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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日月七星 文 / 水影月池

    冷無霜想起昨晚雲清所言,自己也是憋笑憋得幸苦,這些加起來足有五百歲的幾個老者,頑xing不小。

    中年人臉上表情可比冷無霜豐富多了。

    醉酒衛神聽在耳裡當作蚊子嗡嗡,全不是事兒,不理冷嘲熱諷的幾個古稀老頭,一邊一個伸手搭在中年男子肩頭,笑哈哈擠開yu待不讓的五個老者進去坐到幾人先前圍坐的桌子邊。「風老弟,三十年不見,你已然成了祭天右族長。」慕容奇話未說完,被卓凌搶道:「當年那個梗著脖子就要跟紅眼眶你干一架的愣頭青也有今天,人生際遇,不可揣度。」

    被兩人擠在身後的五位老者聽到卓凌話語,各自臉上顏色更是難看。那次慕容奇盜走自己五人的酒葫蘆,只有風長空一個人站出來要為自己五人討個說法,若不是有此事,如今祭天部落的右族長還不知是誰呢。

    寒夜心頭奇怪感覺,到底是何樣酒葫蘆,竟然讓五位長老記恨三十年,至今依然耿耿於懷?慕容奇老前輩的空空妙手,也不知有多少人記恨……

    「我說,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有閒情跟我兩個老酒鬼眉來眼去,還不如請進門口的兩個年輕人來。」卓凌不滿地掃了五人一眼。

    中年男子要起身,慕容奇壓手示意。

    五位老者才想起一時氣憤,將兩個年輕人忽略掉,各自肅se,看來也是德高望重的穩沉老者,似乎剛才譏諷之話是出自他人毒舌。

    「兩位小娃,何事到祭天族堂?」步長老前走到門邊,問了這話,想起此二人與醉酒衛神同來,必是一丘之貉,趕緊伸手蒙了胸襟,退後幾步。

    身後的風長老「咳咳」兩聲。「青衣修羅寒夜?」

    寒夜上前一步,作了一揖,恭敬地道:「小子寒夜,見過幾位長老。這位是憫人堂總堂主,冷無霜冷姑娘。」

    冷無霜折腰福個,「冷無霜見過幾位前輩。」

    五個長老瞪著依舊精明的雙眼仔細打量恭敬候著的二人好一會兒,一連聲請進請進。

    寒夜伸手,請冷無霜先進,冷無霜輕笑致意,走到醉酒衛神身後,站著。

    寒夜進門時,五個老者整齊墊起了腳尖看住門內側的五道白色劃痕。

    寒夜做未見,走到冷無霜身邊。

    中年男子對二人抱以歉意微笑。

    「寒小子,這位是祭天部落右族長風長空風族長。」卓凌沖寒夜冷無霜二人介紹道。

    寒夜二人再次行晚輩禮。

    風長空托起寒夜拳頭,「青衣修羅寒夜寒老弟,果然如此年輕,真乃少年英才。」

    寒夜道:「風族長謬讚,寒夜愧不敢當。」

    風長空罷罷手,「實事如此,寒老弟不必過謙。」看向冷無霜,「難得冷總堂主仁者慧心,風某待天下苦厄百姓謝過。」說著鄭重深抱一拳。

    冷無霜看眼寒夜,寒夜趕緊扶起。

    冷無霜折腰回禮道:「冷無霜一介女流,濟世也只有個空空意願。若不得寒公子幾個朋友高義擔當,一切都只是癡人說夢的空談。」

    風長空微笑道:「冷總堂主,這也是你的福緣,也是天下苦厄百姓的福緣,你也不宜妄自菲薄,倒將這樣的福緣說輕。」

    冷無霜又折腰福個,「風族長說的極是,冷無霜受教。」

    身後幾個長老已經到了桌邊。

    「寒小子,你果然一劍斬殺了綿裡針莫向前?」五位長老坐到桌邊,風長老開口相問。

    寒夜輕抱一拳,「慈悲娘娘所佑,僥倖而已。」

    步長老瞪著眼道:「慈悲娘娘神恩千年不現,小子一聲僥倖,豈不羞煞有心除去莫向前,卻力不足的某些衛神大人。」步長老說著話,眼角肆無忌憚地掃視著醉酒衛神。醉酒衛神當作不見。

