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賭坊。
不夜賭坊雖是賭坊,稱作集中集也不為過。
旗牌門上四個大字。門裡卻如市集般,各色賭檔分列兩側,便是這般正冬飛雪時節,也是平常百姓武林人物穿梭其中。
寒夜一行四人,到了這不夜賭坊街的最裡面,田望山帶著灰衣中年在那侯著,顯是有把風人先通回口信。身後華屋,門牌上書著「迎賓樓」三字。想來是豪賭之地。
田望山也不多話,看了眾人一眼,做了請的姿勢,當先走去,雙手握緊,青筋暴起。冷無霜挽住雲清手臂,這情景如驚雷炸在田望山心海,如不是礙著計劃,當場便要爆發。
寒夜淡淡看著這二人,此行必有妖異。
幾人進了一個包間坐下,大堂裡偌大賭桌,此時卻無人在,只剩得幾位花裝俏麗女子閒坐周圍。
四圍包間裡傳出喧鬧聲,這裡大堂不是平常便會開桌。
這裡包間三丈方圓,幾個人坐下,倒顯得很大。
門外進來一個花裝女子,進得門順手合上了門。
這女子看著比雲清還高半頭,寒夜只到雲清眉眼處,這般看著,尤為高挑。
面容卻長的極細緻,這細緻不比戚憐冷無霜二女,五官單個不算精緻,甚至堪稱難看,但是卻勻稱而協調的搭在一起,給人別樣精緻的感覺,配著這般身材,正是無法忽視的風景。
此刻戚憐冷無霜二人淡淡眼神直打量著女子,這女子也一般眼神打量著二人。
女人看女人,遠比男人看女人要挑剔的多。
高挑女子便這般隨意神情,坐到了賭桌的主位。看了雲清一眼,又看了田望山一眼,對灰衣男子卻多看了兩眼,眼角餘光從寒夜臉上掃過。
冷無霜心頭暗撇,這女子枉長了這般模樣,卻也是以貌取人的俗人,轉念想起自己當初也是這般看寒夜,眼角看寒夜無所謂淡淡神情,驀然覺得心安,這男子便這般樣給了自己相信其能處理好這件事的信心。
「各位,小女子是這不夜賭坊的花無霜,恰好跟冷無霜冷姑娘同名。因有這般巧,坊主便從不夜賭花四姐妹中抽了小女子來給各位做個見證。」花無霜說著笑了個,這般高挑的女子,連笑容也比平常女子夠看很多,風情萬種。「不夜賭坊的規矩,願賭服輸。冷姑娘昨日押身賭輸給了田公子,便算田公子人,田公子大量,再給冷姑娘贖身的機會。」
花無霜見眾人都無話神色,淡淡聲繼續道:「小女子只做公證,道由各位客人劃下,小女子自評估賭法是否公平,至於雙方賭注,客人自行商量。順便提醒,在我不夜賭坊眼裡,世間任何事物都是可以量化做銀子的,既然請我不夜賭坊做賭證,我們要抽取一成做佣金,各位客人如有何異議,可現在提出。」
田望山當先點頭,雲清眼角餘光看寒夜,寒夜眼瞼下拉,雲清會意,也點點頭。
花無霜看得清晰,不由得正眼掃了寒夜一下,平平無奇別無異處,也不在意,自顧抱手歪在椅子上,慵懶神情。
「雲公子,既然冷姑娘輸在押身賭上,自然也是要以身家來住賭注,方才公平。」田望山說著故意看向戚憐,露出滿意神色。
寒夜正待出聲,雲清卻道:「你既是想取我性命,不必下作讓人看輕,便以我身家做賭注,贏回冷無霜。」
「如此甚好!」田望山急切應聲,眼裡藏不住得色。「雲公子爽快,小子枉做小人。如此,我們便擲骰子定勝負,如何?」
雲清點頭,心道:活該你這小人倒霉。
冷無霜心頭也跳,不想這般巧。
「那我們便比大小,一局定輸贏,若小子數輸了,冷無霜便是ziyou身,若小子贏了,玉面修羅雲公子隨我鞍前馬後,如何?」田望山苦苦掩藏得色,卻越是顯露。花無霜見了,也微微不喜,這般小人得志樣。
「既然賭具賭注都由田公子做主,那這賭法當由我們這邊決定,無霜姑娘,是否這理?」寒夜淡淡言道,不看田望山,望著花無霜,眼神焦距全無,放佛這般嬌滴滴高挑挑的美貌女子是具骷髏。
花無霜氣結,慵懶神情冷下來,小子猖狂,竟敢如此明目張膽不把本姑娘這番容貌放眼裡!閃念間,這小子以為這般,便能引本姑娘注意,如意算盤!口裡淡淡道:「這位公子所言甚是,若賭具賭注賭法都由田公子一方定下,小女子這賭證也是不好做了。」
田望山沉臉瞪著寒夜,這小子找死!身邊灰衣中年淡淡道:「便依無霜姑娘意思,這賭法,由雲公子一方定吧。」
冷無霜微笑點頭禮過,冷下面色望著雲清,目光卻從眼角盯在寒夜面上。看你小子也是一無是處,本姑娘看你會得公雞下蛋!
