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每日柳不及指導戚憐冷無霜小青三人練風柳劍法,三人悟性,進境甚快,月多時間已然初具神形,關鍵處,便要看個人契機參悟了。
花無雨風柳劍法也是學得讓寒逸雲也不禁讚歎,這叔侄倆,時不時拉著比試,都是一呼一吸間的身法,正好彼此借鑒提高。
雲清每夜眾人睡下後,便起身到慈悲祀堂前的空地上修煉風柳步劍法,進度也不比那四人差。
幾人也會晚飯後帶了馬匹出去轉轉,這樣時候黑白馬最是高興,在人身上這個蹭一下那個蹭一下。
戚憐拉著冷無霜,把泥滾雞的做法教給柳不及花無雨小青三人。花無雨和小青從未進過廚房,也仔細學了連聲問一些關鍵。柳不及廚藝極好,也忍不住讚歎戚憐手巧。寒逸雲也是未曾嘗過泥滾雞,吃到嘴裡,情形一如言山茶館裡寒夜般,嘴裡不息,連聲讚歎。
寒夜每日去祀堂侍奉慈悲娘娘。樸拙劍招又是一般桎梏狀態,那一ri的靈光,真的似乎一閃而沒。雪娘月多未出現在雪原不冰湖,寒夜知道是念力大損故,更加不敢偷懶,練習越發勤勉。
幾個後背輪流給寒夜送飯,除了戚憐外,四人都以為寒夜是在練心神。
雲清給寒夜只送過一次飯,此後每次到雲清送飯的日子,寒夜便要吃了午飯再去祀堂,眾人很好奇,雲清口風很緊,任眾人如何追問,也是隻字不露。寒夜在眾人不厭其煩的追問下,趁著雲清不在場,道出了個中緣故。
那日雲清提著飯盒給寒夜送飯去,寒夜也不多想,道了聲謝,打開來吃。
雲清進祀堂叩了三叩首。
出來見寒夜已放下碗筷跑到一邊嘔吐。
急忙到飯盒邊抽出銀針試毒,並無異常。閃過去問寒夜何故。
不問還好,一問寒夜吐的越發厲害。
雲清氣惱,甩手閃身回去。
寒夜吐乾淨胃裡食物,坐雪上苦笑。
吃著雲清提來的飯菜,吃不幾口就想起小路棧裡,一邊吸血一邊強壓住嘔吐的慾望吐淨嘴裡毒血,最後還是仍不住嘔吐的情景。
胃裡便開始翻騰,於是乎嘔吐起來。
從此再也不敢等雲清送飯來,到雲清的日子,只得吃了午飯再過去。
冷無霜花無雨小青三人不料還有這樣事情。
柳不及寒逸雲相顧而笑,戚憐沖二人眨巴眼睛。二人心道,原來憐兒也在場,竟然一點不顧忌,這卻說不上是胸懷,只能說,是緣分了。
這天,又到了該雲清送飯的日子,寒夜留下來跟眾人吃飯。
堂外空中突然響聲大動。七隻鴿子停在門口,咕咕咕叫個不停。
寒逸雲柳不及眼色交流,柳不及閃身到取了小米撒到門口,七隻鴿子啄食起來。
寒逸雲近前,七隻鴿子也不驚慌,寒逸雲輕巧的握住鴿子,從腿上信筒裡取出蠟油封好的信。
總共十封信。
「柳姨,哪裡來的信鴿,家裡好像沒餵養鴿子?」小青忍不住出聲相問。
「這是你們初來時見著的那位莫大叔特訓的信鴿,能飛往不曾去過的地方送信,是鐵口神算的看家秘技。」柳不及接過寒夜雲遞過來的信。
眾人趕緊吃完飯,幾個女人麻利地收拾開飯桌,添了柴塊,圍坐在桌邊。
