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淡淡金色幽光的出現,如來自黑夜的幽靈一般。震懾到了屋頂之上的祁連,他目光露出詫異,嘴唇蠕動之時,似乎在這一瞬,覺得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事實證明一切,他沉默轉瞬之後,終於完全的接受了這一幕。他很熟悉這股氣息,這股氣息他感受得到,至於那金色幽光,終究是顯得有些不解。
微蹙了下眉頭,但祁連的內心同樣是顯得極為震撼。「之前我給他探測『仙脈』之時,已然斷定,此人不會走上修行之路,但這熟悉的氣息,足以證明著,他已經突破了氣玄境四重……」
祁連說著,看向老師叔。「反倒是這金色幽光,令弟子很是不解……為何在其突破之時,會出現這樣的幽光。」
老師叔淡然一笑,神色如之前的平靜。似乎對眼前一幕已經是見慣不慣。「繼續看下去。」
淡漠的話語讓得祁連又將目光轉向了天賜所在的房間。那金色幽光在此刻看上去之時,時隱時現。好似隨時都要消失一般,不同的是,此刻那金色幽光散發出來的同時,多了一股股渾厚的氣流波動,這陣波動,若漣漪一般,緩慢而有節奏……
這一幕,讓得祁連的眉頭皺得更緊。「在這『閒雲莊』之內,像王天賜這個年紀,處於氣玄境四重之人,唯有那三娃子一個,但那三娃子,還是經過了一年時間有多,方才突破……或者說,在這東歐大陸之上,與他年紀相逢之人,能突破氣玄境三重,到氣玄境四重修煉之人,屈指可數。而這王天賜,本身體內『仙脈』就貧瘠。能走上修行之路就已經是個奇跡了。這才沒幾個月的時間,就到了氣玄境四重修煉,簡直是不可思議……」祁連說著,不由得輕吸了一口涼氣。
「再者……這股氣息的散發,好似比一般修煉士突破之時還要多出許多。莫非……這一切,是因為老師叔親自督導的原因?」祁連疑惑道。
老師叔搖了搖頭,目光又投向了天邊那星辰詭異的地面,似乎在洞察著什麼。「並非……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親自督導弟子,偶爾給點指導……這也正是,你為何認為王天賜是災星,而將其送於後山的原因。」老師叔說道。
「而且……這個跡象,我也並不知道。這世間,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斗移》之法,如各個結界,如……賀氏之人。」老師叔說完,轉頭看向祁連。
祁連依舊皺著眉頭,大致能聽懂老師叔的話語,但有些終究還是沒有聽說過。「那《斗移》之法,弟子倒是略知一二,但那也只是若神話般的存在。至於那各個結界,弟子更是沒有到達。還有那賀氏之人,莫非?是一個強大的家族?」祁連疑惑。
老師叔一笑。「所以說,你看到的,都是一些表面。這世間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以後,你會慢慢知道。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將這個王天賜保護好。其餘的,不必操心。」
「這……」關於王天賜是災星的推斷,似乎在祁連的內心有了一個抹不去的陰影。正yu反駁,但看著老師叔的眼神之後,頓時將此話嚥了回去,說道:「難道,老師叔要遠處?」
於祁連的話語,老師叔平淡的神色之上,終於湧現出了一絲凝重,眼眸微皺之時,又將目光投向了天邊,哪裡的星辰,似乎在不知覺中變化。祁連雖然沒有察覺,但卻是被老師叔看得一清二楚。
點了點頭,老師叔說道:「幾日之後。」
若雷轟鳴一般,祁連的身子忽然一怔。目光似乎有些擔憂,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閒雲莊』之所以能到現在,自己只是一道屏障,更主要的還是這常年待在後山的老師叔。雖然不完全清楚老師叔的實力,但也知道這個平時做事頗為神秘之人,其實力肯定是在神玄境以上。
而對於這『閒雲莊』的所在,這片山脈,其靈氣更是讓每一個莊派都頗為垂涎。
之所以遲遲不敢進攻半步,絕大部分都是因為這個神秘的老師叔。
甚至外界有人傳言,這老師叔與『閒雲莊』的莊主,就是同一個人。但那僅僅只是傳言,只有老師叔與祁連清楚,『閒雲莊』的莊主與老師叔並非是同一個人。而至於莊主的去處,祁連也不得而知。這是一個迷,這個迷似乎關聯著許多。而謎底,或許只是老師叔清楚。但他從未提起,也沒有人問到。
思索了轉瞬,祁連心想,老師叔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於是也不便將內心的擔憂說出來,而是問道:「老師叔前去……要往何方?」