單說這世上女子,多是要栽在一顆好奇心上,若只閒看碧空雲卷雲舒後庭花開花落,入眼而已,並無事端,但好奇雲何卷舒花何開落來,免不得便是一番千結悲歡愁腸。
「那我們比小,六顆骰子,不得任一顆毀壞,面上看得點數之和,小的便贏,若是骰子有毀壞的,對方便直接贏了。」寒夜淡淡說著,故意傲然掃過田望山,田望山昨夜受此人一招折辱,此番受到挑釁,俊面猙獰便想發作,強自忍下,心裡明白,要綿裡針莫向前莫師傅拿主意。眼角看去時候,心裡咯登一下,向師傅這般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此刻倒跟自己一番無二,眼中只差冒出火來!
綿裡針莫向前向是面色平靜,站那裡如不認識,幾乎是沒人願意多看一眼的,而這一刻卻發起火來,田望山絕不是草包,這般看到,心裡卻靜下來,莫要著了這無奇小子的道!
其實寒夜也沒做什麼,只是傲然掃過田望山的淡淡眼光,一拖拉的也這般掃過灰衣中年的面目。
灰衣中年綿裡針莫向前,生平只看到過三種目光。
一種是不認識自己的人,從自己身上掃過的沒有焦距的目光。連看一眼都不願意的這樣目光。
一種是認識自己的人,由衷或敬佩或畏懼的目光,或諂媚或閃躲。連看自己一眼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目光。
還有一種便是死在自己手裡的人,臨死前懊悔恐懼驚訝等等情緒夾雜的目光。這便是輕視自己後,醒悟的目光。
眼前這平凡小子,昨夜必然已感知自己如何樣危險,這一刻卻敢以如此放肆張狂的眼神掃視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便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你依仗了什麼如此張狂!」灰衣中年說完,發覺自己著道,面色沉出水來,看著寒夜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
寒夜心裡得計,神色自如沖花無霜抱拳,「無霜姑娘,煩請賭具,這二位,想必已是迫不及待。」
花無霜冷面點頭,揮手打個響指,這姿勢比大多男子瀟灑得多。門開進來一個綠衫打扮半大姑娘,面貌透著機靈,「無霜姐姐有何吩咐?」「小青,去取一幅象牙骰子,一尊橡樹擲骰盅來。」小青應聲去了。
花無霜眼角餘光悄無痕跡掃了眼寒夜,綿裡針莫向前這廝殺人不到一千也有八百,心狠手辣心志堅定,這小子一個眼神便讓莫向前著了道,難道確有幾分本事?不過也便如此罷,世間再沒莫向前仇人,因為早被莫向前殺光!「橡木做蠱能隔斷暗勁,未防有人在擲骰子時不小心運勁壞了骰子無端輸掉,這橡木擲骰盅正好合用。」
寒夜點頭,灰衣中年面色如常也微微點頭。
不一會,小青端著別緻盤子端了六顆骰子和搖骰蠱進來,,莫向前寒夜二人各拿了兩顆到手裡,象牙質地,這般輕重,並無異常,看那擲骰盅,色澤沉靜,是有歷史寶物。二人又放骰子回盤裡。
戚憐半天沒有話語,這一會兒也拿起另外兩顆,握在手裡把玩一番,很是好奇神情,又放了回去。
這紅扮女子給花無霜的感覺很複雜,冷無霜便簡單得多,驕傲固執的漂亮女人,這紅扮女子並非貌若天仙,但是看著就實實在比天仙還要美上三分,連一向自負的自己,在這般女子面子也不免有幾分不得勁。
「既然雙方都對這幅骰子沒有疑問,便可開始依賭法進行。小女子做賭證,再次提醒雙方,願賭服輸!」花無霜裙衫下搭起長長的腿坐在主位椅子上,小青站在花無霜身後,好奇的看著冷無霜和戚憐。
「想來田公子是要這位先生代勞的?」寒夜淡淡看田望山,田望山點頭,寒夜又道:「我們這邊,便由小子代勞。」
「花無霜這裡再次聲明:三顆骰子賭小,骰子損壞直接算輸;一擲決勝負,如是點數一樣,繼續,直至決出輸贏;賭注雙方,雲公子一邊,賭注是雲公子身家,田公子一邊,賭注是冷無霜ziyou身;小女子再加一點,有擾亂多方行為的,直接判負。現在,可以開始了。」花無霜好像突然來了精神。
「如此,這位公子,我們便開始吧。」灰衣中年恢復了寒夜最初見著時那般神情,寒夜此時卻心頭大定,越是這般危險的人,越是有著致命的弱點。
便如這人,一幅認誰也不會留心看一眼的面貌身形,一直自以為自己安於被不識得自己的人忽視,,其實這是一種放肆的驕傲,自己更是不願對這些人多掃一眼,這樣驕傲的人,心裡越發不能容忍他人蓄意的忽視!
