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種感覺,讓得天賜即便不捨就這樣離去,但終究還是決然的轉過身。
似乎他每一次的離去,都要下很大決心,之前從『桃源村』來到『閒雲莊』亦是如此。雖然在這『閒雲莊』的後山只待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撇開他從一個『仙脈』薄弱之人變成了一個氣玄境的修行者不說,那老師叔的悉心教導,一些功法,還有明月師兄的關懷與照顧。這些,從天賜的內心來說,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後山,早已成為了他另一個家。
而與自己一同長大的胖墩與嫣然,更是他不願捨棄的朋友,甚至是一種道不出來的親情。可是他不得不暫時的離去他們,當他看到胖墩與嫣然受到欺負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情況下,每當回想起母親被他人諷刺,而自己只能沉默之時。他清楚,實力,才是硬道理。
而在這『閒雲莊』之內,他時常望著那些踏劍飛行之人,雖然自知此刻不能達到他們那個境界,但他清楚,若是能超控武器,就必須得到達氣玄境五重的修煉。可
這氣玄境四重若要到氣玄境五重的話,對於一般的修煉士來說,沒個兩三年,是無法將其突破的。所幸自己有著一本高人相賜的《仙草決》,實力方纔這般突飛猛進。所以,從他的內心來說,雖然前往那『黃金古城』尋找所謂的『荒鼎』,而那『荒鼎』更需要百個銅板,打半年的雜工,存夠百個銅板之後,買到『荒鼎』,說不定便會踏入氣玄境五重修煉。
這樣的時間計算,天賜當然是願意選擇後者。
當然,還有另外的原因,便是天賜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個井底之蛙,每天呆在『閒雲莊』之內,似乎只知道莊內的一些事,對外界,並無聽聞。聽得壯漢的話語之後,他忽然覺得,外面的世界彷彿很精彩,自己也應該去闖蕩一下。
且,這次下山前往那『黃金古城』,天賜還希望,自己,能擁有那一把屬於自己的武器!
他帶夠了足夠的乾糧,終究是各種猶豫之後的決然中,走下了山。
……
與此同時,在這『閒雲莊』的某一座山峰之上,一名白衣男子若蒼松般站立,他仰望著天空,眉頭微皺,似乎多了幾分滄桑之意。
仰望著天空,在某一瞬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緩緩的伸出手掌,那手掌在翻動之時,其周圍的虛空皆是為之抖顫了一下,更在其無形力量的控制之下,有氣流在其手掌滑過的痕跡上翻滾起來。若波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師叔話中之語,皆是讓人揣摩不透。這《斗移》之法,雖然有所聽聞,但並非真正見過。也不知道他是否故弄玄虛……」這男子沉吟著,手掌再次翻動了一下,眉頭緊蹙的同時,其目光依舊沒有從那手掌翻動之感的氣流波動移開。
「但……若沒有《斗移》,為何我手翻動之時,空氣震顫,氣流翻滾……」他沉吟著。
「還有師尊曾說……在這宇宙之內,有虛空存在。而老師叔也這樣說……」緊蹙的眉頭並沒有絲毫的放鬆,而是蹙得更緊,在那眉宇之間,皮膚擠壓之時,如小山丘一般的存在。
「且,更有著翻手是雲,覆手是雨,斗蒼穹之力,移星辰之勢的強者存在……可是,在這華夏大陸之上,卻無人能有這般造化。若非真是要在那虛空之中,才能看得此人?可是……這虛空之門,又遺留在何處?」男子沉吟之時,收起了自己翻動的手掌,旋即負手而立,躊躇了兩步,轉過身,望向了天的另一邊。
在他目光望向天的另一邊之時,身子忽然的輕顫了一下,在他目光投向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團烏雲化為一絲絲黑線在漂浮著,即便那僅僅是如蠕動般的速度,可對於每日都在這裡觀察的這名男子來說,這些黑線,已經移動了有好一段距離。
「這些黑線……又出現了。」他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但震顫瞬間的臉龐,變得昏暗下來,有凝重之意,似乎在擔憂什麼,又似乎在懼怕著什麼。
「第一次看到這黑線之時,是因為天邊的那一顆星辰。可是,那顆星辰已經消失……而這黑線卻是時隱時現。且,在這之前,黑線距離這『閒雲莊』,足有萬丈之遠。「可是,幾個月過去了,看這距離,也只有了幾千丈。以這樣的速度,怕是再過三年五年便會來到這『閒雲莊』之上。若非這異像絕非災星所在,又是因為什麼呢?」男子沉吟之時,依舊有一絲忌憚。
他站在原地,盯著這些漂浮的黑線,身子並沒移動。在某一瞬間,這漂浮的黑線,再移動了一定距離的時候,又忽然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低歎了一聲,這男子臉上的畏懼彷彿要減少了許多,看著那黑線消失的地方。「罷了……若師叔所說,既然無力抗天,那便聽天由命,該來的,總歸會來,躲不過……」
時間如流水,晃眼即逝……轉眼之間,已過去了十天有多……
在這十天的時間裡,天賜長途跋涉,攜帶的乾糧幾乎用完。所幸這一路走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強橫異獸的攻擊,也沒有過度的支透體力。不然的話,在這秋風瑟瑟的季節,若想尋得一些食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縱然秋分時節是果實成熟的季節,但這個道理,對於常年出沒於在這深山之中的異獸來說,比天賜還清楚這些果實成熟的具體時間。
然而,即便是這樣,雖然沒有過多的支透力量,但一些等級相對較低的異獸,在天賜一路走來之時,終究是順手牽羊,在自己那逐漸減少乾糧的袋子之內,卻是多了一些獸骨。
身上衣衫泛著油光,十多天以來,天賜除了少許的歇息時間,幾乎是沿著這『華夏山脈』的南邊徑直的走去,這一走,又過了兩天。
兩天之後,當天賜幾乎斷糧之時,他從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之內,終於是遇見了一些行人的蹤跡,也看到了一個模糊大城的輪廓。
但是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輪廓就讓天賜在原地怔了好一陣子。
驚歎了片刻之後,天賜聞著空氣之中一種令人感到興奮的氣息,腳步不由得變快了起來。
正午時分,迎著烈日烘烤,天賜終於來到了『黃金古城』的邊緣!