七個蠟封成卷的信紙擺在柳不及身前,身邊的寒逸雲從袖口摸出古色的小硯台放在桌上。
大堂門口的信鴿已經果腹飛去。
成卷信紙看著並無差別。只是不知何故,需要如此多飛信。
柳不及信手拎起一個,捏開蠟油鋪展開。二指寬的信紙上佈滿蠅頭小字。
寒逸雲已鋪張好,手拿著筆,聽讀謄寫。
「神衛營。神衛營沒落至今,總堂再無法坐視,各地選拔能力志士任神衛總領。寒夜一行止步亭所為,神衛總堂深為重視,此乃彼此契機。」
「浴血堂。浴血堂主癡迷武道,至今下落不明,副堂主來歷名姓皆不可知,堂中一應事宜皆受其掌控。某觀大陸亂世,浴血堂一類殺手組織罪莫大焉。」
「各族堂。慈悲娘娘神恩不顯,世人漠視信仰。各族堂初時默許,如今族堂也如祀堂般威信蕩然,各族堂亦思重塑神威。血目部落先行一步。」
「冷無霜。忘憂劍仙孫小小前輩關門弟子,武功修為世人不知,身法絕快。」
「花無雨。十指翻飛夜無月嫡傳弟子,弱質女流,見識不凡。身邊丫環小青,身負夜無月秘傳護主絕技。」
「仇家。臨天浴血分舵主一向閒散,此時受索金堂主委託,南尋而去,務必小心。梅花落劍張二一曲梅花三弄竟然失手?南央浴血分舵圖文飛信各地分舵,密切關注寒夜雲清戚憐三人,一經發現,即聚高手抹除。莫向前如何死於寒夜手中?莫向前有一徒弟,余皆不詳,務必小心。」
「大利東南。」
寒逸雲停下筆,困惑的看向止住聲的柳不及。
柳不及放下手中信紙,神色溫和的看向冷無霜,「無霜,令師可好?」
冷無霜站起身,折腰福過,「蒙柳姨過問,師傅她老人家很健朗,只怪無霜有了心魔,不得在師傅跟前盡孝。」
柳不及微笑著示意冷無霜坐下,「孫前輩曾指點過柳姨武藝,難得孫前輩童心未泯,卻收得無霜這般好徒弟。」
冷無霜想起師傅好處,低下頭眼裡濕潤。
戚憐看向小青,眨巴眼睛,「小青姑娘,我們一向把你當小丫頭,原來是小看了你了。」
小青不滿的站起身,微仰著頭,嘟著嘴道:「小青已經是大姑娘了!」
惹得眾人失笑,戚憐不饒人,「呵呵,春天要來了,我們小青姑娘看上了哪家公子?」
小青臉上羞紅,勇敢的瞪著戚憐,「小青肯定比戚姐姐要挑剔!」
寒夜無辜的摸了摸額頭,這算怎麼一回事。
笑聲連成一片,戚憐緋紅臉色,瞪了小青一眼,坐回位置低下頭,眼角掃到寒夜摸額頭的無辜表情,心中碎了一口。
冷無霜止住笑,「小青要找個像什麼樣的呢?冷姐姐看來,寒公子已經很好了?」
戚憐氣結,撓向身邊的冷無霜,二女笑做一團。
柳不及眼角似笑非笑的掃了寒逸雲一眼,寒逸雲做不見,一邊倒茶取到手裡。
「小青……小青……」小青低下頭,偷眼看住寒逸雲,「能讓小青看上的,至少也要及得上寒叔三分。」
寒逸雲被口裡熱茶嗆到,柳不及失笑,背上輕拍幾下,收手回來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再寒逸雲腰眼擰了一把。
寒逸雲驚痛,跳起來!深吸一口氣!