「這位先生,是由小子拋磚引玉?」寒夜淡淡神情,看得灰衣中年一向滿滿的信心突然間便有點忐忑。
「還是不才先擲吧。」灰衣中年心頭沒底起來,面色如常,自己該先行出手,擲出極小數字來,擾亂這小子心神,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才多吃不少油鹽,理當先擲,好讓公子擲的時候,心頭有底。」
「先生前輩風範,小子敬佩。」寒夜說著敬佩,神色卻淡然,「如此,先生便先擲,以開小子眼界。」
這時田望山莫向前都懂了,這小子是在擾亂自己二人心神,心中不以為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小伎倆都是徒然。
灰衣中年揮手拿了骰子到手裡,心裡輕歎,如是沒有不可損壞這一條,運暗勁抹去骰子六面數字,便是零點穩贏,幸好一手擲骰子罕逢敵手,不然這番因一句話便要栽在這小子手裡,凝神靜氣,手挽幾個走勢,揮手擲骰子到擲骰盅裡。
八個人十六隻眼睛都盯住在擲骰盅裡轉動脆生作響的六顆骰子。
擲骰盅是無耳深口杯狀,骰子扔進去,多半是不是跳出來的。
一時已有兩個骰子停下,兩顆都是六點!田望山面無異色,顯是對灰衣中年極有信心。
寒戚這邊四人仍自看著,面色未變,這定然是灰衣中年顯擺的一手!
花無霜有意無意看寒夜四人神情,小青倒是輕笑了下,這中年這般年齡,還好顯擺。
灰衣中年眼神森然的看著寒夜,寒夜回以禮貌矜首。
擲骰盅裡,又兩顆骰子停下來,剛好跳到先前停下的兩顆骰子身上,向上一面,兩顆都是一點!
冷無霜心裡緊張,抓住戚憐手。戚憐搖搖手示意沒事。
雲清看寒夜神色,也是戚憐一般不以為意。
田望山看得四人反應,有點緊張起來。
灰衣中年這時也神色波動。
最後兩顆骰子停下來,包間裡悄然無聲。
一顆骰子跳到其中一注兩顆骰子上,向上一面,一點。
最後一顆沒跳得到另一注上,歪倒下來,向上一面,也是一點。
「田公子這一方,三點。」花無霜淡淡喊道,突然便索然無味,興致全無。
寒夜揮手拿過六顆骰子,「冷姑娘,幫小子吹一口氣,俗話說,酒是英雄膽,照小子說來,美人才是英雄膽!」
冷無霜失笑了個,戚憐冷冷撇了寒夜一眼,口花花,無良行,浪子本性!
花無霜突然又興致盎然起來,眼中冒光看著寒夜拿著骰子的手。這小子這般有恃無恐,定然身負絕技!
小青又是失笑,這些客人,一個比一個會顯擺。
冷無霜雖是擔心,但是豪爽本色,便是輸了,與雲清二人雙雙殉情也好。輕輕吹了口氣在寒夜伸來的握著骰子的手上。
寒夜灑笑一聲,揮手就把手中六顆骰子扔到了擲骰盅裡!
幾個脆生,便已靜下來。
盅裡,兩注骰子,一注三個重疊,兩注最上面的骰子,都是一點!
田望山一下坐倒在椅子上,雙眼失神。灰衣中年也這般失神的坐回椅子上,不料這平平無奇的小子竟有這般本事,全憑手勁便擲出了兩點!可恨!可恨!
冷無霜不想寒夜真的贏了,扯了扯雲清衣袖,雲清淡淡的看來,微笑點頭。
戚憐撇了正志得意滿看著花無霜的寒夜一眼,最可惡如此表情,配上這般難看的臉!
小青拍著手跳起來,被花無霜瞪了下,立馬安分。
「雲公子一方,兩點,雲公子勝,冷無霜跟田公子一應債,兩清。」花無霜說完,看著寒夜,「這位公子,我們擲一把,如何?」
寒夜淡淡笑了笑,「無霜姑娘也是要押身賭?」
花無霜氣結,這小子,連壞心都說得如此明目張膽!
