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了差不多三里,見著一大塊平滑石板一半浸泡在海水中一半露在沙灘上。寒夜又臉紅起來,因為此時正好有一個女子光著身在在那戲水!
寒夜趕緊扭頭避開,心頭也不知道是羞是惱,再看一眼那女子面容,足夠算姣好了。搖搖頭,向山上避開繞行過去。
那女子嘴裡哼著輕快的不知名曲子,好幾次惹得寒夜想探望過去,好歹忍住。寒夜雖不以君子自居,但也知道非禮勿視。
逍遙島東部密佈著椰子樹,寒夜一向只聽父親提起過這種生長在熱地的果子,攀爬上樹小心翼翼地摘了兩個下來。躲在隱蔽處用匕首削開,一股濃郁的清甜味道散發出來,寒夜自嘲了一下,因為竟然自嘴角流出了口水!
嚼了好幾餐熟牛肉,喝了椰子汁吃掉椰子肉後,寒夜覺得整個人如煥發新春了。
自西南方向傳來一陣操練聲,寒夜心頭凝重。逍遙寨果然不是平常混吃殺人的亡命徒。
椰子林西面是一大片兩間一套的民房,竹製的高腳樓既有利通風透氣保得涼爽又極為雅致美觀。日漸當頭,民房更西的地方升起陣陣炊煙,就算是這個時候,島上也仍舊籠罩著淡淡的霧氣。
隨著三聲鳴金,民房裡出來一個個婦人樣年輕女子,端了餐盤往炊煙那方向三兩一行的過去。這必然是自各處擄來的女子,卻不見她們臉上有半點哀愁,反而帶著若有若無的欣悅神色;甚至那些頭上包著白紗的婦女,也差不多是一個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寒夜有些害怕。害怕什麼也具體說不清楚。
後面傳來輕快的鈴聲,寒夜再次確定自己所處位置幾位隱蔽,看到先前那位被人偷看洗澡的女子穿之前見到的采椰女子一樣的衣衫過來,兩隻白嫩嫩的腳踝上,一邊繫著一個腳鈴,隨著步履,發出一聲接一聲輕快的聲音。寒夜細看時,並未見著那兩個偷看的海盜。女子眉眼間若有若無的淡淡哀愁,更是雜合著女子嘴角掛著的微微笑意與輕靈的桃花眼,醞釀起一種很難以言表的味道,讓男人一見便升起強烈的保護慾望。
寒夜狠狠搖搖頭,腦中竟然不可抑止地浮起女子光著身子的樣子。修長的雙腿、纖細的腰身、挺拔的胸脯……怎麼看都像極了剛剛被自己喝掉的清甜椰汁!也像極了端在手中碗裡冒著熱氣的香甜豆漿!寒夜心頭猛對自己翻白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個女子,似乎藏著很多不可與人分享的秘密。
女子蓮步輕移,慢慢穿過民房群,也向那炊煙升起地方行去。
寒夜挑了一間最外圍的民房竄進去。一間簡易的客廳,一間簡易的臥室,臥室牆壁上,掛著武器。客廳桌上擺放著兩副碗筷。
寒夜又竄進臨近一家,也是如此。
寒夜又返回椰子林中,往東面摸去,因為與這邊民房隔了一片竹製拒馬,還有一片單間的高腳竹房。
那邊端著餐盤去打了飯菜來的女子隨了自己男子返**房,頭上包著白紗的女子獨自一人,也不見哀戚神色。
摸到最外圍的一間竹房,裡面只有張竹木床,別無一物。寒夜聽到一陣孩子的嬉鬧,自牆縫間看去,發現那邊的偌大沙灘上,二三十個孩子正玩得興起,更遠處,十多個孩子哭在一起,旁邊似乎是孩子母親的十多個女子也在抹著眼角。
寒夜心頭有些堵,退出竹房躲進椰子林深處礁石縫隙裡,將鞋襪脫到旁邊,自褲腳撕下大塊布遮到臉上,幾息後便沉沉睡去。
你看到一隻蚊子從身邊飛過,你有三種選擇。一,不假思索雙手猛拍死蚊子;二,想要拍死蚊子,最後卻未出手;三,放任它愛去哪兒去哪兒。還有種是完全無視,但這不是選擇,是習慣。這只蚊子也許不會吸你的血,但這只蚊子總是要吸血的,不是你的,就是別人的。你被自己沒有拍死的蚊子吸了血,那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沒拍死的蚊子吸了別人的血,那便是你做下的罪孽。
逍遙寨上如今可出任務的男丁有兩千五百人,負責給養的有七百人,還有五百女人,以及八十多孩童。島上有兩艘大船定期打著別的商戶名號到大陸沿岸鎮集採購柴火與糧食蔬菜瓜果,以及島上人下單的布料、首飾、兵器等等一應物。又有人不定期在大陸沿岸收羅有意加入逍遙寨的武道中人。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多年後的如今,也沒島外人探尋到通往逍遙島的航線。
逍遙島中部靠山的地方有一口間歇泉,見月則噴出半丈高清泉,平素也有一股足夠逍遙寨三千多號人引用的泉水流淌,被逍遙寨挖出許多彎曲水道將泉水引到海盜各處。
為了島上清潔,很早前逍遙寨就開始用特製的大船作為運輸船,將島上肥料外的人畜糞便運往遠海倒入海中。
逍遙島雖算不上鳥語花香,但也絕對是世外桃源,只是被逍遙寨佔據了如此人間勝地。
寒夜一覺睡到黃昏,這幾日用手爪將自己整個人繫在船艙外泡在海水中,實在是疲憊已極。一股淡淡的幽香竄入鼻中,寒夜猛一張眼坐起來!