幾個小輩心裡笑起來,趕緊低頭做不見。小青也是低著頭,臉上羞紅一片。
寒逸雲氣惱的瞪向柳不及,柳不及得意神色眉眼微微笑意。
「小青,寒叔不得不說你眼光有問題了,雲清這般玉樹臨風的濁世佳公子你難道看不上?」寒逸雲沒好氣的看了眼寒夜,寒夜正失笑看來。
雲清臉上閃過羞se,不滿眼神求助的看向柳不及,柳不及掩口胡盧,笑瞇著眼拉寒逸雲坐下,寒逸雲不坐,又開口道:「雲清多好啊,這般濁世佳公子,能文能武,又有無數秘密與你分享,時而來個天大驚喜。」
「寒叔!」冷無霜掙脫戚憐站起身,故意不滿的嘟著嘴,「哪有寒叔這樣的長輩。」
「哎,世道不同了!」寒逸雲深歎一口,「無霜啊無霜,你就在雲清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好了,寒夜你這小子笨死!遇到無霜這般女子,換做是我……」
柳不及溫和神色接口,「換做是只筆書生寒逸雲寒大俠遇到無霜這般女子,會怎麼樣?」
寒逸雲坐下來,又歎口氣,「換做是我,也是要把他們撮合成一對的。」
冷無霜肩頭挨著雲清肩頭,二人一般溫和神色。「寒叔,無霜知道你是好意。選中一個伴,便是選中一種人生。若無霜沒有選中雲清,戚妹妹寒公子無雨姑娘小青,還有柳姨和寒叔你,都不會識得無霜,無霜更無幸結識你們這樣的人。就算雲清是棵歪脖子樹,無霜吊死在樹上,一起化為塵土,今生同心同德,來世做不成夫妻,也是要做兄弟姐妹,也算不負今生相許。」
雲清溫和的抓起冷無霜的手,似水柔情在二人眉眼蕩漾。
寒夜視線凝住戚憐,戚憐本著臉,一直白眼以對。
小青感動的抓住花無雨手掌捧在懷裡,「冷姐姐,小青不搶雲公子,小青若是男兒,肯定是要豁出性命搶你做媳婦兒的。」
花無雨輕輕一個腦崩,「小青你若敢搶冷姐姐,雲公子一劍取了你小命,命都沒有了,哪裡還會有媳婦兒來。」
寒夜摸著額頭扭身看向小青,「小青,莫以為雲公子這個悶葫蘆不言語便是對冷姐姐不甚在意,若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傷到冷姐姐分毫,嘖嘖,雲公子殺人寒夜可是嚇人多了。」
小青趕緊縮了縮身子,「寒公子與雲公子,青白修羅之名,小青自然拜服。」
柳不及寒逸雲眉眼也是歡喜,任造化何樣不如願,只要這些孩子彼此歡喜,就已足夠。
戚憐看小青挨嚇,笑瞇瞇道:「小青,你看寒公子平常見到美貌女子,眼睛便直楞楞看出神,你可看到過寒公子敢這般看冷姐姐嗎?所以啊,連兇惡的青衣修羅都怕了玉面修羅,可知雲清惱怒起來,會多麼嚇人。」
雲清冷眼掃了戚憐一眼,戚憐歪在柳不及肩頭呵呵嬌笑。
寒夜看雲清,雲清也掃來冷冷一眼,寒夜伸手倒茶水去。
花無雨微微笑著,「雲公子冷姑娘這般璧人,看著便會忍不住羨慕。無雨看來,寒公子若換身衣衫,跟戚姑娘站在一起,也是對讓人讚歎的江湖俠侶。」
寒夜埋著頭使勁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戚憐聽了臉上緋紅,又看到寒夜這般,白了花無雨一眼,「果然是寒大公子一眼便看中的女人,好個花無雨,枉本姑娘一直把你當好人。」
花無雨底下頭,臉上火燒般熱,「戚姑娘,莫要誤導了別人。」
寒夜知道要糟,起身就往後院走,「寒夜去抱柴塊來。」
戚憐冷眼掃了過來,寒夜趕緊去了。
柳不及寒逸雲笑眼看著這幾個小輩耍鬧,勾起當年美好回憶來,不時笑看彼此一眼。
冷無霜呵呵笑出聲,「無雨姑娘,該用什麼字眼說寒公子和你之間的事情,看中是誤導,要如何說才能說得清楚呢?」
戚憐也呵呵笑起來,這確實是個難題,怎麼說都好像不清不白的。
花無雨低頭沉思,不料這個簡單問題竟然如此難以回答。看中,挑中,認可,認同……該怎麼樣無岔意的表述?
