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馬車揚起一股塵土,飄落在周建昆和李三雷身上、臉上。李三雷知道這是二毛的車,吐著口水不敢吱聲。
二毛知道大嶺鎮有個牛人周建昆,可是並不認識,加上周建昆做村長期間,把自己搞成一副土包樣,二毛可不知道他是誰了。
「李三雷,你給我過來。」
喝點小酒的二毛,剛剛從海寧書記那裡過來,看到眼前這個村書記,真想當作蟑螂用人字拖好好抽幾下。
李三雷故意裝著沒聽見,然後帶著周建昆在礦區指點著,以此激怒二毛。
周建昆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二毛,見是一輛好車猛的開過來,無非是一些想投資的老闆,他在馬堆村這種山區,可沒少吃沙土,皺皺眉頭也就沒說什麼。
「李三雷,老子叫你沒聽到嗎?」
二毛仗著酒勁,主要是他哥的官勁吆喝著。
「李三雷,那邊是不是在叫你啊。」
周建昆奇怪了看了幾眼二毛,不解的問李三雷。
「是嗎?哎呀,這個少爺啊,我可惹不起他。」
李三雷瞥了二毛一眼,有意的說。
李三雷這邊說著,那邊二毛罵罵咧咧的上了車,踩著油門就衝了過去,隨著漫天的沙塵,巨大的悍馬車橫在周建昆和李三雷面前,差一點就撞倒周建昆,李三雷眼疾手快,一把拉過周建昆。
好險!
「你怎麼開車的?」
這次李三雷是真發火了。
「在海寧市,老子想怎麼開,就怎麼開!」
二毛一臉酒氣的下了車,說完還衝著地上呸了好幾口。
「什麼事?趕緊說。」
李三雷拂著頭上的塵土叫道。
「你礦坑什麼時候給我幹?我哥等著回話呢!」
二毛看著狼狽不堪的周建昆和李三雷哈哈大笑。
周建昆聽著二毛的話,算是明白了,這是個撒野的主,跑這裡搶礦來了,就是不明白,他哥是誰。
「你要採礦,可以去投標啊,跑這裡幹嘛?」
周建昆還是忍住自己的怒火。
「你這個土包是幹什麼的?爺說話輪到你插言嗎?輪到你插言嗎!」
二毛看著李三雷身邊一個年輕的農民模樣的,竟然叫自己去投標!上前用手點著他的腦門,要讓周建昆感受一下自己金手指的力度。
周建昆再也忍不住了,哪裡來的褲少,竟然這般狂橫!他一把抓住二毛的金手指,用力一扭,接著就是一記低邊腿,二毛一聲「媽呀」就載到在地,啃了一嘴的沙土。
李三雷心裡想笑,可面上強裝一副驚恐的樣子,就是不上前說話。
「呸!你媽的敢打我!老子今天叫你放點血!」
二毛cāo起身邊一把石頭就向周建昆撲過來。
動作敏捷的周建昆側身一閃,一記高邊腿打在二毛的臉上,可以看出,周建昆只是稍作力度,否則二毛會被直接送雲州市人民醫院去。
二毛被周建昆一腿踢愣在那裡,周建昆慢慢走了過去,從他手裡拿過那半截透明的石頭,輕輕的說了一句:「馬堆村到處都是寶啊,不過,水晶是用來裝飾的,不是用來砸人的。」
二毛好一會才愣過神來,他摸著腫脹的臉龐,指著周建昆,一看到周建昆那嚴厲的目光,趕忙轉向李三雷指著叫道:
「李三雷,你敢打我,我回去告訴我哥!」
說完爬上悍馬車,落荒而逃。
「周鎮長,您沒事吧,看不出您身手這麼好。」
李三雷此時才怕馬屁說。
「呵呵,我中學開始就習武了,大學是業餘散打隊的,我很喜歡柳海龍哦!」
周建昆看著一臉茫然的李三雷說。
「剛剛李市長帶來考察的老外,周鎮長您感覺怎麼樣啊?」
李三雷可不知道柳海龍是誰,他一個村書記,最多知道趙本山罷了。
「只要是呼喝投標條件,不管是誰,我們都歡迎的。」
周建昆對李大旺這個人印象不錯,而對一起來的劉達山感覺不怎麼樣,一臉的jiān樣。
周建昆有和李三雷在礦區轉了一會,突然想起來問剛剛那個被自己打的傢伙是誰,還有他哥哥是誰。
「毛書記,毛慶國的弟弟,叫著二毛,還有這個外號『金手指』,因為他右手戴了四個大金戒,更因為他喜歡拿戴金戒手指點別人腦門。」
李三雷添油加醋的說著。
周建昆也想起了剛剛的金手指,心中一陣厭惡,不過知道是毛慶國弟弟後,他機敏的看了李三雷一眼,明白了李三雷剛剛的舉動,是故意拿自己打擊二毛的。
「這麼說,二毛之前找過你了?」
「是的,周鎮長。」
「他有什麼要求嗎?正常投標我們是歡迎的。」
「周鎮長,他不打算投標,而且沒有錢,只是出礦後再付錢的。」
聽了李三雷的話,周建昆臉上肌肉抽搐幾下,這不是胡來嘛!沒有錢就可以採礦,工人的安全拿什麼保證?要是出了安全事故,工人還有什麼保障?
