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輪烈日高懸天際,灼熱的光芒灑落在群山之中。即便是群山之內的一些蟲蟬,也不敵這猶如烘烤般的灼熱。使得它們不斷的發出鳴叫,令原本安靜的群山在此刻都顯得有些燥亂。
前往田地裡面鋤草的一些農民蹲在某一棵大樹之下,不斷的擦拭著額頭之上的汗珠,抱怨著這鬼天氣是多麼的令人討厭。
也有著一些女子蹲在河邊,捶打著手中沾過河水的衣服,這是她們在這種天氣之下,唯一能做的。
但即便是如此,在這群山起伏之中,依舊有著一個少年不懼炎熱的天氣,倒掛在一根籐蔓之上,在他的下方,是一條並不急湍的溪水。對於他來說,這種天氣是鍛煉意志最好的選擇。
這少年看似約有十二三歲,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有著一雙蘊含著決然的眼睛,光著臂膀,身子略顯單薄,脖子上掛著一塊看似較普通的玉珮,下身穿著一條並不算長的褲衩,褲衩已被汗水浸透,然後又被烈日烘乾,然後又浸透,又烘乾,這樣的輪迴已經不知道持續了有多少次。
他的後背是黝黑的,正是烈日烘烤的傑作,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低落,然後隨波逐流。
那籐蔓很牢固,以至於他倒掛在上面一個時辰有多,依舊沒有看到這籐蔓有絲毫斷裂的跡象。
事實上,他這樣倒掛的方式,已經堅持了有數年之多……
在溪水的旁邊,坐著的是另一個少年,這少年將腳丫伸進溪水中,身形相比較那倒掛著的少年,要胖上許多,坐在溪水旁邊之時,好比一頭熊。他手中拿著一個野果,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時而的看向那倒掛著的少年,說道:「天賜啊……我說你每天都來這裡倒掛,究竟有什麼意思啊,這種天氣,也只有你能受得了。快下來,我給你兩個野果,先解解渴。」
另一名少年在那籐蔓上搖動了一下,旋即『撲通』一聲,落進了溪水之中,水花濺到另一名少年的身上。
水並不深,這少年落進水裡之時,溪水只淹到了他的胸口之處,他從水中走到溪水旁,深吸了兩口氣之後,接過了那胖子遞過來的野果,邊吃邊說道:「你看看你現在已經胖成這個樣子了,再不鍛煉的話,怕是在不久的將來,你連路都走不動了。」
這胖子狡黠一笑。「嘿嘿,我倒是很滿意我現在的身材,即便是路走不動了,那睡起吃,不用幹活,且不是更好?」
「說得也是……那以後我發現什麼好玩的地方,就不用帶著你了。上次進人家的果園,差點被狗咬到。以後我一個人去的話,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呃,這個,不行……你不同我玩,這村子裡面就沒有人陪我玩了。大不了我以後陪你鍛煉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另一名少年得意的說道。「對了,胖墩……你記得嗎,去年我們去『閒雲莊』的事情。」
「當然記得了。」
「算算時間,在過幾天,應該又是今年『閒雲莊』招人的日期了。」
「反正我是沒抱什麼希望。去年我們村一同前去的,沒被納入『閒雲莊』的,就我們兩個。我是因為身形太胖,人家說我不適合修行。而你呢,是因為身子太單薄,怕承受不了修行的一些負累。還說什麼,你沒有仙脈?真搞不懂……」胖墩撇嘴說道。
天賜站了起來,望著前面,目光顯得有些迷茫,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轉頭對向胖墩,似有堅定,說道:「所以,我要鍛煉自己的身體,磨練自己的意志,我相信,我能進入『閒雲莊』的。」
「真搞不懂,進入那『閒雲莊』有什麼好處。」胖墩說道。
「莫非你願意一輩子待在這深山之中?」
「待在這深山之中有什麼不好,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的。熱了可以在大樹下乘涼,下雨可以在山洞裡面躲避,乏了還可以在草坪上睡覺,多好。」胖墩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胖墩的話,使得天賜一時之間顯得有些無語,白了胖墩一眼之後,方才說道:「好吧……你贏了,忘記告訴你,上次『杏花村』被洗劫,好像就是因為他們村沒有一個修行者。」
「我們村,有咋們村長就行了。那些山賊不敢前來招惹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耍嘴皮子,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先去採點藥了。」天賜說著,背起一旁的竹筐,正yu向著山頂走去。
「好吧,那我就得先回去了,哦,對了,如果發現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記得給我說哦,嘿嘿。」
天賜轉過頭來看向胖墩,說道:「沒門,明天我要去前面鎮上偷聽先生講課。」
……
……
黃昏時分,烈日已經淪為一抹夕陽,掛在天邊。
原本灼熱的陽光在此刻已經化為一抹抹紅色的顏料,染紅了白雲,染紅了藍天。但終究有那麼一些不肯認輸的金色光芒掙扎著穿透雲層,灑向大地,呈現出了一片祥和。
田地裡面耕種的農民此刻已經開始走在回家的山路,田間漸漸的響起了蟋蟀的歡悅之聲。但在某一座山峰之間,一處猶如被刀劈開的峭壁之中,卻是站著一個背著竹筐的少年。
這個少年,正是王天賜!
