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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脫胎換骨 文 / 水影月池

    卓凌其實也與胡清堂一般,不認得,但是見慕容奇反應,忙也輕聲問道:「紅眼眶,你見識比我廣,說說,這是什麼藥。」

    寒夜見慕容奇神色變化,知道這棵藥丸必定不是凡品。紫色藥丸,氣味微苦?似乎在什麼書上看到這一個簡短的說明。

    「寒小子,那藥丸氣味是否微微苦澀?」慕容奇聲音有些走樣,追問了寒夜一句,見寒夜點頭。「傳聞百年前有江湖異人訪遍大陸各處險山惡水鍾靈佳境,覓得各類藥材,按照古方調製成一顆藥丸,自行服食後,筋脈盡斷……其關門弟子見狀,又再調整藥材成分,製成紫色藥丸三顆。一顆自行服食後,筋骨若回爐重鍛百般苦楚,苦楚過後,整個人內部脫胎換骨,武學修為大勝之前。此人孝心,將如此妙品喂其師父服食一顆,其師父筋脈重續,完好如初。那藥丸便是紫色微苦澀氣味。據說徒弟外出被霹靂擊中而亡,其師父甚是悲痛,憤然將新舊藥丸配方付之一炬……此後便銷聲匿跡再未重現江湖。」慕容奇頓了下,「青狼劍如此年級,修為已到此地步,可見其師必然不凡。而這顆藥丸恰好也紫色微苦澀味……」財不露白的道理都懂,所以幾人聲音都刻意地壓低下來。

    「這樣說來,青狼劍師父本想用這顆藥丸助其突入破世境,但是效果沒保證。而青狼劍在與小子丫頭對局後,意外突破成功,所有為表感激,而將此藥丸相贈。」卓凌立馬分析出事由來,聽他這樣說起,這顆藥丸很可能便是那剩下的唯一一顆能讓人脫胎換骨的靈藥!

    胡清堂神色露出猶豫,很快下定決心來。「寒小子,我那寶貝女兒確實只是虛脫過去,筋脈並未受傷?」

    寒夜疑惑半息,便想清胡清堂意思,再次蹲下身去扣住胡連莊手腕。「胡大叔,胡姑娘確實只是消耗太大而虛脫,筋脈無事。」

    「既然青狼劍將藥丸交給你,寒小子你也有權決定藥丸去留,大叔代小女做決定,將此藥丸贈與醉酒衛神大人……」胡清堂還未說完,卓凌哈哈大笑著打斷。「滿堂彩,你確實豪爽,這種藥丸也捨得送人,不過你敢送,我們兩老頭子還不敢接。」

    慕容奇也是哈哈大笑:「世間物華天寶,有緣人居之當仁不讓,若是強求,必招禍端,我們兩老頭子酒還未喝夠,可不願挨霹靂收了。」

    「二位前輩,胡大叔的意思是,若衛神中再多一個破世境,世道會更容易清平些。」寒夜感胡清堂豪氣,多嘴勸了句。

    「正是,胡清堂雖然是馬背莽夫,卻也懂得這個道理。小女若醒著,也會做出與我同樣的決定。」

    「心意我們收到,若再多言,可就是在繞著彎罵我們兩頭子無用,滯留在貪狼階巔峰了!」卓凌說完話,故意冷下臉。

    「小子趕緊給丫頭服用了吧,不吞到肚子裡,難免又歹人起意。」慕容奇叮囑寒夜道。

    寒夜點點頭,捏開胡連莊咬緊的嘴唇,湧出一些快凝固的血液,將藥丸放到胡連莊嘴裡,抬起後頸,讓其吞下。

    巨狼護著主人不讓旁人靠近,寒夜男兒身又不便。所有只好有醉酒衛神與胡清堂三人分散在周圍護法,寒夜坐在巨狼邊打坐調息。

    場外人也不覺得無聊,各自討論得眉飛色舞。羨慕起場中二位後生,竟然能有醉酒衛神大人為其護法。

    半柱香時間,胡連莊睜開眼醒來,扭頭吐出大口暗紅色的血,神情極為痛苦,嘴唇咬破流出血來,看了自己處境,知道牧歌不許旁人靠近暈倒的自己,又見寒夜在一邊打坐,不及疑惑。「寒公子,連莊似乎在筋骨重塑,此間大是不便,你能否隨連莊去做為護法?」

    寒夜已將胡連莊神情看在眼裡,心頭驚歎這個女子的心志和忍耐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胡姑娘你上狼背,稍微放慢一點,我能跟上。」

    胡連莊掙扎著站起來,將卷雲槍別在巨狼身側,沖看來的父親與醉酒衛神點頭示禮過,勉強翻上狼背,打了聲呼哨。巨狼長嚎一聲,聲音裡的歡快竟然讓旁人確聽。巨狼放步往之前空過來的東邊過道奔去。

    寒夜不敢耽擱,輕抱一拳。步開身法,緊隨而去。本要騎臭屁去,但一想到臭屁見著巨狼的樣子,去了只能添亂,只好作罷。

    觀眾席爆發出一陣會心的歡呼,英雄救美的結局,會是什麼呢?

