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君莫悲卻不這麼認為!旭日三公子的過命交情人所共知,這一番在君家馬場露面,無非是為君莫笑造勢!
隨後幾天,君無涯開始組織君家馬場中的尖銳力量,宣稱這一次定然要將馬王寨匪類趕出旭日平原!
這讓君家馬場爆發出久違的熱情。誰家沒有親友遭到馬王寨禍害?
君家馬場的驅匪隊有一千五百人規模,全是馬場最得力的人手。君無涯留下君莫悲協同幾位長老主持家務,而君莫愁也留下負責照顧公孫蘭,君無涯與君莫笑領著浩蕩隊伍往馬王山緩緩行去。一路旌旗連天。
戚憐、冷無霜、花無雨、小青坐在馬車上被護在馬隊中間,寒夜與雲清在馬隊前面與君家父子一道,奇怪的是,寒夜座下馬身上白色毛髮已被染黑,整體一片黑色,雖然依舊挺拔,但是隊伍中黑馬甚多,倒不怎麼顯眼。
馬家馬場與胡家馬場,也先後發出了同樣的宣言,將馬王寨匪類趕出旭日平原。並各自組織起馬場內一千五百人的精銳力量往馬王山浩蕩行去。
只有樂家馬場不見大動作,只是加強了巡邏隊伍的人手和巡邏隊的數量,族中的鐵匠鋪開始晝夜趕工,製作箭矢。樂家家主雖然沒做出什麼宣言,但是有心人已經預感到,這次樂家馬場定然要與另外三大馬場遙相呼應,對馬王寨動真格的。
馬王寨安排的眼線早已將此消息傳回,幾位頭領相顧失笑。四五千人就妄想圍剿馬王寨?簡直是癡人說夢!馬王寨的防禦工事就足夠將來犯之敵悉數消滅乾淨!
但是好笑歸好笑,在往生集裡曾問價寒夜黑白馬的富態男子還是以二當家身份安排了更多人手進駐防禦工事,並吩咐寨中鐵匠趕做兵器箭矢,以備後用。
君家馬場隊伍乘夜率先到達預定地點,百丈外就是馬王山!
君無涯安排人手將特製加粗拒馬拉開一里,把一千五百人的隊伍分作三隊,一隊持弓警戒、一隊退後休息、飲食待命。君無涯特別吩咐,休息的弟兄不要枕著箭筒,各自耳朵塞上棉花,安心休息。
整個隊伍中只布了許多處油角柴驅寒。
待命的弟兄將三面碩大的戰鼓推到拒馬後,三個大漢擂起戰鼓。振奮人心的鼓聲震天價響起!
百丈外的馬王山上,燈火晃動。
戰鼓響了一盞茶時間。一個時辰後,又響一盞茶時間。如此重複。
是夜,相安無事。
白晝時,也是如此。
驅匪隊並不動,馬王寨也不動。
路斐吩咐下話來,既然來敵要反客為主,我們便以守為攻,看他輜重能支持幾時,到那時兄弟們再下山追殺。
不幾日,馬家馬場趕到馬王山南面、胡家馬場趕到馬王山北面,也如君家馬場般做起。三處驅匪隊協同了擂戰鼓的時間,時間一到,戰鼓如雷響徹馬王山!持續七八天後,馬王寨匪類不堪其擾。紛紛請求出戰,將這些不長眼的蒼蠅斬殺。
「大哥,接到信報,講樂家馬場的五隊巡邏隊總人數也到了一千五百人,游弋在馬王山與依星山之間,揚言收剿敗亡匪類……我看,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陰謀!」講話的正是一身富態的馬王寨二當家。
「老二你計高一手陳樓,對如此態勢,有何看法?」路斐對陳樓還是很信任的,雖說這個胖子貪財愛女人,但是心眼活泛。
「大哥,這個局很有些讓我理不清頭緒。馬場揚言將我們驅出旭日平原,所以採取一面網開之法配以騷擾戰術,以讓我們自己主動棄馬王山而去,而樂家馬場一千五百人的巡邏隊則牽制我們的退走路線……這似乎說得通,但是!我們馬王寨如今三千人的規模,他們不會不知道,怎麼還會採取如此簡單幼稚的戰術?一千五百人,差不多是一個馬場能調動的最大力量的一半,四大馬場不可能做如此糊塗的事情來!那麼,這背後到底是何陰謀詭計?」陳樓說著,眼中閃爍不定。
「二哥,你是不是太多心了,說不得四大馬場打的就是讓我們主動退走的意思。」陸帆輕笑道。
「不!你們可記得逍遙寨受重創的河口集一戰?」陳樓神色有些凝重,見幾人都點點頭。「那次河口集的主力只是當地的團練,卻在青白修羅二人的主持下,收割了逍遙寨三百多條人命!所以一定不能輕視了我們的對手!」
路斐點頭道:「老二說得有道理。馬王寨雖然易守難攻,但是弟兄們刀口逍遙慣了,被長期困在山上,難免鬧出事端,老三,你多派人手巡視,發現鬧事的兄弟,通通帶到後院關禁閉。老二,你下去好生思量下,他們這個局到底是怎麼布的!」