「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老師叔淡淡的說道。
「那……還回來嗎?」祁連繼續問道。
老師叔回過頭,看向祁連,淡然一笑,笑容中卻帶著一點苦澀。「這不清楚。」
「但……若是那些莊派聯合起來對付『閒雲莊』的話。」聽得老師叔的話語,祁連終究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閒雲莊』存在這麼久,萬事如天定。若是氣數未到,那便不會滅,若是氣數已到,那便是認命。」老師叔的話語,很是平淡。
祁連沉默……
「記住我今天給你說的話,萬事皆兩面,凡事不只是看表面,一切皆有可能……我走之後,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盡量的保護好王天賜。若是無力,那便由天定了。只是此事,你千萬別宣揚出去,包括王天賜……」老師叔說道。
聞言,祁連下意識的將其目光投向天賜的房間,此刻那如漣漪般的氣流波動,似乎消失得已經差不多。
「這種不知覺中突破,真是奇怪……」在祁連的印象之中,每一個修煉士突破階層修煉之時,好似都要經過自己打破那一瞬間的瓶頸,而看得天賜在睡夢之中就將其突破,不說讓其大開眼界,但最起碼也讓其疑惑不解。
「夢也是一種力量,誰說不知覺中就不能突破了?」老師叔說道。
「弟子慚愧……知道著實不多,鼠目寸光。」祁連自愧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老師叔歎了一口氣,話語落下之後,就見得祁連向著『閒雲莊』走去。待祁連離去之後,老師叔負手凝視遠方,直到天亮,看不見那星辰所在之時。方才從屋頂下來。
天賜起得很早,但他似乎每一天都很忙碌。生活的次序依舊,起床之後,洗刷完畢,背著竹簍,又向著深山走去。這一條進山的路,似乎早已經被他踏平,所以輕車熟路的走去,他便來到了那個小山洞之內。
與以往一樣,天賜將一些食物給了那幼狼獸吃了之後,又出了山洞。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此刻的幼狼獸的身形,已經算是成年了。沒有了之前那令人憐愛的幼小身軀,反倒是讓人看上去之時,不由得畏懼三分。
只是令天賜覺得奇怪的是,幾天之前,他看到了這幼狼獸與一頭獨角牛戰鬥,那獨角牛的實力是在氣玄境四重,雖然沒有太多的攻擊力,但自己對抗起來之時,依舊覺得甚是棘手。而這幼狼獸與其對戰之時,竟然是用了短短數息的時間,就將其擊退。
這讓天賜清楚的知道,這頭狼獸,絕非普通的狼獸。
天賜伸了伸懶腰,深吸一口氣,一套熟練的『無太拳印』隨著手掌揮動之時,打了出來。
這套『無太拳印』在天賜懂得之後,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一次次的提升,都會讓天賜感到滿足之意,即便那種提升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可是,就在今日,當天賜對著那已經被自己摧殘過多次的樹幹揮出拳頭之時,破風的聲音,帶著渾厚力量讓其猛地張開手掌之時,那五指之中釋放出來的能量,似帶著一種狂暴。
「彭!」
當這狂暴力量擊中在這樹幹之上的時候,這一沉悶響聲頓時發出,在那力量擊中的地方,有樹皮飛濺開來。同樣是那力量擊中的地方,那樹皮飛濺開來的同時,深深白痕出現之後,竟然有道道裂痕開始浮現,伴隨著樹幹的搖動,伴隨著樹葉落地。
「嘎吱……」終於,在天賜有些驚訝的目光之中,這樹幹發出一聲脆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斷裂開來。
「彭!」最後,這樹幹終於倒在地上,濺起灰塵的同時,也讓得天賜的身子忽然一怔,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
「突破了嗎?」天賜有些不敢相信的握緊拳頭,將視線轉移在拳頭之上。在目光投向的地方,天賜似乎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拳頭之上,哪裡,有著淡淡氣流波動湧動出來,定眼觀察,驟然是四股氣流波!
「果然是突破了!」天賜沉吟一聲,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目光投向山的更深處,哪裡,有著實力非凡的異獸穿梭。
「既然已經到了氣玄境四重,那下一步,就該找更厲害的異獸歷練了。」天賜沉吟之時,目光閃過一道精芒,若迫不及待一般,腳步邁出的同時,向著山的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