    小青與小喜不高興,一人一邊拉著戚憐的手憤憤不平。「寒公子怎麼回事,不想活了吧!」

    戚憐本沒多想,聽小青如此說,不覺失笑。「小青,這丫頭片子,瞎嚷嚷什麼呢,寒夜是你師兄,你這個做師妹的,怎麼總想著要我收拾他呢?」

    「小青是幫理不幫親,師兄膽敢有負憐姐姐,看小青我不回去跟寒叔柳姨告狀!」小青撅著嘴。

    冷無霜道,「你們兩個小的別瞎起哄了,小心惹惱了紅羅剎,一人she你們幾十百把個透亮窟窿來。」冷無霜自己說著,忍不住笑了,躲開戚憐掐向手臂的手。

    花無雨坐到女賓區就未說過一句話,心頭卻不似面上般平靜無波。寒夜總不是個能被人預料的人,別人很容易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因為他一向如此;可是別人斷然不會預料到他會如何做,因為每一次都不雷同。

    醉酒衛神二人示意胡清堂不必擔心,胡清堂領醉酒衛神坐回裁判席。馬飲江吩咐游騎整理好場地,一聲鼓響,餘下的比賽繼續進行。

    寒夜其實消耗也差不多殆盡,但是恢復能力比常人強上不少。跟緊放慢一拍的巨狼還是能勉強做到。

    胡連莊此刻在狼背上,全憑下意識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全身筋骨處百蟻鑽般的痛疼難受,若是換做別人,多半已經在地上翻滾著呼天喊地!

    但是狼鳳凰一路醒來,並未發出任何響聲。寒夜緊跟在後面,想著書中描述的脫胎換骨是怎麼樣一種人不堪承受的痛楚,而眼前的胡連莊竟然哼也不哼一聲,只是微微抽動的肩膀讓她看起來與平常有略微不同的地方。這個胡連莊!

    胡連莊頸背處開始滲出黑色的污垢,脫胎換骨必經的階段。

    人生而食五穀雜糧,筋脈骨骼上被雜質浸透。不論是依靠靈藥脫胎換骨還是依靠功法脫胎換骨,排出雜質都是基礎。

    旭日平原上也有不少小湖泊,偏遠些的平**跡罕至,只要野生動物與鳥類到達飲水。

    在野外,湖泊周圍對食草動物而言,算是很危險的地方,因為很可能與來此飲水的食肉動物不期而遇。巨狼奔跑中一聲怒嚎,已讓其聲穿到的湖泊邊很快就鳥獸全無。

    在寒夜內勁消耗快盡的時候,巨狼停在了一處二十丈方圓的湖泊邊。青草悠悠碧水幽幽,也算難得美景。胡連莊滾下狼背,翻爬到湖中坐下打坐,讓湖水淹到鼻頭下。巨狼飲完水,沖寒夜輕嘯一聲,在二十丈外圍著湖泊繞行,拉開警戒線。

    寒夜四處觀望下,不見人影。離了胡連莊七八丈,喝夠水、打坐調息。

    這裡已算旭日平原深處,平日裡湖泊邊成群的草原狼很常見,被巨狼一聲嚎叫,倒清了場,很有些萬籟俱寂的味道。時輕時重的風拂過草尖、掠過湖面,湖面的波紋蕩上湖岸在草原上蕩出遠遠。

    寒夜調息得差不多時,已是申時光景。在湖中打坐的胡連莊周圍湖水被體內滲出的雜質浸染得烏黑,風吹來微微難聞的氣味。但是很有些大小魚兒在胡連莊周圍穿梭,似乎將滲入水中的人體雜質視作佳餚。胡連莊禁閉著的眼瞼被疼痛感撥得微微蠕動,臉上也被滲出些烏黑色的液體佈滿,寒夜心裡輕歎聲,花容如斯,豈有凡塵能掩蓋。

    胡連莊鼻子以下都藏在水裡,看不清是否依然緊緊咬合著嘴唇。不遠處巨狼絲毫不敢懈怠地緩緩巡視。

    寒夜輕輕站起身,走遠幾步,身上的幾處創口已經無礙——入肉雖不淺,都是在肉多的地方,沒傷及筋骨。

    取下背後的泣血劍在手中,輕輕拔出來。泣血劍,是我要你突入半領域,還是你讓我帶你突入半領域?那樣眼看著就要兩敗俱傷的時刻,反手握住的泣血劍柄突然傳來非常清晰的躁動。寒夜未及多想,拔劍出鞘身劍合一刺向半領域屏障,竟然一舉成功。

    南邊風來一片不大不小的濃墨狀烏雲。

    寒夜看一眼胡連莊,神情似乎輕鬆了些,再看胡連莊黑臉,想著之前冷艷的樣子,不舉微笑著看住那風來的烏雲喃聲道:「烏雲啊烏雲,你是趕著來跟胡姑娘比誰更黑的嗎?」

    湖裡傳來不高興的哼聲,寒夜摸了下額頭。原來胡姑娘一直保持著清醒呢,竟然直到如今都沒有哼痛一聲,好執拗的性子。「我知道了,烏雲是特意趕來為胡姑娘洗凡塵的,不信你看,烏雲多半是要到我們頭頂候著胡姑娘你的。」胡連莊卻沒有發聲。

    寒夜自覺無趣,面南迎風。胡連莊最後那一招,似乎還很生疏,雖然仗著狼騎靈犀施展出來,但是完全將自己置於無法防護的境地,一擊重創不得對手,自己的處境就當很不妙了。眼見巨狼走到自己不遠處,溫和著神色湊過去。「狼兄,可否借卷雲槍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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