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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 最長的一夢(三) 文 / 裴熙榮

    李文煥拾起那個泛著黑色光澤的小珠子,它沒有一絲重量,那黑色是如此的純粹。是誘人犯錯的黑,讓人沉淪的黑,用神識感受一下,如進入無邊無際的海,落進無遠弗屆的淵,李文煥將它收進靈隱戒中,坐在屋子裡等待下面的要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幕大戲只是剛拉開了一角。

    一夜未眠,李文煥依然精神很好,天光大亮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繼續修煉。要是平時他對食物是很挑剔的,能不對付就不對付,只是此刻完全沒有心情。

    他要凝聚力量,刺瞎那在黑暗中注視他的眼,斬斷控制一切的手。

    辰時過半,張寶家的門被一腳踢開,從外面走來一名官差。

    他見到李文煥,蠻橫的問道:「你就是張寶?」

    「啊,這位官爺,小的是張寶,請問?」

    「那就對了,少囉嗦,跟我走。」

    李文煥已經猜到,這個官差想必就是第二幕的引子,引到自己這個主角走向舞台中央,好吧,不分真假了,不是說人生如戲麼,有什麼我李某人不能奉陪的。你要演咱便演,你要戰那就戰就是了。

    「官爺辛苦,這是小的一點心意,能不能透漏一下到底什麼情況,讓小人有個底。我小戶人家,看見官家就怕的要命。」

    官差瞪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把銀子收了起來,接著又取笑他道:「你這廝,恁的膽小,具體什麼事情俺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縣太爺吩咐的,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哦,倒時還望官爺多多照顧。」

    因李文煥使了銀子的緣故,官差答應的很痛快。

    「使得使得。」

    李文煥被帶到縣衙的後堂,他發現裡面有十多人了,都是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裡的,有膽子大有些身份的人在不斷的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對著左右的官差很不客氣的說道:「你們吳大人恐怕是忘了,他這頂鎢砂是怎麼來的吧,沒有我許家出力,哪輪到他今天這樣耍威風!」

    旁邊的衙役不敢怠慢,滿臉堆笑的回道:「許老爺你哪裡話,大人也是不得已,一會大人來了,有什麼誤會說開就是了。」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

    姓許的老爺說完不在說話,閉幕眼神。

    這批人全部是男性,李文煥目測最小的十七八,最大的就是那個四旬上下頤指氣使的許老爺。

    看打扮也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有粗布有綾羅,大多還是最普通棉麻長衫。

    李文煥看見少年手足無措眼神慌亂的樣子,知他對突然被帶到此處充滿畏懼,就有意的往他身邊站一站。

    少年看李文煥站在自己的附近,就像找到主心骨般,急忙小聲說道:

    「這位兄長,你知道為何把我們帶到此處麼?」

    李文煥微笑的回道:「連那邊的老爺都不知道,你說呢?」

    「我,我沒犯法啊,」

    「那你怕什麼?」

    「這,這可是縣衙啊。」

    少年紅著臉爭辯,但還是難以掩飾心底的虛弱和膽小的性格。

    李文煥瞧他有趣,便有出言恫嚇道:「你說的也並非不對,反正我是因為殺了人才被帶到這裡的。」

    少年當時就一激靈,嘴巴張得老大。

    「不,不會吧。」

    身體不自覺的往後縮,但很明顯的,腿有點發軟。

    「你看我像不像……殺人犯?」

    「不,像,有點,不過看起來很和善啊。」

    少年也不是那麼傻的,不過確實膽子很小。一看就是從來沒經歷過風雨的小雛鷹。

    「剛才在說笑,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少年好似長出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汗,回道:「兄台,這玩笑可不能亂開,我就劉盛,十八,認識我的朋友叫我叫我小六子。」

    「那我也叫你小六子吧,我叫張寶,你叫我張大哥張兄老張都行,男人嘛,膽子要大一點,知道不?」

    小六子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長相不出挑,但是笑起來乾淨秀氣,給人質樸真誠的感覺,平凡的面孔一瞬間就生動起來。

    就在李文煥和小六子聊天的當口,知縣吳大人挺著大肚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理都沒理眾人,直奔許老爺而去。