戚憐碎了一身,桌子下踢來一腳,寒夜先知覺般提腿躲開。戚憐氣惱,拉了冷無霜要走,冷無霜看雲清,雲清點頭。
冷無霜也埋怨的掃了寒夜一眼,跟著戚憐出了包間。
田望山沖灰衣中年做了個請,灰衣中年站起身目無焦距的出了包間,田望山回頭獰惡的看了寒夜好一眼,去了。
「這位公子,你家有隻母老虎,你還想贏我無霜姐姐回去天天看老虎打架嗎?」小青說著呵呵笑了。
花無霜揮手一個爆栗,小青吃痛,委屈的站到花無霜身後,底下腦袋扭著衣角。
寒夜大感興致,看向雲清,「雲兄,小子看冷姑娘身邊沒個小姑娘幫手,你們二人多有不便,不如,我贏了這個機靈的小青姑娘送冷姑娘,如何?」
雲清不理小青兇惡著臉憤憤不平的目光,淡淡點頭,「寒兄情意,自己看著辦,小子去尋他們,田望山不是善類,必有後著。」說著不等寒夜表示,出門尋去。
「這位公子,你看,你把他們都氣走了!」小青嘟著嘴,對這公子開口便要把自己贏去送人做丫環很是介懷。
「無霜姑娘,是否要跟小子來一場押身賭呢?」寒夜淡淡看著花無霜,對這樣高挑精緻的女子,寒夜很是願意多看幾眼,只此而已,畢竟這般女子,怕是一輩子也看不到幾個,欣賞自是欣賞,卻不到歡喜地步,有戚憐陪在身邊,怕是也沒女子再能讓自己歡喜了。
「公子,莫以為擲出亮點便可橫行無忌了,就沖公子這咄咄逼人樣,小女子也是要奉陪。」花無霜也淡淡應了,吩咐小青,「去把你無雨姐姐找來,就說無霜姐姐要跟人押身賭,讓她來做賭證。」
小青呲牙對寒夜做了個鬼臉,高興的找人去了。
包間裡就剩寒夜花無霜二人,一般淡淡眼神,彼此打量。
「似無霜姑娘這般人物,在不夜賭坊量化可做多少銀子?」寒夜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掉。
花無霜又次氣結,這小子,狂的沒邊!好好好,這是贏定本姑娘了!本姑娘定叫你哭爹喊娘跪著求饒,莫要小看了天下人!「小女子不成氣候,忝列不夜四賭花,量化得百萬銀子,在公子看來,小女子卻是沒有冷冰冰的銀子入眼嗎?」花無霜幽怨神情,這般身段相貌,這般楚楚可憐盯著一個男人,這男人便算有如何壯志雄心,也是要擱置一邊,萬不忍辜負了這女子深情。
「無霜姑娘也看得小子家有母老虎,小青姑娘的話是正理,難道小子敢贏了無霜姑娘領回家裡,任兩隻老虎打架?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般女子任是哪一位有了磕碰,小子也是要難過的緊,如此不幾日,小子便無法過活了。」寒夜暗歎這冷無霜真是人間尤物,小女子神情,這般大女子做來,原是如此叫人魂消身減。
花無霜又是氣結,這小子看著老實,卻也是這般口花花,給點顏色就要大張旗鼓開染坊,哼,世間男子一般無二,俊的醜的都是賤骨頭,耐不得女人高看一眼!
「哈呀,我們無霜姐姐這氣鼓鼓的,是哪個蟊賊惹到了?」門外進來一個二十許女子,平常模樣,眉眼清明,這般笑著,自有股舒服氣息,一色淡黃色裙衫,雅致而清新。
「無雨妹妹,這小子剛才跟人擲骰子,六顆骰子扔出兩點來,便想索性連姐姐也贏了去換做白花花的銀子!」花無霜話語雖是氣惱,神情卻淡淡,看著花無雨過來,拉到身邊坐下。小青跟在身後,一臉等你出糗的神情看著寒夜。
「這位公子,先不說你能不能贏得我無霜姐姐,便是公子贏了,可捨得用無霜姐姐這般人間再難尋求的女子去換做俗物?」花無雨相貌稀鬆平常,神色氣質卻不惶讓冷無霜花無霜這般女子,加上平緩溫和語氣,給人親近之感。
「無雨姑娘,今兒個,小子便索性做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寒夜淡淡一笑,想起冷無霜抱負裡面缺的另一樣根本,掃過三女面容。「小子也想贏了無雨姑娘跟著,做一番事業出來。」
小青失笑,「公子,你胃口真是不小,丫環你也要贏了,姐姐你也要贏了,妹妹你也要贏了,小青只擔心公子家裡的母老虎會不會給公子多一天的活頭!」
花無霜氣堵,不出聲瞪著寒夜,寒夜微笑著看來,很是受用。花無霜忍不住想揍這傢伙這張臭臉了。
花無雨笑道,「公子說笑,小青長大也是個小美人兒,無霜姐姐這般貌美,自然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可是公子萬不該扯著這話說起小女子來。」
「無雨姑娘,小子看你眉宇,不是普通女子,呆在這地方,便算暴殄天物,不如索性故意輸給小子,小子帶了姑娘出去,有番大事等著姑娘做成。」寒夜雖是微笑,神色卻慎重。
花無霜失笑,「這位公子,自古便有說法,觀人眉宇者,慣竊玉偷香!莫以為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便可到處輕薄無知女子,無雨妹妹博覽群書通曉今古,最是看不起天下讀書人只會口花花說白話!」
寒夜聽了,心裡大是歡喜,有種強烈的感覺,這花無雨必是成就冷無霜一番事業的關鍵!