小青見冷無霜戚憐二個對付一個,看花無雨樣子,顯然也在為難,「呵呵,無雨姐姐,你一向無事不通,這次也要受小青教了。」
眾人皆是訝異看來,花無雨疑惑看住小青,「小青比無雨姐姐聰明,小青幫無雨姐姐回她們話。」
小青驕傲的微仰著腦袋,「無雨姐姐是寒大公子一眼便看中的幕賓!」
花無雨也似寒夜一般摸了摸秀氣的額頭,「還是小青聰明,無雨姐姐都被二位咄咄逼人的姑奶奶嚇糊塗了!」
晚冬下旬的雪零碎了許多,風聲卻更響,天冷得讓人一刻也不想離開火。
眼看著冷凍得開春,後院的梅花正絢爛時,紅梅點點滿枝椏。
花無雨想起了什麼,「寒公子,梅花落劍張二是不是傷在你手裡?」
柳不及寒逸雲酒未涉足江湖,對近二十年江湖半點也不知,聽花無雨這樣沉著姑娘刻意問起,也感意外。
寒夜苦笑了下,搖了搖頭,「張二金笛梅花三弄,攝人心志,我也差點著道,但是也免不了沒出息的受傷萎倒於地,傷他的是戚姑娘暗器。」
戚憐辮著嘴,看了雲清一樣,「那次若不是雲清以身喂毒及時試出解藥,我們寒大公子早入了輪迴道中,可恨我們寒大公子醒來,便喝了雲公子。」
花無雨疑惑神色更重,「據無雨所知,張二一曲梅花三弄使出,對手必然會心志被引,看得身前極美梅花,待要折下來送給心喜之人。這折花的瞬間,人心志最弱,此時張二便會從金笛射出淬毒追魂釘取了對手性命……」花無雨疑惑神色看住寒夜,「寒公子,那日你未在笛聲中迷了心志?」
柳不及寒逸雲眼神交匯,彼此失笑,柳不及接口道:「若是別的,夜兒可能要迷了心志,只是夜兒從不折花,就算中了招,在折花瞬間也必然驚醒過來,夜兒,是也不是?」
寒夜微笑點頭,「正如娘親所言,那時夜兒已經中招,也是活該張二折了名頭,在伸手折取瞬間,夜兒猛然驚醒。」
雲清寒夜說到這裡,愣了愣神,看向戚憐,「戚姑娘,原來那日是你我二人冤枉了寒公子……」
戚憐也醒悟過來,既然寒夜關鍵時刻已經醒神,以寒夜身法,閃開也不是難事,後院情急雲清撲去,寒夜原是怕雲清受傷,不敢閃開,自己擋在了雲清身前!「寒大公子一向睚眥必報性格,何故那時本姑娘與雲公子誤解了你,你也不多說一句辯白?」
花無雨正原來如此神情,又聽戚憐嘴裡寒夜無論如何都不似好人,失笑了笑。
冷無霜想起不夜客棧小院裡,寒夜毫不遲疑迎上莫向前,擋在這二人身前,聽戚憐這一句變相道歉的話語,心中已經明白了事情。那日肯定是寒夜怕二人受傷,驚醒過來也不敢躲避,遮擋不及,故而受傷。這寒夜,遠比古之君子更觸動人心。
寒逸雲柳不及各自微笑神情看著寒夜戚憐雲清三人,雖說此刻說著只做小兒女嬉笑,當時情景必然危急,雲清與寒夜也是緣分,救來救去都一般捨命。
寒夜摸了摸額頭,「那時戚姑娘可留了餘地讓寒夜辯白?寒夜只說了一句,戚姑娘就一連聲砸來。」
雲清淡淡開口,「寒兄,雲清愧受了。」
寒夜咧嘴笑了笑,「雲兄莫說此話,寒夜還是那句話,看雲兄與冷姑娘好好處在一起,寒夜心裡高興,別的不用計較。」
小青突然站來,戚憐心裡咯登下,急忙站起來,「冷姐姐,我們去拿點柿子來。」
