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是塊不錯的磨刀石
十一月十一日。聯邦建軍節。今天是新兵考核的日子,更是決定所有新滿十八的人這一生的日子。
6012年,聯邦建立已經三千多年了,在混亂的銀河中聯邦能存在三千多年,就自然有一套物競天擇的法則。
流放,十八歲,不能達到武者的修為,又沒有一技之長的人都要流放,太陽系在銀河中如滄海之一粟,無人的星球也有上百顆,數之不盡的資源需要開採,科技雖然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依然不能缺少人力資源,採礦,還是人工的最好,機器再怎麼先進,又豈能有人的智能。所以每年都有以億記數的人口源源不斷的送往這些荒蕪的資源星球,永生永世不得回歸,即使在那裡你能達到大宗師境界,出生在其他行政星還好,還能回去看看故土,若你是出生在地球總部,那你終身都只能遙遙的看著故鄉。這是戰神制定的法則。
「李共由?什麼他媽奇怪的名字。你是下一個!」
一蜈蚣般的刀疤聚集在臉上的男人,大喝著。
一個身形單薄,長相俊秀的青年上前,看起來有些文弱,那走路步伐說不出的怪異,就像一個人明明輕輕一邁就能邁出一米左右,偏偏他一步只走半米,下一步分明只像是想要跨半步,偏偏中途突然前移一米半,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雖然這青年每一步都大約是在八十八公分左右,可跟這片天地實在是太不和諧了,所以看起來極其怪異。
刀疤男人看著走上來的青年,滿臉的不屑,這人全身上下沒有絲毫勁氣波動的跡象,而且身體單薄,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流放式人物」。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所在。
「可有一技之長?」
搖頭。
「可有修習內家功法?」
搖頭。
「可是修習外家拳法?」
點頭。
「算了算了,在這個上面打一拳試試!」
話鋒一轉,那鄙夷的話語變得有點同情了有點哀傷,雖然已經看出這人是「流放式人物」可還抱著一絲奢望,希望此人能有一技之長。說完朝著一台儀器指了指。他今天測試了有上百個人了,居然超過八成的都被流放,他也是普通百姓出生,也有要好的朋友被流放了,這才有了哀傷,有了同情。
「你的哀傷救了你的命!我所練之法豈能隨意告訴他人。」
說完,隨意一指,那儀器一陣青煙冒出,廢了。
刀疤男人目瞪口呆,這台儀器的測試的最大範圍是五千武力值(武力值,一個普通成年男人徒手武力值為十,剛出生的嬰兒為一,武者的最低武力值為十一,武力值超過一百就進階武士,以此類推,武力值超過一千為武師)。能一指廢了這儀器的人,至少都武師,甚至是大武師了。刀疤背脊一陣陣冷汗冒出,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雖然不能隨意殺人,可打個缺胳膊少腿的卻也不算是大罪,再加上眼前青年此等優秀的天賦,就算是殺了自己,別說判刑,那些警察大爺甚至連理都不會理。亂世自有亂世的法典,而法典中,有一條名為「強者的尊嚴」條例,若是低階武者挑釁,高階武者殺之,無罪。這也是《戰神法典》中開篇第一條。
青年沒有理會刀疤男人的冷汗,向著旁邊的大門走去。那裡進去,就是新兵考核處。與前面的考核不同,想要當兵,最低必須達到武士修為,而且年齡限制是十八到二十八歲,可以說,軍營中,無一不是有天賦之人。軍營也素有「強者搖籃」之稱,聯邦超過八成的強者,都是軍人,或者曾經是軍人。
參軍幾乎是所有平民天才的選擇,不過天才都有一個毛病,傲!既然都是天才,那衝突自然是必不可少,加上那「彈性」極強的法律,軍隊,就算是普通軍隊,未上戰場之前就有兩成的非軍方死亡率,也就是說,在訓練之餘「意外」死亡的就有兩成,自然,死亡率僅僅在新兵營有效。