「公子,可好睡?」說話的女子正是那清甜椰汁香甜豆漿般的女子,二十四五樣子。
寒夜微笑點了下頭,麻利地將鞋襪穿好坐起來。自己並沒有感到一分危險感。「姑娘,你好。」寒夜腦海中閃過山那邊平滑礁石上的香艷場面,臉上一熱,尷尬地笑笑。
「姑娘?」女子嫣然巧笑,「看來怡然並未猜錯……不知公子貴姓?」
寒夜心頭一蹬,「姑娘叫我小樂便好,姑娘芳名怡然?」腦中閃過殺人滅口想法,被寒夜很快打消。
「呵呵,小女子名雖怡然,但是已經五年沒有人如此叫過了……小樂,你也一樣,不能叫我怡然,要叫我——嫂夫人。整個島上的人,都是如此叫我。」怡然露在衣褲外的胳臂腿彎白晃晃粉嫩恩一片,刺得寒夜有些拘謹。「小樂?好名字。」
寒夜無奈地搖搖頭,「嫂夫人,小樂剛來不久,不知道規矩,萬望勿怪。」說著站起身,輕抱一拳。
怡然也站起來,與寒夜差不多高。「新來的?正好我缺一個護衛,今後你便跟著我。」
寒夜點點頭,這個謎一樣的女子,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外來者的身份。「嫂夫人,你道整個島上的人都如此叫你?」
「上任寨主的未亡人,是否當得所有人一聲嫂夫人?」怡然臉上淡淡的憂愁,卻無半分悲傷。
「小樂冒犯。嫂夫人不要見怪。」寒夜頓下,想想又道:「嫂夫人,你,為何不害怕我?」
「害怕?」怡然抿嘴笑笑道:「我等你,已經等了足足五年!」
寒夜心頭一驚!
「島上的人,只要不外出,都是習慣赤著腳的……」怡然輕輕輪番彈起自己的腳。腳板上的膚色比別處沉著很多,一看便知是久打赤腳。
寒夜猛拍一下額頭!先前那幾個采椰子的女子,之前去打飯菜的女子,果然都是赤著腳的!
怡然掩著嘴笑幾聲,怡然自得地仰頭捋了捋一頭長長的秀髮。「去我那吃晚飯吧……這可是如今島上的任何人都未享受過的殊榮。」
寒夜心頭雖然惴惴不安,卻不是擔心這個名怡然的女子害自己,而是對這女子本身,有些不敢接近。「那小樂榮幸之至。」
走不幾步,前面款款領路的怡然停下腳步,轉身回去將寒夜仍在一邊的布塊撿過來。「你蒙住臉。這樣別人就不會過問你。」
寒夜接過破布,將眼睛一下蒙住。「這樣不是更奇怪?」寒夜雖然早想著怎麼掩藏自己的容貌,卻不知如何辦好,但是怡然先提出來……她既然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又為何要幫助自己?
怡然平靜如水只與寒夜對視著,看得寒夜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因為我守寡五年,享受著逍遙寨超然的地位……」怡然突然臉上一紅,別過頭的寒夜並未發現。「嫂夫人找一個男子陪伴,應該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而男子懼怕旁人非議尷尬,所以蒙住了臉面,也算合情合理。」
寒夜臉上也紅了一片,不敢看怡然,點點頭。
一路過去,旁邊的人都讓到一邊躬身向怡然行鞠躬禮。
寒夜低著頭看住怡然漂亮的腳後跟,完全不去看旁人指指點點,也不敢看。他們已經完完全全將自己當作了守寡嫂夫人的情人……
雙室竹房民居前面,有一所籬笆圍起來的別墅。此時籬笆門口,大當家正帶著兩個女子候著,兩個女子手中端了餐盤,上面擺放著豐盛的飯菜。
「嫂夫人。」大當家輕抱一拳,沖怡然見禮,怡然身後那男子眼睛似乎長在她的腳後跟上!「嫂夫人,這位兄弟,是誰?」
寒夜一路過來,都目不斜視他顧,聽到這男子聲音,心頭又一慌亂。逍遙寨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