冷無霜起來挽住戚憐,二女去了後院。
柳不及看出戚憐異樣,笑著問小青:「小青,你有何話,還沒說出便嚇走了你戚姐姐。」
小青疑惑了下,瞇著眼吃吃笑開。
花無雨也懂了小青意思,打趣的看向寒夜。
寒夜看花無雨也這般笑來,無奈看向柳不及,「娘親,父親都知道了,您老還問!」
柳不及扭頭看寒逸雲正在訕笑,一時也然明白。
小青這下楞了,「怎麼小青還沒說,你們都好像已經知道了,那小青還要不要說?」
雲清神情溫和,「小青,你說吧,雲清聽著。」
寒夜白了雲清一眼,雲清看也不看,只顧看著小青。
「寒公子,小青想問你,那時你心中折花想要送給何人?是不是戚姐姐?」小青得意的問了寒夜。
花無雨好笑的拉小青坐下,「你這活寶!」
寒夜白眼看向小青,「這麼秘密的事情,不能告訴小青。」
小青鬼眼打回,見戚憐與冷無霜提了藍柿子進來,興致又起,眼珠子跳了下,「戚姐姐,剛才小青問寒公子那時心中折花想要送給何人,寒公子不敢回答,肯定是怕說出答案與戚姐姐你心裡所想不同,惹你生氣。」
冷無霜笑著過來擰了擰小青臉蛋,「你這丫頭,這麼小就會惹是非了,大了還得了?真讓你遇到及得上寒叔三分的男子,人家也是要看不中你的。」
小青委屈的低下頭,「那可不成,好不容易遇到,怎能錯過!小青還是不要學戚姐姐,要學冷姐姐!小青都要忍不住歡喜冷姐姐,如果小青能學得冷姐姐七分,天下男子只有我看不中,沒有看不中我的,便不會錯過了。」
花無雨笑罵,「小青,你羞也不羞!」小青不依的歪倒花無雨懷裡。
寒逸雲無奈的摸了摸額頭,一班小兒女嬉鬧,總把自己拉進去,好像沒長輩樣了。
柳不及心裡歡喜,很久沒有這般熱鬧了,這小青雖鬼jing著,年紀小小,卻看得逸雲好處。
戚憐作氣惱樣瞪著小青,「小青!你意思是,本姑娘不如冷姐姐了?」
小青輕聲說了句,「你問雲公子,或者寒公子吧。」
雲清臉上閃過失笑,「小青,自己惹的事,自己處理。」
寒夜見戚憐與冷無霜都看來,低頭咬一大口柿子,含混不清道,「長輩看得準些。」
寒逸雲見眾人都看來,急忙也道:「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看得準。」
柳不及失笑,這算什麼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一般好,一般好。呵呵。」
花無雨失笑,柳姨容貌,品xing,心智皆如此出色,難怪寒叔一眼便傾心。
冷無霜聽出柳不及話裡意思,微微嬌羞,歡喜到心裡。柳姨這樣說,便是認可了自己這個侄兒媳婦兒了。呵呵。
戚憐羞紅著臉,柳姨意思如此明顯,在座的都懂了,不依的搖著柳不及手臂。「柳姨,你也跟她們一起欺負憐兒!」
寒逸雲也不遮掩的沖柳不及打著讚歎眼色,眼裡寫著明晃晃的兩個大字:高明。
惹來戚憐一個大白眼,和滿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