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在說什麼?」見他們面色凝重地走回來,蔓兮好奇地問。
「沒什麼,我們再分析案情。」唐震正色說。
「你也會破案?」蔓兮有些驚訝,雖然她對唐震的智慧已經毫不懷疑,但智慧高低和推理破案卻還是兩碼事。這不但需要智慧,還要經驗和技巧。
「略懂一點,我看了不少偵探小說,」唐震撓撓頭說,「還看過金田一和柯南。」
蔓兮輕輕打了他一下——她以為唐震在開玩笑,而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蔓兮歎了口氣,惋惜道:「陸船長是個好人。」
唐震望著她,沒有說什麼,他的感覺是,陸船長雖然外表謙和,溫文爾雅,可從他們在茶室的爭吵可以判斷出:陸船長之前似乎受湯鍋的脅迫,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而他現在幡然醒悟,所以才把船賣給了林氏集團,想要洗手不幹,這就引起了湯鍋的不滿,所以才造成了下午的口角——那麼這會不會是導致他被殺的直接原因呢?如果是,那麼兇手很可能就是湯鍋和旗子!
在唐震做著推理的時候,有凡還在屋裡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似乎沒有更多的發現了,他衝著屋外的人說道:「立即召集所有人到舞廳去,我要問話。」邊說邊走出船長室,關上門,命令一名船員留下守住,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能讓任何人進入。
阿德不放心,讓自己的那名手下代替了這名船員守門,有他的人在,相信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再偷偷進入船長室破壞現場了。
一名船員立即跑到駕駛室去用擴音器喊話,要所有人去舞廳集合。
很快,所有人都回到了舞廳裡,就連之前一直蹤影全無的陳嘉濤也回來了,看他一臉憔悴,目光渙散,醉意朦朧,頭髮略微有些凌亂的樣子就知道,他多半是躲到什麼地方灌酒去了。
楊嬅白了他一眼,見他這窩囊樣,更不想理睬他了。
參加生日的所有客人,船員都已經到齊,就連「湯鍋」和「旗子」都已經到場,他們的樣子還有些迷惑,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可唐震卻並不認為他們真的不知道船長已經死了,之前的種種讓他確信,即使不是他們殺了船長,船長的死也與他們有莫大的干係。
尤其是那個「湯鍋」,是個極擅偽裝得人,絕非善類。
有凡輕輕咳嗽兩聲說:「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先請坐吧,我先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陸船長已經死了。」
雖然很多人已經知道,但還是有少數人剛剛聽到這個噩耗,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而「湯鍋」此時的表情極為怪異,他先是震驚,而後喜悅,接下來卻變成了疑惑。
這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唐震的眼睛,一個問號出現在他心裡:湯鍋為什麼會有這樣複雜的表情?難道他真的不知道陸船長死了?
「廢話我不想多說,」有凡繼續說下去,「當地刑警還要一個鐘頭才到,作為現場唯一的警官,我有必要先跟大家確定一些事。」
「確定?警官大人,你不是在審問我們吧?」旗子站起來,不客氣地反問:「難道你認為我們是犯人?」
有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著說:「沒錯,剛才我勘察現場後得出結論,犯人就在我們當中,只是還不知道是誰罷了——我勸你沒到你說話時最好閉上嘴,否則我會把你當重點嫌疑人來對待的!」
旗子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坐在身旁的湯鍋此時拉了拉他的褲管,他只得悻悻坐下。
「我要問的很簡單,第一個問題,我想問所有的船員,你們誰知道答案的都可以回答:『陸船長在船上有什麼仇人嗎?』」
船員們相互望了望,紛紛搖頭,有人說:「陸船長脾氣很隨和,待人很客套的,和我們的關係都很好啊。」
其他人立即同意,有凡在一個小筆記本上迅速記錄了下來,又問:「第二個問題,還是問你們:『從晚會開始到現在這段時間,你們有誰發現過外人在船上的?』」
船員們沉思了一會兒,都很肯定地表示沒有。
「第三個問題,請你們考慮清楚了再回答:『燃放禮花時,你們各自在什麼位置,有誰可以證明?』」
船員們紛紛說明了自己的位置和正在做的事,因為當時很忙,他們之間不時就會碰面,相互都可以作證,而且他們中的幾個人不到一分鐘就會經過一次船長室,雖然船長室的窗口一直拉著窗簾,可並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不正常的聲音,也就更別提槍聲了。
「對不起,我插問一句,」唐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舞會開始後,你們都在什麼地方?」
船員們的答案讓唐震感到有些奇怪——因為這些人不是在廚房做糕點,做菜,就是在舞廳服務,沒有一個人在駕駛室和船長室附近,而且甲板上也沒有一個人。
唐震很奇怪,其他地方沒人倒是說得過去,可駕駛室沒人就不太對勁兒了吧?之前參觀駕駛室時,陸船長還說過,駕駛室裡一般都是隨時有人,這樣可以隨時接受陸地傳來的信號,或者檢測附近是否有大型船隻經過,以免造成意外。
當他提出疑問後,負責導航的船員解釋說:「我們停泊的位置已經遠離的航路,是不可能有船隻經過的,而且我們的遊艇一直不斷地在自動發射信號,即使附近有船隻經過,只要接受到信號,也知道我們的位置,會及時規避,而陸地方面的天氣信息等等,我和駕駛舵手都隨時帶著無線耳麥,這東西和船上的設備相連,如果有信號,就會立即發送過來,所以請放心,大家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李彬這時說話了:「我也是知道了這一切後,才請他們——我是指船員們,一起加入舞會的,這點我請示過林小姐,是得到她首肯後才這麼做的。」
蔓兮點頭表示的確如此:「我想大家一起來玩,會熱鬧點啊,必經去年我也是在這裡辦的晚會,玩得很開心啊。」
唐震這才釋然地說:「原來如此,可船員不能全部參加,還是得有人為大家服務,所以擔負重要崗位的人員雖然是聚集到舞廳了,可負責雜役的船員還是在繼續工作,對吧?」
一名負責雜役的船員補充說:「話是如此沒錯,不過李先生為了減輕我們的負擔,倒是讓我們不用上那麼多的菜,只要酒水夠就是了。」說著還感激地望了望李彬。
李彬淡淡地笑了笑,他現在的精神好多了,鄭經理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嘀咕了句:「多事!」。
李彬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去。
「這個問題就跳過吧,」有凡白了唐震一眼,暗想他果然不會推理案情,因為之前自己才做過簡單的屍體檢查,確定了死亡時間是在晚上8點左右,也即是20點左右,那是晚會開始後不久,最有可能的作案時間就是在燃放禮花的時候。
所以完全可以排除舞會開始後的時間,因為那時大部分人都在舞廳,不在的人,也是三兩一起,可以互相做不在場證明的。
剛才他問的問題可以說是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