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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無人管理 文 / NIBIRU

    為了避開那段令人困擾的愛情,我打起背包,離開了舒適的衛生隊,回到了炮營,做我的衛生員去了。

    回到炮營,依然是冷冷清清的,門口的哨兵也只有一個,大炮也不在炮場。我來到連隊門口,幾個老兵看到我,高興的走過來打招呼。我靦腆的笑了笑,說了聲:「我回來了。」

    老兵們覺得很奇怪,還以為我在衛生隊出什麼事了。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一個藏族的班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樣的!是個男人!沒想到河南兵還有這樣能捨棄掉愛情為大局著想的漢子!」

    這個高大的藏族漢子,就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班長,洛讓扎西,四川甘孜州人。連隊出去駐訓了,要過了年才能回來,還要好幾個月才行。家裡面只留下了不到一個班的人員,而且守家的幹部也回家探親了,可以說連裡面現在是無人管理狀態,一切依靠士兵們的自覺性。

    大家沒事兒就是看看影碟,打乒乓,或者,到外面去玩。我回到這裡,完全是迷茫的,雖然我從這裡走了出去又走了回來,但是,畢竟時間太短了,一切還是那麼陌生。老兵們也不管我,想怎麼跑就怎麼跑,晚上是否歸營,沒有人問你。

    用句難聽話說,剛剛回到炮營的我,如同一隻流浪的狗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我想出去,連招呼都可以不打,戴上帽子就走。我想睡覺,隨時都可以拉開被子倒下。疊被子?誰疊?整天都是在曬被子,曬大衣,曬一切可以曬的東西。

    因為連部鎖著門,我只能住在班排裡面,房屋破舊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著天空。每逢外面下雨,裡面就滴答滴答的漏水。老兵開玩笑的說,外面大雨傾盆,屋裡小雨飄飄,外面大雪鵝毛,屋裡是分外妖嬈!窗戶沒有玻璃,用油氈擋著,屋裡面白天晚上都開著燈。

    我經常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屋頂破洞露出的天空發呆,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混吃等死,這不是我的作風,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麼?我已經習慣了有人安排我的生活,給我命令,我執行。忽然一下沒有人給你命令了,沒有人盯著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很不習慣這樣,忽然一下感到了空虛。

    洛讓班長發現了我的異常,問我怎麼了。我說我現在很迷茫,沒有方向。洛讓班長什麼也沒說,帶著我走出班排,指著我們營區高高的水塔:「爬上去,站在最高的頂端。看看你的腳下和四周,然後去尋找你心裡的目標。如果找不到,跳下來,就不用找了,沒有目標的活著不如死了。雪山上的蓮花為什麼開的那麼漂亮,因為它的孤傲。」

    我從來沒有想到,藏族的班長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平時是一個很粗野的人。用他的話形容自己:「我就是雪山上的狼!我喜歡ziyou!我習慣了風一樣來去自如,軍隊不適合我。」

    我就爬上了那座高達三十米的水塔,站在水塔的頂端,遙望遠方。

    初冬的田野已經被翻了過來,黑色的土地和綠色黃色的植物鑲嵌著組成了一副抽像派的作品。風聲呼嘯,夾雜著來自步兵營的一二三四的口號聲。遠處,一條大河,在陽光下閃爍著層層的磷光。

    我仰望天空,湛藍,絲絮般的白雲隨著風在移動。時不時的飛過一些不知名的小鳥,鳴叫著。

    營區的飼養場,時不時的傳來狗叫和豬們的哼哼聲。營區很安靜。

    我的心,也安靜了下來,躺倒在水塔上,享受著陽光和這一切。忽然,我明白了洛讓班長的話。

    其實,軍人是寂寞的,職業的原因,必須學會忍耐寂寞。在寂寞中,去尋找這個世界的快樂。雪山上的雪蓮為什麼那麼漂亮?呵呵,因為它生長在渺無人煙的高寒,雖然無人問津,但是它依然開放著,絢麗的開放著。也許無人欣賞,但是,它依然要綻放自己的美麗。那種情感是什麼,我說不上來。

    也許班長說的是對的,學會享受寂寞,否則是不可能做好一名士兵的。平時的寂寞和安靜都無法忍受,發生戰爭之後,很可能被一個人扔進大山中。也許是潛伏也許是迷途,現在忍受不了,到時候只能自殺或者被人殺死,這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應該做的。

    好吧,外部的寂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寂寞。那麼讓我找點事兒做吧!房子我是修不了了,但是剪剪草坪我還是能做的,我是衛生員,駐地營區的衛生問題也是我的職責範圍。既然沒有足夠的人手,那麼我就自己來。

    我就從地方百姓手裡借來了修剪樹枝用的大剪刀,每天慢慢的修剪我們連隊門口的草坪,將剪下的草堆起來,然後送到豬圈去,將草曬乾,燒成灰和豬糞混雜,來年是不錯的肥料。

    每天將道路打掃,器械場的器械固定的固定,檢修的檢修,實在是不能使用的,我就到營房股去找股長,衛生隊那段時間,團裡的幹部見了不少,關係還都說得過去。

    老兵們並不幫助我做這些事情,因為再有一個多月他們就要退伍了。也許他們走了之後,這裡就剩下我和飼養員還有一個炊事班的和我們同年的士兵留守,我們會更寂寞。

    空餘的時間,我去了城市裡面轉悠,有時候也去師醫院看看我的衛生員集訓隊的戰友。

    那段時間裡面,本來就喜歡搖滾的我,再次購進了唐朝的《演義》,黑豹的《光芒之神》,鄭鈞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等卡帶專輯,用一個三洋的水貨聽著,唱著。我的嗓子算是在那個時候給練出來了,徹底練出來了。

    我們借來了卡拉ok,借來了電視,放在班排裡面,整天吼歌。

    一切等待之中的幻想就想海市蜃樓

    雖然看得見它卻不存在

    不要把你自己的幻想只寄托於等待

    去發現你自己真正的未來

    就是這樣子的,不需要空想,認定了就去做,然後把它做好,就是這麼回事兒。不要找什麼借口,沒有意思,找了一個借口就會找第二個,然後就會找第三個,然後就有第四個以至於更多,以至於以後大量的時間都用來找借口了。

    我那時候就像一隻螞蟻,弱小的螞蟻,慢慢的執著的清理著連隊周圍的垃圾。連隊慢慢的也在變樣子,變得乾淨,變得整潔。

    無人管理,是的。如果一個單位變成一個沒有領導在的時候,我相信這個單位很快就會變得破落不堪。但是軍營不會,沒有領導不代表就是放羊了。因為我們每個士兵都會自覺地去維護營區,維護自己的家。

    有人說,老兵為什麼不維護?

    其實那些老兵並不是沒有維護,他們是什麼?基層連隊。我是什麼?我可以說是機關後勤單位。等級限制著交流,基層連隊的士兵去找一個營房股的股長,一個少校,說自己要維修營房,你覺得少校會幫你嗎?

    我是從機關後勤出來的,這些當官的我基本上都認識。我去說句話比老兵說話管用!老兵找不來的東西我能找來,明白了嗎?

    就這樣,連隊終於在11月底從外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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