    寒夜隱著笑意,這幾個老頭子,真是計較。「衛神大人們必然是有事無法脫身,才讓莫向前多活了些日子。小子斷不是莫向前對手,只怪他運氣太差。」

    卓凌瞪了眼又待含沙射影譏諷自己二人的幾個長老,正色對寒夜道:「小子,這事正是我們今天要說的內容。」

    「百曉門致力於將武林人士的武功分出個嚴格的階等出來,經過十多代門人的努力,前些日子已經擬出了具體的階等。報於神衛總堂任老大指正。」慕容奇說到這,柯長老一把抓住慕容奇手腕,驚訝道:「這是真的?百曉門真的將階等擬出?」

    慕容奇翻了翻白眼,不甚白的白眼。「你這老小子,放手!聽老哥說完。」

    柯長老放開手,幾個長老都是不高興的神色,老哥?與你醉酒衛神不甚熟!

    寒夜早已自父母處得知百曉門一事,這時聽衛神大人言,百曉門真的擬出了具體階等,心中微歎息一聲,江湖,永遠都是不得安寧的江湖。

    「百曉門以日月北斗七星將武林人士分為九等。自下而上是破軍、武曲、廉貞、文曲,祿存、巨門、貪狼七階入世階;七階之後是破世境:月之廣寒境、ri之金烏境。」慕容奇說到這裡,眼裡閃過精光。「百曉門所列破世境,與入世階的主要區別不只內功與武學差異,更是心境頓悟後手眼身法的雲泥之別。目前列有廣寒境:衛神莫笑輕狂任諾、臨天神瑛閣閣主鳳落葉、霸天門門主陸霸天,以及域外仙鄉千人斬仇無疆;金烏境只有一人,域外仙鄉那隻老妖怪。」

    「自青衣修羅一劍斬殺莫向前的事跡傳開,百曉門為此經過內部的多番討論,將武曲階單獨歸於一階。武曲階雖是第二階,但是平常武林人士不能歸入此階。平常武林人士只能從破軍階直接升為廉貞階。而武曲階在沒有進入破世境之前,都只能呆在這一階的歸納裡。」卓凌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寒夜,「武曲有雙星,一明一暗。明者,可眼見之力;暗者,眼不見之力。暗者,可以是運氣,可以是膽識,也可以是智謀。入世階若是正面交手,最多也就超本階殺敵,只有武曲階的人,能夠正面越階殺敵。武曲階的最大特性,是不穩定。因為暗之力是變數。上一刻越階殺了貪狼階強敵,下一刻就可能殞命在廉貞階甚至破軍階手裡。」

    風長空與五位長老聞言各自陷入深思,百曉門這個分等級的標準面世,將給江湖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雖說族堂不在江湖之列,可是江湖中卻有無數族人。

    寒夜有些驚愕地看著冷無霜,沒想到僥倖斬殺莫向前竟然帶動了這麼多變故。

    冷無霜倒是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寒夜。這個凡貌男子,在自己眼前一劍斬殺了連醉酒衛神大人都自忖不如的莫向前,卻也差點喪命在張二、張衛尤、烏老大這些遠不如莫向前的人手裡。百曉門這個武曲階的設置,果然深諳江湖事。

    「二位衛神大人,是否入世階每個階等又分為不同層次?」風長空壓住心裡麻雜的思緒,又問道。

    「只有武曲階不分層次。其餘六個階等各自又分三層。,比如,巨門初階、巨門中階和巨門高階。」慕容奇深深看著風長空好一會兒,欣賞地笑道:「風老弟年級輕輕,已經到了巨門高階,難能可貴。」

    風長空道聲慚愧,又問道:「百曉門以什麼標準將武林人士分入不同階等?」

    冷無霜也很疑惑,百曉門十多輩門人殫精竭慮做這樣事,所為何來?

    寒夜眼中閃過精光,不肯定地問道:「衛神大人,是否百曉門研製出一種藥物,或者道具,能區分不同等階?」

    寒夜說起,醉酒衛神外的人都恍然大悟,難怪百曉門如此孜孜不倦!