「無霜姐姐,莫要如此說,小女子見公子不似花口白話的閒徒浪漢,敢問公子有何緣故?若說來動了小女子意,這不夜賭坊待著也是無味,便從了公子去開辦一番事業,也未嘗不可。」花無雨心知這平凡公子絕不是無的放矢,若然真有可竟事業,遠比這般老死閨中有趣的多。
「好,好,好!」寒夜心中大石放下,大笑幾聲。
三女聽這人笑聲,各自感慨,若論相貌,這般男子並無幾人會注目過來,若論氣度,單這大笑的幾聲,便灑脫氣度羞愧不少自認豪邁之人。
「公子,我們不夜賭坊不拒任何挑戰,既然公子你yu跟二位姐姐押身賭,可得備足賭注,這二位姐姐,身價百萬銀子,公子不報個名號,只好拿了百萬銀子來,才做的押身賭。」小青得意的看著寒夜,見這公子身板,不像是身懷百萬巨資的巨富子弟。
「如此,三位姑娘先自忙著,小子出去籌點賭資。」寒夜輕抱一拳,便要起身出去。
花無霜花無雨對看一眼,這小子本事,贏取百萬銀子也不是難事,便要打算知會坊中平常閒住的老前輩出來罩場子。
「我們寒大公子可真是見著這般美人兒,連腳都挪不動了。」戚憐拉著冷無霜進來,冷眼看著寒夜,沖花無霜點都示意,看到花無雨時,多看了兩眼,這女子這般氣質,站在花無霜身邊,倒是平分秋色,心裡想著,微笑一個,坐到寒夜身邊。
冷無霜神色歡喜,沖三女點頭,看著寒夜笑了笑,坐到戚憐身邊,手仍拉走。
雲清歎著氣進來,誰也不看,坐到寒夜身邊,淡淡聲:「寒兄,這兒真做得姐妹,一般財迷。」
門外慌忙忙跑進一個青年女子,容貌也俏,看著戚憐湊嘴到花無霜耳邊輕言幾句,又深深的看了戚憐一眼,出去了。
花無霜沖花無雨打了個眼色,花無雨心智,一看便懂。這紅扮女子,今兒個贏了不少。心裡頭突然擔心起來,也不全是擔心,甚至有點期待,卻也算不得期待,有一點悸動。
「雲清,我們姐妹可不是財迷!」冷無霜甩一眼過來,雲清訕笑了聲。「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小女子姐妹也不遑多讓。」
「冷姑娘,你這妹妹好手段,這一會功夫,連贏十一把,贏了我不夜賭坊百萬銀子還讓賭坊欠了百萬銀子……」花無霜說著,輕歎一聲,怪自己沒看出這女子手段來,若然早一點知會坊裡前輩罩住場子,也不會讓賭坊損失如此之巨。
「無霜姑娘見笑,小女子這妹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冷無霜說著,笑臉依然,顯然歡喜。一生志向,這便八字有了一撇。
「強者強運,這才是理。」花無雨淡淡道,「這位姑娘,寒公子欲要跟我們三姐妹做押身賭,姑娘你可支持?」看這幾人關係不平常,玉面修羅冷無霜二人倒識得,這紅扮女子和這凡貌男子,是何處來?
「我們寒大公子一向是無美不起早,今日卻早了很多,匆忙忙要趕來這不夜賭坊,原是應了三位姑娘。」戚憐冷眼掃了寒夜一眼,明瞭寒夜打算,這平常女子確有別樣魅力,冷無霜這般大事,多要承此女之力方可得成,心裡想著,嘴裡卻不忘挖苦寒夜,這小子真是好副膽子,專好招惹女人!「既然我們寒大公子要賭,小女子贏這二百萬銀子,便算做白費功夫也罷,我們寒大公子發起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不怎麼好看。」
小青捂著嘴笑起來,只道這凡貌公子好玩,這紅衣姐姐卻更是有趣,明明是隻母老虎,好說得自己好像委屈小媳婦兒般。
冷無霜焦慮的看向雲清,這二人可真沒把這銀子當銀子啊!
雲清看來,微笑點頭,冷無霜心安。
寒夜好奇的看這雲清,果然是有了女人的男人,這番連微笑都這般生動了。
雲清彆扭的別過臉。
花無霜花無雨看這陣勢,點點頭,冷無霜心裡高興,這小子便以為自己了不得了,卻不知姑奶奶我有一身擲出一點的手段!沖花無雨示意,拉了小青出門。
「既然寒公子yu挑戰不夜四賭花的花無霜和花無雨,賭證平常人是做不得了,只好是我們坊主。」花無雨神情淡淡,矜持卻又親切,這般矛盾的感覺,便自這相貌平平的女子身上散出。「小女子花無雨,這便帶公子去坊主那裡。我們坊主也是無聊,很長時間沒動彈了,這番想必很待見公子。」
花無雨起身,又道:「坊主喜靜,這番是寒公子賭去,所以只好請三位客人在此稍候。」
「無雨姑娘,這樣說起,小女子也是要去的。」花無雨疑問眼神過來,戚憐微微一笑,「小女子也是要賭一把的。」
寒夜無奈的沖花無雨點點頭。
花無雨點頭,過來拉著戚憐別出門去,這般動作,四人都覺得正應該,合情合意,並無半點唐突。
寒夜跟雲清冷無霜二人示意下,跟去。
「雲清,你看寒公子和戚妹妹能贏嗎?」冷無霜還是擔憂,不是擔憂輸了銀子,而是擔憂二人把自己輸了。冷無霜情深,跟了雲清,別的事都不那麼重要了。
「無霜,寒兄自是厲害,戚姑娘不顯山露水,卻也絕不會比寒兄弱的。」雲清想了想,這般淡淡說起。
冷無霜驚訝神情。
這是迎賓樓頂樓,也是大套。
正中一個沉香遠桌,冷無霜小青二女站在一個女子身後。
