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熟悉這條路的原因,還是天賜此刻實力已經到達了氣玄境四重的原因。往日回到『閒雲莊』都要兩個時辰左右,可是此次,卻是一個時辰不到。
來到後山,他並沒有直接說自己要去尋找『煉丹爐』之事,而是淡淡的說了一聲,要下山一趟。
依舊如往常一樣,老師叔與明月並沒有過多的問及。從他們的內心來說,有一種神秘感,若是捅穿了,便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而這色彩,正是他們想要給到一個不同的天賜。
嫣然在明月師兄的教導下,似乎迷上了修煉這條路,聽得天賜要下山之時,便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叫早點回來,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或許,從她的內心來說,她這樣苦修,僅僅是為了保護她內心覺得應該去保護的人。
縱然是這樣,當天賜離開之時,她的目光終究還是在那離去的背影上停留了轉瞬。即便那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但那眼眸之中蘊含的柔情,卻是道不出來。
就連一向對修煉並不感興趣的胖墩今日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一般,竟然沒有主動要求與天賜下山,而是伴隨著明月教導的聲音,紮著馬步,揮出拳頭。對這修行之路,似乎有了那麼一些興趣。事實上,最主要的原因,終究是今日早晨,那意外的突破。
很快,天賜繞過了『閒雲莊』,走上了下山的路,一路並未停歇。直到黃昏時分,秋風瑟瑟之時,天賜來到了那間藥鋪。
見得天賜的到來,這藥鋪的老闆,也正是他們稱為老大哥之人也是笑臉迎來。
「哈哈……天賜,怎麼就你一個人下山啊,你明月師兄呢?」
天賜淡笑了一下。「我此次前來,只是下山尋找一些東西,明月師兄,有自己的事情。」
「哦,那你這次來,要尋找什麼呢?」壯漢好奇的問道。
「煉丹爐!」天賜果斷的說道。
不得不說,當天賜這兩個簡單的話語脫口而出之後,這壯漢若被雷鳴驚著一般,其身子猛地怔了一下,目光複雜,似有震撼,又好似詫異。他自然清楚這『煉丹爐』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東西。也知道這『煉丹爐』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更清楚,一般能用『煉丹爐』之人,其煉藥的技術,雖然談不上是神乎其技,但也算得上不平凡了。
而在這『東歐大陸』之上,擁有『煉丹爐』之人,唯有兩種,一是煉藥技術著實是高人一等之人。二是實力在聖玄境之上的修煉士。無疑,這兩種人的年紀,肯定都是在三十以上。而天賜,只不過年紀十三,這樣的少年,既然提出尋找『煉丹爐』,對那『煉丹爐』的來歷,也頗有一些見解。
他輕蹙了下眉頭,回想著上次天賜尋找『青銅鼎』之事,內心似乎有了一些猜測。
「你尋找『煉丹爐』做什麼?」終於,他還是將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天賜僵持的笑了笑。「只是想提煉一些丹藥而已。」
壯漢輕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天賜,覺得眼前這名少年,似乎變得陌生與神秘起來。但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是繼續說道:「這『煉丹爐』,亦稱『荒鼎』,是一些高人所用之物,皆是用來提煉丹藥。一是若非實力較為強橫,也絕非敢輕易用『荒鼎』提煉丹藥,因為,若是提煉不成,那丹藥反噬之時,其毀滅程度,應該不是你能承受的。二是除非你提煉丹藥之時,能選好藥材,也知道放入藥材的多少與順序。不過,這些都是一些大膽的藥師經過多次嘗試才能有的結果……你,是屬於哪一種?」壯漢試探性的問道。
天賜苦笑了一下。「估計算是後者吧。」
「哦?這麼說來,你對要自己要提煉的丹藥,很有把握了?」壯漢有些好奇。
「這……說不上很有把握,但具體的步驟,應該還是懂得。」天賜怔了一下,回答道。
事實上,他之所以這樣有把握的說話,完全是因為在哪《仙草決》之上,從氣玄境四重的那一頁開始,已經寫了提煉藥材的具體步驟!