王天賜拉著峭壁上的一塊凸出來的山石,在他的腳下,是足有百米之高的懸崖。但距離他約有兩米的位置,卻是有著一株能醫治風濕的『清鞥草』!
「若是有了這株『清鞥草』,那母親的風濕病就不會再犯,就不有忍受天氣驟變之時,身子傳來的痛苦!」王天賜望著距離自己約有兩米的『清鞥草』,內心沉吟之時,眼眸之中有著一種灼熱,但在瞬間之時,又化為一抹決然。這種決然,使得他的身子再次的向前傾了一些。
雖然這僅僅是兩米的距離,但對於王天賜來說,就猶如生死之間的較量。一個不下心,他便會摔下懸崖,更有可能……粉身碎骨!
他的右手牢牢的抓住那凸出來的石塊,而其左手,奮力的向前伸出。但終究還是沒有觸碰到這株『清鞥草』!那手指與『清鞥草』的距離,在此刻,只有不到一分米!
「就快碰到了。」王天賜沒有任何退縮的跡象,但他依舊不敢低頭看向下方,手掌向前努力伸去的同時,內心似有了一種興奮。那是即將觸碰到這株草藥的原因。
「只差一點了……」王天賜沉吟著,他的額頭上已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了冷汗,此刻他的身子幾乎已經拉成了一條直線,但那手掌距離『清鞥草』的距離,依舊有半分米之多!
他全身的肌肉此刻完全的繃緊,使得他即便有著堅韌的身軀都不免顯得有些酸痛。但即便是如此,他的目光依舊停在這株近在眼前的『清鞥草』之上,露出了一種狂熱!
一陣微風拂過,拂過王天賜的臉龐,更將那『清鞥草』的芬芳帶到了他的嗅覺之中,使得他對這『清鞥草』,更有著一種渴望的灼熱之感!
「嘎吱……」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掌緊緊抓著的石塊,在這個時候,忽然的發出了可怕的『嘎吱』聲音,這輕微的『嘎吱』聲音,已經代表著這石塊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王天賜的身子一愣,額頭上的冷汗滲出了更多,在這個時候,他終於下意識的看了看下方,這百米之高的懸崖,讓得他看到之後,不由得頭皮發麻。但他更清楚的知道,這『清鞥草』的難得之處!更主要的是,這『清鞥草』是蛇最喜歡的食物!
「若是此刻選擇放棄……怕是這『清鞥草』散發出來的芬芳很快就會引來蛇的青睞。」即便那凸起來的石塊已經發出了『嘎吱』的聲音,但王天賜的手掌依舊是僅僅的抓住這塊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的石頭。但即便是如此,此刻的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稍微加大力氣的話,這塊石頭就有可能直接斷裂!
但距離這株『清鞥草』也僅僅只有半分米的距離。對於王天賜來說,這半分米的距離如果要越過,那自己的身子就必須得繼續向前一些,可是,若是要繼續向前,那就必須得再次用力。而一旦再次用力的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嗤嗤……」正在王天賜猶豫之時,在他的上方,一條身子層紅褐色花紋的蛇已經緩緩的向著那『清鞥草』蠕動而來!
「不好!」王天賜一驚,看向這正向『清鞥草』蠕動來的毒蛇,沒有任何的猶豫,手掌猛地用力,一把就將那『清鞥草』摘了下來。
「嘎吱!」與此同時,那石塊再次發出了一聲『嘎吱』的聲響,使得王天賜的手掌猛地抓空,整個身子從崖壁之上,帶著驚呼之聲,向著崖底掉落!*****************(新書期間,拜求各位先行收藏,急求推薦票,謊言的書是慢熱行的,請大家耐心觀看。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