這女子三十許,神情慵懶,隨意的坐在椅子上,這世間放佛便別無景色。
這般看著,好像這世間再無什麼事能讓著女子提點興致起來。
身後站著的花無霜,此刻便真如裝飾一般。
寒夜淡淡看著這女子,眼裡閃過好一抹歎息,昭姨便似這般模樣。
戚憐回頭瞪了寒夜一眼,寒夜點頭訕笑。這賭局,可輸不得。
「坊主,寒公子,戚姑娘帶到。」花無雨把寒戚二人帶到那女子對面客位,站到女子身後。
女子揮手做請,寒戚二人坐下。
「小女子夜無月,這不夜賭坊便是小女子開的。」女子淡淡說起,興致不高,聽著比那神情更加慵懶無力。
「月姐姐好美!小女子戚憐,可憐九月初三夜的憐,這小子寒夜,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戚憐對夜無月無端端很是好感,笑著接話。
「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好個夜字。」夜無月好像略有點興致,正了身子,淡淡看著戚憐。「夜無月的夜,戚姑娘會怎麼說?」
「可憐九月初三夜的夜。」戚憐也不思索,隨口答道。
夜無月顯是高興,呵呵笑了個,便這年齡,巧笑嫣然好像也只配加在這女子身上。「好個可憐九月初三夜的夜,好個可憐九月初三夜的憐,戚姑娘,看來你我二人有緣,是一道人。」花無霜花無雨對看一眼,坊主難得笑一次。
「能跟月姐姐做一道人,便是女兒身的我,也甚歡喜。」戚憐笑靨如花,一身紅扮襯著,如是暖春。
夜無月笑著點點頭,看向寒夜,「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寒夜寒公子,如此青天朗朗,你這小鬼便找上我不夜賭坊,贏了銀子不算,還要想贏走我這兩個寶貝徒兒,這也未免貪心不足。」
寒夜摸了摸額頭,「小子也自慚太過貪心,便只要贏了無雨姑娘便好?」
戚憐沒好氣的掃了寒夜一眼,這小子放肆慣了!
夜無月也不回頭,淡淡道:「無霜,這小子高看無雨,卻輕視於你,這一茬,你自己找回來。」
花無雨失笑,輕聲道:「寒公子,看你人不傻,怎分不清好賴?」
花無霜難看臉色這才好轉,淡淡看著寒夜。
戚憐也是淡淡看著寒夜,心裡卻道,這花無雨。
夜無月興致起來,「無雨貌不出眾,無霜高挑貌美,寒公子如何要捨了無霜求無雨?更何況寒公子身邊戚姑娘陪著,怕是世上再無女子能入你眼才是。」夜無月也很喜歡戚憐這姑娘,活泛精巧,不似天仙卻比天仙還要美上三分。
「坊主,小子自有小子道理。若是僥倖贏了,再細作說明。」寒夜輕抱一拳。
「也好,寒公子,提醒一句,我這寶貝徒兒若是輸了,只可給你多一倍的銀子,不過若你道理說通,人也是可以輸給你的,只要徒兒願意。」夜無月淡淡聲,做個手勢,花無霜花無雨分坐兩邊。
「寒公子,你一再輕視無霜,無霜便應你一戰,加注百萬銀子作兩百分銀子賭注,六顆骰子比小,如何?」花無霜淡淡看著寒夜。
「無霜姑娘一把贏干了小子,小子拿什麼跟無雨姑娘做賭注?」寒夜也是一般神情回應。
「呵呵,既然寒公子誠心,可把戚姑娘做賭注,無雨贏了,正好做個同門姐妹,跟著這般師傅,也是有趣。」花無雨淡淡笑著戚憐。
戚憐輕聲笑了,「如此甚好,跟這男子一起,常要被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對付,遠不如跟了幾位姐姐自在。小妹也是這般盼著。」
寒夜摸了摸額頭,「這如何使得,不如無雨姑娘不嫌小子貌陋,贏了小子去做什麼呢,門童是不成的,做花匠吧,如何,小子慣會伺候花草。」
「難怪無事便要沾花惹草。」戚憐瞪一眼過來,四女見了各笑,夜無月揮揮手,「那就這樣吧,如果寒公子與無霜這局輸了,與無雨這一局,權當雙方押身,青白修羅中的青衣修羅寒公子人頭自殺了趙九王十後,便飆升到十萬銀子的價位,好歹也站了無雨身價的一成了。」
「哈呀,不想小子也有了個名號。」寒夜摸了摸脖子。「哪ri小子被一文錢難死,自己自己提了腦袋去換做銀子。」
小青插嘴,「寒公子的頭顱,想必很多人記掛著呢,不勞自己費心提去。」
戚憐笑靨如花,寒夜卻感覺不得勁。「小女子還道今日寒公子看去大是不同了,原來是脖子上頂了十萬銀子。」戚憐聲息一轉,輕歎口氣,「青白修羅,雲公子自然是受人矚目,寒公子沒人注意,正好抽冷子殺人分屍。」
寒夜白了戚憐一眼,「無霜姑娘見笑,戚姑娘向是教訓小子習慣。如此,便開始吧」
「依著先前,六顆骰子比小,小女子先。」花無雨遞來收到袖中的六顆象牙骰子,桌上備用擲骰盅。
花無霜握在手裡,凝神靜氣,揮了手勢,扔進擲骰盅裡。
不一會停下來。
一注矗天!最上面骰子卻是兩點。
花無霜看了看夜無月,把擲骰盅連骰子推到寒夜面前,羞愧的坐回位置。
一干人沒言語。
寒夜微笑拿起骰子,隨手扔到盅裡,眾人視線隨著轉動的骰子移動。
一會停下。
「看吧看吧,戚姑娘咒小子,真的輸了!」寒夜坐回位置,軟靠在椅子上。
盅裡一注矗天,最上面,三點!
