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叛變什麼的最討厭了,人人都覺得叛徒不光彩。但是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時代,總是會出現這種人。並且也總是會有一些人,千方百計地證明他們的行為是正義的。
楊俊臣不知道,再過上幾十年,那些人會如何評論他現在的行為。但是他很清楚,至少在現在,以及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會是一個正面角色。
吳耐向楊俊臣傳達著基地的指示:「基地將會發動力量,動用其他的戰士給予你支援。你會『偶然』遇上侯山海,當然這只是一個由頭而已,是為了你突然改換陣營有一個好借口。」
何田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問道:「這個不大對吧?他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應漱流的心腹。這一下子就是個大轉身,別人會不會信?」
吳耐還沒有回答,楊俊臣就已經先搖頭道:「所謂的理由就是張遮羞布而已,他們要的是真實可靠的詳細信息,剛好我能夠給他們。至於我是為了愛和正義投靠他們那邊,還是為了陞官發財出賣應漱流,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楊俊臣的神色異常坦然,吳耐也在微笑道:「不錯,就算全是一心為公,事後侯山海也會不忘獎賞的。否則的話,有大功而不賞,別人怎麼看他?反過來說,就算是反間計,只要資料是真實的,也未嘗不可以利用。要說是本心,正所謂人心隔肚皮啊,誰知道那就是真的?」
「啊,我的意思是說,侯山海那邊肯定會懷疑吧?這一懷疑,自然就得要求證了。我擔心的是,從時間上講,會不會耽擱很多呢?」何田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兩個倒是好心,解釋得夠詳細。
楊俊臣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甚至對於他來說,這才是事情的關鍵。要是侯山海那邊驗證起來磨磨蹭蹭的,最後導致了自己yu當叛徒而不得,那才是讓人悲憤呢。
「基地會支援的,我想你們還沒有明白,這次的支援是全方位的,甚至會動用到在官場中的其他帝國戰士。有些消息會從其他的渠道被侯山海所得知,當然他不會對那些產生懷疑的。」吳耐的解釋讓楊俊臣鬆了一口氣。
何田接道:「那麼接下來呢?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要進行大規模的監視調查,我們的人手顯然不夠,基地對我們的支持,也包括了抽調其他基地的人過來嗎?」
吳耐幾乎是歎息著說道:「你們現在根本無法想像到,這次基地對我們的支持達到了什麼程度。據我所知,其他的基地抽調了相當多的人過來。這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堅信在花都,肯定應該有一個邪神信徒的聚集處。剛好帝國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將他們連根拔起。」
「這應該是和侯山海的事情有關吧,或者說是相互影響的。我們會讓侯山海得到真實詳細的信息,也可以算是幫他清除掉一些礙眼的傢伙,當然這個他是不會知道的。我們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大肆發展勢力。」何田猜測著,「難道說,基地是準備保持整個花都的純潔嗎?在這個範圍內,消滅掉所有的邪神信徒。雖然想法是好,但是要搞這樣的大行動,不是在didu或者魔都搞更有意義?」
「時機,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吳耐有些無奈地說著,「在其他地方,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啊。剛好我們現在遇上了侯山海準備將應漱流弄下台,這其中不知道要發生多少風波。不知道多少人會被捕,多少人會被自殺。這並不是正常的權力交接,所以必然會導致相當多的人被調離自己的崗位。只有在這樣幾乎是人人自危的混亂下,我們的一些大行動才會被掩蓋下來。」
何田在聽著吳耐說這些的時候,還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樣的大行動。在隨後的幾天裡,他也企圖去瞭解這些,但是卻徒勞無功。
畢竟帝國的戰士基本上是無法從外表上辨認出來的,即使是身材顯得格外高大魁梧的降臨者戰士,在普通人類中也可以找到這樣的體型。就算是何田與其他基地調來的戰士,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他也會是毫無所覺的。
而何田現在又沒有在晚上出門狩獵了,自從他發現這樣做的效率很低以後,就取消了這種如同動物般的行為。他現在相當倚賴牛局長那邊的信息,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有意思的是,作為帝國戰士的何田,對於那「大行動」沒什麼感覺。但是作為記者的何田,卻在一些蛛絲馬跡中感覺出來,大變將至了。