聽得天賜的話語,這壯漢也聽得出天賜有些不想回答,所以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道:「這『荒鼎』乃由多種獸骨與金屬融合之後提煉而成,其價錢雖然說不上價值連城,但沒有上百個銅板,想必也無法將其買下。而我們『青雲鎮』這樣的小鎮並沒有賣得有,也沒有聽說過,誰擁有那東西。你可以去大一點的鎮子上看看,比如說,在這『華夏山脈』之外,那大一點的『黃金古城』看看,那裡較為繁華,所賣的珍貴奇寶,也比較眾多。或許,哪裡應該賣得有……」
聞言,天賜的身子忽然的怔了一下,有些驚呼的說道:「上百個銅板啊……」
壯漢淡然一笑。「上百個銅板,在那『黃金古城』上,算是較為稀少的了。若是去到那『黃金古城』,你會知道,一個銅板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如石頭一般的存在。」
「只是……我上那去找這上百個銅板啊。」天賜泛起了愁。
「那『黃金古城』之繁華,是你無法想像的。處於『華夏山脈』的外界,西接紫禁城,東連夏河碼頭,南接這『華夏山脈』,北通神秘之墓,是一條主要的幹道,不管生意人,修行者,或是前往神秘之墓探索神秘之法的人,都必須得經過這個古城。所以,那古城上面的收入,可謂是如滔滔洪水,連綿不絕。亦稱『黃金古城』!」壯漢說著,目光中露出了一種嚮往。
天賜聽著壯漢的描繪,在其腦海之中,也大致能描繪出那『黃金古城』的壯觀景象,雖然不知道那夏河碼頭,神秘之墓,還有紫禁城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但其內心,也隱約能模糊的出現一些幻象,以至於他的目光,也如壯漢一般,有了莫名的嚮往。
「也正是在這樣的一個古城,若是想賺錢,其實並不難。一百個銅板在這鎮上來說,或許在一個客棧之內,打上三個月的雜工,便可以了。」還未等到天賜回答,這壯漢繼續說道。
「那這『黃金古城』要怎麼走呢?」天賜急忙問道。
壯漢淡淡一笑。「都說了南接這『華夏山脈』,那便是要往南邊一直走去。不過,若想找到那『黃金古城』的話,沒有十天半月,怕是到不了。」
天賜身子再次一怔,但目光旋即又露出一種決然。
「十天半月……也不算太長。謝謝老大哥給我說這麼多,天賜告退。回去給明月師兄與老師叔他們說了之後,便出發。」天賜說道。
壯漢微笑了點了點頭,並沒有挽留。而是望著天賜離去的背影,對這個少年,變得好奇起來。
回到『閒雲莊』,天色已經完全的昏暗下來,在這後山,老師叔,明月,胖墩,嫣然四人,正在等著天賜回來吃飯。
……
飯桌上,天賜將要前往『黃金古城』的事情說了出來,但並沒有說為了尋找『煉丹爐』,而老師叔也沒有挽留,但從那雙滄桑的眼眸之中,卻看出了一種不捨。可這種不捨,依舊只是一瞬間之事,不管怎樣,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在幾天之後,他也會如同天賜一般,離去這『閒雲莊』,去辦那些自己該辦而卻不能說出來的事情。
而從老師叔的內心來說,他似乎有一個不能說出來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也似乎與天賜的生與死有關係,只是他從未談及過。在某一個角度來說,天賜離去這『閒雲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明月沉默,他似乎習慣了一些人從自己的身邊走走留留,但這次卻不一樣。從天賜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由懵懂少年變成闖蕩如浪子般的存在。這種生活,雖然艱辛,但對於每一個修行者來說,無疑不是一種歷練。最後的結果,終究是,落葉歸根。所以,他並不擔心,天賜離去之後,不會再回來。
相比之下,胖墩和嫣然明顯要傷心許多,聽到天賜要離去,嫣然似乎沒有了胃口,就連一向貪吃的胖墩也放下了碗筷,不停的追問著天賜究竟去那『黃金古城』做什麼。但天賜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徑直的叫他們留在『閒雲莊』,說等自己歸來之時,要看到不同的他們。
這一夜,每一個人懷著各種心情度過……
直到天亮時分,天賜將一切打理好之後,悄悄的離開了『閒雲莊』,生怕打擾他人一般。而事實上,老師叔,明月,嫣然,胖墩直到現在並沒有合上眼。
透過窗戶的空隙,他們看到天賜離去的背影,那背影的不捨,從他時而回頭遙望之時,彰顯出來。但最終,他還是堅決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似乎做了很大決心一般,又似乎有著什麼不得不做的事情一樣。
從天賜的內心來說,那『黃金古城』,對自己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