戚憐掃來寒夜一眼,這小子如此看重無雨,卻是連銀子也不要了!
「寒公子,如此一來你便輸了。」小青走過來,寒夜看著戚憐,戚憐從袖兜裡摸出一疊銀票,抽出四張萬兩銀票和八張千兩銀票放回袖兜,手裡的都交給小青。「月姐姐,我們便沒了賬了。」冷眼看著寒夜,「無雨姐姐莫嫌這小子貌陋,贏了做花匠,是打是踢隨意,也有個出氣處。」
花無霜驕傲的看著寒夜,叫你小子能!
夜無月與花無雨一般淡淡神情看著寒夜,這小子。
「戚姐姐說的是,小青也是頗惱寒公子的,無雨姐姐贏來,小青也要踢幾腳打幾拳。」小青數著銀票,很是開心。
「小財迷,小子身上結實,你那小胳臂小腿的,打到小子身上,莫要折了才好?」寒夜兇惡臉色瞪去。
小青也不怕,不滿的挺著胸脯,「小青不小了,定要打的公子求饒。」
這般小模樣,也是賞心悅目。
「寒公子,我們這一局,你可得當心,莫要大意輸掉,你這仇人蠻多,日子不會好過。」花無雨淡淡笑著,過來拿了擲骰盅挨著花無霜坐下。
「無雨姑娘心好,小子若不輸,無雨姑娘便輸了。所以無雨姑娘也莫要留手,小子很厲害,剛才那是失手輸了半著。」寒夜淡淡神情微笑。
夜無月興致很高,雙手合著托住下頜支在桌上,無勝美景。「乖徒兒,莫要故意輸了,若然,寒公子說出天大理由來,師傅也是不會放你走的。」
花無雨淡淡點頭。「寒公子,我們這局比大,小女子先擲,如何?」
寒夜笑道:「依姑娘意。」
花無雨拿起骰子反手就扔進盅裡。
骰子滾了幾圈,停住一圍。
五個六點,一個五點。
花無雨深深的看了寒夜一眼,坐回位置。
夜無月輕歎一聲,「無雨,你好樣的。」
花無雨淡淡笑回,「師傅,人有失手嘛。」
「師傅,無雨妹妹做的很好了,看寒公子也扔不出三十六點來。」花無霜挑釁的看著寒夜,還別說,這般高挑貌美女子的挑釁,比平常美貌女子來的更難以抵抗。
「寒公子,你若扔出三十六點便贏了,若是三十五點,算平,但是這賭局就結束了,三十五點以下,小青的拳腳都癢起來了,呵呵。」小青得意的看著寒夜,想著打得寒夜哇哇叫的情形。
「寒大公子,要不然,本姑娘替你擲這一把?」戚憐淡淡聲。
「無雨姑娘,可否讓戚姑娘代擲?」寒夜看向花無雨。
花無雨點頭。
戚憐過來,把寒夜擠在一邊,拿起骰子。
寒夜訕笑了下,一邊坐著。不讓戚憐擲這一局,自己怕是日子不會好過,見戚憐神情,很有把握。
戚憐凝神靜氣,揮手把骰子扔進盅裡。
一色六點圍住一圈!三十六點。
夜無月呵呵笑起來,三十女子的風韻,比年輕女人更加動人心魄。
寒夜看直了眼,滿目欣賞讚歎。
戚憐腳下踢來,寒夜吃痛,擰著眉道:「坊主,小子這一局僥倖贏了,做合計較。」
「寒公子說出道理來。若說的過,無雨便跟了寒公子去,若說不過,不夜賭坊賠給寒公子兩百萬銀子,無雨留下。」夜無月淡淡道,「難得寒公子為了無雨,乾脆利落的輸給無霜。」
冷無霜聽夜無月這麼說起,才明白寒夜是故意輸了自己一點,是為散自己胸口氣惱,好為無雨跟去鋪好路子,這小子,凡貌下機靈得緊。
寒夜淡淡笑道,「坊主火眼金睛,小子自作聰明,坊主雅量高致,莫要著惱。」
「寒公子不是俗人,這些虛的免了。」夜無月話言淡淡。
寒夜於是把冷無霜的抱負說了。
夜無月花無霜花無雨小青四女聽了,好一陣沉默。
「不想這冷無霜有如此抱負!小女子倒是輕瞧了她。」花無霜面色肅然,看了口。
「冷姑娘如此志氣,無雨心甚惶恐,向來只知賞花吟月,卻從未動過這般為天下人謀福利的心思。」花無雨說著歎了口氣。
小青也是像模像樣的歎了口氣,「若是冷姐姐這般奇女子多出幾個,天下間便沒有了男子的去處了。」
戚憐笑瞇瞇道:「小青說的極是,至少我們寒大公子就只好回家放牛牧羊了。」