    卓凌滿意地對寒夜讚賞神色,「寒小子你果然心思敏捷。百曉門研製出一種藥物,灑在手心上運力,不同入世階會顯示出不同顏色。」

    「不過這樣的區分手段也有個妨礙。不只是預計的二兩銀子一份的價格,而是內力的階等並帶不代表一個武林人士的真實水平。比如有內力深厚之前輩,將功力輸給廉貞階的人,這個人內力是貪狼階,但是他不到貪狼階的水平。所以,百曉門利用這個妨礙雙手賺錢。內力階等與武學階等折中就是一個人的正確階等。百曉門門主與副門主兩兄弟都是貪狼階,貪狼階對入世階武學階等有不庸置疑的分辨之能。百曉門將負責打造特殊令牌,令牌上標明階等與年月,這代表了一個江湖客的江湖地位。」慕容奇說著,眼裡冒出熾熱的光芒,讓五個長老皆是露出輕蔑之色。慕容奇全不在意,「銀子啊,這就是雪花般滾滾而來的銀子啊!」

    風長空還有問題,卻不好意思再問。卓凌笑了笑道:「風老弟可是要問破世兩境如何確定?」

    風長空不好意思地點頭。

    「這個相對簡單。月之廣寒境能看透廣寒境之下所有階等的內力運行路線,比如任老大就能一眼看清紅鼻子的內力運行路線。還有一點,廣寒境能揮手營造一個屬於自己的領域,身處其中,貪狼階也只能任由宰割,因為廣寒境就是這個領域的主宰。至於ri之金烏境……更簡單了——能破除一切領域。」卓凌神色在嚮往與挫敗間變換。

    「衛神大人,雲清是什麼階等?」冷無霜好奇地問道。

    「玉面修羅雲清……身染沉痾,氣血不繼。目前這樣狀態的雲清,文曲高階。」慕容奇很奇怪的神色,「文曲高階的雲清,卻能在巨門高階的睚眥必報手下游鬥,這個入世階的差別,其實沒字面那麼明顯。」

