所知了。
李文煥還清楚記得,劉安的記錄裡表明,此間雅捨是他所建,也就是說,只要明白這座小樓是誰建的,也就知道哪個人是劉安了。他辭別了楚師姐,找到喬蔭,也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喬蔭上山七年,做了三年執事不到,對展鴻倒是有些印象,在她的印象裡,展鴻絕對不是什麼雅人,屬於肉來手抓,酒來碗乾的豪爽之人,他的下山讓大家都依依不捨,可是沒有辦法,規則就是這麼殘酷,對誰也不會例外。
而且,喬蔭很確定,這座小樓早就有了,肯定不是展鴻蓋的,至於上幾位主人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裡,除非找到早年進入的內門弟子詢問一下,但是薄霧峰這三十年裡只有五個人進入了內門,而且沒有一個屬於他們十七號竹園的,即便是問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劉安啊,劉安,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坐在高大的安神木下,李文煥想的出神,本來也和他沒多大關係,可是直覺告訴他,這裡面肯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他又把自己的宅院上上下下每個角落仔仔細細的用神識過了一遍,依然沒發現有任何異常之處。
將小紫,英列,玉妍,小犀等一干戰將拉出來一起搜尋,依然一無所獲,最後靈機一動,不是有只玲瓏鼠麼,這小傢伙李文煥自從得到它還一直未曾動用過,反正也是無病亂投醫,不妨拿出來試試。
金色的小鼻子,一身的白毛,讓小老鼠看起來特別的可愛,許久之後終於見到了陽光,讓小傢伙興奮異常,它哧溜一下從李文煥的手掌之中鑽了出去,皺起小鼻子四處聞了聞,忽然,它加速像小樓裡衝去。
「嗯,難道有發現?」
李文煥趕緊跟著它的腳步,來到屋子裡的最深的牆角處,發現小老鼠在這裡東張西望的,它眨著眼睛看著李文煥,吱吱的叫個不停。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進去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不停的喊李文煥過去幫忙。
「秘密就藏在這嗎?」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份期待,將小老鼠收回手心,他站在了剛才玲瓏鼠所在的位置,依然沒察覺任何蛛絲馬跡,李文煥肯定還是位置不對,他一點點的蹭著腳步,找最佳的方位。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這是一個超越他想像的禁制,自然隱藏著超越他想像的東西。
突然,李文煥的腳步停下來,他雙腳移到一個位置的時候,腦海裡立刻傳來了陣陣暈眩,那是他根本承受不了的強度,趕緊將一隻腳挪開,那種暈眩感覺也隨著消失了。
在把腳移回去,那種強烈的暈眩感就又來了,反覆試了幾次,李文煥確定,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壓力。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最後果斷放棄。
就這短短的試了幾次就讓他精疲力竭,現在終於體會到什麼事泰山壓頂的滋味了。暈眩不說,光是那種窒息感,就超出了他的極限。
「哎,還是境界不夠啊,秘密就在眼前而無法發現,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嗎?」
李文煥又讓英列試了試,這廝竟然毫無感覺、
「真是個死人。」
「主上,你說的太對了,我本來就是個死人。」
英列的回答讓李文煥哭笑不得,他還較上真了。
躺在床榻上李文煥思考,為什麼自己會感覺那麼強烈而英列卻毫無知覺呢,是不是只有某一些符合條件的人,才能感受到那個禁制的存在?
「該不會又和自己一身暗骨有關吧,這叫什麼事啊。」
思來想去,李文煥將一切雜念拋掉,專心的修煉起來,既然現在能力還不夠,那就不要去想它了。將來有一天能力足夠了,再來解開這謎題吧。再說了,誰知道是福是禍呢?
幾天後,吏少隱果然登門拜訪,一臉笑容的他還真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和同門對他苛責刻薄的評價相差甚遠,當然,這笑容是給有利用價值他敬怕之人的,至於普通弟子的感受,對於強勢的吏少隱來說,從不放在心上。
「李師弟近日可好,吏某登門叨擾了。」
「吏師兄客氣,正虛席掃榻等候師兄到來。」
這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第一感覺一定是這兩個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這種皮相涵養功夫在待人接物來說,也是一種天賦。
分賓主落座之小酌幾杯後,兩人很自然的攀談起來。從吏少隱的視野,李文煥發現他對薄霧峰對終南的瞭解,遠比他接觸的其他人要透徹得多。而且從他的談話裡李文煥多少摸清他的來意。
原來,吏少隱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一方面確實是懼怕李文煥的神通,而另一方面,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薄霧峰的正副峰主再管理一年,即將拜入內門,而吏少隱正是爭取下一屆峰主的人選之一,只不過他不算熱門,熱門自然是一號竹園的洛風來。此人在薄霧峰勢頭很盛,雖然他沒有完成內門任務,但是確是為數不多的可以全身而退的人,自然在外門闖出偌大名望。
而吏少隱平日口碑並不算好,但是他和現在的峰主寧正一關係頗佳,上任峰主的推薦還是很重要的一環,因此,吏少隱在這樣的時刻,自然是爭取各路強援,給自己增加砝碼,為了一點點小事和李文煥交惡,自然得不償失。
對於這種勞什子李文煥自然沒什麼興趣,對方暗示來暗示去,他也就很乾脆的表達,到時候一定站在吏師兄這邊,得到李文煥的肯定答覆吏少隱多少有些意外,不過意外之餘卻十分竊喜,這等於自己多了一張好牌,只要在恰當的時候打出來很有翻盤的可能。
心情愉悅的他講了很多趣事逸聞,尤其是薄霧峰近千年來發生的大小事情一一娓娓道來,聽得李文煥目瞪口呆,可見這廝平時下了多少了功夫。
「其實一千年以前,咱們這不叫薄霧峰,叫因暮陰峰。一到晚上陰氣甚重,當時這裡屬於沒人居住的山峰,因此也無人理會,後來一群喜歡安靜的修士搬上來之後,越來越多的外門弟子開始在這裡扎根,本來也算一片很向榮的局面吧,可是誰也沒想到,這裡百年後發生了一件震驚終南大事?」
「哦,什麼大事?」
「我也是聽的傳說,好像是有一位弟子不甘心被下山吧,自盡而死,可是沒想到百年的時間,他竟然變成了一隻大鬼,神通難測,大鬧終南,最後掌門親自出手才將他除去,說來也怪,自從他死後這暮陰峰再無陰氣,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清早薄薄的霧氣,所以才更名薄霧峰的。」
李文煥聽著有趣,原來薄霧峰是這麼來的。
「這大鬼很厲害啊,知道他的名字麼?」
「好像,我想想。」
吏少隱沉思了一會,一拍大腿說道:
「想起來了,他叫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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