寒夜神情淡淡,眉眼難隱緊張,注視著淡淡看著自己的夜無月。
「冷無霜命好,有寒公子這般慧眼如炬的朋友幫忙,識得無雨好處,也罷也罷,無雨向不好武,看了偌多書,心思精巧,這般便是與你幾人的緣分。」夜無月看著花無雨,神色肅然。「無雨,你可願意入世做這一番事業?」
「無雨蒙師傅搭救,至今成人,感師傅恩深,願隨左右伺候。」無雨肅se。
「好了,你不在身邊,也有無霜和外出的無風無雪伺候著師傅,你既有心,師傅也是支持。」夜無月又看著寒夜,「寒公子,無雨並無拳腳傍身,此番小女子將她托付於你,你當捨命護得她周全。」
寒夜鄭重點頭,「坊主吩咐的是,若有意外,小子當先求死。」
戚憐白了眼,「月姐姐,你放心好了,我們寒大公子雖然貌陋口花心眼壞,卻是極重承諾,說了以死護著,只要活著便不會讓無雨姐姐受損的。」
「小女子相信,所以才放心寶貝徒兒跟去。小青,你也陪無雨去吧,有你照料,我也多放一份心。」夜無月說著,神情有點哀傷。
花無霜花無雨小青也各自感懷,朝夕相處,說散便要散了。
「寒公子,不如跟小女子賭一把?」夜無月突然張開眉眼,看著寒夜。「寒公子似乎有絕活沒拿出。」
「坊主說笑,小子可不敢賭。」寒夜雖不奇怪夜無月拉資金賭一把,卻想不到夜無月這番還要什麼賭注。
「這番賭法由寒公子定,賭注也是要便宜寒公子的。」夜無月見眾人奇怪望來,淡淡笑了笑。「若寒公子輸了,欠無雨三個願望;若寒公子贏了,不夜賭坊每年資助冷無霜事業三十萬銀子。」
寒夜摸了摸額頭,看花無雨神情淡淡,只有哀愁。「好吧,坊主既有興致,小子自當奉陪。」
夜無月歡喜笑了,「寒公子如此氣度,小女子也是欣賞,便送兩百分銀子給你,不過,寒公子戚姑娘莫要來我不夜賭坊鬼敲門了,冷無霜事業,需自給自足才算成事,若要一再借助外力,也不得長久。」
「坊主高見,正是這道理,若要一再借助外力,便算是失敗了。」寒夜點頭,深以為是。
「寒公子可決定何賭法?」花無霜花無雨看一眼,微微笑開,難得師傅有此濃濃興致。
「這樣……」寒夜訕笑了下,從桌上抓過擲骰盅,遮住袖口,聽得放東西進去,手摀住盅口,接過會意的戚憐遞來的絲巾蓋住,輕輕放到桌上,無半分響動。「小子放了些碎銀到這盅裡,坊主請賭是單數,還是雙數。不怕各位笑話,小子自己這麼胡亂一拉,到底是單是雙,自己也不清楚。」
花無霜花無雨相視而笑,說不出什麼感覺,如此一來寒夜的必輸之局成了勝負各半的局面。
小青驚訝的看著寒夜,這位公子可真不簡單。
夜無月看著寒夜,深深看了幾眼,又深深看一眼戚憐。「好吧,難得二位這般默契,小女子認輸,不夜賭坊每年資助三十萬銀子給冷無霜事業。」
寒夜不好意的輕抱一拳,「如此,小子也欠了無雨姑娘三個願望。」
花無雨福了個,戚憐輕碎了一口。
小青跑到花無霜身邊,雙手拉住花無霜手,不解看著,花無霜無奈的笑了笑。這小子,果是不凡。
「好,好一個寒夜。便是小女子,也不由得要高看你一眼。便衝你寒公子,無雨,你帶上百萬銀票,以作周用。」夜無月慵懶時人間別無風景,夜無月這般爽朗笑起來,寒夜頓覺胸口豪氣突生,既得如此女子高看一眼,不闖出個大大的名堂,也沒臉回來見著夜無月。
辭別夜無月,花無霜緊緊拉著花無雨,一言不發狠狠瞪著寒夜。
戚憐拉著小青,好笑的跟著。
寒夜苦笑著到了先前包間,,招呼雲清冷無霜二人。
折道回不夜客棧,一邊把花無雨小青二人事情說給雲清冷無霜聽了,二人看這花無雨,雲清心裡也是高興,面上淡淡點頭,冷無霜感激的抱著戚憐手,歡喜的跟花無雨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