    「紅眼老頭,如果寒小子發揮好一點,是不是也可一劍斬了你?」柯長老似笑非笑地問慕容奇。

    寒夜聞言,腦門冷汗就要跑出來。這幾位老頭子……

    慕容奇氣得臉都紅了。「你們幾個老不死的,不就一個破葫蘆嗎,還真計較了三十年,幸好你們都命夠長,要不然不是要我們哥兩個天天見鬼!」

    風長空打著哈哈道:「就是,幾位長老實在太計較,也不想想,衛神大人這麼尊崇的人,如今再次來訪,肯定是要歸還你們那個破葫蘆,要不然不是跑來白白受你幾人的氣?」

    冷無霜低頭輕笑一聲,果然能坐到族長這個位置的人,都是不簡單的。

    卓凌似笑非笑地看著唱雙簧的祭天部落族長與五位長老。「紅眼眶,蛇鼠一窩啊,看到沒?」

    慕容奇從懷裡摸出三個手指頭大的雜色玉葫蘆,做工不甚精緻卻也樸拙大氣,一股難以言說的酒香自葫蘆口輕飄飄瀰漫開。

    九轉玉葫蘆!竟然是九轉玉葫蘆!寒夜失笑,還道是什麼酒葫蘆呢,竟然沒想起九轉玉葫蘆。也難怪幾位長老計較到如今。

    冷無霜見慕容奇取出不怎麼起眼的玉葫蘆瞬間,祭天族堂的六個人都直直盯住。驚喜、懊悔、緊張、熾熱、悸動……等等神情夾雜在一起,,有些滑稽,有些可憐。

    「衛神大人,感謝你大仁大義將這破葫蘆換給我們五個老小子!」風長老一邊高聲說著感激之話,伸手就要搶過去。身手極好。

    慕容奇不見動靜,人已退後幾步,躲過了風長老搶來的手。

    另外四人一人一手趕緊拉住風長老,「風老頭你想做什麼,搶到地上摔了咋辦!」

    寒夜與冷無霜相視一眼,無奈地後退到一邊,長輩間的這樣事情,晚輩只得旁觀,甚至旁觀也不要,但是現在只得旁觀了。

    「紅鼻子,你確定要將酒葫蘆換給這五個老小子嗎?」慕容奇肉痛神情問也肉痛著的卓凌。

    卓凌擰著臉,「還了還了!」

    慕容奇重重歎息一聲,做揮手扔過酒葫蘆的樣子。

    五位長老各種姿勢驚恐地跳過來準備接住。

    慕容奇又看了看手中並為扔出的酒葫蘆,任五位長老喉嚨冒煙般緊張地盯著。

    五位長老全顧不得剛才一條多麼不像樣子。

    風長空上前一步,恭敬地正要說話,慕容奇已將酒葫蘆遞到自己yu待抱拳的手中。

    風長空趕緊地一揖到地,轉身將酒葫蘆交給風長老。

    四位長老圍住風長老,個個都激動得說話都囫圇,五人圍到一堆,往後堂走去。不時轉身看一眼站著不動的慕容奇,生怕這個空空妙手又來一次。

    醉酒衛神相顧一肉痛一眼,又釋然神情。

    寒夜理解醉酒衛神二人意思。上前輕抱一拳。「江湖盛傳醉翁之意慕容前輩空空妙手從不走空,卻從不為自己謀利,果然不假。」

    風長空感激地看了寒夜一眼,「衛神大人被世人推崇,醉酒衛神二位大人光臨我祭天族堂,長空不勝榮幸。」

    慕容奇沒好氣地道:「見風使舵的小子,別來虛的,醉酒衛神的虛名豈是比得上九轉玉葫蘆好處的?」

    卓凌坐到桌邊,示意四人坐下說話。「冷丫頭的憫人堂,神衛總堂極為看重。神衛長老會令醉酒衛神務必周全憫人堂事宜。」

    風長空作為一族之長,族堂所在地雙月鎮的風吹草動自然知道,也知神衛營為憫人堂出大力,卻不知連神衛總堂都如此看重。「憫人堂確實可濟苦厄百姓,雖然目前只是建立起第一站,但是長空相信憫人堂必將能輻射到全大陸。」

    慕容奇心裡還是很疙瘩,「風老弟別說這些虛的,我們的意思,是請你以祭天族堂的名義將你們支持憫人堂的意思下達祭天部落各處。」

    冷無霜欣喜地看了看幾人,如此以來,憫人堂遇到的阻礙將會少上很多。

    卓凌見風長空久久思索,「憫人堂將會遍佈大陸各處,祭天部落先一步推行,就先其他部落一步。」

    風長空聞言,看了看往後堂的門,肅se重重點頭。「族堂心有餘力不足,若得憫人堂為祭天族人多謀幾分利,族堂求之不得。等會兒會同了五位長老,祭天族堂就會下發支持憫人堂的聲明到各地。」

    謝過了風長空擺宴接待的好意,寒夜與冷無霜隨醉酒衛神出了族堂。風長空送了幾人大門口,一陣風似地衝向後堂。酒葫蘆,你又回來了!

    醉酒衛神二人相顧不捨,酒葫蘆,這就沒了……

    寒夜與冷無霜低著頭站一邊,不敢多言,怕觸眉頭。

    「寒小子,冷丫頭。我們就這裡分道,我們哥兩個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自便。有事去神衛營找我們。」卓凌說完,與慕容奇一般不見什麼動靜,人已到遠處,轉過街角不見。

    「寒夜,我們這便回去?」冷無霜問似乎在思索何事的寒夜。

    寒夜抬起頭,「無霜,我們去拜會神瑛閣宋閣主吧。」寒夜已自馬平川那打聽得雙月神瑛閣閣主,宋舞宜。

    冷無霜知道寒夜宏願,點點頭,隨寒夜往毗鄰著祭天族堂的慈悲祭堂走去。

    慈悲祭堂,世人皆可入內在慈悲娘娘塑像前跪禮。而祭堂內部的神瑛閣,雖設有會賓樓,若非閣主點頭,男人也不得進入。

    五大部落各自設有一座慈悲祭堂,是部落大祭的聖地。隨著慈悲神恩不現,幾百年來,各族先後取消了部落大祭。

    偌大的慈悲祭堂內,只慈悲塑像前有兩個老嫗主持香火。

    慈悲娘娘三丈高的身形,越顯得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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