不過李共由走進新兵考核處卻並沒有出現傳言中的這裡因排隊而出現的打鬥場面。李共由很自然排到了後面,今天是考核的第一天,也是人最多的一天,考核持續三天時間,排在李共由前面大約有七十來人,這點倒是讓李共由有些吃驚,畢竟,巴蜀只是一個中小型城市,一個僅僅有八百萬上下人口的城市,可現在的人數也的確不少,現在已經是午後,想必上午人也不會少,而且,這僅僅是巴蜀市三十七個考核點中的一個。這樣算來,前前後後,這次巴蜀的達到十八至二十八歲的武士及以上修為的青年,恐怕得上萬。李共由心中計算著,也暗暗吃驚著。聯邦常駐軍李共由不清楚,可炎洲(全稱,炎黃獨立自治州)每年規劃的常駐軍是八百萬,當然其中也包括駐守聯邦邊境星球的部隊,而且有百分之七十的軍隊都駐守在邊境星球。在缺乏新兵的年代,老兵的服役時間甚至超過了十年,雖然近千年來不論什麼情況,服役時間都是五年,五年期滿,隨時可以申請退伍。只要不出現意外,炎洲的常駐軍也都是在八百萬上下浮動,而在天才濟濟的年代,炎洲常駐軍甚至超過一千二百萬。據官方稱,去年的常駐軍是九百七十萬。李共由暗自計算著,要是全洲都和巴蜀市的情況差不多,那炎洲的常駐軍只怕得超過一千二百萬了,而上次超過一千二百萬,那次僅僅一年,炎洲邊境常駐軍傷亡就超過了八百萬,也就是說,那年炎洲駐邊境星球的幾乎全軍覆沒,不過戰亂也成就了無數的英雄,那次聯邦也陷入了滅族的危機,軍部出現了超過千名聖階,也是那千名聖階組成的刺殺團分四批在戰神手下四大神將的帶領下同時刺殺銀河四大勢力的統軍大將軍而且一擊得手,才挽救了聯邦,而那多達千人的聖階刺殺團,僅僅餘下不到三十,四大神將也隕落了三位。而每次炎洲的常駐軍超過千萬,聯邦都會遠征,這幾乎是鐵律!這個時代,養兵絕對不可能養到千日。
「看來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時代啊,只有這樣的時代,那個理想才能更快的完成啊!」李共由心中咆哮著!那顆年輕的心,也躁動著。年輕人心中都有一顆英雄的心,那是一顆不安分的心。也是那顆不安分的心在引導著年輕的聯邦,前進著。年輕人渴望成為英雄,而英雄,需要亂世。
在李共由思緒飛轉中,不知不覺已經快要輪到他了。而就在這時候,一個俊朗的青年,走進了新兵考核的操場,李共由也明白了,為何今天會如此守規矩。
「洛」!聯邦你可以不知道議長姓什麼,但是你不能不知道「洛」姓。「洛天」聯邦剛組建時就遇到了來自外星勢力的入侵,就是那個叫洛天的男人,率領著一千一百一十八洛姓族人,在太陽系的邊緣,阻擋了外星勢半個月,給新生的聯邦留下了生命的時間,半個月後,洛天率領的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千一百一十八族人,最後只剩下三人,那時的洛天已經是重傷垂死了。餘下的兩人也盡皆失去了戰鬥力。就在大家以為這「洛家」僅僅是曇花一現的時候,洛禁。洛天最小的兒子,年僅二十三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聖階強者以雷霆之勢奪得軍部大權,在他四十五歲那年,全殲入侵之敵。而同年,洛禁,亡。洛家再次銷聲匿跡。
而後聯邦遇到的大大小小一百多次瀕臨滅族的絕境,無一不是洛姓男人挽救了聯邦,但是這個家族卻從來不參與遠征,稱之為聯辦守護神也不為過,而洛家,也稱為戰神家族。大約三千年前,洛家出現在了所有人視線中。出現在了炎洲,炎洲每個城市都其身影,可到現在為止,依然沒人知道它的總部在哪裡。洛姓從來沒有女人,並不是說洛家沒有女強者,並且每位戰神手下的戰將中,必定會有一名女子,但是她只有一個代號「炎」。而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洛家女人,都隨母姓。這也是洛家的傳統,男隨父,女隨母。從來沒有變過。