    「老許,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哎呀,沒迎接大人小民真是罪該萬死啊」

    許老爺陰陽怪氣的說道,本來是在定遠跺跺腳地都要顫一顫的人物,被強行帶到縣衙對他來說確實非常丟臉面的事。

    要是平時,吳大人一進門身邊的爪牙肯定會喊見到大人到此還不下跪,現在吳縣令忙著向許老爺解釋其中關竅,澄清誤會,也就不擺什麼譜了。

    吳縣令苦笑在許老爺耳邊低語了一翻,許老爺先是一愣,後來露出不解的表情。

    別人聽不見,李文煥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吳縣令說這次很蹊蹺,據說是國師親自定的名單,順天府親自督辦,中午之前必須完成,所以才迫不得已才強行把老許你帶來等等等。

    「怪哉,國師那麼尊貴的人物,怎麼跑來我們這種小地方選人?又選來做什麼?」

    許老爺發問,吳縣令也答不出。只能說天心難測,一去便知了。

    李文煥心中冷笑,為什麼要到定遠選人?肯定是奔著自己來的,看來這個國師很有問題。

    「小六子,你聽說過國師麼?」

    「不是吧,張大哥,國師在我們魯國可是至高的存在啊,連聖上都要尊一聲老師。是我們魯國的守護神。」

    「有這麼厲害?」

    小六子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文煥,國師那可是無論是人還是事跡都是家喻戶曉啊,怎麼會還會有人打聽這個。

    李文煥被他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猜到了自己肯定是犯了常識性錯誤。

    「快說!」

    實在找不到借口了掩飾自己為何不知道國師的存在了,那就乾脆來硬的吧。

    「我們魯國相對其他四國,元,蒙,漢,衛來說是最小的,要不是國師神威,早就被吞併了,國師有六大祭祀陣法,只有用些家畜血,當然有時候也要用人血啟動,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多次配合大元帥郭攸之打破敵陣,他們二人可謂是我們魯國的支柱。」

    果然有神通,李文煥越發肯定他這次的對手肯定是這個國師無疑了。

    「國師是男是女?」

    「應該是男的吧,這麼神武的人物,具體是男是女卻無人知道,國師總是躲在自己的車中或者轎子裡,

    這時衙門外一聲馬鳴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一個武官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吳縣令馬上陪著笑臉走了過去。

    「姚都尉,想不到居然是您大駕光臨啊,真讓小縣蓬蓽生輝。」

    「少廢話,人都齊了麼?」

    「都在這了。」

    姚都尉冷冷的點了下頭,一揮手,吳縣令就將所有的人帶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塞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裡,吳縣令還叨咕不休。

    「而等此去要好好表現,別墜了我定遠人的風骨,一路上要聽從姚都尉的指派,不可造次。」

    回應他的卻是馬車啟動揚起的灰塵,姚都尉招呼都不打一個帶著眾人出城門而去。

    小六子人是膽小了點,但混熟之後話卻是不少,能見國師大人對他來說又害怕又期待,倒是許老爺早沒了縣衙裡的威風,一路下來顯得日益蒼老。

    對於定遠人來說,大都尚延是遙不可及的存在,經過七個月的顛簸,進入尚延的眾人還來不及感到疲憊,就被這撲面的繁華晃暈了。就連自詡見過大世面的許老爺也要汗顏自己不過一鄉土小地主爾。

    「這得多少人啊,我猜就這一角被咱們定遠所有人口加起來都多。」

    小六子驚訝不已的自言自語道。

    「無知小兒,莫要惹人嘲笑,此乃大都,人多何須怪哉?」

    許老爺訓人那是張口就來,小六子悻悻的笑了一下。他是不敢頂撞的。

    倒是旁邊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有些傲骨,出言譏諷道:「我說許老爺,你也知道這是到大都尚延了,就別端你的定遠老爺架子了。」

    「你,你…………目無尊長,信口雌黃,虧是聖人門徒,知禮學子!」

    書生臉上譏笑的意味更濃了,不再理會氣憤異常的許老爺。

    這個人叫程明充,一路上少言寡語的,有幾分傲慢,每次看向小六子的眼神都很不屑。倒是對李文煥很和善,好像整個車裡,只有李文煥配合他說話。

    很快,眾人還沒在京城那迷人眼的繁華中醒來的時候,國師府到了。

    眾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馬上就知道的此行的目的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孫管家,人我都帶來了。」

    「姚都尉辛苦了。」

    「為國師辦事,怎敢言辛苦。」

    這個在定遠鼻孔朝天的人對眼前聲音有些沙啞的老者尊敬異常。眾人還在揣度自己未來的時候,這老者的一個命令讓眾人心底一片冰涼。

    「來人啊,把他們全部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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