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頹廢藝術家的模樣,甚至皺皺巴巴的衣服上還有幾塊顏料。他實際上也非常清楚,現在真正的畫家沒有幾個是邋裡邋遢的了。奈何許多人還是覺得不把自己弄得一團糟的就不是藝術家,所以何田也只好從權了。
這不過是因為何田要隨身攜帶鏈鋸劍而已,基地用來裝鏈鋸劍的那種圓筒,看起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裡面裝的是畫,所以何田就專門準備了這樣一身行頭。不過當何田到達集合地點的時候,看見了幾個帝國的戰士,他們卻應該都是將鏈鋸劍放在了大包裡面。
所以他們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而不用偽裝成畫家。何田看了看自己衣服上花花綠綠的顏料,感覺有點鬱悶。不過他馬上就高興起來了,那幾個人雖然不是西裝革履的,但也看得出來,穿的是名牌運動服。他們也筆挺地站著,就像自己是站在什麼莊嚴的場合一樣。而自己這副模樣,就算是坐在人行道邊上,旁人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於是那幾個帝國的戰士,眼睜睜地看著何田對他們笑了笑,就轉身坐在了人行道邊上的一級階梯上。而他們自己,卻是扮演的那種趁著週末出去體驗一下野外生活的小白領,自然要自矜身份,不能隨意走動了。
大家都有機械之靈,自然也不存在什麼站累了的說法。只不過,何田這樣隨意的舉止,讓他們羨慕不已。
不過何田此時也覺得有點奇怪,上次行動的時候,就是基地統一安排的。他們甚至還專門給戰士們化了妝,又有對應的衣服。那樣自然是隱蔽性更強了,旁人很難看出什麼疑點。
這次的行動,又為什麼不那樣做呢?如果不是在事前開了個會,何田連這幾個同伴都認不出來呢。如果大家裝扮的身份,可以讓大家聚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何田猜不出來,但是瞧著他們幾個聊天的樣子,似乎他們也是挺熟的了。再加上見面當天的情況,何田就很容易想到,他們應該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區的。
一個想法突然就從何田的腦海中冒了出來:「難道說,帝國就是在故意製造障礙,好讓各個基地的戰士之間,關係不能夠太親密了?」
雖然這個想法似乎來得很突然,甚至與當前的局勢好像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何田也認真地想了起來。這種事還是有可能的,無非就是一種權術平衡的手段而已。要是手下真是萬眾一心了,那上級似乎就不好管了。
讓手下分出派系,使其不能夠串通一氣,聯手瞞騙領導,這正是上位者的秘訣。何田想得還更深一點,帝國這樣的做法,似乎還是在預防叛亂?何田還沒有想得更多,目標就出現了。
於鵬飛是花都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雖然他的那個職位油水不是很多,但是自己買輛車還是沒有問題的。理論上的下班時間還沒有到,他就已經回家了。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把車開進了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時,幾個年輕人突然往大樓走了過來。
何田跟在後面,也進了這棟公寓樓。雖然裡面是坐了保安的,但是幾個人氣勢十足地走過去,那保安甚至都沒有問一下。何田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向周圍掃視著。還好,那保安也沒有把何田攔下來。
目標的情況已經打探清楚了,這次來,只是把他帶回去而已。只是先前沒有能夠得知於鵬飛的身手如何,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才來了五名帝國的戰士。只是何田心中還有些忐忑,萬一這位邪神信徒又是那種混沌戰士級別的呢?那不是糟糕了嗎?