而現在,出現在操場邊,外形無可挑剔的青年,就姓洛。洛家男人年滿十八都必須從軍兩年,而沒有達到從軍標準的,又沒特殊才華的(這特殊才華是指,沒有給聯邦做出特殊貢獻,或者替家族完成特殊任務,天分那玩意,在洛家,不值錢!),那就只有被抹殺的命運。用初代戰神洛天臨終遺言來說就是「洛家,即使滅族也不能有弱者!」
而洛家男人,無一不俊朗,也是聯邦女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更是聯邦所有未婚男人的情敵。而聯邦《戰神法典》第一條就是弱者的挑釁,強者可隨意殺之,這條法典是現階段聯邦一切法律的根本,只是這個「弱者」與「挑釁」就不好下定義了,也就成了「物競天擇,強者生存」一樣的法典,也造就了聯邦強者為尊的社會現狀。這也就斷了無數與洛姓男人為敵的想法。洛家還有一個規矩,但凡洛姓男人被同齡人所殺,洛家決不能有比被殺男人年齡大過五歲的人去找麻煩,但是洛家所有同代的或者年輕一代的都會找到那個人,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一對一打敗,殺掉。為期十年。自從出現這條家規,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能殺過洛家男人而活過十年的。
看著出現的男人,李共由眼角一陣陣抽搐。一個瘋狂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殺掉,這個男人!殺掉這個人,就會有數不盡的天才強者會來找我,就會有更多磨練的機會,就會有更多的磨刀石!「
戰意?殺意?興奮戰慄!李共由全身都顫抖起來,四千年的壓抑需要釋放。李共由盯著剛踏進操場的男人,雙目漸漸變得通紅,他能感覺到那個洛姓男子也是武師巔峰,以及那隱藏在身體裡那屬於戰神家族特有的強絕同階的實力!
洛雲峰也感覺到了,剛踏進操場,他就感覺到一股瘋狂的包含著殺意戰意的氣息襲向自己,凌厲的目光閃過人群,在隊伍中找到那股氣息的來源,要怎樣形容這個人呢!全身都在顫抖,雙目似要噴出火來,若不是自己到現在還是處男,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上過那個男人的某個女性家屬了,而且那個男人全身氣息爆發出來的時候與四周極其不和諧,就想一張純白的紙,上面一個巨大的黑點。異常的顯眼!警惕之餘,也興奮了起來,挑釁,他這是在挑釁。而且能有此戰意的男人想來不會是弱者,自己已經在武師巔峰卡了有一段時間了,遲遲不能進階,只要突破這個瓶頸,自己就能達到標準,達到可以與那幾個男人爭鋒的舞台,自己也有有希望成為一代戰神。而眼前的男人,或許就是自己突破的契機,男人眼中有著濃厚的殺意。自己需要的是生死廝殺,只有生死間徘徊,才能更容易打破那層屏障,切磋?經歷的太多了!
兩人都開始慢步移向操場的中間,四周那些目光原本都集中的洛家男人身上,現在看到竟然有人敢挑戰,而那瘋狂的戰意,殺意一點都不掩飾,四周的目光變了。有不屑,找死,這個男人是在找死,洛姓豈是能隨便挑戰了。有同情,挑戰洛姓男人,沒有一個能活過十年。有熾熱,年輕人都是熱血的,即使這個人現在雖然幾乎已經判了死刑,可敢於挑戰武師巔峰的洛姓男人,做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這不能不讓他們熱血,不得不讓他們雙目熾熱。種種種種,而新兵考核的內場,一中年男人探出了身子,隨意的看了一眼。
兩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著,氣勢一分一分的提升著。而在雙方僅有五十步的時候,兩人同時停下了步伐。氣勢同時收起。
「你,是塊不錯的磨刀石!」
低沉的聲音,同時從兩人口中表達出狂傲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