君家馬場營地。
「樂東翔急馬信報,樂家馬場已做好一應準備。」君無涯主帳內,君莫愁、寒夜、花無雨四人圓桌而坐。
「據約定的正夏二十日還有十日之期……」君莫笑道。
「我們今晚就抽身往樂家馬場那邊去,冷姑娘、戚姑娘與小青留下來混淆視聽。請君大叔周全些。」寒夜輕抱一拳。
「寒小子不必牽掛,有老叔一口氣在,斷然不讓三位姑娘有事。」君無涯傲然點點頭,肅se問花無雨:「無雨姑娘,可還有何安排?」
花無雨站起來福禮過,「君家主,自明天起,安排一千人的隊伍持弓戒備,五百人休息。如是輪換,我擔心馬王寨因為不知就裡,所以胡亂試探我們的力量。切忌不要讓弟兄們衝出拒馬,到正夏二十日,見東面飛起三色信號,擂鼓緩緩向馬王山頂逼去。」
「好。無雨姑娘年齡雖輕,謀略卻讓我也驚歎,實在難得。」君莫笑深以為然點點頭,向門外換了聲:「君格、君迪,請來帳中聽命。」
兩個游騎進賬聽令。
帳外聽得君無涯吩咐:「此急馬快報,限你二人三日送到樂家主手中,不得有誤。」
二人喏一聲,轉出大帳黑夜裡往馬棚取了馬匹,一陣馬蹄聲響起,漸漸遠去。
「原來無雨你真的能騎馬了!剛才我還擔心被人識破呢。」化作游騎裝扮的寒夜沖一般穿著的花無雨驚訝道。
花無雨臉上一熱,好在夜色中不被看見。「稀里糊塗就會了。」
二人繞路往東而去,未免意外,並未進入馬家大營。
樂東翔與樂ri朗在依星山下的大帳中,緊張地等著消息。有游騎來報,有君家送加急報的到來。
樂家父子相顧歡喜神色,這是預定下的暗語,意思是:花無雨到來。
樂東翔吩咐手下人將二人帶來,一見,果然是寒夜與花無雨二人。
四人寒暄過。
樂ri朗將新版的旭日平原地圖擺放在會桌上。
「樂公子,請將樂家巡邏隊的巡邏區域在圖上標明。」花無雨道。
樂ri朗用黃泥在圖上勾勒出幾個巡邏隊各自的巡邏區域。
花無雨沉思良久。「東昇神衛營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東昇神衛營裡龍蛇混雜,醉酒衛神二位大人早幾日以整頓為由帶走一半神衛進行野訓……這幾日為防消息走漏,並無音訊。想來已經準備妥當。」樂東翔道。
「醉酒衛神二位大人精明老練,如今我們也顧不得他們那邊到底如何了。如果我們的計劃走漏了風聲,徒勞不說,反要遭受無法預料的後果……馬王寨正等著我們撤退,暴起追殺。」花無雨神色依舊冷靜。
寒夜皺眉道:「東昇神衛營據說因為海盜肆掠的緣故,規模遠超別處,有一千二百人。但是醉酒衛神二位大人帶著六百神衛,要想截下馬王寨撤離部隊,實在勉強……雖說計劃中有一道保證攔截效果的陷進,但是!細想來,時間是否倉促了些,也不知陷阱設置得如何了。」
樂東翔也面露憂色,雖說討論計劃的時候,每個人都贊同,但是實施起來的,似乎還是勉強了些。「事到如今,確實如無雨姑娘所言,無法顧及到神衛營的準備情況,只能按計劃展開。」
「設定計劃的時候,我也想到了神衛營面臨的困難。所以需要設置的陷阱也尤其簡單……想來有醉酒衛神二位大人主持,時限之前應能完成。」花無雨用手指將地圖上黃泥圍成的區域做了混合調整。「現下將巡邏隊合併成三組,一組輪換。調整各自巡邏區域到這兩處……樂家主,一應需要之物,可有備妥?」
樂東翔點頭道:「已額外加了兩成份量備下,隨時可支用。」
花無雨眉頭揚起,笑道:「薑還是老的辣。樂家主,你這額外的兩成份量,可給我們這計劃提供了大便利!」
不夜集以南五十里的地方,醉酒衛神二人站在新翻的土堡上眺望馬王山方向。其實馬王山就那麼高,此處看去,就也如小小土堡,不是二人眼裡好,全看不見。
「不料花無雨這女子竟果有如此謀略……」卓凌輕聲感慨,身後的土壕裡,五百多神衛還在勞作。
「紅鼻子你是驚歎花無雨,而我卻要驚歎寒小子。你說這小子,如何就能在不夜賭坊看出這丫頭與眾不同的地方,並順利拐帶走?」慕容奇踢了兩腳,坐到黃土上。此時不只神衛,連衛神也一般樣,渾身黃泥。
「誰知道呢,也許這便是冥冥中的天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