可惜的是,現在基地裡把時間掐得極緊。在他們的計算中,外地來支援的降臨者戰士,會在幾乎是最後一刻趕到,然後就馬上投入戰鬥。戰鬥結束以後又立刻趕回去,以免讓邪神信徒有機可乘。
而基地本身的降臨者戰士,又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到頭來,能夠依靠的,也就是普通的帝國戰士了。值得欣慰的是,在這方面,還可以算是人手充足了。
於鵬飛把車停好了,回到自己的樓層時,就看到了在走廊上,有幾個年輕人正慢慢地走著,還在輕鬆地說笑。看他們那副野外活動的打扮,還保持著業務精英的派頭,於鵬飛就忍不住暗自冷笑一聲:「現在的小娃娃沒有吃過苦,覺得到野外睡帳篷,再扔下滿地包裝紙,就算是親近自然了,回辦公室就有話題可以吹噓了。」
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那據說是價值一萬塊錢一雙的皮鞋,於鵬飛卻沮喪地發現,自己能夠看到的,只有被自己肚皮頂起來的衣服。於是於鵬飛就只能夠鄙視地看著那幾個人,心中說道:「別看老子只有一塊腹肌,照樣一把就捏死你們幾個。」
心中一出現了這個想法,於鵬飛就感覺到了一股嗜血的慾望壓也壓不下去了。殺!殺!殺!於鵬飛的心中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喊叫著。
他往周圍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在走廊裡也沒有安裝攝像頭。只要收拾得乾淨,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自己得到了強大的力量,背後又有了大靠山,如果連殺幾個人也要婆婆媽媽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於鵬飛沒有壓制自己的想法,似乎思維也變得更加敏捷了。他幾乎是馬上開始檢查著自己身上的東西,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容易掉在現場的。同時於鵬飛也在回想著大樓的通道,設想著到時候應該把屍體怎麼運出去。「或者不運出去?只要自己有耐心,警察也不到家裡來檢查,那就可以一點點地……」
「對了,這事瞞不住家中的那個黃臉婆,那也一起殺了吧。老子現在要什麼女人得不到?若不是看那個黃臉婆一直以來還算是恭順,早就換人了。不過老子現在大小也算是個官,婆娘突然不見了,還是有點麻煩。嗯,那就讓她得個急病吧。就是不知道要用什麼手法,這個得好好想想……」
於鵬飛一邊想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幸好按照那幾個小傢伙走路的速度,馬上就要到自己家門口了。那就全部殺了吧,再把屍體往裡面一丟,然後慢慢處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夫妻間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於鵬飛眼看著就要靠近那幾個人了,他家裡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接近於梨形的女人打開門,探頭看見了於鵬飛,滿臉笑容地正要說些什麼。
於鵬飛一驚,馬上就一抬腿衝了過去,雙拳直擂向前面的兩個人。還有兩個人,只要近身後,無論是用肘還是用膝,都是一瞬間可以解決的了。於鵬飛幾乎可以聽到那骨頭裂開的聲音了,還有鮮血會從七竅留出,那可是和割開的傷口裡流出來的血不一樣啊。
走到了門邊的那幾個人年輕人,也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當時就下意識地去看那個女人,於鵬飛一衝過去,就將兩個人擊飛出去,但是他的心卻沉了下去。情況不對,那兩個人應該是被擊斷肋骨的,然後折斷的肋骨會插入內臟,但是為什麼自己的拳頭是打在他們手臂上?
另外兩個年輕人馬上轉身過來,一人對著於鵬飛撲了上去。還有一個則是後退兩步,從腰間拔出了激光手槍,然後伸直了手瞄準。
於鵬飛不退反進,他側身撞了過去,將對面的敵人猛地往那個持槍的人那裡推。不料那人滑溜得很,在幾乎失去平衡的時候,還能夠用力在於鵬飛身上一推。雖然沒有把他推動,但是自己也成功地往旁邊讓開了。
在後面那個拿著激光手槍的人,眼前已無障礙了。突然一個人影一閃,那個站在門口的女人,好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對著拿槍的人撲了過去,口中大喊著:「老於你……」
於鵬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伸手一抓,就將那女人抓到了,然後用力往前面一推。對面那人毫不猶豫地開槍了,於鵬飛的身體絲毫沒有停歇地往前撲去。那個拿槍的人沉著地後退,同時繼續開槍。
但是這樣後退又怎麼會有前進快?眼看著於鵬飛就要碰到了那個拿槍的人。於鵬飛正要上前一拳擊出,突然耳邊有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於鵬飛的身體被砸得飛到了旁邊的牆壁上,還沒有等他滑落在地,又是結結實實的幾下,於鵬飛終於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何田拿著鏈鋸劍,用側面拍了拍於鵬飛的臉,確定了他現在應該是昏迷了。又看了眼那個女人,就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的身上有幾處激光手槍製造出來的傷口,但是從她臉上的情況來看,又像是窒息了。於鵬飛的手,還捏著她的脖子呢。
「這個女人喊的是什麼?老於你快跑?」何田轉頭問道。
「這裡沒什麼女人。」那個年輕人冷冷地說道,「只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