足有百米高的城牆,以及用大理石鋪成的石板路,還有陽光照射在光亮的城牆之上反射出來的金色光芒,無疑不彰顯著『黃金』二字!
天賜站在城牆之下,第一時間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渺小得以至於看得這般壯觀的城市,顯得有些傻眼,張大著嘴巴,目光寫滿了驚歎。
城裡傳出來的吆喝聲,連綿不斷,如這流動的人群,始終是從未間斷。但不得不說,每個人在看到天賜之時,都不由得怔了一下,用著各種奇異的目光。
而從這些目光當中,卻是清楚的寫了兩個字……乞丐!
天賜此刻的確很像乞丐,油膩得泛著光的衣衫,肩上那由包裹變成的布袋,還有那沒有洗刷過得臉龐,腳上那幾乎磨得不成樣子的布鞋,以及那蓬亂得幾乎遮擋了臉龐的髮絲。無疑不在深深的體現著『乞丐』二字。
驚歎之中的天賜,在這一刻,似乎也注視到了這些奇異的目光,臉龐輕抽之時,露出僵持之意。但終究沒有人察覺,一陣包子的香味賜的肚子,忽然不爭氣的開始叫了起來。
這些天來,他都是少量的吃些乾糧,方才熬到了現在。而今,所帶乾糧,已經丁點不剩……
迎著這陣包子傳來的香味,飢餓的天賜終究是邁進了這『黃金古城』的界限之內。
剛一進入城門,天賜便看見,這一條街,皆是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築,而在這些建築的大門之上,皆是有著一塊大大的牌匾,那牌匾之上,寫著自家的店名。
可現在的天賜,並沒有心情過多的去關注這些,而是徑直的走到了那包子店的門口。
「老闆……」天賜的聲音有些沙啞,在他的前方,是一張有三米長的木桌,這木桌之上,擺滿了蒸籠,熱氣不斷的從蒸籠裡面散發出來,伴隨著陣陣香味。
這包子店的老闆聽得天賜的聲音,從忙碌中回過神來,轉過身,招呼著:「來了,來了。」
這包子店的老闆,是一名男子,穿著看起來極為樸實,回頭之時,臉上帶著奉承。
原本帶著奉承的臉龐在回頭看到天賜的那一瞬間,忽然的僵持了起來,招著手,說道:「臭要飯的,走開,走開……我這裡不施捨,到別的地方要去。」
天賜一聽,急忙說道:「不是,我不是來要飯的,我只是想問問你的店招人不,我給你打點雜工。」
「不招,不招……趕緊走,趕緊走,別妨礙我做生意。」這老闆不厭其煩的說道。
天賜的肚子依舊在『咕嚕』作響,飢餓已經讓得他在這一瞬間,泛出了求生的慾望。
「那老闆,你能不能給我兩個包子,我給你打一天雜工。」天賜的語氣中,有著哀求。
「說了不行。」這老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推天賜。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天賜被這男子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
也正因為是天賜的倒下,原本還在街道上行走的人,也漸漸的圍了過來。
「臭要飯的,趕緊滾……別耽誤我做生意。」見得這些人群開始圍觀,這包子店的老闆忽然開口辱罵。
……
……
「給我來兩個包子。」
「咻!」「啪!」
當這些人群逐漸湧來之時,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了一句話語,旋即,便是見得四個銅板如飛鏢一般,飛了出來,準備的砸在了這男子的臉上,發出脆響。
「誰!」這包子的老闆,忽然一驚,旋即一聲大吼。看向人群之中,便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
「哦……原來是蕭閣生,蕭俠士啊……我這就給你拿包子。」看得白衣男子的出現,這包子店的老闆忽然奉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