「我告訴你,李三雷!不管是誰,必須走招投標的程序,資金是硬指標,安全承諾更是硬指標!」
周建昆說完,轉身上了自己的紅旗車走了。
這周建昆丟下狠話走了,李三雷心情也低落下來,自己可是給張大波有承諾的,這可怎麼辦。
說曹操,曹操到呀。
其實張大波早就開著他那二手的德國車躲在一旁,等著周建昆一走,馬上開過來接李三雷。
「三哥,上車嘍。」
張大波熱情的呼喚,呼喚著自己的財神爺。
李三雷看著張大波,一臉的不快,還是貓腰上了車,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但是被周建昆耽誤一下,晚餐的小酒還沒有著落呢。
大波兄的來了,不是很好嘛。
「三哥,那家大盆菜口味怎麼樣啊?」
見李三雷上車,張大波以飯局做話引子。
「不錯,很好。」
李三雷可沒有什麼講究。
「三哥,我的礦坑什麼時候辦好啊,早進一天,早賺一天嘛。」
「這就快了,晚飯還吃不吃啊!」
李三雷一句話,張大波像是懶驢挨了痛鞭子,踩著油門就奔飯館跑。
二毛可沒李三雷這般瀟灑,睜著眼睛說瞎話蒙酒喝,二毛開著悍馬車就衝到毛慶國辦公室,把腫脹的臉給親愛的哥哥看。
無論是骨肉之情,還是那女大學生結實的小屁股,毛慶國都不能容忍一個小小的村書記,如此虐待二毛。
「孫傳富嗎?我是毛慶國,你們馬堆村的書記,那個叫什麼的?叫,哎,對,就是那個李三雷,二毛去看看礦坑,怎麼就把二毛打成這個樣子!嚴肅處理,一定要嚴肅處理。」
毛慶國當著二毛的面,嚴厲的給大嶺鎮新書記孫傳富打了個電話。
這邊李三雷和張大波小酒喝的正開心,李三雷還不是打聽張大波那個豐滿的老婆消息,可有日子沒敢去他們家了。
「大波,你家那大黃狗還在嗎?」
李三雷喝了一大口酒,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呀,我老婆可喜歡它呢。」
張大波可不知道,這書記怎麼關心起來我家狗了。
「養那玩意有什麼用,等過年殺吃了,送我兩條後腿就行了。」
李三雷用力的嚼著大肉,感覺就是在吃大黃狗。
「那不行,我老婆不會同意的,你要吃狗肉,我可以買殺好的給你。」
張大波端杯子對李三雷說,心裡卻在想,不就咬你一口嗎,你要是不踩到大黃狗,怎麼會咬你呢。
李三雷小酒已經上頭,張大波媳婦的大屁股想得他心癢,手機卻想起來了。
「李三雷,聽說你現在會大人吶!你現在在哪裡?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看你是怎麼打人的!」
孫傳富一聲巨吼,把李三雷魂都喊沒了,小酒也醒了不少。
「孫書記,我打誰了呀?我平時就是被狗咬都不還手的呀!」
李三雷雲裡霧裡搞不懂。
「是嗎?那二毛是怎麼回事?」
「孫書記,那是周鎮長打的呀!您可不能說是我告訴的呀。」
接著李三雷有走出門外,把下午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聽得孫傳富一點辦法都沒有。
孫傳富這個書記,可被周建昆這個鎮長給架空了,海寧市的領導誰不知道周建昆到海寧,那就是鍍金鍛煉的,第二天睡醒一覺,人家就可能是你上級了,孫傳富怎麼敢去得罪周建昆呢!
想了一會,做了多年領導辦公室主任的孫傳富琢磨著,李三雷是不敢撒謊的,可二毛為什麼要撒謊呢?其中必有緣由啊。
再聯繫李三雷匯報二毛是因為礦坑才去馬堆村的,孫傳富明白二毛撒野賴李三雷的動機了,就是要礦坑!
「李三雷,你不要血口噴人,周鎮長怎麼會打人呢?你明天最好去找二毛賠禮道歉,否則,你的書記不要干了!」
孫傳富才不管你李三雷是不是冤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