首先是新聞稿,某天報紙上突然出現了關於武鷗的新聞。還不是江北都市報這種級別的,而是花都日報,花都時報之類的。從那些文章上看,武鷗簡直可以算是罪惡滔天,從操縱豬肉價格,到殺人越貨,基本上他什麼都干了,當然還有讓宅男們最為憤怒的強姦、包養情人之類的。
牛局長的電話也打過來了,在一陣讓兩人都心不在焉的閒扯過後,牛局長終於問道:「何老弟啊,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上面有些文章,寫得那個……有點出人意料啊。」
何田在這邊心中發笑,牛局長看到這些新聞,感覺應該還是有些不好受吧。畢竟武鷗的罪行越嚴重,就越是可以說明他這個警察局長的失職。但是牛局長又不敢質問自己,所以就問得有點羞羞答答的了。
「牛哥,你說的那個事情,我也知道了。反正我也就是能夠向你保證,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夠管的了。」何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奈而又誠懇,「上面的神仙打架,我們凡人也就是看著而已了。」
想著這些,何田還有點奇怪。自己當初告訴了楊俊臣,牛局長可以算是自己人。而且這次武鷗事件,又是牛局長一手操辦的,楊俊臣應該和牛局長事先溝通過了才對啊。
果然,牛局長又說道:「何老弟啊,上次楊秘也對我大致講了一些,所以我也明白。不過現在看著報紙上真的登出來了,我還是有些心裡沒底啊。你給兄弟我說個知心話,那件事,到底能不能成?」
何田本來對於應漱流的勢力還沒有多大的感覺,現在卻算是有了深刻體會了。楊俊臣當初一定是說服了牛局長的,甚至也許是侯山海那邊的人也見過了他的。但是現在牛局長還有點瞻前顧後的樣子,生怕奪權不成功,自己裡外不是人。這就可以管中窺豹,想像出應漱流在花都的威風了。牛局長給自己打電話,想必也是下意識地想要找點心理安慰吧。畢竟自己和他的關係,可比楊俊臣和他的關係又近許多了。
「牛哥啊,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但是你想想看,你也見過楊秘的,他像不像是個糊塗蛋?」何田現在當然只能夠盡量打消牛局長的疑慮了,「他跟著那位跟得好好的,現在莫名其妙就是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如果不是有點什麼真實可靠的內幕消息,他會這樣做?再說了,牛哥你現在還能夠回頭嗎?這邊現在都已經發動了,要是你再這樣,那可真是兩頭不討好啊。」
牛局長苦笑道:「我也知道,我的擔心沒有道理。不過大哥我給你說個知心話,以前我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還能夠捲進這樣大的事情裡面去。現在給你打個電話,說起來也就是堅定一下我的信心而已。現在我心裡好受多了,你放心,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算是走到黑也要走到底了。」
掛斷了電話以後,何田眼中神色變冷。牛局長這樣的人,真的會如此脆弱?恐怕這也算是牛局長的一個小花招吧?就像是在自然界,野獸將自己脆弱的脖子暴露出來,就代表著臣服。牛局長這個算是投名狀啊,只不過是讓自己以為,掌握了他感情上的弱點了。
雖然何田不願意想像所有人都是厚黑的,不過還是當心點好吧。而何田也感覺到,在帝國之中,個人的能力太重要了。只要擁有旁人無法忽視,甚至是不得不借重的能力,就能夠讓自己爬得更高,也待得更穩固。
所以何田也就懶得再打聽些什麼了,他只是將幾乎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用來訓練了。何田並不是一個廢寢忘食的人,但是在這種時候,他能夠真實地感覺到,時間非常急迫了,說不定大戰就在眼前。就算是臨陣磨槍,那還不快也光呢。
現在即使是通過公開的一些消息,普通群眾也開始發現,最近的花都,變得風雲激盪了。武鷗的事情,似乎成為了一個突破口。人們忍不住要問,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夠安安穩穩地逍遙的到現在?
所以當地開始傳言,某某領導又被抓了的時候,相信的人倒還不少。許多人並沒有切實地體會到武鷗帶來的傷害,但是對於官員遭殃,似乎很多人都是不問究竟,先歡呼了再說的。
何田一直在等待著命令,但是卻一直沒有動靜。當吳耐找他的時候,何田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興沖沖地問道:「有活幹了?」
吳耐笑道:「等不及了?沒辦法,我們必須先調查清楚。現在來了那麼多人,自然要讓他們去跑腿了。目前根據前期調查的結果,在花都,邪神信徒似乎確實在某個地方有一個大本營。那裡聚集了相當多的邪神信徒,應該都是具有一定級別的。並且我們認為,還可以找到一些資料,比如名單,以及電話號碼什麼的。所以基地策劃了一個行動,要弄些邪神信徒回來,審問清楚後我們應該會對那堡壘進行突襲。」